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霸氣第四十六章 車傍曲聲(中)
那人的說話是對著他們三人說的,但他的眼睛卻只看著一個人。
他沒有去看希恩,也沒有去看畢比,他好像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內。
他真正看著的,只有冷若冰霜的瓦帝斯一個。
連實力驚人的畢比,也彷彿不是可讓他正視的對手。
在他的心中,彷彿只有瓦帝斯,才是值得一戰的。
他好像專誠為了瓦帝斯而來,他從頭到尾,壓根就沒有看過希恩與畢比一眼。
這是不是因為剛才他們聽到腳步聲的表現所致?
之前他故意發出的腳步聲,是不是他的一種奇異試探?
“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那人依然只看著瓦帝斯,悠悠地道:“一個是擊敗我,這輛馬車就是你們的了;一個是停下來,留在這裡直到天亮,你們就可以走了。”
那人笑了笑,又道:“到時隨便你們往哪裡走,隨便幹點什麼,我都不會干涉你們。”
他的嗓音不是十分有吸引力,也不是特別有磁性,可當說話自他嘴裡吐出時,卻似被賦予上音樂的悠揚感,使人的雙耳欣然接受。
那人非但話說得很好,而且話音聽上去更是十分悅耳,叫人自然而然地想去接受他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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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來非但不會殺死他們,好像也不會為難他們。
贏了他,他還贈予他們一匹馬車。
可假若停下來,他也不會傷害他們,只是讓他們呆到天明。
他是那樣的謙和有禮、溫文爾雅,又是那樣的通情達理、樂善好施。
連這樣的人,你也不答應他的話,你還能答應誰?
只是,不管他的話再如何動聽,他的聲音再如何悅耳,都動搖不了希恩他們的決心。
沒有聲音,沒有回答,只有沉默。
他們是堅決不會答應的。
空氣彷彿都已停止流動,長街暗寂,一時間靜得如同鬼域。
那人沒有再次開口,他好像已明白了他們的決心。
他只是輕輕地嘆息了一聲,他的嘆息聲中,竟似有種憂傷樂曲中的悲哀氣息。
不管他說話還是嘆氣,好像只要是從他嘴裡吐出,都彷彿會被立即染上音樂的韻律。
他緩緩地解下了背上的琴套,巨大而沉重的琴具落在地上時,竟輕似無物,連絲聲音也沒有發出。
他似乎也不想破壞此時靜謐無聲的環境。
一個火球毫無徵兆地突然亮起,耀眼的火光瞬間逼退了周遭的黑暗,火球飛得很快,呼嘯聲中,已將要擊在琴套之上。
提琴一般都是用上好的木料製造,但木料卻又不耐火燒。
射人先射琴,畢比並沒有選擇立即攻擊對手,而是選擇了攻擊他的武器。
一個以樂器為武器的人,一旦失去了他熟悉而賴以依仗的武器,那麼他的實力一定會大打折扣。
畢比的戰鬥經驗,不得不說是十分豐富,短短一個照面,幾句說話的時間之內,就已經擬好了作戰的計劃。
他當然看出了那個琴套的質料,那是種皮革制品,這種皮革制品雖然看上去厚實、耐磨,可卻經不起火燒。
這種皮革用來保護琴具免受擦刮、磨損、磕碰,或許效果十分優異,但要是用來防火的話,效用就難免要差上一大截了。
只是,又有誰會如此謊謬,將自己珍而重之的樂器放在火邊,讓它受到烈火的烤灸?
眼看著火球就要擊中琴套,一道寒冰箭卻在這時後發而先至。
寒冰箭竟是直擊那人的面門而去的。
瓦帝斯似乎在畢比出手的剎那,就已猜出了他的進攻意圖,否則,他此刻又怎麼能配合得這般恰到好處?
誰知那人並未如瓦帝斯和畢比所料的那樣手忙腳亂、顧此失彼,他居然看也不看那琴套,他居然任得畢比發出的火球直接擊到其上。
他的眼中,這時只有迎頭照面飛射而至的寒冰箭。
可他的舉動又大大出人意表,他居然既不躲閃,又不格擋。
他好像忽然變成了個木頭人。
寒冰箭沒有一點意外地擊實在他臉上。
所有的一切,都委實太過讓人意料不及。
瓦帝斯和畢比準備好的後著,此刻也沒有隨之發出,他們好像也被那人的反應驚了一跳。
任誰也想不到,一個身份神秘,實力看起來深不可測的人物,竟在一個照面間,就已被他們擊敗。
即使瓦帝斯與畢比配合得再好,也不可能取得這樣一邊倒的極速勝利。
這一切看起來,實在是不可思議之極。
那人的琴套非但不耐火燒,而且遇著火時,竟像乾柴碰著烈火,一下子就劇烈燃燒了起來。
熊熊的火光,立馬就將整條街道映成火紅一片。
就在畢比既錯愕,又難以接受之際,一句“小心”,立時令他正準備松下的一口氣,當即又再提了上來。
熾熱的火光中,突然有白芒一閃,某樣東西好像自那人身上猛然發出。
電光石火間,希恩已看清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那赫然竟是瓦帝斯剛剛發出去的寒冰箭。
畢比根本沒有時間多想,這之前還擊中那人面部的寒冰箭,此時為什麼會突然反過來射向他。
畢比正準備避開這一道快似勁風疾走的寒冰箭,時間壓根容不得他使出魔法,來擋住這一道寒冰箭。
只不過,還沒等畢比做出閃避的動作,瓦帝斯忽然伸手,往虛空處條地一抓。
剛剛還氣勢如虹,飛射而至的寒冰箭,竟忽然化作無數的冰屑,自半空中粉末般飄灑下來。
希恩看得一怔,他實在不知道,瓦帝斯居然還有這樣的手段。
看來近日的連番戰鬥,不但讓他的戰鬥技巧有所提升,而且還同時加深了他對冰系魔法的理解。
這巧妙驚人的一手,就好像突然扼碎了寒冰箭裡的核心,令依附其上的冰系元素立即分崩離析。
琴套上燃起的大火來得又快又猛,但消去的時候也一點不慢。
是否越狂暴迅猛的事物,越不能持久延續?
這是否正如狂風暴雨,總不能持續很長一段日子一樣?
越是狂暴迅猛的東西,越是消耗更大的能量,當它蘊含的能量不足以支援這種形態的時候,它是不是會漸漸減弱衰退,直至完全消失?
火光越漸減弱,黑暗重又籠罩起這條幽靜的長街來。
街上依然聽不到半絲風聲,有的只是皮革殘渣偶爾爆起火星時的細微噼啪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