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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差生

番外 我等這天等了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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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差生番外 我等這天等了十四年

番外

我等這天等了十四年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正拿條小青蟲偷偷地放進旁邊小朋友的帽兜裡,被我發現了。她瞪著大眼睛像要威脅我,我沒有理會她,也沒有去提醒那個倒黴蛋。

那時候我爸媽正要鬧離婚,奶奶為了讓我少受點影響,特地臨時把我送到小鎮另外一個幼兒園。我很早熟,大概是大人們吵吵鬧鬧的環境下逼出來的吧。我喜歡安靜地一個人待在沒有人的地方,玩玩石頭,看看天空。媽媽說,我有輕度自閉症,讓我要開心點兒。但她自己不是每天對著鏡子說要開心點兒,也沒有真正快樂起來過嗎?

我是轉學生,可以安然地享受別人對我的生疏和冷漠。因為陌生,沒有人說我怪胎,只是離群而已。我不想融入這個嘈雜的大環境,只想享受一個人的清淨。

第二天她過來揪著我的衣服,讓我當她的兵,酬勞是可以借我她最寶貝的衝鋒槍摸一下。我仍然沒理她,聒噪的人我不喜歡。

第三天,她把青蟲放我的飯碗裡,得意地看著我笑。我把青蟲抓起來,放在她的碗裡,並攪拌了一下,但還是沒有跟她說一句話。我承認,我當時是在挑釁她。做完後,我也覺得自己很無聊。她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飯碗發愣。然後,她舉起胖嘟嘟的手:“報告老師!”

我以為她要揭發我的壯舉,冷眼看她。女孩子最喜歡打小報告,她做得白痴點兒罷了,當面就檢舉了。

老師穿著尖尖的高跟鞋慢慢走過來,甜甜地說:“周林林小朋友,有什麼事情嗎?”

“報告老師,今天做飯的叔叔沒有把米洗乾淨,裡面有小蟲子。”她邊說邊用筷子把那條蠕動著的肉蟲夾起來,高高地舉在空中給老師看。

老師是個剛畢業分配過來的年輕女孩兒,看到活著的蟲子嚇得花容失色。旁邊圍成一團的小朋友們本來還不瞭解狀況,聽到老師的尖叫聲,都慌了神大哭起來。

無意間,我們兩個人合作起來,把老師和同學都整了。

放學前,我等我奶奶來接我。那天的天氣我記得很清楚,颱風來臨前的強暴雨天氣,小鎮的交通全面癱瘓。幼兒園老師們把能通知的家人都通知了,意思是學校可以把寄宿小朋友的床位騰一騰,擠一擠,家長們就不要冒險來接了。

但我仍然固執地站在校門口的屋簷下等我奶奶。小時候我最依賴的就是我奶奶,因為我當時以為爸爸媽媽把我拋棄了,不要我了。如果最疼我的奶奶也不要我了,我便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

雨下得很濃很密,透過厚厚的雨簾,我焦急地等待著。老師把我勸回去,說已經通知到我奶奶,老人家過來不方便,讓我安心在這裡住一晚就好。我忽然變得很任性,哭著喊著要見我奶奶。因為我害怕。

她走過來,摟著我說:“好了啦好了啦,晚上我陪你睡不就好了。不要怕不要怕。”說完,她居然哼起歌謠來,“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外婆叫我好寶寶……”

我漸漸停止了哭聲,擦了擦臉,蹲在簷下看雨。她稚嫩真切的聲音如同那場雨一樣,在我的心裡鑿了一個又一個的洞。

晚上她果然和我躺一張床上。她肯定沒想到,在若干年後,我正式走進她的生活時,我們也在同一個房間開始。不過那時,她正跑到室外跟她的朋友說,她喜歡上了一個男生。可惜不是我。

