[綜漫]幻想通行的災難184、第一百八十五章

黑髮的一方通行睜大了眼睛, 赤紅的眼瞳像是一臺攝像機一般精確地投映著婭蕾絲塔的模樣。

他的精神從沒像現在這樣集中過。

桌布的顏色, 房間的構造, 茶的香味，大樓外的雨聲，以及, 婭蕾絲塔坐在他的面前開口說話的樣子……

一方通行想把一切都映入腦海, 卻像是從兩側拉伸了的彈簧，本以為能朝著好的方向拉去, 卻朝著另一個反向反彈。

過於拼命地集中精力記住一切, 卻讓他忘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和婭蕾絲塔談話，又交談了多長時間了。

他在無數次在腦海內模擬過他們再次相會的場景，想過太多想要說的話, 卻都在這個時候忘得一乾二淨，只是靜靜地聽著對方開心談論著他的日常。

雖然沒有直接相見, 但婭蕾絲塔好像一直都注視著他的生活，（就算它意味著一種監視）這對於一方通行來說也是相當開心的事情，婭蕾絲塔肯定有這麼考慮過。

可事實上, 他們聊的是什麼都可以，只要她願意時間願意和自己說說話就足夠了。

黑髮的一方通行緊閉的嘴角便微微掛起, 配合著婭蕾絲塔露出笑容。

這場相會, 是他以“魔法”的秘密換來的。

本以為以這樣的方式重新見面不可能愉快, 但婭蕾絲塔的身上沒有憤怒、急躁，甚至連一絲都不悅都找不到。她的笑容並非虛假，而是發自內心地流露出喜悅。

同預期完全相反的狀況讓黑髮一方通行稍微有些手足無措。他無法理解婭蕾絲塔的想法, 為什麼這個時候她還能保持鎮靜？魔法側曾經存在的秘密不該是她想死守的秘密嗎？

心中的所有困惑集中在一起，不斷膨脹，像是一個正在充氣的氣球般不知何時會爆炸。這讓一方通行的不安持續擴大。

他繃緊著神經享受著眼前虛幻的幸福。直到大樓的爆炸聲響起，硝煙的味道已經濃郁到無法忽視為止。

“雖然還想繼續聊下去，但現在不是聊家常的時候了啊。”

婭蕾絲塔終於站起身看向窗外。

火焰早已蔓延至整個學園都市，可她的表情卻顯得十分淡漠。

並不是說理智到像是沒有感情，或是對眼下的一切毫無所謂。而更像是早就知道今天的存在，也知道這場忽然降誕於學園都市的災難一樣，完美地做好了心理準備。

為什麼學園都市會在他和婭蕾絲塔相見的時候遭遇這種事情？

只是湊巧和不幸嗎？

黑髮的一方通行想起死柄木吊的臉，隱約得到了答案。

“是因為我們相見了，所以才會碰上這種事情嗎？”

“這不能怪你，這一天總會來的。你應該也感覺到了不是嗎？你本來有很多事情想向我確認，卻沒有說出口。”

“……你都知道啊。”

“是啊，我知道了這一點，卻避重就輕地和你聊些無聊的事情。在自欺欺人的方面上，我們稍微有那麼一些相似呢。”

