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二十年前領養我自己100、第 100 章
這句話說得擲地有聲而且完全不害臊。
姜忘本來覺自己城牆厚的一張臉, 哪想到季臨秋唰唰唰連讓不讓談戀愛這個問題都直接跳過一步到位要求結婚,聽得頭頂冒蒸汽有點臉紅。
以及一點點不合時宜地少男心。
說來也是奇怪,有些話題乍一聽像是汙穢畸形見不得人, 但只要曝在光下坦坦蕩蕩地一說,語氣如吃飯喝水般自然, 又讓人覺沒什麼問題。
季國慎本來想一想兩個大男人親嘴都覺得後背發麻, 可是親兒子經地義這麼一說, 又好像是啥毛病都沒有,一切理所當然。
——怎麼就直接跳到結婚上了??
陳丹紅本來覺自己聽到這種話應該當場背過氣去,但是等季臨秋一口氣說了個乾淨,內心反而有種奇異地解脫,像是自己也在等這句話。
她這種矛盾的釋然到羞恥, 只能憋了很久才道:“可,可是你們兩個男人,也不可能去領證啊。”
季國慎下意識道:“過去老一結婚也沒領證,不一過日子了嗎。”
陳丹紅像是在替七大姑八大姨提問題:“那他們也沒法生養孩子啊?以後養老怎麼辦?”
她這一問, 又自己都覺得荒謬。
兒子如果留在裕漢, 別說在裕漢賺錢, 便是在北京上海都已經買了好幾套房, 再想想姜老闆的手段,晚年怎麼可能不幸福。
——再不幸福也比現在他們在這個老村子裡要來得好。
季臨秋一口氣把話說完,酒意上來了,笑了一聲直接起身。
“你們慢慢想,有事到裕漢找我。”
他不再徵求任何人同意, 直接掉頭往外走。
“回家了,姜忘。”
彭星望躲在樓上偷聽很久了,聞聲含著滿嘴的粉蒸肉下來:“哥!!你帶我一起回去!我明要上課!!”
姜忘看著兩老人也頭疼, 自己全程沒怎麼說話,這會兒臨秋都已經往外走了,再留下也不合適。
季國慎嘆了口氣,起身道:“我你們打包點飯菜,路上吃吧。”
季臨秋走了一半掉頭看他們,像是在用目光催促姜忘趕緊喝口水準備走。
陳丹紅一言不發地去廚房打包飯菜,老頭坐在中孤零零的一個人,捂著心口弱弱道:“別的事,我覺得我得緩緩……”
季臨秋跟不良少年一靠著牆站在一旁:“那你們先緩,我再不回去上班公司該暴斃了。”
姜忘小聲道:“實也沒有,段兆就差去考個專八救火了,萬一他考得上呢。”
人重回到車裡,夜路被車燈照亮,老兩口在門口送別。
山路蜿蜒曲折,好在公路已經修通大半,比第一次來時要好走很多。
小孩兒吃飽了就睡,已經跟小豬似得在打呼了。
季臨秋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一瞧著彎折至山高處的路,一用雙手捂著臉。
姜忘沒忍住,在旁邊樂。
“平時都是我幫你擋酒,哪想到你一口氣喝這麼猛。”
高粱酒一般釀得很純,就是他出去應酬談生意那也是用最小的杯子一點點喝,哪有今日臨秋這拿個大碗一口悶的這股悍氣。
看著是斯文讀書人,自己也夠狠的。
但是又狠得挺可愛。
季臨秋一開始覺得沒什麼,現在酒勁上來了,不覺得噁心想吐,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燒得慌,用雙手手掌貼著臉頰,低低道:“我臉上好燙啊。”
“你也得緩緩,車上有水,先喝著,到了服務區不行我幫你催吐。”
季臨秋有點固執地搖頭,也不知道在反什麼。
“你不知道,”他有些醉,嘟噥道:“我別的事都敢放著,就怕離你太遠,你變美人魚跑了。”
姜忘瞧他一眼,心想這也是真醉了。
“我當時一想到這個都著急,萬一你真跑了,人在浴缸裡一泡全變沫兒,我怎麼辦?我拿盆裝是你凍冰箱裡頭?”
季臨秋見他在笑,伸手敲他的頭。
“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啊?”
