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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錦繡田園

77、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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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錦繡田園77、結局(下)

她剛要道歉, 便被人緊緊抱住, 熟悉的懷抱,想念的氣息,讓她差點哭出來。

謝重陽拉著她躲在無人處, 急得聲音都發顫,“你怎麼這般胡鬧?不是回家了嗎?”

喜妹哼了一聲, “你在這裡好吃好喝好玩,好豔福的, 難道就不許我來看看?”

謝重陽一陣頭疼, 顧不得跟她細說,壓低了聲音道:“趁著他們還不知道,你趕緊回去, 明天找個藉口離開陳府, 找韓少爺他們去。”

有些話想說明白了,又怕她擔心, 嚇壞她反而不好。

喜妹不肯, “你在這裡悠哉悠哉的,我幹嘛像見不得人一樣?”

謝重陽急了,聽了聽動靜,拖著她快步去自己房間。所幸他住在陳琦的小偏院裡,他又不喜歡人伺候, 夜裡小廝早早的就去找相好的說悄悄話去。

一進門他將她壓在門上,喘著粗氣,胸口起起伏伏, 想說兩句重話又張不開口,見她一臉的無所謂,眉梢眼角都是酸意,他心下一軟,低頭吻過去。

喜妹側首避開,“這位陳小姐美得緊吶,也不止八歲。”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還有說不出的一股子清香,想必是陳燕蓉那裡燻得。

她哼了一聲,推了他一把,氣呼呼道:“我再不來,你是不是就把休書送家去,要琵琶別抱了呀!”

謝重陽苦笑,“瞎說什麼?”

喜妹瞪了他一眼,“我瞎說?守著那麼一個大美人,誰不動心啊?擱我,我……唔……”

良久,他才道:“這樣可相信嗎?”他所有的思念,所有對女色的愛戀,所有刻骨的愛,深沉的,膚淺的,靈魂的,肉/欲的……都在她這裡。

“你怎麼不寫信回家?”喜妹伏在他懷裡,摟緊了他。

他俯首親她,“寫了的,不過看來是路上丟了,你沒收到。”

喜妹道:“以前被人換過信,所以我不放心,一定要來看看。韓知魚和你那陸兄弟說來打探訊息,誰知道回去臉色都不太好。韓知魚更是要殺人一樣,我就料著不太好。原想著第二天他陪我來找你的,結果又收到你的信,我看著那字倒像你的,可語氣又不像,就覺得不對勁。所以跟秀財說好,讓他幫我打掩護,我們出了南門,又從東門進來。他在陳府外面的人家住著等我的信兒。我若是能出門便跟他碰個頭,傳遞一下訊息。”

謝重陽又愛又恨,只得緊緊地摟住她,“我家娘子越來越膽大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危險就闖進來。若是危險之地,人家拿了你就綁了,你待如何?”

喜妹道:“他們又不認識我,綁我做什麼?是他們招廚娘的麼,我就來試試。給他們耍了一招片豆腐,他們就要我了。”

聞著他身上縈繞不去的香氣,她又生氣,恨恨道:“謝重陽,你要是真的對她沒那意思,那你厚臉皮的賴在人家家幹嘛?難道我們家沒吃沒喝?沒人要你教書不成?”

謝重陽忙又捧著她的臉頰哄她,“來安州的時候,欠了陳大人一個人情,如今他不在家,那六公子又驕縱不服管束,他請我來幫他看幾天孩子,過些天就回來了。”

喜妹聽他說的煞有介事卻又不信,不過看他這麼賣力地撒謊,便覺得他肯定是有什麼事兒瞞著自己,可能是很危險的,怕自己擔心怕自己跟著涉險。

“那你不能跟那個陳小姐太近乎呀,這麼晚了還去下什麼棋?”喜妹哼了一聲。

謝重陽攬著她進內室去,把爐火撥旺了,“自然不是下棋的。”

喜妹又急了,不是下棋,這麼晚那做什麼如果他和陳燕蓉真的沒□□,那他肯定有事兒瞞著自己。

“你要是不跟我說,我就不走。我還要去找陳燕蓉鬧,你自己斟酌著辦吧。”喜妹大喇喇往燈掛椅上一坐,示意謝重陽倒茶給他喝。

*********

謝重陽趁著倒茶的時候,略一思索,便道:“有一樣東西,我懷疑在陳小姐那裡,我必須拿到。而她可能警覺,會有一定危險。你在這裡,我怕她會對你不利。”

喜妹哼了一聲,“她又不知道我是你妻子,怕什麼?”