床上的她跟抱洋娃娃一樣抱著我。我聞到她身上有股好聞的香皂味道,跟她人一樣清新。她嘟著嘴告訴我,其實她不是陪我,她自己也怕,尤其是颱風颳得停電停水,有個人讓她抱著,她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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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偷偷地謝謝我,說她以後要是變成男的就娶我,以後我要是變成男的就娶她。我不知道她說的“變成”是不是指下輩子的意思,但是她是不是搞錯我的性別了?睫毛長一點兒,眼睛大一點兒,她便糊塗得連男女都分不出來了嗎?只是沒想到十多年後,她仍然用她獨有的方式向我求婚,我還是不知道應該要怎麼面對。

她每次不經意地說出那些話的時候,我都很羨慕她。我不是神經敏感的人,但每次聽她說這些,我都很緊張,而她活在自己的王國裡快樂逍遙。她輕易地控制我的想法,讓我覺得很失控,所以我羨慕她。文濤沒有說錯,我是個膽小鬼,顧慮太多,患得患失的心情讓我失去一個又一個的機會。如果我可以學到她的古靈精怪,她向我求婚的時候,我就答應,然後立刻把她拉到民政局登記。這樣,她會不會以後就不會在我面前亂開玩笑,給我亂點鴛鴦譜了呢?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很乖,只是摟著我,跟後來亂蹬被子的她不太一樣。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抱著她,她才會比較乖呢?不過,早上起床時,她的頭髮還是跟雞窩一樣豎起來。她迷糊地看著我,跟看外星人一樣。

在接下來的幾天,我沒有像以前那樣享受一個人的樂趣。我跟在她後面,看她惱怒地對著那把她從鄰居家偷來卻又被她弄壞了的玩具槍。那時候我想要是我變得很有本事,能排除很多故障就好了。後來的我喜歡上計算機,幫別人搞定一個又一個的電腦漏洞時,我總能回想起那時受挫的她。

我準備了這麼多年,才等到她讓我幫她買電腦。那時她對著電腦裡面突兀的A片,傻得不知道怎麼辦,事後又要自吹自擂地假扮自己是過來人。呵呵。

事後她請我去食堂吃飯,她戰戰兢兢地討好茹庭的樣子讓我有些生氣。她每次都高喊自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無敵金剛美少女,但在其他美女前面,她都會表現出自卑來。這種自卑讓她刻意地去討好,去迎合。我不喜歡她這樣。她長成什麼樣子都無所謂,即便臉上長包了,她還是我心裡的那個她,跟她長成天仙還是村姑是沒有關係的。

她在大巴上跟我犟嘴,說她注重心靈美,而且憎恨假的東西。我很想贊成她,可話到嘴邊卻又變成嘲笑。大概我也變笨了,和她在一起,往往會把智商降低到很低。話說回來,自從給她買了電腦後,她再也沒找我修電腦什麼的,這很讓我失望。早知道這樣,我就在她電腦裡做點兒Bug好了。我這樣想,是不是又變

得跟她一樣白痴?

我在這家幼兒園待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媽媽覺得那家幼兒園師資不夠,便又把我調回原來的幼兒園。大人們永遠不懂小孩子要什麼。80年代的幼兒園哪裡有師資上的區別,媽媽只是折騰點兒事情而已。那時候的媽媽太寂寞了,老想點奇怪的事情做。

我剛開始的時候死活不同意,我已經適應了這個地方,忽然合群的生活讓我覺得新奇。跟她一塊兒捉青蟲做惡作劇,跟她一塊兒衝鋒打仗,我過得很愜意。我甚至不那麼賴著奶奶了。每次奶奶來接我的時候,我都有一絲不捨。倒是她爸媽來接她的時候,她都扔下一切撲進他們懷裡。她確實不適合待在由圍牆組成的地方。所以當我在高中,看到她某一次的成績竟然到第二十名時,我竟有些意外。是我低估了她還是低估了神的力量?

