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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錦繡田園

76、結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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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錦繡田園76、結局中

春夏間燦爛繁華的花園如今蕭瑟蒼涼, 即便是常春藤也收斂了欲滴的翠色, 蒼鬱得沒有一點活力。露水洗過枯黃的葉子,白霜滿地,日出了還顧自不肯離去。

陳燕蓉一雙妙目盯著那盆盛開的白山茶, 以往清晰的腦子卻有那麼瞬間的紛亂,那道清俊的背影像是烏黑的墨潑在雪白的雪上一樣, 悸動心神。

貼身丫鬟小茹遞上一盞燕窩甜品,“小姐, 臨窗風露大, 身體剛好一點。”

陳燕蓉瞄了她一眼,卻不接那描著翠邊的白瓷盅,“去問問招募新廚娘的事情怎麼樣了, 先生胃口不好, 我們不能太失禮。”

小茹應了,忙打發小丫頭去前面問, 過了一會兒回來說已經選了五個年輕婦人, 小丫頭把去看的都告訴小茹。

“小姐,其中一個格外厲害,那刀功看著倒有幾十年火候呢。”小茹抿唇笑道。

陳燕蓉哦了一聲,“當真有那麼厲害?”一個年輕婦人,怎麼可能?

小茹道:“前頭二管家問過, 她說年輕時候家裡是殺豬的,她賣豬肉練出來了。”

陳燕蓉扯了扯唇角,小茹便知道她有點厭惡, 立刻笑道:“小姐,讓她們都做道菜吃吃試試,合口的便留下,反正她們是廚娘,也不能到跟前來衝撞您。”

晌午時分,小茹把一切都安排妥當,又派人去請謝先生。回頭跟陳燕蓉稟告:“小姐,奴婢讓人把酒宴擺在東花園的臨霜閣,您看可好。”

陳燕蓉點了點頭,此丫頭自小跟著她,總歸能體味自己心意,現下冬風肅殺,臨霜閣那邊紅葉照水,枯藤上紅果灼灼,又由暖棚培育的碗口大山茶花,自然是極美的景緻。

誰知過了片刻,小丫頭來回:“小姐,謝先生說要給小公子講書,在那邊用飯,不肯……過來。”

陳燕蓉柳眉微蹙,嘴角抿起來,隨即卻笑,只是不達眼底,眸光冷冽起來。

小茹嚇得不敢吱聲。

陳燕蓉淡淡道:“那就把酒宴擺到六弟書房去。”出門的時候,她站在門口人高的西洋穿衣鏡前默立了片刻,鏡中美人眉目如畫,氣質優雅,曾無數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再剛烈的男人都化作繞指柔。她不信,他區區一介書生,便真的那麼食古不化!

********

滿滿一桌子的精美菜餚,陳家六公子陳琦樂得大快朵頤,一邊吃一邊招呼謝重陽,“先生,你快吃呀,比以前的廚子做的好吃多了。”

謝重陽的視線落在其中一道冬筍爆山雞上,旁邊是冬筍火腿湯。喜妹每次吃筍的時候,都特別快樂,不斷地跟他說這時候的筍真好吃真鮮美,是她吃過最好的筍。

陳燕蓉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給小茹遞了個眼色。小茹忙輕手輕腳利索地幫他夾了菜,放在眼前的白瓷碟中。

謝重陽道了謝,嘗了嘗,驀地呆住。

陳燕蓉看他神色微變,關切道:“可有不對勁的?”又轉首吩咐小茹:“這道菜是哪個廚子做的?”

小茹忙去問,回來道:“是新來的廚娘。”

謝重陽眉心緊了緊,淡淡道:“陳小姐太緊張了,重陽不過是覺得非常好吃,有點驚訝罷了。”

聽他這般說,陳琦立刻來夾,一邊吃一邊說好。陳燕蓉嘗了嘗,淺淺一笑,“原來先生喜歡這般樸素的。”滿桌子山珍海味,他瞧都不瞧,單來嘗這麼一味平日裡在陳府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菜,真是怪人。

陳燕蓉見他喜歡吃,便親自殷勤佈菜,“先生不是外人,不要拘束才好。家父平日太忙,兄長們又不在,多虧先生辛苦,代為約束小弟。否則他那驕縱的性子,我們可都頭疼得緊。”

謝重陽謙虛了兩句,便放下碗筷,意欲讓陳琦回去唸書。

陳燕蓉忙道:“先生,飯後小憩一下,這也是先生說的養生之道。不若去臨霜閣歇息一下,喝杯茶如何?”