“真沒美人魚那命,”姜忘簡直想停了車好好親他幾口:“在呢在呢,實在不行我這幾年都不泡澡了,看見湖遠遠躲著。”
他回頭一瞧了一眼在打鼾的彭星望,放低聲音道:“不過我也擔心過,萬一你爸媽把你帶到臺灣香港之類的鬼地方,咱兩這輩子得等到變老頭了再見,久別重逢炮估計都打不了。”
季臨秋臉上本來就燙,聽到這話捂著臉道:“你流氓!”
他這看起來很乖,像是偷喝酒又後悔的好小孩,蜷在副駕駛哪怕沒挨著姜忘,也一溫存又柔軟。
本來兩個人在開玩笑,但話沒有說完,又忍不住哭。
姜忘這邊在開車看路,沒留神瞧見季臨秋啪嗒啪嗒掉眼淚,有點慌:“我不耍流氓不行,你哭什麼,別哭啊,我都騰不開手你擦眼淚。”
季臨秋酒意上來了,在靜悄悄地不停掉眼淚,紅著眼睛很委屈。
他剛才在爸媽前橫得像是能當場同歸於盡,偏偏一回到車上整個人軟肋全都暴露出來,心裡不斷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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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不能結婚呢?”
姜忘一手轉著方向盤一手牽住他:“買紅蠟燭磕個頭的事,哪有什麼不可能的。”
季臨秋抿著嘴抱住他的手,又不放心起來:“我都覺我變老了。”
“我一不見你,就好像開始老。”
“真沒老,”姜忘趁著紅燈看向他,拿紙巾他擦淚痕:“我家臨秋老師今年十八明年十七,漂亮地跟什麼似得。”
季臨秋瞪他,很不服氣。
“好丟臉,”他懊惱道:“我現在肯定在發酒瘋。”
“沒,很可愛。”
“那你想和我結婚嗎?”
“不敢想,”姜忘停頓幾秒,認真道:“你不說,我真得一直不敢想。”
可是現在敢了。
我聽到你說,哪怕四十年我們不見,也會像現在一,沒有任何區別。
我聽到你說,哪怕下黃泉也要死在一起。
你這孤勇,便已是說了一萬句愛我。
他們回到裕漢,逐步收拾這五十裡因意外留下的爛攤子。
坦白來說,雖然有點棘手,但在季臨秋突然消失的這些裡,公司也沒太大變化。教師這一行有老師突然生病懷孕借調都是常有的事,臨時換個老師課便是了,只不過編書稽核之類的會受到影響,好有幾個老教師幫忙頂著。
季臨秋回到裕漢之後,索把父母那個房子裡剩下的自己的東西全都搬了過來——雖然本來也不多,如今算是名正言順地跟未婚夫住在一起。
結婚這事八字沒一撇,但姜先生也不得不開始焦慮。
到底辦中式西式?
在國內是飛國外辦?
去海島沙灘是森林草地?要不要搞個熱氣球或者花田風鈴海之類的?
他們兩打打鬧鬧便是半年,期是經常和兩邊家裡打影片電話。
季國慎了陪著老伴,雖然有心過來教書,最後是留在山村裡和陳丹紅作伴,時不時陪她說說話。
他前半生他們虧欠太多,如今徒留緘默。
季臨秋和家裡人聊的時候,偶爾姜忘也會過來打個招呼,算是盡個禮數。
他們說起開設的又一個校區,說起姜忘在做的網站,說起北京的房價,說起個子直躥的星望,然後在結束通話影片電話前互道晚安。
半年一晃便過,直到陳丹紅姜忘打了個電話。
老太太打電話時是有些難以開口,但姜老闆很耐心地聽著。
“您不急著說,慢慢來。”
陳丹紅憋了一會兒道:“你生辰八字多少,我拿去老先生合一合。”
姜忘耍賴不:“那算命的要是說我跟臨秋不合怎麼辦,這不能隨便。”
陳丹紅認命一嘆了口氣:“起碼得挑個良辰吉日是不是?擺酒也不用人多,咱該辦一得辦啊?”
電話結束通話,季臨秋剛好抱著檔案來。
一門就瞧見姜忘在那樂。
“上海的房子談了?”
“哪兒啊,”姜忘笑眯眯道:“季先生,恭喜你。”
季臨秋挑眉:“嗯?”
“恭喜你跟我求婚功。”男人張開手,頗有幾分撒嬌地晃了晃:“我的戒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