大人們的力量永遠比孩子們強。我轉校沒多久,又搬了一次家,離那個郊區的幼兒園更遠了。我在新的幼兒園裡,也慢慢開始學著合群,學會和別的小朋友打交道,但卻再也找不到那麼痛快的心情。但不管怎麼樣,我漸漸長大,也漸漸變得開朗,願意和別人交朋友,比如鄰居小西,比如後來搬來的鄰居茹庭。

小西是個懂事的哥哥,從小就知道他要學什麼,長大要做什麼。我們小學時的理想都是騙大人說要成為科學家、數學家之類的大家,其實我們都不清楚科學家、數學家究竟具體要做什麼。小西卻已經確定了要成為一位醫生,要做一個持手術刀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然而他在高考前夕,卻因為他心愛的女子放棄了學醫的夢想,而選擇了經濟,只是想和她並肩作戰。結果這位女子卻和別的男人雙雙飛向美利堅,留下形單影隻的他一個人緬懷憂傷。我會像小西這樣嗎?

茹庭從小就喜歡跟在我後面,就像我當初願意跟在我的那個她後面一樣。雖然上小學該懂事了,但我還是惡作劇地把青蟲放在茹庭的飯碗裡。茹庭嚇得哭個不停,喉嚨都哭啞了,我也不想道歉。奶奶第一次因為茹庭打我,奶奶說我們家欠茹庭家一個大人情。要不是他們家幫忙,也許我都沒有爸爸了。我厭惡大人們這種做法,我們銘記別人的好,卻不能因此而讓自己卑微。每次和他們家相敬如賓地來往,都讓我疲憊。我把青蟲放在茹庭碗裡,是我用我獨有的方式挑戰茹庭。如果茹庭像她一樣,正面迎戰,或許我們真會成為奶奶希望的那樣結為親家了。所以,我的她永遠是獨一無二的她。

小學的時候,我都沒有見著她,我以為我這一生都見不到她了。我回憶著她的眉目,開始漸漸模糊。我不再確定她額上是不是有粒小痣,不確定她是不是喜歡嘟嘴。只有她摟著我說“好了啦好了啦”還讓我念念不忘。幾乎我自己都以為我要忘記這段歷史,以為這只是人生長河中的一首插曲。但為什麼我聽到有人唱“搖啊搖,搖到外婆橋”的時候,我還會無端地憂傷和期許呢?

初中的時候,爸媽和好了,我們全家都搬到了新小區。隔壁家善善雖然比我大好幾歲,但還是變成我的好友之一。他喜歡收集各種衝鋒槍,他說小時候老被人搶衝鋒槍,看到衝鋒槍的時候,就怪異地想把它搶回來。他責怪小時候的鄰居過於勇猛,害他有了怪癖。我當時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她,她那會兒也是對衝鋒槍有著獨特的情緒。我脫口問他搶他衝鋒槍的人叫什麼名字。我的心莫名地激動起來,彷彿埋藏了很多年很多年,埋藏了很深很深的東西忽然就要破土而出,忽然就要重見光明。

當善善告訴我她的名字時,我心如擂鼓。我執意地要求他給我看那個人的照片,善善跟看怪人一樣看著我。我知道自己不太正常,但是沒有辦法。她說得對,也許感情是一種執念。為了這份執念,我陷在這個泥潭中,到現在也沒拔出來。我看著照片裡沒心沒肺笑著穿著小學校服的她。門牙剛掉,新牙還沒長,對著滿臉是泥巴的善善放肆地笑。很好很好,我跟得了寶貝似的把照片取走,然後把它放在了錢包的最裡層,我最難受的時候總會把它抽出來看看,就像鎮靜劑,就像安魂湯,看完了我便心安。

從善善那裡,我得知她初中所在的學校。

我壓抑不住自己心裡的想法,偷偷去找她。我想過了這麼多年,我肯定認不出她了,但我還是向學校請了事假,固執地去了她的學校。我不安地尋到她的教室。正值下課,教室裡面人頭攢動,我緊張地沒有放過任何一個投入視線的人影。可我還是沒有找到她。我黯然地想,莫非我是在追尋一個虛無縹緲的幻影?也許她早已不是當時那個她,我只是活在一個自己編織起來的夢裡面而已。當上課鈴響,我準備從這裡消失時,我在教室窗戶外看到一張面朝我的睡臉。微風吹過,她的劉海兒隨風輕輕拂動,臉部線條沒有小時候那麼剛毅,多了些柔和。上課鈴聲絲毫沒有影響她,只是眼瞼略微地顫動。我擔心她會醒過來,但她還是那麼安靜地睡著,像個天使。我悸動地站在一旁,那個遙遠的夢境瞬間如此真實,我伸手便是。她的同桌猛地搖醒她,她驚恐地醒來,看到周圍所有人都在起立和老師問候,她也慌慌張張站起來,坐下後便開始翻箱倒櫃地尋找教科書。我很想笑,想靠近摸摸她的頭髮,想把她摟在我的懷裡,我第一次清醒地明白,這就叫心動,這就是愛情。