謝重陽舉目看向她,她淺淺地笑著,姿容美麗,豔而不俗,氣質出塵。似乎就是憑著這個,讓她那般自信,以為無往而不利?

他笑了笑,又看了一眼那道菜,對陳燕蓉道:“能否將這兩道菜送到書房茶水房幫忙溫著。”

陳燕蓉掩口輕笑:“先生何必客氣,只要喜歡,自然頓頓都有,不必如此小氣。這麼好的菜,剩下的也讓他們嚐嚐不是。”

謝重陽卻似是不捨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陳燕蓉雖不解,卻也不違逆,吩咐小茹去辦。

***

臨霜閣修建的別有洞天,牆壁並不是單單的磚石,而是混著香料的糯米等碼成的磚塊,室內溫暖生香。窗外紅楓漫漫,陽光映水,是個絕美的所在。

陳燕蓉淨手焚香,讓人捧了自己最愛的焦尾琴,輕輕放於謝重陽桌前,淺淺一笑:“先生那曲風波定,繞樑三日不覺,讓燕容日夜……回味,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如此直白的暗示,謝重陽不是不懂,他斂袖,也不調音,修長的手指拂過琴絃,錚錚切切,聲聲沉吟。他學琴並不久,也不過是同學們慫恿,要說好,比他好的多太多,而她這般崇拜的樣子,也不過……他笑了笑,彎翹的長睫遮去眼中的譏誚。

陳燕蓉眼神有些迷茫,美麗的眸子如水霧盪漾,聲音動聽至極,如汩汩泉水流入人的心底,“先生定然是嫌棄燕容笨拙的。也定然聽說過些什麼。”

謝重陽沒否認,而是坦誠地笑了笑。

陳燕蓉泫然欲泣,臉頰泛紅,垂首拿帕子拭了拭眼底,悽然道:“先生可又曾公正地想過要知道真相?一個沒有什麼才能的父親,為了讓他在官場上安安全全地,該有多難?官場傾軋,上級的壓迫,下面的驅使,而他,又不過是個沒什麼頭腦的人。當初也不過是靠著幾千兩銀子坐上這個位子。為了讓父親不要繼續往上爬,為了讓他安安穩穩,踏實地呆著,我……”

她終於哭了出來,初始的假戲竟然真做,眼淚是真的,委屈心酸,不為人理解的痛楚,讓她終於想找一個人傾訴。又或許眼前這個男人,真的讓她動了心?

她心口一緊,忙收了淚,歉然道:“真是對不住,讓先生笑話。先生,可否當做不曾聽過?”

謝重陽輕輕地撫弄著琴絃,目光專注,緩緩道:“陳小姐是聰明人,如果陳小姐想要,陳大人只怕早就能進京了,又何苦固守著這麼一個小小的安州?”

陳燕蓉委屈惱怒地看著他,恨恨道:“先生,便是這般看待我嗎?就算我為父親出過主意,也不過是想他安守本分,怎麼會……”她說不下去,掩面輕泣。

她低垂了首,雙手捧著臉,寬大的衣袖垂下去,露出晶瑩粉白的皓腕,精緻漂亮的耳珠上掛著的紫寶墜子輕輕晃動,惹人憐愛。

這般的嬌弱不勝,楚楚可憐,饒是無情也動人,就算再冷的人也會軟了心腸,想要攬她入懷,細細呵護。

她不信,不信,會有人不一樣。

就算是那些冷酷的殺手,都不能抵得過她盈盈一淚。

她不信,謝重陽是鐵石心腸,除非他不喜歡女人!

謝重陽沒有看她,反而專注地撫琴,琴聲低低而起,悠遠綿長,他不是冷酷無情的人,不是粗魯的人,反而是細膩得不能在細膩的男人。

冷酷的男人可能會被她打動。

可一個心頭已經滿滿都是愛的男人,已經沒有縫隙,再容許別人的入侵。

就算她美得驚天動地,柔情刻骨,也不是他的那抹悸動。

一曲終了,她淚流滿面,慘笑,“先生,如果早些年相遇,如果燕蓉比她早遇見你。結果是不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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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重陽看著她的眼淚墜落,晶瑩的淚珠滑過完美無瑕的臉頰,他搖頭輕笑,“小姐言重了。世間花有很多種。有的花適合養在家裡,有的花就愛日曬雨淋,還有一種花,適合欣賞。”

陳燕蓉就那樣將自己狼狽的樣子給他看,她相信,帶淚的自己比平日少了幾分冷傲,更多的是讓人心痛的柔怯,“先生家裡的花,想必是美而不俗,世間珍品了。”

