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蓮燈之天雷真君第三十九章 沉香上當
一名天兵來報,已將沉香圍住,但無人敢上前拿下。楊戩頷首讓他去了,終是下了決心。
“老四,你和哮天犬變成玉帝王母模樣,待我與他動手時上前去阻止。”
老四愣了一愣:“二爺,變成玉帝和王母,這……”
楊戩冷聲道:“無事,只要拿下沉香,解了天廷之危,陛下和娘娘不會見怪。”交待老四變為王母,卻讓哮天犬變成玉帝,帶他到一邊囑咐了半晌,才放他與老四一塊去了。
手一緊,三尖兩刃槍冰冷的觸感給了他莫名的安定,執槍大步行去,身後天兵如找到主心骨一般,不再無頭蒼蠅似地亂跑,不管是不是他的麾下,都漸漸聚攏來,大隊人馬向沉香圍去。
沉香前次的傷也未收拾,衣衫染血,披頭散髮,狀若瘋虎,正持斧來回衝殺。
他以為玉死了。
生無可戀。
滿眼裡只有可殺之人,沒有想這樣殺下去是為了什麼,也沒有想要找到誰報仇,只是殺、殺、殺!
殺向哪裡,不知道,只是要殺,殺戮中洩盡這一腔的怨憤,洩盡那滿腹失去愛侶的悲痛。
不知殺了多久,衝撞了幾個來回,耳邊傳來喧呼之聲,帶著欣喜,面前不敢上前又不敢退去的天兵們忽然cháo水般退後,佈滿血絲的眼睛已經模糊,是看錯了麼?他們的臉上,是喜sè。
天兵推擠著讓出一條通路,未見形容,先已威壓全場。那一股凜冽,讓他發熱的頭腦也稍稍冷卻,沒有看到是誰,心卻如同明鏡一般,是楊戩,他那司法天神的舅舅,來擒這犯法作亂的外甥來了。
散發覆著的面上閃過殘酷嗜血的寒冷笑意,殺這麼多人有什麼用,心中的恨,也許只有這個人的血才能洗去。如果不行,就用自己的血,了結這場牽連無數的恩怨。
地上還沾著血,楊戩一步步踏過,還聽得見身邊如釋重負的嘆息,是天兵們被沉香殺得狠了,怕了。面沉似水,因為沉香,倒也符合現在該有的表情。他不反對殺戮,卻看不上沉香這樣無目的無計劃地莽打蠻衝,要報仇,也該衝我來。
槍握在手中,天兵環繞,眼前卻只有少年憤恨的眼睛,和那一身殺氣一身鬥志。這是自己一直想從這外甥身上激發出的東西,如今果然出現了,而自己,卻沒有一歡喜。
這殺上三十三重天的勇氣,竟是為一個女子而發。
不曾想過,被擒了,失敗之後,與心愛的女子同死,母親,卻依然在華山下囚居,更平添了喪子之痛。
只有一股血氣之勇,要報仇,為那個因自己喪命的女孩。
到了今時今rì,沉香,你的心中,依然是如此地分不出輕重麼?
三尖兩刃槍握在手中,竟有了汗水。從來只要一槍在手,天下任我縱橫,今天卻是從未有過的患得患失,忐忑不安。
已經安排下對付你的計策,出自我的謀劃。
是為了王母的信任,也是為了救你。縱有仙丹無數,滿天的兵將,你又能殺得幾個?
怕你不上當。對天廷有威脅的人,只有一個下場。而沉香,你失敗的下場,只能是——萬、劫、不、復!
到那時,我該怎麼救你?不忍看你死,不忍三妹終其一生以淚洗面。不是不能護住你,帶你殺出天廷又如何,傲視三界,誰堪與我一戰?只是該置三妹於何地。
你會中計麼?定計時就在想,背下了那五千本書,又經歷了這麼多事,你可還會如當年的天真?
散去全身功力,那就是人為刀俎的局面啊。沉香,你可會這樣天真?