謝重陽苦笑,他對她的緊張,誰會看不出?再者說,她不在的時候,他還能跟陳燕蓉扯葫蘆,她一在,給他一種他就算跟陳燕蓉說話,都算是在做背叛她的事情一樣,看她咬牙切齒一副酸溜溜的樣子,要是讓她看到陳燕蓉那副做戲的模樣,豈不是他下半輩子都別想過好日子了?

“哈,我知道了,你想設美男計?”喜妹驚了一下,一下子跳起來,立刻拽著他的衣襟狠狠道:“謝重陽,我告訴你,沒門。你敢拿我的男人去討好別的女人,我……我滅了你!”

謝重陽看她由溫柔的賢妻良母變身母老虎的樣子,笑起來,握住她的小手放在懷裡暖和,“別那麼膚淺,一副小家子氣。”

喜妹哼哼道:“我可告訴你,我男人,我女兒的爹要是不純潔了,我們是不會讓他進家門的。”

謝重陽只好討好求饒,“我發誓,我至今純潔無比,毫無瑕疵。”

喜妹這才笑了笑,又推開他溜到門口聽了聽,外面沒動靜,便又溜回來,低聲問:“那你說,你到底要拿什麼東西?是柳大人要你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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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重陽知道她遲早會猜到,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把實話告訴她,“一本真正的賬冊。如今他們知道我掌握了陳大人一部分罪證,但是那些罪證他都能逃脫,不至於判他的罪,至多不過是罷官。可他貪汙了差不多有上千萬兩銀子,只要定了他的罪就能抄沒家產,這些錢用來做安州救災足夠還有剩餘。如今邊境有些吃緊,多處災荒,朝中勢力爭鬥也有些激化,柳大人很難做。要救百姓,只能從貪官身上下手,既解決了賑災問題,又能拿到京城後臺的把柄。”

喜妹一聽竟然是這麼錯綜複雜的事情,而且肯定是危機四伏,她急了,“那你一個書生能幹啥?萬一陳大人撕破臉,先把你……不行,咱這就逃走。”她說著就要去收拾。

謝重陽一把抱住她,“喜妹你聽我說。你一來我就知道出事兒了。我原本讓李叔和吳房回家送信的,他倆肯定是路上被人劫了。另外我那天早上讓小廝送的信本來讓你呆在韓少爺那裡的,信卻被換成了讓你家去。我想肯定是有人想在路上劫你們的,恰好你們悄悄折回來,讓他們計劃落空。趁著他們還不知道,你明日趕緊離開這裡。”

喜妹急道:“那你呢?”原本她還想來看看,發現他很自由,一副座上賓客的模樣,半點危險也沒,憋了一肚子氣的,現下聽他一說,又著急起來,生怕他有任何危險。

謝重陽忙安慰她,“別怕,別怕,我沒事。我來陳家柳大人是知道的,另外,他們沒有拿到我手裡的東西,也不敢動我。就算她要撕破臉,也只能把我趕出去,絕對不敢動我一下。可你不一樣,他們若是拿你……”他不敢想下去,如果這事兒給她帶來傷害,他會恨死自己。

喜妹看著他,“謝重陽,你發誓,發誓你真的一點危險都沒有。”

**********

謝重陽笑起來,點了點頭。

喜妹妥協道:“那我明兒一早就找個藉口離開這裡。去韓知魚那裡等你。”

謝重陽嗯了一聲,又親她,然後拉著她悄悄地出去。

“廚房要是問你,照舊說給六公子和謝先生送湯了,陳公子留你問了一會兒話兒。”

喜妹點了點頭,便溜出去。

謝重陽終歸不放心,悄悄地跟在後面送她,眼見著她順利進了廚房小院,才折回去。見陳琦屋裡的等還亮著,便推門進去。

陳琦看他進來,立刻端坐,笑著道:“先生,怎麼還沒睡?”

