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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等飛昇

40、四十條鹹魚不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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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等飛昇40、四十條鹹魚不翻身:

顏君陶沒有著急回答加吉秘境的搞事問題,只是在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 給了身邊的龔寶寶一個懸浮在他手上的淺藍色水球。

水球正在不斷地高速轉動, 晶瑩剔透, 玲瓏發亮, 像結晶一般, 將陽光折射出七彩的光彩。

龔寶寶不知所措地指了指自己,給我?

顏君陶點點頭,把自己的小短手往前遞了遞。

龔寶寶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小腿肚子猶如被什麼蜇了一下,火燎了一般的疼。他倒吸一口涼氣,正看到容兮遂站在顏君陶身後, 面容不善地對他眯起了威脅的眼睛。可不是火燎了一般的疼嘛,一定是容兮遂故意燒他的。

龔寶寶卻不敢和容兮遂硬懟,只敢趕忙蹲下, 去小心翼翼又有些手忙腳亂地接過了顏君陶給他的水球,捧著猶如什麼價值連城的舉世珍寶。

龔寶寶甚至很不著調地想道,我是不是要說一聲謝主隆恩, 容兮遂才會放過我?

下一刻, 那個在顏君陶手上一直安然無恙的水球, 就在龔寶寶手上炸了,並且一看就是被他捏爆的。龔寶寶嚇得直接哭了出來,真的可以說是很沒有出息了,但他只想讓容兮遂明鑑,真不是他故意捏爆不知道珍惜的, 是這水球自己碰瓷!

但很快的,龔寶寶就意識到了,也許捏爆就是顏君陶所希望的效果。

水珠瞬間噴湧而出,如流星四濺,似玉石滾落,濺出的剎那又會在空中迅速成長為另外一個淺藍色的半透明水球,並在原地自爆。就像是連鎖反應一樣,水球迅速蔓延到了在場每一個修士身邊,根本來不及躲避,一旦觸碰到水球的水,那水就會迅速走遍全身,像是給他們套了一層淡藍色的薄膜,然後……就被黏在原地,掙脫不得。

幾乎只是在眨眼間,所有人都被這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水球給困住了。

活下來的修士裡,包括了所有進入加吉秘境的渡劫期,其中一個面容衝動的壯漢大能,果然也是第一個發問的:“顏道友,你這是何意?”

水球並沒有波及到渡劫期的幾個大能,但他們的小輩卻都被困於其中。這個渡劫期大能倒也是不太著急,因為小輩的爭端,在所有人預設的潛規則裡,渡劫期大能是不能插手的。

即便是那些已經對顏君陶心懷怨恨的人,他們想做的也僅僅是殺掉顏君陶珍視的門人,來讓他感受到那份他們痛失所愛的痛苦,而不是親自對上顏君陶,給他一個出手的理由。雖然殺了顏君陶的門人,顏君陶一樣會對他們動手,但那樣他們背靠的渡劫期大能也就師出有名,可以和顏君陶正面鬥法了。

就像是顏君陶在進入秘境之前收拾的那個渡劫期,是對方挑釁在先,那麼不管顏君陶對對方做了什麼,只要不牽扯到低階弟子,對方的門派都沒有立場報復回來。當然了,如果對方私下裡非要有什麼小動作,別人也管不了。

如今,明眼人都看見了,顏君陶親手把一個不知名的水系靈器交給了龔寶寶。

“你這是在宣戰嗎?!”

“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冷靜下來,心平氣和地回答我幾個問題。”顏君陶困住的不只是敵對的修士,也包括天衍宗和伊耆藥宗的弟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你們不想談,我也不介意……”

打到讓你們乖乖聽話為止。

其他渡劫期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還願意和顏君陶僵持,自然是因為他們其實內心裡都有點怵顏君陶,這可是一指就解決掉了一個渡劫期的可怕存在。同為渡劫期,也有是層次之分的。他們開口,本也就是漫天要價,如今顏君陶強勢了,他們就縮回去了。

“你要問什麼?”再不敢胡亂瞎逼逼引申其他話題。

“你們為什麼會覺得我該對這件事負責?”顏君陶知道加吉秘境這樣搞事,是因為他所求的是心魔。但這是連容兮遂都不知道的事情,其他人又是因為什麼理由而怨恨他呢?

