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陰陽師茨木童子87、大義
妖狐御饌被那黑色羽翼卷襲起的疾風掀得昏頭轉向,虛閃從他臉前一滑而過,而再下一秒,他睜開眼睛之時,便已是處在了高處。
“隊……隊長?!”
在屍魂界中,斬魄刀始解形態為一對黑色羽翼的有且只有他家隊長大天狗,御饌心中咯噔一聲,先想到的便是自己要完蛋了,無論是開啟屍魂界通往虛圈的通道,還是身上帶了一堆十二番隊的機器,哪個都足已讓他家隊長視他為罪人。然而他家隊長卻並沒有要說什麼的意思,御饌戰戰兢兢地,半眯著眼,抬頭看向大天狗,又將視線順著大天狗的目光,落到了那個新進化的瓦史託德臉上。
居高臨下時,御饌才發現這張臉竟是與他肖似的很,銀白色的長髮,雪白的尖長耳朵,額間眼下的硃紅妖紋,那只瓦史託德對著妖狐御饌微微一笑,隨後手掌上重新幻化出了那個骨殼面具來。
那只瓦史託德將視線往上挪了幾分,恰好與大天狗的雙眼對上,嘴角勾起,露出了極其虛偽柔和的笑容來,
“哎呀,這不是天狗大人嗎,許久未見,別來無恙。”
他的聲音都與自己一模一樣。
御饌有些恍恍惚惚地想著,不僅僅是外表,聲音,御饌覺得他與那只瓦史託德一定有著極為親密的血緣關係,而這種關係彷彿無視了物種與距離,御饌自認為從未見過對方,卻在雙眼相視的第一秒,整顆心臟都在抖動發顫。
大天狗懸在了半空之中,臉上表情全無許久未見的驚訝或是喜悅,他緊抿著嘴唇,瞳仁在急劇收縮後,又逐漸放寬。
“你不是已經死了麼,御前。”
那只被稱為御前的瓦史託德彷彿絲毫不在意大天狗如此冷漠的語氣和表情,他彎了雙眼,笑容愈發燦爛,
“原來天狗大人如此期盼小生死,真是受寵若驚,倒不知大人為何將小生年幼兄弟一直帶在身邊,可是為償還親手殺了小生的罪責?”
御饌覺得這信息量有些過大了,想不到平日裡看起來與八卦完全扯不上邊際的大天狗竟然也有這樣一段往事,而如果按照那個瓦史託德所說,他是自己的兄長?而大天狗從諸多有資格成為副隊的席官中唯獨挑選了自己,只是為了償還昔日將自己兄長親手殺死的過錯?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兄長,對方朝他伸出了雙手,雪白的骨殼一層又一層包裹著皮肉,看起來冰涼而又堅硬。
“御饌,下來,到哥哥這邊來。”
御饌有些恍惚,他從大天狗的胳膊下掙扎著出來,血緣讓他對那張臉極為親切嚮往,而等御饌正要從上方撲向他從未見面的兄長時,那只瓦史託德腰後的尾巴忽然變長,鋒利的骨刺正對著御饌刺下。
假意松了幾分桎梏的大天狗忽然又撈起了那只妖狐,妖狐御饌還沉浸在血緣聯絡之中,滿臉目瞪口呆,險先被對方刺了個透心涼,尾巴化成的骨刺撲了個空,彷彿沒有吞噬到獵物的野獸般,在半空中晃了晃,又收了回去。
“真可惜。”
“差一點點,我就能接住你了,御饌。”
御饌有些驚魂未定,恨不得緊緊抱住了大天狗的胳膊,那只瓦史託德還真用著惋惜的語氣,彷彿剛才來迎接的不是致命的骨刺而是雙手一般,御饌也是有聽說過大虛在吞噬靈魂時能繼承部分的記憶,底下那個若真是他兄長,那麼佔據了主要掌控位置的,一定還是有千百只大虛構成的瓦史託德。
喚名御前的瓦史託德還要再同他們講上幾句,方才便與茨木顫抖在一起的那只就不耐煩起來,他手中拎著那塊奇形怪狀的石頭,在虛晃了幾下,閃開了茨木的攻擊後,便已是迅速轉移到了御前身後。
“狐狸你他媽廢話真多,滾了!”
