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人類87、CH.87
事實也像葉小川想的那樣, 唐凌安的確是來找他的。
這樣仰視看，極具壓迫感。
小喬發現唐凌安眼眸呈赤紅狀，及其中隱含的慾望, 大喊：“戒備！”
身邊的研究員紛紛拿出了槍，卻遲遲沒有動作, 在他們心裡唐凌安是自己人, 不到萬不得已誰都不願意動武。
唐凌安像是沒看到威脅, 無視了一個個指著自己的黑色洞口，他的眼裡只有葉小川。
他全然不懼, 正處於狂暴狀態的他，乎沒有喪屍是他的對手。
他頂著被射殺的風險跳了下，摟住葉小川, 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前破窗而逃。
他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小喬才剛喊完, 只留一地碎片。
葉小川沒掙扎，這耗費氣還無法給對方造成傷害的反抗像撓癢癢, 他還不如節省體。當然葉小川不會承認裡面最大的原是這人是唐衍君唯一的弟弟，這個人名在葉小川這裡是一張免死金牌。
他聞到男人身上有一股青草的腥味，這樣的腥味讓他覺得有些熟悉, 是血嗎？
他想起這熟悉感了, 唐衍君的血味也是這個味道。
直到葉小川來到自己懷裡, 唐凌安快要爆炸的情緒才有了一絲緩，拉開風衣將人類細細裹住, 個閃身不見了蹤影。
從他出現到離開只有短短秒，小喬人追出已經來不及了。
這個時間，很顯然他是在法院的途中逃走的，如果不儘快找到他們, 將把剛剛賺得民眾同情的兄弟兩人再次推入深淵。
更有甚者，小喬想到他們剛得到葉小川的臨時監護權，可能會為這次劫走事件而失。
一想到這個後果，一群人都焦躁了。
天邊紅雲低垂，山雨欲來。
遠處開來了輛警用車，從車上下來了一個熟悉的人，他身後跟著一群治安局的人，這些人滿含敬意地望著唐衍君。
小喬正要說什麼，唐衍君已經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他肅然地望向四周：“封鎖現場，不要讓別的勢進來，會儘快找到他們！”
說著，唐衍君已用極速的爆發個跳躍消失在視野中。
人類的出現，是那滴掉落進油鍋裡的水，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有不可估量的後果，他必須爭分奪秒。
葉小川被披風籠罩在一片黑暗中，他本來想記錄一下自己行進的軌跡，發現唐凌安是漫無目的的。耳邊傳來的是呼呼的風嘯聲及唐凌安的心跳，咚咚咚，比平常的心率要快很多。
並不是緊張，更像是體能耗盡前的狂歡。
隔著薄薄的囚服，他能感覺到唐凌安的肌肉非常緊繃。
咕嚕嚕。
一個不諧的聲音響起，葉小川頓時臉色爆紅，實驗室送來的土豆並不多，綠毛蟲液為專家認為還沒測定安全性暫不予開放，從醫院出來到現在還沒怎麼吃東。
所現在，他……餓了。
抱著他的人頓了一下，繼而飛快地轉換方向，他們停下來的時候，唐凌安將他放下。了一會，沒有動靜，葉小川偷偷扒開了罩在自己頭上的披風。
入眼是一片綠色，這裡像是森林。
之所用像，為這些植物長相怪異。
其實生活在渝市這段時間很少能看到綠色植物，哪怕看到了也大多長得葉小川印象裡不一樣。
面前這些綠植沒有一個他叫得出名字，單單是那些葉片，有三角狀的、鋸齒狀的，捲曲的……
記得他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那顆十人環抱的大樹，一般情況下那樣的大樹，至少也有上百年的歷史，百年前他可不記得渝市有那麼大的樹。
他的腳下是熟悉的沙土，旁邊有個禁止入內的警示牌，還有為了防止誤入而建造的防護網。
唐凌安已經走向深處。
嗖。
恍惚有一條枝葉的觸角彎了彎，像在邀請他進入。
定睛一看，不動了，彷彿是錯覺。
是錯覺嗎？
葉小川不自覺地退後了步，這連普通喪屍都不能靠近的地方，他區區人類是哪來的勇氣挑戰。
不一會，前方火光四濺，在枝葉中絢麗繽紛，打鬥聲不絕於耳。
一大群昆蟲從縫隙中鑽出來，朝著他飛撲而來。
唐凌安從裡面竄了出來，可已經來不及了，葉小川本想要躲，卻發現這些風靡看到他像是看到瘟疫一樣，躲得比他還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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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他想起一開始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那些大老鼠們看到他也是拼命四處逃竄。
還沒他細想，唐凌安擋在他身前，披風在空中飛舞，個來回將這些昆蟲全部打在地上，葉小川再看過時發現一地的屍體，這些蜜蜂比末日前的大了兩倍，還有只觸角蠕動著。
而唐凌安原本英俊的臉被咬得七七八八，慘笑。
處於狂化狀態的唐凌安也不知道葉小川在笑什麼，他沒有智思考那麼複雜的題。
他只是雙手捧上了一根樹枝，上面有一團野生蜂蜜。
葉小川：“給？”
