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地獄邊緣第二十四章 守株待兔

老唐一路樂悠悠的心情舒暢極了，他剛剛從那客人家裡出來，與那客人相談甚歡，這多虧了衛東為他準備的茶葉禮盒，替老唐省去了不少致歉的話。愛茶之人眼尖，一眼就能看出送茶人出手闊氣，這茶乃是好茶。

回到動物收容所，看門的王師傅叫住老唐，說剛剛有個男人打電話找他，問對方具體什麼事也不說，神神秘秘像在進行什麼地下工作似的。老唐沒說什麼，笑了笑把對方的電話號碼記了下來。有人找他，無非又是些貓啊狗啊之類的事，眼看天色不早，老唐也沒著急著回撥電話過去。

第二天早晨，老唐按以往的習慣忙完手上的活，靜下心來，這才想起昨晚的事，便拿起電話回撥昨日王師傅記下來的號碼。電話那頭沒響兩聲很快通了，讓人覺得對方像是刻意在等這通電話。

接電話是個男人，沒說兩句話情緒就激動起來，說是他們那邊的小區最近丟了好多條狗，並且一口咬定是團伙作的案，懇求老唐能夠出手相助。

老唐在電話裡也沒辦法瞭解更多詳情細節，感覺這事還非同小可，決定驅車前去找這男人當面談談，瞭解清楚。

打電話的這個男人是黎明小區的業主，名叫李立山，他家飼養的一條泰迪狗前兩天丟了。那條狗是他丈母孃的寶貝疙瘩，這狗兒一丟，可要了他丈母孃的老命，天天哭哭啼啼，吵得他根本沒辦法安心上班，實在沒轍了這才打電話向老唐求助。

老唐車子剛剛停穩，一群人便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爭先說話。老唐連忙擺手說別急，一個個說。旁邊一男子忙上前自我介紹說電話是他打的，然後開始解說丟狗的前後始末。

“像這樣大批量丟狗事件以前發生過嗎？”老唐問。

“沒有，之前也有人丟過，但那也只是自家大門沒關好，狗自己跑出去丟的，像這樣大數目丟狗的事件從未發生過。”李立山說。

“那你們幹嘛不報警，讓警察來查，他們調查起來的效率可比我高多了。”老唐說。

旁邊一老大媽接上話茬：“我們打過110，警察也來了，轉了兩天沒查到什麼，這兩天也不來了。我們再打電話過去問，給我們的答覆是暫時找不到任何線索，他們沒人手用在這方面，要我們自己多留神可疑人員，有什麼動靜再打電話報警。”

老唐面露難色：“這樣就難辦了，警察都管不來，我能有什麼招。”一群人聽老唐這麼一推脫，竟像炸了鍋似的囔囔開了。意思是他們實在沒轍，找不到誰來幫助他們，才想到了動物保護協會，如果連老唐都不幫他們，那他們只好到省政府門口去靜坐。當然，老唐心裡清楚，他們這只是在說氣話，為了一條狗，還不至於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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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連忙解釋道：“我不是不想幫你們，是不知怎麼幫，按你們所講的，是團伙作的案，那就得要有真憑實據，我們現在連偷狗的賊人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找啊？”

李立山擠過眾人，站到老唐面前：“我們已經制定了一個計劃，如今缺少一個領頭人，所以把您請來，就是想讓您當我們的領頭人，幫著我們一起抓捕盜狗賊。”

老唐咪起眼睛，看了看李立山，又看了看眼前這一群人，都是些中年以上的老頭老太，有一兩個老太太手上還帶著袖套、腰間繫著圍兜，很顯然是家務只做了一半就跟著來了。老唐有點吃不準他們的真正意圖，為啥就沒人想領頭，又為啥偏偏找他？

李立山為人很精明，一眼便看出老唐的疑慮，趕忙解釋道：“是這樣，離這裡不遠有個東昇小區，那裡也有不少養狗的人家。我們打聽了，他們那裡還沒出現這麼大數目的丟狗事件。據我們分析，偷狗賊的下一個目標肯定是那個小區，我們想聯合他們一起蹲點守候，來個人贓並獲。但您看···”李立山邊說邊回頭指著旁邊一群老人，接著說道：“我們都是一些沒見過什麼世面的人，擔心遇到關鍵時候掉鏈子，所以才想請您出面，幫我們壯壯膽。”大概怕老唐誤會，他連忙又補充道：“您放心，我們不會讓您替我們去蹲守，蹲守的事我們自己輪流，您呢，就是有空的時候過來幫我們站站臺壯壯膽，有什麼需要出面交涉的場合幫我們說說話。”