謝重陽笑了笑,腦海中浮現妻子的給女兒哺乳時候的樣子,潔白的臉上是幸福而滿足的神情,溫柔得讓他感覺到一種力量――融化一切的力量。

他沒有回答,只是道:“世間有一種人,不管隔著千山萬水,彼此也會見到。陳小姐會找到那樣一個人。”

陳燕蓉見他如此,反而真的放下了種顧慮尷尬,幾乎忘記了自己是在演戲,幽幽道:“先生真殘忍。那種被人欣賞的花真可憐。”

花示人而被人賞,他沒有接話,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

陳燕蓉也不管他,又顧自地講自己童年的事情,家庭的艱辛,父親的愚蠢,後院的爭鬥。謝重陽端坐對面,認真地聽著。

末了,陳燕蓉回過神來,痴痴地看著他,“先生,我父親就算很蠢,可他根本沒做過什麼壞事。我一直儘量地幫他,讓他兢兢業業,恪盡職守。就衝著這個,先生覺得我們是不是無辜的?”

謝重陽臉上一直掛著溫柔的笑,“這些,陳小姐應該等著說給以後到來的巡察御史聽。重陽也只能一聽便罷。”

陳燕蓉笑了笑,“先生的心總是藏著,難道怕我綁了他不成?”她抬手想去撫琴,不想謝重陽的手還在,她的手便按住了他的手。

她專注地凝視他的眼,等著他倉皇失措地抽手,慌亂,躲閃,然後憤然離去。

謝重陽輕輕嘆了口氣,看了她一眼,“既然小姐想學那首曲子,相信以小姐之才,已經會了。請試一下吧。”說完,他微微用力,把琴推到她面前。抽手,脫離她的掌心。

她不撕破臉皮,他自然不能那般沒有涵養。

如今他有一半籌碼,她有剩下一半,彼此都想得到另一半。

陳燕蓉不愧是眾多男人愛慕的才貌雙絕的女子,一曲《鳳求凰》是謝重陽聽過最動人的琴聲。

他起身,拜,“陳小姐,休憩時間已到,重陽告辭。”說完,轉身便走。

陳燕蓉美豔的臉有些扭曲,聲音也急切地失了章法,“先生猜尊夫人可曾平安到家?”

************

謝重陽猛地轉身,死死地盯著她。

陳燕蓉無奈地垂首,“先生,我只想與先生做知己,不想為敵。”

謝重陽瞬間恢復鎮定,“她在哪裡?”

陳燕蓉也恢復如初,笑道:“先生緊張了。我不過是一時難受,嚇嚇你罷了。先生臉都白了,看來真的是十分地愛著她呀。”

謝重陽微微揚眉,“陳小姐,陳大人不曾言明還有這等玩笑。”

**********

看著他走遠的身影,陳燕蓉恨恨地跺了跺腳,踱著步子想了一會兒,招了小茹安排了一下。最後,又吩咐道:“那新來的廚娘做菜不錯,以後每頓飯都讓她送幾個菜給先生。過一會兒帶來來給我看看。”

小茹答應了下去安排。

沒多久小茹來說廚娘在偏廳等了。陳燕蓉帶著丫鬟們過去,一進屋便看到個身穿深青色廚娘衣裙包著頭的廚娘站在當中,身量苗條,除了耳朵上一對小巧的銀葫蘆墜子,沒有其他裝飾。

陳燕蓉打量了她兩眼,上前主位坐定,“叫什麼名字?”

那廚娘聲音軟中透著股子幹練,“回小姐話,叫秋菊。”

陳燕蓉看她長著一張標緻俊俏的臉,一雙眼睛透著股靈氣,和氣道:“你做的飯菜我們先生很喜歡,勞駕以後多上心,把我們先生招待好了。”

廚娘趕忙福了福,“小姐但請吩咐,不過當初二管家可沒說這麼多。原來只說每天做一頓飯的,要是多做……”

陳燕蓉揚了揚眉,淡淡道:“錢麼,沒什麼,以後你一天做三頓外加兩頓間食、點心、甜湯,五天一兩銀子。”

一聽這麼多錢,那廚娘樂得立刻眉眼帶笑,忙不迭地道謝。

陳燕蓉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讓人領她下去,小茹立刻上前幫她捏肩膀。

“這些個粗鄙的鄉下婦人,都是些見錢眼開的主兒。”

**********

謝重陽給陳琦佈置好了功課之後,陳琦的小廝從外面回來,“先生,小的去貴鋪子問過了,貴府孫掌櫃已經陪著夫人家去了。”

謝重陽道了謝,若有所思地望著院子出了一會兒神,可能自己太敏感了?