“如果不是你讓我們進來的,我們的親人又怎麼會死?!”其中一個渡劫期大能的侄子憤怒道,他的道侶就死在這秘境裡。

顏君陶一臉冷漠。

回答問題是天衍宗這邊一個分神期的弟子,他一連反問了對方三個問題,像是射出去的箭雨一般,帶著破空而去的凌厲與強勢:

“是我們求你們進來的嗎?

“還是我們尊者強制要求你們必須進來的?

“進來之前已經簽過生死契了,你們不會不想認了吧?!”

“但、但這次的秘境損失也太大了!”大家都知道秘境有風險,可也沒有這樣十不存一過。

不過,其實冷靜下來想想,這好像確實與顏君陶無關。

至少那個失去了道侶的渡劫期大能的侄子,就閉了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就像是著了魔,剛剛一門心思地想要找顏君陶報仇,發洩自己心中的悲憤。

如今過了那個勁兒,他才發現自己有多麼莫名其妙。

但還是有人陰陽怪氣:“誰知道這是不是你們故意的?那個有螺一直住在龔寶寶的五穀園裡,你們會對加吉秘境的情況一點都不知道?你們明明知道這裡的危險,卻不告訴我們,這是安的什麼心?說不定這加吉秘境就是需要血祭了我等,才能幫你們實現一個願望!”

還是那句話,不患寡而患不均,若顏君陶也失去了很多,需要自己奮鬥才能贏到最後,那這些人大概不會如此憤怒。

可偏偏不是這樣的。

看顏君陶和他身邊人的樣子就能夠知道,他們這些天過得有多輕鬆了。一絲不染的袍子,遊刃有餘的表情,與之成為鮮明對比的是他們狼狽不堪的外表,以及千瘡百孔的內心。怎麼可以有人在所有人都如此痛苦的時候,還能活得那麼肆意又快樂呢?

共沉淪是所有人類的劣根。

“我艹你祖宗的沒有損失!”伊耆藥宗那邊的弟子終於忍不住了,“知道爺爺進來的時候帶了多少黑甲戰修嗎?你再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爺爺現在身邊還剩下了誰?!”

不只顏君陶身邊跟著醫師臨強硬塞過來的黑甲戰修,後面來到這裡的伊耆藥宗弟子,基本人手一個保護者。

作為技術宅,伊耆藥宗這邊很多人的戰鬥力其實都不算太高,他們肯定有自保的種種手段,但也已經習慣了出門和宗門租用一個關係好的黑甲戰修。那些黑甲戰修大多都是與伊耆藥宗的弟子們出生入死的伴生關係,遇到危險,一定會不顧一切地犧牲自己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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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耆藥宗的弟子失去的不只是一個黑甲戰修,而是一個忠誠的夥伴。

有時候,叫得越高的,未必是傷得越痛的。伊耆藥宗的這些人只是不愛表現出來而已。他們是醫師,是丹師,是藥師,但他們卻做不到救活自己最重要的夥伴,這樣的無能,讓他們只會責怪自己,而不是怨天尤人。

有些談話註定沒有辦法心平氣和。

顏君陶等伊耆藥宗這邊的弟子發洩夠了,才道:“你們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我知道了這些?”

到了這種千夫所指的時候,顏君陶依舊能夠冷靜應對,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內心沒有任何波動。

“我們不需要證據,我們就是證據!”

人多勢眾有時候真的可以很無恥,白的也會說成黑的,只因為他們人多,只因為他們聲壯。稍微不那麼堅強一點的人,就很難在這種大勢下還硬扛著不妥協。

簡單來說就是他們決定耍賴到底,他們不知道該找誰負責,就只能認準顏君陶了。

反正,顏君陶已經這麼好心的和大家分享了秘境,那他肯定也可以不介意繼續替大家揹負愧疚感啊,他不是想當個好人嗎?那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而且,顏君陶那麼厲害,想必這些對於他來說,也不過是不痛不癢,他為什麼就不能再大度一點呢?

天衍宗和伊耆藥宗那邊已經氣得想打人了,要不是顏君陶困住了他們,估計現在已經殺紅眼了。這都什麼狗屁邏輯?!