在她的學校瞎逛,我忽然覺得整個天空變得晴朗,整個學校變得親切,彷彿她待過的地方如天堂般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後來,我每週都會騎單車去她的學校,有時候能遠遠看到她,有時候只是在學校裡閒逛。我對這個學校的感情甚至超過我的母校。我清楚,學校什麼時候開了第一朵玉蘭花,哪棵樹上新築了燕子巢窠,還有她什麼時候開懷大笑,什麼時候獨自憂傷。偶爾去他們食堂吃飯,會碰上她嘟囔著嘴狼吞虎嚥,每天雷打不動的一個雞腿、一小盤紅燒肉。所以那次她請我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我便點了這幾個菜。她照常一掃而光。

讓我傷心的是,她沒有認出我來,儘管我站在她面前,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她只是靜靜地走過,然後在我身後偷偷地跟旁邊的人說:“哇,你看到那個帥哥了嗎?”旁邊那個人點

頭後,她又說,“看到帥哥你還這麼淡定,我還以為我長了陰陽眼,只有我一個人看到帥鬼了。”

我笑。她總有辦法讓我笑。

後來,她虧欠般地給我講腦筋急轉彎,給我講冷笑話時,我都很想笑,但我還是假裝很生氣,她便忐忑不安地承認錯誤了。雖然承認的方式有些怪,但確實是她獨有的方式。

她永遠有辦法讓我生不起氣來,即便她把親吻這個事情解釋得亂七八糟,甚至把從飛蟲到王八之類的所有動物都動用上。我威脅她不能在別人面前喝酒,我怕她失態後,找別人親去了。這事我不能慣著她。

我眼睜睜地看她兩次醉酒,每次醉酒,都把我折騰得不輕。

她第一次喝醉之前,剛好茹庭讓我幫她去超市抬飲料回去,卻沒想到碰上她。那時候她和小西每週都一塊兒吃飯。我知道他們不可能在一起,她遲早都要面對這個現實。但我卻沒法告訴她,我明白心痛的感覺。我還嫉妒小西,嫉妒是個壞東西。當我看到她衝著茹庭發邪火的時候,我也發火了。大概邪火是可以傳染的。我堅持著要她道歉,沒有一點兒退讓,彷彿她的退讓能讓我好受些一樣。可是當她真的退讓,鞠躬道完歉去結賬的時候,我卻愣在那裡。

我看到櫃檯上的啤酒,看到她慌亂地尋找錢包,看到她傻乎乎地落淚,看到她怪誕地飛奔離去,我便知道,我永遠別想傷了她。因為傷了她的同時,只會更傷自己。我未必是她的連體兒,而她卻是我的心臟。

我瘋狂地打她電話,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她卻沒有接。我急得撞牆。想起她狼狽的樣子,我便產生從未有過的不安。我甚至打電話給小西,問他有沒有她的訊息。小西茫然地說不知道。我心更慌了,那時我都開始期望她能找小西哭去,總比一個人躲起來好。

電話接通的時候,我聲音都是哆嗦的,我問她在哪兒,只會重複著問她在哪裡。她說得對,我變成復讀機。遇上她,我便沒有了正常的邏輯,不會清晰地思考。這真是個不好的習慣。我陪她喝一罐一罐的酒,聽她講她的愛情,她的一見鍾情,她的悵然若失。而我只能做聽眾,一個心裡淌著血卻又無法呻吟一聲的聽眾。