這時候管著送飯的小丫頭從月洞門處進來,福了福,“先生,小姐讓廚房給先生燉了湯,小姐說先生每日授課太累,要多注意補養。”

說著招呼人把湯端上來。

另一個眉清目秀幹淨利索的粉衣丫頭把小巧的砂鍋用紅木託盤端上來,放在案桌上。

給謝重陽盛湯的時候,粉衣丫頭愣了一下,小姐吩咐的明明是做蟲草湯,怎麼就變成鯽魚豆腐湯了,不過乳白色的湯上飄著翠綠的香蔥和香菜,還真是漂亮。

她笑了笑,油然生出一種自豪優越感來――這個季節,除了陳府,哪裡還有這麼鮮綠的蔬菜?

她用青花瓷小碗幫謝重陽盛了湯,很清香。抬眼見謝重陽正盯著她胸口發呆,不禁臉紅了一下,“先生!”

謝重陽這才把視線從她手裡的碗移到她臉上去,笑了笑,接過去,喝了一口,他微微蹙眉,隨即又苦笑。

他把湯喝完,又將碗遞過去,“小靈,再來一碗。”

小靈笑道:“原來先生喜歡喝魚湯呀,還讓我們小姐猜得跟什麼似的。”

謝重陽笑了笑,跟小靈說了兩句話,便說出去走走。陳府很大,前院是陳知府辦公務會客的地方,中間是男人休息的地方,後院是小姐的繡樓。對於陳府他已經輕車熟路,拐了幾拐,便到了西北角的廚房小院。

那裡幾個年輕的廚娘正在忙碌著,有個婆子看見他卻並不認識,粗魯地打斷他,“這是廚房重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要是老爺小姐的吃壞了肚子,你替我們捱打扣工錢吶?”一把將他推出去,譁啦一聲把小門關上。

他站在門前搖了搖頭,轉身往回走,走到回書房院的時候,被陳燕蓉迎上。

她穿了一身粉色織錦衣裙,在蕭瑟的冬天裡嬌豔得像最美的山茶花。

“先生哪裡去了,讓我們好找。”

兩人見了禮,謝重陽道:“陳大人何時回來?重陽該告辭了。”

陳燕蓉立刻俏面一板,“先生怎的說這話。當時答應家父多呆些時日的。沒想到家父還未歸,先生就說走。”

謝重陽垂下眼沒接話。

陳燕蓉笑道:“先生一定覺得悶,怪我們怠慢了先生。家父書房有的是書,先生儘管去借閱就是了。”

謝重陽抱拳一禮,“多謝了。小姐見笑。”

陳燕蓉福了福回禮,“燕蓉這邊陪先生去如何?”

***********

謝重陽知道陳知府有兩處書房,一處是裝樣子的,另一處卻是他處理要務的地方。那一處除了心腹之人,外人很難進入。

裡面果然很多書,四面靠前都是高大到頂的書架,需要梯子才能上去翻閱。

陳燕蓉吩咐兩個小廝跟著謝重陽,幫他搬梯子捧書。

謝重陽隨手抽了兩本,發現很多竟然都是孤本,頓時驚訝道:“陳小姐果然不愧為才女。”

要說那個草包陳知府,定然不會看這些書的。

陳燕蓉微微歪著頭,笑吟吟地看著他,門口斜射進來的陽光灑在她粉白的頸上,像是最無暇精緻的瓷器一般,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撫摸。

她抬手摸了摸鬢角,笑道:“先生看書,定然不喜歡人打擾,燕蓉且回去。待先生累了,可去臨霜閣一敘。”

謝重陽朝她施了一禮,陳燕蓉笑了笑,帶著丫鬟們退出去,並把門關上。

他想要什麼,她知道。

她想要什麼,他也知道。

可惜,他要的東西,不會在這座所謂的密室中。

*********

陳府很大,喜妹來了幾日也沒機會出去轉轉,廚房裡管事的看得很嚴,除非主人有召喚,個個必須呆在廚房的院子裡,不經過請示隨便行動一步亂說一句話都不成。

那天她跟孫秀財他們表面家去,她卻說服秀財掩護她,從南門出去,又悄悄地從東門進來。她斷定韓知魚他們有事兒瞞著她,她甚至不知道謝重陽怎麼樣,好不好。

結果來了第一天,就聽人說謝先生是陳家上賓,讓她們拿出渾身解數來做好吃的。這一下又怕她氣得夠嗆,他明明沒被人抓起來,也行動自由,還是什麼上賓,知道她來怎麼就不能去說一聲?