顏君陶卻還能笑得出來,他問:“那麼,你們想怎麼解決呢?”

殺了我的人?顏君陶的眼神,明確地告訴了在場的所有人,若伊耆藥宗和天衍宗的弟子不是死於正常的秘境折損,那麼所有人就都別想從加吉秘境活著離開了!

顏君陶他看上去還是小小的一點點,卻給了人一種危險到極致,根本不敢輕易去招惹的恐怖。

渡劫期大能咳嗽了一聲,強調了一下存在感,這種時候應該是他們和顏君陶的對話,還輪不到這些小輩提條件吧?

顏君陶看了眼幾個渡劫期期的大能,只是很平靜的陳述了一個事實:“我可以直接許願讓加吉秘境殺了所有人。”

“這不可能!”幾個渡劫期終於開口,不是感覺到了挑釁的不尊重,而是感覺到了生命不保的惶惶。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一個才進入渡劫期的晚輩,竟然給了他們這種已經好多年從未感受到的細思恐極。

顏君陶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不信你可以試試。”

大能們……自然是不敢試的。他們進入這加吉秘境後,在那個一閃而逝的白色空間裡,其實就感覺到了一陣與眾不同的束縛,說不上來是什麼,但他們很清楚,那東西連他們都可以掌控!確實不能小瞧這加吉秘境的邪性程度。顏君陶作為有緣人,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

“隨便你們怎麼解決。”此話一出,就代表了這些渡劫期大能妥協了,他們賭不起,也玩不過。

這顏君陶簡直就是個瘋子,他們才不要和瘋子賠上自己的性命。

能活到如今的修士,其實都是很能屈能伸的。

“人命值多少錢,你知道嗎?”終於有人喊了出來,這才是有些人的真正目的。

“不知道,但我在伊耆藥宗有個師侄姓姜,他告訴我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用靈石買不到的。”顏君陶也是因對方的一句而忽生了這個想法。

“你!”有人感覺受到了侮辱,“簡直欺人太甚!”

“這位道友,別說的如此肯定嘛。”也有人已經見財起意,喊話的就是這些人。他們的眼睛骨碌碌地轉了起來,很顯然是想要好好敲詐顏君陶一筆。世人都知道伊耆藥宗有錢,顏君陶管伊耆藥宗的宗主叫師侄?那他肯定身家也少不了!

旁人氣怒極反笑:“你以為我缺靈石?”

這些人內部差一點先打起來。

“那你們缺什麼?”顏君陶插話,真誠求問,“法器?寶器?靈器?甚至是……仙器?又或者是功法秘笈?靈丹妙藥?”

顏君陶每說一樣,還會從芥子空間中拿出一個最為有名的作為代表,光華四射,靈氣盎然,每一個都是珍品、孤品。但顏君陶拿得卻很隨意,好像這些在他那裡不過是尋常之物,他還可以拿出更多更好的。

看得人是垂涎欲滴。

世人都知道顏君陶在天衍宗受重視,沒想到可以這麼受重視。當然,只有顏君陶自己心裡清楚,這些並不是天衍宗能夠給予他的。曾經的他也以為是天衍宗的偏愛,後來才發現並不是。但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暫時可以按下不表。

隨著顏君陶開出的價碼越來越高,也有越來越多的修士開始心動,哪怕本來他們以為自己很堅定,如今也變得不那麼相信自己了。

終於,有大能也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一命換一命呢?”

顏君陶一愣:“怎麼換?”

“請醫師臨出山。”不少人都是知道顏君陶和醫師臨情同手足的傳聞的。

按照以往來說,顏君陶肯定會說,他不可能替別人同意,他只能拿出自己的東西。但這一回,顏君陶卻一反常態,沒有任何思想掙扎地就點了點頭:“可以。”

這一回,連渡劫期都有不少眼睛發亮的了。每個修士身邊,總有那麼一些纏綿病榻又或者是受傷未愈的親友同門,畢竟在修真界闖蕩風險還是很大的,哪怕僥倖撿回一命,但很多時候形如廢人的生活還不如不活。