其實心裡一直知道答案,否則也不會定下這樣的計策。沉香,你會上當。
儘管不願承認,卻清楚地知道,劉沉香,我楊戩的外甥,瑤池上一句責問接不上就動斧鬧事的莽少年,你仍是一個孩子。
現在你的心中,只怕沒有更多的念頭,只是想著打敗我,打敗我後該如何,該怎樣殺出這天廷,怎樣繼續你救母的道路,你沒有想過,你不會想過。
哮天犬和老四就要來了,動武只是下下之策。不知你什麼時候才會懂得這一。
槍橫在手,估摸著老四和哮天犬也該準備好了,楊戩槍一擺,眼中閃過凌厲的光芒,對上了沉香燃著怒火的眼睛。在兵將們看來,大戰一觸即發。
槍尖已指向沉香身前,適時一聲傳呼:“陛下娘娘駕到。”
本就只使了三分勁道,一聽到聲音,楊戩無絲毫遲滯地收手。他面向兵將散開的方向,待那“玉帝”、“王母”緩緩踏階而上,躬身行禮。
哮天犬按楊戩定計,先聲奪人,沒立定就急喝道:“沉香,你難道不想救出你娘了嗎?”沉香一驚,楊戩看在眼中,知道這孩子已逃不出他算計。
老四沒得楊戩吩咐,不敢多話,只是使眼sè,要哮天犬快些。哮天犬卻是得了楊戩的話,不像他這般沉不住氣,走上幾步,靠近沉香,讓他冷靜一回才又放緩語氣,安撫似地道:“沉香,朕知道,如果不放出你娘,你一定會把朕的天廷攪得是雞犬不寧。如果放了你娘,也顯得我天廷軟弱可欺!”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楊戩從老四和哮天犬現身,一直側身在旁,冷眼旁觀。方才的心思暫時拋之一旁,解決眼下沉香之事再,這孩子好也罷,歹也罷,走到這一步,還能任他放棄不成。因此只是唇角微勾,帶著莫測的笑意,打量沉香神sè。哮天犬這一番話,也是他教的,沉香雖天真易欺,也不是傻子,無端端要赦人,任誰也不會信。這一軟硬兼施,讓沉香以為,天廷懼他三分,只是面子上下不來,後面的話,便會易信許多。
看沉香愣神的樣子,想是這話奏效了,已有些猜測不定。哮天犬又踱了兩步,老四連使眼sè催他早早了,哮天犬不高興地暗地裡罵一句,難道有機會擺威風,還得看四哥眼sè。不過想到玉帝平時懼內的名聲,不好發作,還裝出畏懼之sè,轉來仍對沉香道:“沉香,難道你忘了嗎,你走出劉家村,歷經千辛萬苦那是為了什麼呀?”這也是楊戩事先教的。這一席話,總該讓沉香想起自己的初衷來了吧。將jǐng告老四不要多事的目光收回,仍投在沉香身上,那呆呆的模樣,讓楊戩看著就忍不住想嘆氣,這時候,他大概又忘了上天為狐狸報仇的事。也太易受人左右了。不過也管不得那許多,只要他別忘掉自己母親就好。
哮天犬趁熱打鐵,又道:“朕知道,你得到一身法力不容易,可天廷的威嚴也同樣是不可侵犯的!你好好想一想,到底是你的法力重要呢,還是還是你們一家人的團聚重要呢,你想想吧。”
也沒有什麼太多考慮的,當年修煉,也就是為了救出母親,如今若能救出母親,放棄法力雖然不捨,但也不是什麼不能為之事。沉香擔心的是天廷的反悔,更只在這一上反覆追問不休。在得到“玉帝”的保證後,沉香信以為真,更自以為得計地提出:“除非你寫下敕免書!”
當看到“玉帝”寫下敕免書之後,沉香信以為真。一聲大喝,那是沉香散去法力,情不自禁發出的一聲高呼。
突然看到“玉帝”扯去赦免書時,沉香竟還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直到哮天犬和老四變回原來模樣,肆無忌憚地嘲笑他的無知與輕信時,沉香才恍然大悟,氣急之下,一句話也不出來。
楊戩松了口氣,放下一層心事,惱他仍是無知的情緒又冒了上來。一聲冷哼,他慢慢踱了過去,神sè間全是譏誚:“連你娘為什麼被壓在華山下都弄不清楚,還企圖救出你娘,別做夢了!”
這時候,沉香才捶地大悔,可是已經遲了,那把斧已重逾千斤,連抬起也是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