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妖師第六章 朝廷的人
沒人注意到荊不夜轉身後勾起一抹轉瞬即逝的苦笑，他也不希望有人注意到。
傅生盯著地上的雲夫人，目光在那把匕首上微頓——匕首上沒有血，但云夫人手上有。這是一把好刀，不止好，而且貴，柄上嵌雕金銀雲紋，頂端有顆翠綠欲滴的翡翠。這刀不該出現在一個山野村婦手中！不過既然有那樣詭異的女兒和丈夫，那她本身就不是一個普通村婦！
可惜她已經死了，她無法也不想和死人計較！
傅生回過神，發現自己正被人盯著，她瞥去了一眼才想起來這人。
“這匕首很不錯！”男人爽朗一笑。
雙手往身後一負，傅生微扯唇角，沒說話，轉身就離開了。確實很不錯，不過她沒興趣拿死人的東西！
傅生走開，男人跟了上來，兩人接近荊不夜之時，荊不夜已經將珠兒從地上抱了起來。
珠兒沒死，只是明顯傷了，小臉煞白，此時正昏迷不醒，呼吸也透著孱弱。
珠兒重傷，她娘已經死了，那他爹呢？那個紅衣怪物去哪兒了？難道他拋下妻女逃了？可眼下她也傷得不輕，餘下荊不夜和這個男人聯手也未必是他的對手，那他為什麼要逃呢？
傅生將目光落在荊不夜懷中的珠兒身上。斬草要除根……
傅生還未動，荊不夜已經敏捷地退後了一步，“我答應了夫人會照顧珠兒！”語氣雖然平和，但他的態度很堅定。
傅生面無表情地往前一步，兩人之間頓成劍拔弩張之勢……
“那個，二位……”陌生男人似乎打算勸說。
傅生忽而笑了一聲，打斷了男人，卻將一直揹負在身後的手伸向荊不夜，她手裡是一根簫，自然是荊不夜那根。
荊不夜立刻毫不猶豫地伸手拿了過去，顯得他似乎很重視這樣東西。
傅生衝著荊不夜道，“方才我們也算共過生死，所以我現在不會和你生死相爭。這次我給你面子，我和珠兒過往的恩怨今日我可以不計較！”
荊不夜有些不可置信，但還是稍稍放鬆了些。
“不過我要勸告你一句，你若養虎終為患，他日難逃其責。”
荊不夜看著傅生，好片刻後鄭重地點了下頭。她的話他確實聽進去了。
“好，二位已破鏡重圓，那我們先說正事？”男人再度插話，有些急躁道，“我們還是趕快走吧！不然也許就走不了了！”
“為什麼？”荊不夜疑問。
“不想多麻煩，我們最好在他們來之前就走。這些人向來來得非常快！”男人抬手扶住耳朵，閉眼順風聽了一陣，而後道，“不出所料，已經要到了！”
村外的一處山坳傷忽然驚飛了一群雀鳥，頃刻間四散而去。
傅生相信了確實是有什麼來了，而且是不太祥和的。
雖然她也仍和荊不夜一樣迷惘，但立刻就下了決定，幾人一行立刻離開了村子，往山林而去。
傅生等一行人匆匆離開後，沒一個紅影悄然回到了場間，將地上的雲夫人的屍體和那把匕首一併帶離了……
不多時，馬蹄聲近了，只見十餘騎快馬進了村，一股強大的氣勢隨之無形壓來，陽光似乎又暗淡了幾分。
轉眼，一行人已至村子的中心，也是傅生和荊不夜之前與紅衣人交手的地方，終於同時策馬停了下來。
這十餘騎馬上的人穿著打扮一致，著一色黑衣身披黑色斗篷，斗篷一角有一個金色的紋樣，蒙著黑色面巾，且都整齊一致地將風帽拉了下來，遮住了額、發，完全瞧不出一絲相貌。
在白日裡作這般打扮反而醒目，所以傅生看來這些人實在有些怪異。
馬上為首一人抬起左手一揮，有八人從馬上飛身而起往八方而去，進了幾家農家小院，另有四人下馬，各自四個方位一站，而後便只是站在原地四下張望，這片刻間似起了風，四人的斗篷一角輕輕飛揚，若有人仔細看，會發覺詭異——斗篷竟飛向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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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轉眼間，那八人就先回來了。
“沒有活口！”八個人依次說出同樣的話。
為首那人點了下頭，先沒有多話。
再片刻，風似歇了，四方那四人的斗篷一致垂落，四人聚了回來。
“陣法已經被廢，應該是被人破了！”
“如此……是有人比我們先到了！”為首之人再次輕頷首。
“會是什麼人？”
“難道是……”
“無所謂是誰了！”為首之人打斷議論道，“既然那事沒成，那我們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是，大人！”
為首之人揮了下手，馬下的人也都上了馬。
就在此時，忽然一陣風過，馬兒似受了驚，聲聲嘶鳴，險亂了陣腳。片刻時間，待穩住了馬，眾人發現四下的房舍竟竄出了火苗……
“這是怎麼回事？”眾人似都迷惘。
為首之人先鎮定下來，盯了火場片刻，“既已無活口，我們也沒必要管！”
說完話，他揚手一揮，一行人便策馬而去，很快不見了影跡。
“這些是什麼人？”傅生問，“你認識他們？”
傅生沒有看任何人，但她問的顯然不是荊不夜。
男人將鏈刀掛在腰上，拍了拍身上沾的樹葉泥土，好半晌才開口道，“在下衛道，除魔衛道的衛道，二位如何稱呼？”
“在下荊不夜。”荊不夜說完看向傅生，覺得傅生沒有說話的打算，便替她說到，“這位是傅公子。”
衛道的目光又在兩人之間一個來回，最後定在荊不夜身上，他咧嘴一笑道，“荊兄弟，你是個喜歡給自己找麻煩的人嗎？”
荊不夜面露疑惑。
“她不是一般人！”衛道覷了他懷中的珠兒一眼。
荊不夜點頭，“我答應了她娘要照顧她！”
衛道瞥了傅生一眼，傅生根本沒說話的意思，他也就只能雙肩一耷拉表示無奈。
“剛剛那些人……是朝廷的人，他們的目標就是她。”
朝廷？傅生的視線也不由得轉過來落在了荊不夜懷裡的珠兒身上。
因為被兩個人注視，荊不夜將往懷裡更抱緊了些，眉間見了褶。
“珠兒到底什麼來歷？”傅生這話是問荊不夜也是問荊不夜。
“她不是人！”衛道說到。
傅生倒不算太意外，畢竟她成見過珠兒古怪的模樣，荊不夜則十分吃驚的樣子。
原來他不知道嗎？傅生盯著荊不夜道，“你可以再斟酌一下你的決定。如果你下不了手，可以讓我來！”
“不行！”荊不夜立刻斂收了表情，“我會照顧她！”
“兄弟，你考慮清楚！”衛道勸說道。
見荊不夜態度堅定，傅生便放棄了多費口舌勸他，但想了想她補了一句，“希望將來你不會後悔！”
荊不夜不由得看向她，而後微微笑道，“謝謝！”
他以為她是關心他？傅生瞥開了視線，輕聲道，“我有些話想單獨問你！”
“好！”
荊不夜這邊沒有猶豫，那邊衛道雙手一舉，“好，我自動閃避！”說完便飛身而去。
荊不夜先將珠兒輕放在旁邊一棵樹下，而後轉身面向傅生。
“我們……以前見過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