逝者已去,不如想想活下來的人。

渡劫期大能中的很多人,也不是真的對自己的門人有多大的執念,他們活了這麼多年,徒子徒孫不知道都換了多少代了,怎麼可能真的在乎到哪裡去?反正都是可以取代的。他們真正在乎的是那些無論如何他們都想讓對方活下來的人。

有個面相陰柔的渡劫期大能要更加貪婪,他沒有想救的人,只是想趁火打劫道:“你欠我一個因果。”

對於這個大能來說,讓一個渡劫期尊者——註定會飛昇的那種——欠自己一個因果,會是更划算的買賣。

顏君陶還是那副予取予求的大度模樣:“可以。”

“成交。”陰柔的渡劫期大能,反而是答應得最爽快的那個,“小朋友,我很欣賞你的這份豪氣,希望下次我們還能合作啊。”

不少天衍宗弟子都是敢怒不敢言,怕給顏君陶招黑,但表情很明顯了,呸,誰要和你這種不要臉的無賴再次合作?!

當然,也有少數人打死不願意妥協。

他們親友的命大於這世間的一切,他們也知道不能全怪顏君陶,在清醒之後他們就決定退出這場毫無意義的頭腦發熱了。哪怕有人說他們傻,他們也不願意開口和顏君陶要什麼,因為那會讓他們覺得他們的親友不過如此。也許他們的親友真的是什麼不起眼的小人物,但至少對於他們來說,他們的親友是這個世界上的獨一無二,是珍寶,無可取代!

顏君陶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他沒有強求,在解了幾個弟子身上的水縛咒後,就讓他們拿著金筆,去給願意開價的人登記了。

這金筆與他們進入加吉秘境時做登記的筆是一樣的東西,可以直接書寫成契約,擁有很強的約束力。

很多人都在心裡猜測,這顏君陶不會是傻了吧?主動約束住自己?

沒有要求,沒有限制,隨意開價,出去結清?

顏君陶就像是個自動提款機似的,甚至你要的價越高,他越開心。

腦子但凡清醒一點的,已經慢慢感受到了顏君陶這麼大方背後一定另有深意,咀嚼著契約上的每一個字,想要找到漏洞。

但翻來覆去只有一句:【今痛失所愛,願以[……]換之。】

裡就是他們商量好的賠償。

大部分人都被漫天要價的靈石衝昏頭腦,見顏君陶這邊真的是你說多少就寫多少,就越到後面要的價越高。甚至看也沒看契約上的內容,便忙不迭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在天道的見證下,簽訂了不可能反悔的契約。

進入秘境的一共是一萬零二十四個修士,不算天衍宗、伊耆藥宗的人,其他宗門活下來的不足百人,很多人不僅為自己失去的親友要了價,也貪心地本著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奇怪心理,給被自己直接滅了滿門的仇敵要了價。

都不需要算上在加吉秘境中的所得,很多人出去之後就可以一夜暴富。

負責登記的弟子幾次都要發飆,最終還是在想要殺人的邊緣忍了下來,只是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賬單,寫的每一筆都是那麼地心驚肉跳。

不足百人,但登記卻很慢,足可以看出這些人有多麼貪得無厭。

等全部寫完的時候,水球產生的水縛咒早已經沒了效應,但根本再沒有人想起來要喊打喊殺,只恨不能要得更多,然後離開這個鬼地方。

還有人道:“這麼多東西,顏尊者你身價再豐,也不一定能夠拿得出來的吧?”

顏君陶沒有回答。

下面伊耆藥宗的弟子冷哼了一聲:“這就不是你需要替我們尊者操心的了!”

當厚厚的賬本彙總,交回到顏君陶手上之後,顏君陶看也沒看,彷彿就是財大氣粗到了這個地步,他只是進行再次確認:“這就是你們心目中這些死者的價錢,對吧?”

“價錢”這個話說得就實在是太難聽了,哪怕有些人之前要了價,也還是彆扭地不想承認他們真的把那些死去的人當作了等價值的東西。

顏君陶不緊不慢地又問了一遍,大有你們不承認,我就也不承認的態度。

這才逼得所有人都點了點頭。

“哦,那就這麼說定了,不能後悔。”顏君陶把賬本摺疊後,放到了自己的芥子空間。

幾個渡劫期都心頭一跳,總覺得顏君陶話裡有話,他們上當了,但是怎麼上當的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事已至此,顏君陶要如何翻盤?

