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妖師第七章 我們應該很有緣吧
傅生這個問題讓荊不夜怔愣了一下。很快,他便搖了搖頭。
傅生難免有些失望,不禁有幾分惘然。荊不夜此時朝著她走近,蹲下了身,傅生被他這動作一嚇回了神。
“你幹什麼?”她低頭看到他朝著她衣襬下方伸出的手,不禁皺眉。
“你的腳不疼嗎?”
傅生不由得一愕。他不提她都忘了自己腳踝和手腕都受了不輕的傷。
“疼忘了!”被他提醒後她反而覺得疼得難忍。她很不喜歡疼。
“我幫你看看!”荊不夜將她衣服的下襬撩起,看到她不是穿的靴子,而是玉色緞料面的布鞋,腳踝處白色的雲襪一片血紅。
荊不夜將已經破了的雲襪撕了下來,再仔細檢視了她腳踝的傷口,隱隱能見白骨,比他以為的傷口要深許多,但流血問題並不嚴重。
“你傷得不輕,我暫時先替你包紮一下!”
傅生想了想,不打算拒絕,點了點頭。
荊不夜從懷裡拿出了一根白帕,撕開了替傅生包紮好了腳踝。
處理完畢後,荊不夜才站起了身,又道,“你需要休養些時日。”
“我知道了。”說完話,傅生將右手朝著荊不夜伸了出來。
荊不夜一時有些迷茫。
“幫人幫到底!”同樣,她已經接受過他一次幫忙,就不介意多一次。
荊不夜朝著她手看去,這才注意到她的衣袖袖口有血跡,登時想到了什麼。
“你的手也受傷了?”
傅生點了下頭。
荊不夜的眉頭明顯皺起了,“你怎麼……”
荊不夜的話沒說下去,將她的衣袖撩起,看了下她的手腕,傷得仍然不輕。荊不夜沒多話,又從懷裡拿了一根白帕出來,替她包紮……
傅生不禁覷著他問“你到底有多少帕子?”
“身上只有三根,已經用了兩根!”
傅生沒忍住噗地笑出了聲。她實在沒想到荊不夜竟十分認真地回答了她這個問題。
荊不夜聞聽到她的笑聲抬眼瞧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下頭,繼續完成了包紮。
待荊不夜收手,傅生瞧了瞧手腕上綁出的兔耳朵結,不禁笑道,“你跟女人學的吧?”
荊不夜點頭,“是江姑姑教的!”
“哦。”傅生將手收回,道了一聲,“謝了!”
“不必客氣!”
看著荊不夜彬彬有禮的模樣,傅生又笑了,“我們應該很有緣吧!”
荊不夜靜默了。
傅生接著說到,“你會寒風掌,我也會。”
“是。”
“那麼我們的武功是同出一脈吧?”
“是。”
“很奇怪,我也沒見過你!”傅生佯裝古怪地一笑,接著又問,“那傅無涯是誰?”
“你不知道嗎?”
“我應該知道嗎?”
荊不夜再次反問,“教你武功的人沒告訴你嗎?”
傅生只能搖頭否認。
荊不夜微頓片刻後道,“他是我的師祖,也是寒風掌這門功法的創始人。”
以此來說,她和他那一門的關係應該很近,但他說他們以前沒見過並不像假話,那麼……
傅生始終瞧著荊不夜,從他面上她看不出任何虛假,他說的每句話似乎都是真的。
她凝眉垂下了眼目,“我不知道。”這是實話。
荊不夜盯著她,眉頭不明顯地皺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了。
“師祖早已不在人世,你知不知道他也並不重要!”
傅生不知道如何接話下去,沉默了片刻,忽道,“我想和你比一場。”
荊不夜愣了一下,他當然知道只可能是比武。
“你負傷在身,對你不公平。”荊不夜一本正經道。
“不現在比也行!下次好了!”
“下次?”
“下次!”傅生很篤定,“我們還會再見面!”