李立山說這些話時，態度顯得非常誠懇，眼裡流露出敬仰的神情。這些話聽在老唐的耳朵裡很受用，讓老唐有種飄飄然的感覺，老唐沒多加考慮很爽快就答應了下來。緊接著，他們就開始商量著如何分工蹲守，時間、人員怎麼安排，你一言我一語的，搞得像是參加什麼大行動似的。

一群人開始輪流著蹲守了幾個晚上，都沒什麼收穫，大夥有些氣餒，身體漸漸也吃不消了。有工作的白天要上班，老頭、老太太們白天也都沒閒著，買菜、煮飯帶孫子一堆事，大夥明顯已經撐不住了，一個個頂著熊貓眼在小區內進進出出的。

這盜狗賊再不來，估計著這次行動就要無疾而終了。但好事的老唐卻反而越來勁，那種夜深人靜的偷偷守候，竟讓他有種莫名的興奮和激動。

這晚，他們如往常一樣，四人守上半夜，四人守下半夜。到了十二點多些，上半夜的人準備下班下半夜的人過來交替，大夥蹲在草叢裡，正低聲交流著想法。

就在這時，不遠處慢慢駛來一部黑色的小車，車燈沒開，車上的人探出腦袋，賊頭賊腦地東張西望。仔細一看，就是之前出現在黎明小區的那個偷狗的兇殘男人。

李立山蹲久了腿痠，剛想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還沒等他站直身子，眼睛瞟見不遠處慢慢驅動的黑色小車，身體一震，觸到電似的急忙蹲了下來，緊張兮兮的比著手勢要大夥安靜，示意前方有動靜。

大夥連忙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十幾雙帶著即興奮又有些驚慌不安的眼睛，緊緊鎖住那輛緩慢行駛的黑色小車。

小車上的兩個人似乎並沒察覺旁邊正有十幾雙眼睛一動也不動的死死盯著他們，依舊睜著魚眼般地凸眼，窺視著周圍。

一條野狗晃悠悠地從草叢裡鑽了出來，車上的那兩人眼睛隨即一亮，車子慢慢停了下來，坐在副駕駛的男人躡手躡腳的下了車，往狗的方向拋去一個骨頭，野狗聞了聞幾下，吃了起來。

副駕駛男人悄無聲息來到狗的身邊，抓起手上麻袋往狗身上一套，還沒等他鎖緊袋口，草叢裡立時人聲鼎沸，一群人一哄而上。

頃刻間，男女老少的呼叫聲如廣場上的高音喇叭響了起來：“有人偷狗了，抓賊啊···”，鍋碗瓢盆的敲打聲、呼喚聲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雷鳴般的呼叫聲如驚濤駭浪拂過夜空，把陷在黑暗中的東昇小區掀了開來，小區裡的居民從四面八方湧來，中國的老百姓對於這種偷雞摸狗的賊人無不深惡痛絕，該出手時絕不會手軟，該參加的場合絕不落下。

還沒等兩名偷狗賊反應過來，早已被一群老百姓圍在中間動盪不得。這兩名偷狗賊雖說見過不少場面，但今晚這種浩大的陣勢還是讓他們措手不及，僵在原處不敢亂動。

人民群眾的力量是無窮巨大的，一旦激起民憤，一人一手，都會把人撕的粉碎。這一點，想必這兩個傢伙還是有意識到的。

場面一片混亂，有人開口建議打死他們，話一出口，果真就有人衝上來想動手打人。老唐畢竟懂些法律常識，連忙制止，大聲喊道：“大夥冷靜點，我們得報警，讓警察來處理此事，千萬不要一時衝動鬧出人命，到頭來我們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人民群眾在關鍵時刻還是有明智的，緊接著，有人撥打了110.

不一會兒，警車呼嘯而來，警察問明情況，從黑色小車的後備箱內搜到三條已經奄奄一息的狗兒。當場就把那兩名罪犯拷上鐐銬，帶回警局審問，老唐和幾名小區業主作為證人陪同前往，協助案情偵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