我把她扛回家的時候,她躺在床上不停地哭,一會兒叫媽媽,一會兒又要回家,像個小孩兒一樣地鬧。我只好摟著她:“好了啦好了啦,大不了我陪你睡啊。”然後我給她唱“搖啊搖,搖到外婆橋”,我想我真是個傻瓜,只會用她給我留下的東西安慰她。我已經沒有了別的辦法。

她第二次喝醉酒的時候,場面已經超出控制。我萬萬沒想到她會這麼肆意地親我,親完後跟沒事人一樣趴桌上,剩我傻瓜一樣佇立在原地。我又聞到了小時候那股肥皂的香味,聞到了那股清香,儘管當時的酒味快要掩蓋住它。她像猴子一樣掛在我的身上,在我耳邊輕聲說著只有我能聽得到的情話。男人的本能讓我有些衝動,可是她還不自知地要脫我的襯衫,全然不顧旁邊傻愣著的善善。

我讓善善自己打車回賓館,又把她連哄帶騙地馱出海底撈。海底撈旁邊就是個賓館,迎賓小姐熱情地走向我們,害得我狼狽地揹著她跑。

她這個狀態,沒有計程車司機想接我們的活。我想給朋友打電話讓他們開車來接,又怕她人來瘋。

我就這麼走幾步停幾步,夏天的晚風吹向我們,我的她在我背上。我很幸福。她時而啃啃我的耳朵,時而揪著我的頭髮,我被她弄得很難受,只好吼她:“你再這樣就要後悔了。”她傻傻地樂,拍著我的臉說:“我覺得我認識你,也許很久很久之前,在我們還沒有記性之前,我們就認識了。”我的心變得軟軟的、暖暖的,她鬧什麼她要怎樣便都隨她。本來我就是要寵她的,她不鬧,我怎麼寵呢?

到宿舍的時候,她大唱大跳,要告訴全世界,她找了個帥哥。

我不介意她這麼說,我還恨不得變成事實呢,只是我想讓這個事實在她清醒的時候發生罷了。

初中升高中的時候,我執意地要去我爺爺的學校。因為我確定她會去那所學校上學。我們終於在同一片藍天下。她選擇了文科,我選擇了理科。我知道高中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我不希望自己影響她,也不希望自己受太大的影響,儘管我已做好和她一塊兒上任何一所大學的準備。

某一天我看見她在學校的光榮榜前感嘆我的那些張榜的成績如同訃告欄一樣,我很想笑,她總是把一些事情說得輕描淡寫又妙趣橫生。在食堂裡,我看見她大口大口地吃肉,然後隔一天滿臉的痘。我想,她是準備往殘的方向長了。再殘下去,所有人都不要她了,那我只好把她撿回家了。

高三時,她的成績忽漲忽跌。每次模考前,她都拿著小撲克算卦,預測她的考試成績。最好的時候她到了20名,最壞的時候她發燒發得厲害,到了120名。那天她爸爸來學校勸她不要考試了,她反而執拗地要考。大概是受了老師的刺激,她的衝勁被激起來了,每天看她捧著書看,跟補習計算機課的表情一模一樣。高考放榜時,我沒想到她考得那麼好,居然能上北大。我想老天是不是在冥冥之中幫我兩全其美了。

高考完後,她媽媽給我打電話,我慌亂地不知道在回答什麼,只會說好的。我很感謝阿姨把她的女兒託付給我照顧,偷偷地希望她能把女兒託付給我一輩子。

火車上,我緊張得不敢抬頭,我傻乎乎地轉著筆,傻乎乎地看著形同虛設的雜誌,傻乎乎地冷若冰霜。我不知道自己用什麼樣的語氣,什麼樣的姿態才能自如地跟她說話,所以我只能裝清高裝不可一世,跟我第一次認識她的時候那樣。我在大學還將等著她,等她再次用她獨有的方式讓我又一次放下只對她存在的盔甲。

她歡快地跟我說:“請問,你是方予可嗎?”

我等這天等了十四年,等她叫出我的名字等了十四年。從原來的懵懂無知到現在的堅如磐石,我都在一個人的舞臺上。而現在我想正式邀請她,請她走上我的舞臺,請她和我共舞。

曲不停,幕不謝,直到人生終了,我的舞伴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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