荊不夜定看著她,“天下之大,傅公子為何覺得我們一定還會再見?”
“你不見我我也會去找你。”
“傅公子找我?”荊不夜的眉頭明顯緊了。
“我很可怕嗎?”
荊不夜輕搖了下頭,輕道,“天下之大,天涯海角不知其極,天下之人又何止千千萬,傅公子如何能找到我?”
“他日你名揚天下,我想找你自然不難,倒是怕你不願見我!”
荊不夜從她面上竟看出幾分認真,莫名心中微跳。
“我很期待那天!”眼下的荊不夜明顯是只個初入江湖的後生,實在太過天真了些,但他那身本事確實不差,她很看好他,但她期待的是他日後會如何改變!
緩了緩,荊不夜一笑道,“只怕我會讓公子失望,讓公子你等不到那天!”
傅生不由得盯住了荊不夜。正風華正茂的年紀,容貌俊美,武藝高強,卻偏偏露出一種瞭然無趣的模樣,這樣的他也當真無趣!
“當如朝陽卻如暮日。你莫非有什麼絕症在身?”
荊不夜一驚,立刻被傅生捕捉到了這一瞬。
她不過是一句嘲諷,哪知竟戳中了。
“你多大年紀?”傅生緊接著問。
“十九。”
傅生冷哼了一聲,“年紀輕輕,卻沒點志氣。若我是你,別說是病,就算天要亡我,我也得先和天戰上一回再說!”
荊不夜只是看著他,默默不語,但雙眸已微微有光。
“你一身武藝不俗,若非苦練豈能成就?一身苦功若就此湮沒豈不可惜?死生一事誰也難逃,你我都會死,但只要不是現在馬上就死,就別平白地活這一回!”
荊不夜看著她不禁笑了,一時眸光流燦。
傅生不自覺微抿了唇角,“如果你常笑,應該沒人會輕易討厭你!你笑起來挺招人喜歡!”
荊不夜微微一怔,面頰微紅。
傅生見狀更忍不住打趣道,“你臉皮這麼薄,偏又長了一張招花引蝶的臉,以後到人多的地方可別被人看殺了!”
“那麼我是不是應該趁現在回頭,回山上去?”
“可我還等著你揚名立萬呢!”
“傅公子對我真那麼有信心嗎?”
“我對自己的眼光比較自信!”至於為什麼她自信荊不夜非池中物她自己也不清楚。
荊不夜淡淡一笑。
她方才聽到荊不夜說回山上,那他是從山上來的?
傅生正要問,忽然聞聽到一絲異聲。
“什麼人?出來!”傅生忽然沉聲喝道。
話落,沒有回應,一個紅影一閃而過,傅生立刻提起輕功追了上去——
“傅公子?”荊不夜本欲提醒她小心有詐,但沒來得及。
“還是一起去看看吧!”衛道忽然飛身而來。
荊不夜本意是贊同衛道的提議,但他突然想起了珠兒——他不可能把珠兒丟在這兒。
荊不夜已放棄去追,但有些不太放心傅生,正要請衛道去看看,卻見傅生已經飛身回來了。
“沒追上,被逃了!”傅生說著,隨手一扔,將一件紅斗篷掛在了一根樹枝上。
紅斗篷有一角殘缺,傅生之前已認出那是她撕裂的,斗篷上當胸位置還有一處口子,上有尚新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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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之前那人嗎?”荊不夜也認出了那件斗篷,但還是和傅生確認了一回。
傅生點了下頭。
她記得她和荊不夜都不曾傷到那人,到底誰傷了他?
她追上去卻被對方以金蟬脫殼之計逃脫了,但那人臨走留下了話——
“我們之間有一筆賬要清算,現在還不是時候!”
傅生不確定這話是和她一個人說的還是也包括荊不夜他們。
她將目光投注在了昏迷不醒的珠兒身上。關於這些事,珠兒是否知道些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