婭蕾絲塔轉過頭，嘴角的笑容非常淡，淡到幾乎看不出來。

“你不問我嗎，再不問我就沒有機會了哦？”婭蕾絲塔的語氣一如既往，但眼神卻明顯變了。

在婭蕾絲塔嚴肅起來的一瞬間，一方通行的心臟也猛然跳動了一下。

作為一個連幸福都害怕的膽小鬼，他總是活得小心翼翼，對一切設下防線，對外界有著過度的反應。

他總以沉默和躲避來保護自己的內心。

如果真的問出口，有些東西就會徹底破碎。

黑髮的一方通行能準確地覺察出一個人的性格和他抱有的感情。

但這份敏感卻讓他察覺到了所有人身上無法解釋的矛盾。

這所有人當中，當然也包括了他自己。

他害怕疼痛卻放任自己受人欺凌，不惜命懸一線也要感知活著的痛覺。

擁有強大的能力卻理所當然地恐懼著他人，將所有人都當成可怕的怪物。

不曾缺少家人的愛卻瘋狂渴求，甚至不惜飲鴆止渴。

從不害怕孤獨，卻主動戴上面具，假裝自己有幾個不錯的朋友，帶著笑容說著不感興趣的話題。

他其實無所謂是否會傷害他人，卻偏偏毫無理由地極力牴觸對他人的傷害，為自己使用能力的條件設下層層限制。

人本該主動彌補著自己缺少的部分，羨慕著自己不曾得到的生活。可實際上，人們卻避開了這種最正常不過的本能。

到底是為什麼要追求著自己不曾需要的東西呢？

他們到底是過著誰想要的人生呢？

這份異常的情緒究竟是來自哪裡呢？

這一切在碰見“平行世界的一方通行”之後，他便隱約有了預感。

他好像活成了這個人最希望的模樣。

他對另一個自己的信任感也不是空穴來風。因為“一方通行“就是“一方通行”，他們的聯絡無法用平行世界一言概之。

“婭蕾絲塔，我們到底是誰？”

這是他十年以來一直無法與人分享，只能獨自承受的問題。

這個世界並不像人們看見的這麼簡單，它承載著巨大的矛盾和錯誤，就這樣在混沌中前行著。

“雖然每個世界都有它的矛盾和錯誤，但這個世界卻過於不完整了，果然你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呢。”

婭蕾絲塔的笑意逐漸變深了。

“如果你是個笨孩子該多好，這樣就能輕鬆很多了。”

從這一刻開始，一方通行失去了彷彿絕對正確般的直覺。

他不知道婭蕾絲塔現在所懷有的究竟是怎樣的感情。

“你知道世界五分鐘前假說吧？當你在五分鐘前醒過來，你與世界同時被創造，你所記憶的一切都是在五分鐘前醒來的一剎那被創造出來的。這個世界的真理和物理法則、宇宙所走過的歲月、地球的46億年、人類的所有歷史，甚至還有你從小到大的喜怒哀樂，其實都是在你五分鐘前醒來時，被一起創造出來的。你能反駁這樣的假說嗎？”

“但同樣也沒有方法證明這樣的假說不是嗎？”

“無法證明，一般人都會這麼想吧。但是，在精通魔術的人面前卻是有辦法證明的。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從小小的花朵裡便可以窺視一個大千世界的規律與全部。同樣，掌握了世界真理，完成了構造世界藍圖的生命，也能創造出一個世界。

“某一天，完全靜止的虛數空間內忽然被注入了空間和重力，具備了創造宇宙的原始單位和基盤。緊接著，踏入神之領域的人為這個空間注入了時間……從這一刻開始，虛數空間便不復存在。雖然這些條件還不滿足‘完全自由的創造’，但是將某個世界作為投影，創造出一個類似而相反的鏡世界卻足夠了。”

一方通行咬緊了牙，他光是為了承認這樣的事實便耗盡了所有力氣。

“這個世界是被某人創造出來的，並且……”

他低聲喃喃，而婭蕾絲塔無情地肯定。

“沒錯，我們的世界是不久前誕生的。”

作者有話要說：　　補充：“他其實無所謂是否會傷害他人，卻偏偏毫無理由地極力牴觸對他人的傷害，為自己使用能力的條件設下層層限制。”

這裡前者是黑髮一方無所謂是否會因為自己會對（想幫助）他的人極力拒絕對從而對他們造成內心上的傷害，而後者則是指使用能力造成身體上的傷害。

簡單解釋一下就是一種無意識的補償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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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更新慢了真的很抱歉。因為情緒真的很糟。

雖然平時我比較像個沒心沒肺的哈哈怪，但其實是屬於那種不經意就把別人的話放在心裡的型別。所以在反覆聽到家裡人說被說“你就別出生最好”、“□□毒死算了”、“想安靜住棺材裡住啊”之類的話總會印象深刻。而不久之前因為一些瑣碎的事情成了□□，讓情緒徹底爆發了，真的，險些做了些傻事。

這裡真得謝謝勸住我的網友和朋友們，我有時候真的會做很衝動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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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新文的存稿有八章了，開坑時間不定，因為還想全文存稿的。

再加上最近發生的事情讓我考慮起細軟跑，要讓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