當然也有警覺的,臨時修改了一些價碼,顏君陶也好脾氣地拿出來任由他們改了一次,有改高的,也有改低的。但只有一次修改的機會。

等一切塵埃落定,還有正義感強的,或者是不知道出於什麼理由的,突然站出來說:“你只統計了我們的損失,自己門內的弟子就不算了嗎?”

顏君陶也很“通情達理”,滿足了對方的要求,問著損傷其實也很大的門內弟子:“那你們想要什麼補償嗎?”

伊耆藥宗和天衍宗的弟子均一起搖了搖頭:“生死有命,此事與尊者無關!”

顏君陶願意帶上他們,是顏君陶心善。突然出現的意外,也不是顏君陶能夠控制的。如今他們要是再利用顏君陶的這份心善進行勒索,那就太不是東西了。

和光界來的其他門派的人,雖然沒有擋在顏君陶面前為他護法,卻也基本都是拒絕了顏君陶的賠償的。每一次秘境的探索就是一場豪賭,他們還不至於輸不起成這個樣子,要讓別人來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周魚赤等妹子基本已經成為了背景,作壁上觀地看著顏君陶步步為營,她們差不多都知道顏君陶要做什麼了。

對顏君陶更是心動,這樣的人,怎麼就不能回去給她們當“族長”呢?唉。

等明碼標價地解決問題告一段落後,顏君陶終於顧得上和加吉秘境對話了。

加吉秘境在顏君陶這樣解決問題的方式面前大概也有點傻眼,當顏君陶只召喚了它一聲後,它真就幻化成了一尾色彩鮮豔的紅鯛魚,迫不及待地出現在了顏君陶面前。它就遊動在一個水球裡。

“你不想要心魔了嗎?”那條紅色的大魚故意問道。

顏君陶沒回答對方的問題,只是反問道:“你為什麼要用那麼多無辜的人命來威脅我?”

“因為這最有用啊。”紅鯛魚扭了扭冰冷滑膩地身子,覺得顏君陶問了一句廢話,“我已是魔境,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顏君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他決定不再和對方廢話,“若我現在改願望,想讓所有人都活過來,可以嗎?”

“!!!”全場都愣住了,還有這種操作?復活死人?

對啊,加吉秘境是可以許願的,那顏君陶為什麼不可以許願讓所有人活過來呢?不,應該說,為什麼他們就從未有人想過這一點呢?大概是因為他們自私得永遠只會想實現自己內心的渴求吧。

等等,如果所有人活過來了,那顏君陶那個賬本……

顏君陶的笑容在這個時候終於有了不一樣的解讀,那不是在損失靈石面前還能夠有的風度,而是看著大筆大筆的進賬才會有的開心啊。

紅鯛魚甩了甩自己的尾巴:“我也不是什麼願望都能夠實現的。”

它想了想,又補充道:“而且,願望不是你許什麼是什麼,是得你發自真心地想要,才能夠實現的。”

那些損失了親友,又聽說親友可能活過來,自己有可能要因此損失一大筆靈石的人,都在這樣的答案面前,莫名地松了一口氣。有時候人就是這麼現實。

“我是不是發自真心,你會不知道?”顏君陶奇怪地看著加吉秘境。

進退不得的心魔?那就不進也不退,直接飛起來唄,很難嗎?

加吉秘境內心大愕,沒想到顏君陶真的可以做到隨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所思所想。

“我若連自己都控制不住,那還修的什麼心?煉的什麼道!”顏君陶所在的天衍宗,注重的更多的是個人內心的修養。當然,也有例外,畢竟一樣的米總能養出百樣的人,同樣是修心,顏君陶的生父就特別奇葩,算得上是給天衍宗丟盡了臉。

這也為什麼大家都知道天衍宗有個因為後宮太多耽誤了飛昇的弟子,卻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因為連天衍宗都羞於啟齒。

加吉秘境確實可以起死人肉白骨的,但是……它已經吃到嘴的東西,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吐出來?

加吉秘境表現出了極力的抗拒,它已成為魔境,可不比過去那麼好說話,若它不答應,這顏君陶能耐它何?