唐凌安抓了抓臉上刺痛的包，點點頭。
葉小川還沒試過這麼狂野的吃法，一開始沒有動，唐凌安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開始顯得煩躁。
眼看他想搞破壞，葉小川立刻接了過，唐凌安頂著那張鼻青臉腫的臉露出了一個笑容。
沒吃口，天空陰雲密布，雨落了下來。
唐凌安把蜂蜜包，快速將葉小川罩住。
雨滴噼裡啪啦地打在他們身上，一路上，葉小川聞到了燒焦的味道。
他動了動，卻被裹得更緊，男人像是在告訴他別怕，很快能到安全的地方。
滋滋。
輕輕的燃燒聲，很刺耳。
葉小川身上的披風被燒出了個洞，一雙大手堵住了那些洞，將葉小川的腦袋死死按在自己胸口。
葉小川再次睜開眼，他立刻抓住唐凌安的手，上面果然有個燒了的洞，唐凌安的根頭髮捲曲著，還冒著煙，裸露的臉上，也有燒焦的痕跡。
這張本來俊美無雙的臉，變得更可笑了，葉小川摸了下酸酸的鼻，如果不是帶著他，唐凌安可避免大部分灼燒。
也許是察覺到葉小川的不安慌亂，唐凌安抽走了自己的手，表示自己沒事，喪屍的復原過天能恢復。
葉小川看到外面的水泥路，在雨滴不斷地拍打下，出現深淺不一的小洞，密密麻麻的，能逼瘋任何密集恐懼症的程度
是酸雨，末日的環境中，雨雪都是有腐蝕性的，強大如喪屍都是儘可能避免在雨雪天外出。
面前是一個破舊的樓梯，這可能是一個地鐵站。
由於已經荒廢多時這裡並沒有電供應，裡面黑黢黢的，與他之前接觸到的一些建築物相比，這裡破敗不堪，散發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及淡淡的黴味。
雖然智屍經過十年的發展，已經改造翻修了許多公共設施。還是有一些前的建築無法整修，比如這個地鐵站是舊時期地球上遺留下的產物。
隨著狂風，雨水飄到他們身上。
葉小川打算往裡走，見唐凌安還呆站在原地，他主動拉住了他的手。
“別在這吹冷風了。”
高高大大的喪屍，面對弱小的人類，卻沒絲毫反抗。
喪屍冰冷的溫度，被屬於人類的溫熱侵蝕。
唐凌安始終凝望著那只被葉小川抓住的手。
他們來到了樓梯下方，葉小川把披風攤開，坐在上面。
他本來想用唾液來治療唐凌安被的灼燒，不過唐凌安像是觸電一樣，躲開了。
次下來，葉小川也累了。
葉小川：“你不喜歡被碰？”
唐凌安：“……”
行吧，不碰不碰。
葉小川：“們是不是前……見過？”不是法院那次。
唐凌安不說話，長睫顫了顫。
葉小川發現進入狂暴模式的唐凌安像不太愛說話，看起來也沒有平常的智，更像一個鬧脾氣的孩，很安撫，完全沒有小喬說的那麼誇張。
這樣的唐凌安，怎麼可能毀了一座城。
他再回神，發現唐凌安靠在牆上，疑似體透支，睡著了。
葉小川並不知道，在昏睡前，唐凌安將他們的定位傳送了出。
耳邊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葉小川本想走上看看雨什麼時候停，可當他一站起來，本來閉著眼睛的唐凌安像是察覺到了一樣猛地拉住了他的手，葉小川嚇了一跳。
他轉過頭看，唐凌安並沒有睜開眼，是死死地扣著，讓他無法掙脫。
剛才不還不讓他碰嗎？
你一個喪屍，講講武德嗎。
葉小川抽不出來，自暴自棄地乾脆陪著唐凌安一起靠著牆。
直到他聽到了下樓梯的腳步聲，才意識到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唐衍君本在這附近尋找，在收到弟弟發來的定位後立刻趕了過來。為了保證安撫陷入狂暴的弟弟，他讓其他士兵在門口待，這時候只有他一個人面對會更安全一些。
葉小川迷糊地睜開眼，隱隱約約看到出口處，一道高大的身影從背光中拾級而下。
越來越近，那人的面貌漸漸顯現，葉小川喜出望外，“唐衍君！”
他飛撲了過，唐衍君猝不及防地接住了像是從天而降的葉小川，向來沒什麼波動的表情像是地震了似的。
葉小川這樣一個應該對周遭極為戒備的人類，居然會對他一個喪屍的出現這麼開心興奮，無論是誰受到這樣的歡迎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在待庭審期間，葉小川弟弟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才讓葉小川對他毫無防備。
失了掌心的溫度，唐凌安清醒過來。
在昏睡前，他已經恢復了理智。
前他只要進入狂暴狀態，會大肆破壞，這是第一次醒來沒有看到滿地鮮血，及隨之而來的壓抑愧疚。
唐凌安心底松了一口氣，被蜜蜂蟄了的眼皮腫了起來，只能睜開一條縫。
伴隨著刺痛，從這條縫中，看到了他度用生命保護的那個人類，毫不猶豫地撲向了另一個人。
不久之前，他想將身份換回來。
他想知道如果沒偽裝成哥哥的性格，會有什麼結果。
心底，抱著不切實際的微渺希望。
人們的目光總是追隨著哥哥。
當看到哥哥，總會下意識地忽略弟弟。
他們說，唐凌安是個累贅。
如果沒有這個弟弟更完美了。
從小聽習慣了，大多時候不會放在心上。
那些細小的疼痛逐漸累積，在他沒有注意的時候，早已留下了印記。
長得再像，也只是個影。
影怎麼可能被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