她一生氣,就做了兩道冬筍給他,免得他腎虛,使勁補補。

回頭心裡又忐忑,總想出去看看他,問問到底什麼情況,結果又被陳小姐叫了去。那陳小姐可真是名門閨秀,那氣派衣著,特別是那堪稱完美的臉蛋,連喜妹這個女人都看得移不開眼睛。

他竟然是留戀這裡,連寫信的時間都沒麼?

她越想越氣,都想衝過去質問他,又被一種莫名的感覺壓下去。陳小姐的丫頭來吩咐她給燉蟲草湯的時候,她便自作主張,做了鯽魚豆腐湯。她想試探試探他,結果過了些時候果真聽一個老媽子對人大呼小叫,她探頭看了看,雖然沒看見人,可那背影分明就是他。

想是他吃了自己的湯,記得那味道,要來證實一下。

過了幾夜,她差不多熟悉了院子裡巡夜的家丁,又假意說給院裡送銀耳紅棗湯過去,騙開廚房的管事。因她一來就比較得主人喜歡,每頓都要她做飯,每天讓她給做糖水甜品,管事也習慣了。雖然陳小姐的丫頭沒親自過來,但是想也沒大礙,就讓喜妹去了。

喜妹端著湯出了廚房小院,便一路直奔陳琦的院子去,路上遇到巡夜的家丁還笑著打了招呼,從兜裡掏了一大把爐火裡煨熟的松子榛子等零嘴兒給他們。

誰知道她端著湯進了院,守門上夜的小廝卻說謝重陽被小姐叫去下棋了。喜妹心裡暗罵,下棋下什麼破棋,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雖然現在也就是差不多七八點鐘,可大冬天的,要不要這麼近乎?她氣得有點昏了頭,端著那碗湯轉了一圈。

***********

這時候陳琦從後院溜出來恰好撞見,見喜妹端著湯,笑道:“正好,送進來給我喝。”

喜妹只好端進去,幫他盛了,然後打量他的房間,標準的富貴溫柔鄉,不知道謝重陽房間是不是也越來越沒譜了。

心裡泛起酸水,恨不得揪著他的耳朵大聲吼他。

她發著呆,臉上露出恨恨的表情。

陳琦看了她一眼,哼道:“喂,你不必如此吧。我不過是喝碗湯,你看你心疼樣兒?難不成這湯只能給先生喝?我說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少爺?知不知道誰才是當家的?別以為我姐姐看上他你們就見風使舵的。一個個拿他當正經主子了。”

喜妹沒理他,上前要收拾碗盤回去。

陳琦一把抓住她的手,嘻嘻道:“你是新來的廚娘嗎?長得怪好看的。都說廚娘粗手大腳的,你細皮嫩肉就跟嬌嬌小姐似的,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喜妹一蹙眉,啪得甩開他,“少爺你要自重,別以為小姐不在跟前就耍瘋。”

鬼也知道這家是小姐在當,這小公子怕他姐姐怕得厲害。

陳琦一聽她抬出姐姐來,頓時訕訕無趣,“真是的,白天上課讀書,晚上也不讓人消停,他們快活去了,難不成不許我快活?”

喜妹心頭酸得能泡下一罈子酸梅,一生氣譏諷道:“你們不是名門大家麼,怎麼說這麼不著調的難聽話?”

陳琦哈哈大笑,幾乎要流出淚來,指著喜妹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真是個鄉下女人。哪個大戶人家不是對外面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裡面跟那糞坑的石頭一樣臭?”他拋開了白日的顧忌,加上喝了酒,越發肆無忌憚,扯開衣服露出白皙的胸膛,往暖榻上一歪,“給本公子倒酒!”

說完又拿眼盯著喜妹瞧,喜妹見他一副放浪的樣子不想理睬,起身便走。

陳琦急了,趁著姐姐在後院不來管他,加上剛才偷喝了幾杯,膽子越發大了,他一下子跳下榻張臂將喜妹抱了個滿懷。

喜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屈肘頂了他一下,她力氣大,情急之下出手,陳琦“哎呀”一聲慘叫,一跤跌在地上。

喜妹剛要走,卻見他臉色發青,不禁也嚇了一跳,忙蹲下看他。見他捂著心口,想是自己用力太過,傷了他五臟。她沒好氣道:“自己一個嬌嬌少爺,偏討打。”又見他雖然被自己打了卻沒扯開嗓子喊人,也不好意思不管他,把他扶起來送到榻上。

陳琦笑嘻嘻地看著她,“好姐姐,你給揉揉。”

喜妹給了他一巴掌,轉身就走。

陳琦忍著痛,又姐姐妹妹地胡亂叫,喜妹見他死不了轉身就走。

她拉開門就往外走,不曾想有人站在門口外,一下子撞進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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