顏君陶……

他早就知道它不會這麼乖乖聽話,他也就是隨口問問而已,證明這個事其實有很多解決辦法,並沒有大家想得那麼難破。

下一刻,顏君陶就偏頭,看向了容兮遂,意思很明確:借個火唄?

顏君陶的靈根很獨特,獨特到他至今為止只見過自己這麼一種靈根,既不屬於五行,也不屬於雷冰變異。那靈根幫助他鶴立雞群,也讓他有很多日常法術都沒有辦法施展,全部都要靠自己摸索。特別是火系法術,這種野外求生必不可少的手段更是得全靠道具。

不對,在下界的時候,顏君陶之所以沒有自己琢磨出用火的辦法,並不是因為太過依賴器物,而是因為容兮遂。

容兮遂抬起一指,高濃度的火焰就朝著加吉秘境所幻化出的紅鯛魚席捲而去。

“既然你不願意答應,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一力破之,萬古不變。

加吉秘境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就熟了,香氣撲鼻。容兮遂同學最近苦練的廚藝得到了充分的證明。顏君陶也確認了一件事,這紅鯛魚確實和傳說中的一樣好吃!出去之後就讓人去買點沒有成精的回來燉了吧,吸溜。

整個秘境隨著紅鯛魚的熟透,而徹底破碎在了所有人面前。

但它卻沒有像別的秘境崩塌後那樣,直接露出外面的世界,而是所有人一起重新回到了那要亮瞎人眼的白光之中。

渡劫期大能們這才意識到,束縛住他們的,不是加吉秘境,而是這白色的空間。他們本以為白色空間是加吉秘境的特殊之處,如今看來……果然是他們太大意了。

再一轉眼,白光便已經再一次消失,就像是它的出現那樣,好像是錯覺一般。

世界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所有人,一萬零二十四名修士,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地還出現在了大雩城城外的空地上,有還在回味自己死亡那一刻的恐懼的,也有懵逼的,還有抱頭痛哭、喜極而泣的,他們真的以為親友死了,沒想到對方卻死而復生。當然,最多的還是回想起了顏君陶拿著賬本那一刻開心的笑容。

真的被坑了!

當然,也有本來已經死去的人,面對殺死了自己的人,騰昇了徹骨的仇恨。那種本身就知道對方是敵人的還好,莫名其妙死於同門陷害、好友奪寶的,簡直就是一出倫理大戲。

顏君陶等在一邊,等著所有人都恢復好了情緒,這才再一次讓龔寶寶捏炸了又一個水球。

等把所有人如法炮製地束縛住,不管他們覺不覺得這一幕熟悉的,顏君陶已經自顧自地抬手,把發生在加吉秘境裡的一切投影到天空之上,公放給了所有人看見,還帶聲音效果的。

不只此時仰著頭的修士們能夠看到,遠在大雩城沒有跟進來的低階修士也明白了這一個月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帶你們進去,自然也會負責帶你們出來。”顏君陶其實也不想廢話的,可他總要讓那些自以為能夠隨便給他扣帽子的人明白,他顏君陶也不是那麼任人欺負的!真以為在秘境裡隨便亂說話,還可以不負責?!

所有死而復生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去摸了摸自己脖頸上的花紋。原來這才是這個令牌真正的用途,他們並不是真正的肉身進入加吉秘境,只是一縷神魂。

一縷神魂無關輕重,死了也可以肉體不滅,就像是做了一場春秋大夢,而在夢裡他們看清了很多東西。

“所以,我們一開始進入的門,其實並不算真正進入了加吉秘境?”有人不敢置信地抱住了自己的頭。

還有人回答:“想想也對啊,若進入的是加吉秘境,那些屬於顏尊者令牌的花紋,又怎麼能篩選誰可以進誰不可以進呢?”

那些脖頸上沒有花紋的被彈出去的人還歷歷在目,他們當時怎麼就沒意識到呢?