御前哼了一聲,卻彷彿不願意違抗他的話,抬手將那個骨殼面具帶上,而茨木卻辨認出了那道聲音。
這天下追隨酒吞童子的、歆羨酒吞童子的、嫉恨酒吞童子的妖怪與人類數不勝數,然而最熟悉酒吞童子的卻只有他一個,模糊身影擦過時眼角捕捉到的紅髮,妖怪露出敬畏神色時口中喃喃的姓名,和縱使看不到,卻耳熟萬分的聲音。
茨木毫不猶豫地收了自己的黑焰,轉身追了上去。
“酒吞童子?!”
那只瓦史託德嗯了一聲,帶著濃烈而又傲慢的疑問,他轉過身來,右手在臉上撥弄了幾下,就將自己的面具摘了下來。
確實是酒吞童子。
不帶半點情感的冰冷雙眼,居高而下的睥睨,瓦史託德雙手環了胸,茨木正好看見了他胸前空缺的那一塊虛洞,在心臟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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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你這死神認識本大爺?”
御前嗤笑了幾聲,笑聲透過面具有些古怪的嘶啞,而他的聲音也帶上了說不出的詭異,
“既然是熟人,不如先吃了?我聽聞死神的血肉都有點不同。”
“嘖,打不打?”
“打,上歸我,下歸你。”
兩隻瓦史託德迅速地完成了獵物分贓,酒吞童子沒有帶上他的面具,直接提了那塊石頭衝著茨木而來,石頭上道道碎紋裂開,最後露出了裡面一個鬼葫蘆來,牙齒鋒利敞開,鮮血順著齒縫流了下來,張口便是一道虛閃。
與酒吞童子以敵對的身份作戰已經是百年之餘未有發生過的事情,平日裡交手也頂多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怎有相互仇恨敵視,恨不得要將對方吞落肚內的時候,茨木並不想站立在酒吞童子的對立面,然而酒吞童子卻下手毫不留情,鬼葫蘆噴出虛閃的速度可謂是順發,紅色的虛閃帶著流火,皆是噴向了敵人的要害,茨木雖有還擊,但最後酒吞童子的動作卻先停了下來。
他皺著眉,鬼葫蘆口中還叼著一個未有放出去的虛閃,
“你與本大爺究竟是什麼關係?”
“……吾友酒吞童子。”
茨木收回了自己的地獄之手。
與酒吞童子之間敵對的打鬥根本毫無意義,他茨木童子絕對不會站在了酒吞的對立面,酒吞童子所前往方向便是他所經之路。
反觀他這邊情深意切,大天狗卻是半點也不留情,他羽翼堅硬如鋼鐵鋒利,落下的黑色羽毛帶著不容小覷的靈壓,劃過御前面上骨殼時,留下深深的痕跡來。
御前最後扔了面具,他手中顯出與御饌一模一樣的扇子來,斜風流火,與大天狗羽翼振響時所卷襲的風流撞擊在了一起,發出金石鳴擊之聲,而有漏網的靈壓割破了御前的臉頰,留下一道血跡來,順著流入到下頷處。
“不愧是天狗大人,您的斬魄刀愈發增進了,想必當時若有這般力量,小生定能死的乾脆些。”
御饌扒住了大天狗的一條胳膊,介於瓦史託德的力量已經處於隊長級別之上,若是讓副隊長貿然上去,倒不如是說送靈力給對方,如今大天狗也只能隨他掛在了胳膊上。御饌看著底下與他如出一轍的面容,笑得燦爛無比,血痕在他臉上劃過了一道長印,而他似乎根本毫無感覺,還要伸出手去,接那些鋒利的羽翼,匯聚在掌心。
“您要追隨的大義,為何偏偏與小生格格不入?無論是不是虛,小生依舊是小生,大人您怎非要殺了小生?”
御饌聽得心驚膽戰,想這段往事大概罕為人知,又估計慘烈的很,那御前卻又看向了他,生意柔和地問道,
“弟弟,若是你,你會殺了我嗎?”
御饌挺想回答他剛才第一眼看見你,就感覺血緣關係連著我們兩人,我定不會動手,但大天狗還捉著他,只能中規中矩地回答道,
“我是死神,將虛消滅是職責。”
那御前正要說什麼,忽然聽到了不遠處纏打的那兩位中,擁有一頭紅髮的死神忽然大聲喊道,
“我願意隨你而去,吾友酒吞童子!”
“哦?即便本大爺是虛?你是死神?”
“沒有任何分別。”
茨木斬釘截鐵地回答了他。
御前想要說什麼也是忘了,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像是在笑那個死神,又像是在笑曾經還滿懷了期待的他自己,
“真有意思。”
他像是在說給了自己聽,又側了身喊著酒吞童子,
“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