之所以能夠篩選,自然是因為他們進入的是顏君陶的地盤。

準確的說,是容兮遂拿出來給顏君陶的一個自成一方天地的寶具。

這寶具與花牌、根牌是一套的,呈葉子狀,效用和“一葉障目”這個詞語差不多,用一片葉子擋在眼前,就可以讓人再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輕鬆被暫時的幻象所迷惑。

當白光過去,他們才算是真正進入了加吉秘境。

天空之上,那些投影還在有條不紊地繼續,特別是在一個月後,當顏君陶說,沒有什麼是靈石解決不了的問題時,那些活下來的人露出的貪婪嘴臉,被投放到了每一個人眼前。

他們不是想無端指責顏君陶,想要人多勢眾,讓顏君陶認下他害死所有人的責任嗎?

顏君陶自然也要讓這些人明白一下什麼才叫真正的人多勢眾!當時活下來的不足百人。如今看著自己像貨物一樣被喊價的卻是整整近萬人!

大多數人面對這樣的局面,都不可能是感動的。

“老孃就值一株千年的寒冰草?說,是不是你要去給隔壁的那個狐狸精?”

“你特麼可真敢要價,我好感動啊,我親愛的死敵,沒想到我在你那裡這麼值錢呢,你準備怎麼付款給顏尊者呀?”

“咱們從此恩斷義絕,兩不相欠!”

與此同時,有螺已經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她根本打不過那個乾瘦老者,哪怕是在秘境裡有加吉秘境給她的加成。但她已經把那些殺她全家的仇人都記在心裡,沒有了加吉秘境,她也算是從看守秘境鑰匙的輪迴裡掙脫了出來,接下來就要當個真正的復仇者了。

有螺也沒臉去見顏君陶,她沒想到真相會是那樣,她最後看了一眼顏君陶,把花牌留給一個天衍宗弟子就離開了。

她在秘境裡死去,並沒有得到任何寶物,顏君陶也和她說過,她不需要支付手續費。

至於其他人,等吵夠了、鬧夠了,才突然覺得脖子一涼,一筆筆賬單像山一樣地砸了過來。

顏君陶這邊可不想談什麼感情,太傷錢了。

這一次出動的就不再是天衍宗的弟子了,而是伊耆藥宗的,在算錢方面他們是專業的,保證不會讓顏君陶損失一分。

手續費是一回事,買命錢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既然你們覺得你們的親友那麼值錢,那我們尊者保住了他們的命,你們總得拿同等價值的東西來換吧?沒有?沒關係啊,你們不是從加吉秘境裡帶出來很多東西嗎?交了手續費,用剩下的抵唄。

還是不夠?沒事。伊耆藥宗有合作多年、信譽良好的錢莊,可以抵押、借貸,多種選擇,包君滿意。

耍賴就是不付?也可以啊,伊耆藥宗會因為信用問題,把您和您的宗門列為拒絕來往戶噢,從此以後伊耆藥宗旗下所有的醫藥丹都不能買賣了,更不會有伊耆藥宗上門看病的服務,還有就是和伊耆藥宗有合作的種種店鋪,哪怕真的願意做生意的,恐怕也要提高價格以求保護自己的利益了呢。

這是威脅?天哪,你才看出來這是威脅嗎?我們就是赤-裸-裸地威脅啊!

你不服?來戰啊!知道這是哪兒嗎?大雩城!隔壁就是姜水界,姜水界只有一個宗門叫伊耆藥宗,信不信我分分鐘叫一船的黑甲戰修下來整死你啊?

幾個渡劫期大能是付靈石最果斷的,因為他們丟不起那個人!

顏君陶對那個陰柔的渡劫期大能笑得是最開心的:“希望下次還能夠合作啊。”

不管日後會不會用到對方的人情,這都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

最後統計下來……

顏君陶得到了大半個加吉秘境。

=口=為什麼會這麼多?

作者有話要說:  幫忙每天捉蟲的校對組妹子,順便把前面的免費章也給修完了,還找到了兩個小bug。

因為晉江比較抽的原因,我會每天緩慢替換前面的十章,直至全部把捉好蟲的版本都換上去。

qaq在這裡介紹一下前面修改過的bug,親親們就不用返回頭看了:

1.顏君陶是出生築基,六歲結丹,雙十成嬰。(不是十五)

2.顏君陶的爹顏老爺和顏夫人一樣,對外都有一層馬甲,大家以為他走的是以功證道,其實是後天生育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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