謝重陽冷眼看他,陳家的人別的本事沒有,個個都會演戲,否則草包陳也不能安穩地做知府這麼多年,從川都到晉中,從江南到安州,做了多少年就撈了多少年的錢。

有那位八面玲瓏的陳小姐打點,陳大人的仕途順風順水,撈遍全國,家裡的銀子,銀子存遍各地錢莊。江南富庶地的隱匿鋪子、田莊等等更是不計其數。

挖出了陳大人,就能在那個牢固的同盟上打一個缺口。

柳大人動用各方力量,擋住此同盟其他勢力的干擾,不過也只有這些日子,如果再拿不到賬冊,他就必須離開陳家,否則就算陳燕蓉不動手別人只怕也不會容下他。好在柳大人處事有方,能保錦繡坊不受那些勢力報復,事到如今,他謝家錦繡坊,已經跟柳大人在同一條船上。做就全力以赴,否則留下隱患,到時候柳大人頂不住,就是他們錦繡坊倒黴的時候。

他原本是怕喜妹擔心他,所以不說實話。可看她竟然這麼大膽的溜進來,知道不說實話她是不會相信自己,更不會離開的。

第二日他特意照舊起身叫陳琦一起散步,晨起散步蓄養精氣,是他給陳琦授課的一部分。陳琦雖然背後散漫驕縱,可在他面前又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尊師有禮,一副良好家教的樣子。

謝重陽才不管他真實的樣子如此,只要他不給自己添亂就好。

兩人在前,一邊走路一邊問答,幾個小廝跟在後面。

謝重陽看到喜妹跟兩個廚娘出去,然後朝她們方向去,看到孫秀財和兩個陸無為的人從拐角出來,跟著她,他才松了口氣,和陳琦往別處去了。

********

白霜映著陳燕蓉閨房窗紙柔和的燈光,也透出幾分旖旎來。

窗下一對玉一樣的人對弈,女的美麗出塵,男的風姿俊逸,賞心悅目的像畫兒一樣。

陳燕蓉素手纖纖,舉手投足動作優美至極,帶起淡淡幽弱似無的香塵,“先生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呢。”她笑吟吟地看著他。

這是他第一次進她閨房。

謝重陽凝目看了她一瞬,她目光一轉,臉頰泛起一抹紅暈,淺笑道:“都說什麼書香門第,高門大族。先生這樣的人才是天生貴族。”

謝重陽淡淡道:“多謝小姐謬讚,若重陽真有幾分貴族的樣子,那也是得自先祖。祖上在前朝是第二大望族,因躲避宮廷之爭,後來隱居,讓後世改了姓名。”

陳燕蓉驚訝道:“先生祖上可是姓姜?”

謝重陽欽佩道:“陳小姐果然博學多知。”

陳燕蓉唏噓道:“一將功成萬古枯。興,都作了古,敗,也都作了古。想想也不過是讓後人憑弔罷了。”

謝重陽垂眼看著指尖的一枚白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陳燕蓉不無感慨道:“知不知道百年後,是否會有人來憑弔我們。”

謝重陽落子,淡淡道:“百年後,一切皆過往煙雲。其實人生在世,大部分都是身外之物。物為吾之奴,吾取用之,欣悅之。若吾身為物累,則吾為物之奴,何故?皆因貪念太盛,不悟取捨。不捨得,不捨得,不捨也不會有得。”

陳燕蓉起身斂衽行大禮拜謝,“先生教誨,令人受益無窮,當如醍醐灌頂,引為吾族警醒。”

謝重陽看著她拜下去,看著她一臉的真誠信服。

待她坐定,他又道:“陳小姐冰雪聰明,以重陽所識人,自當是第一智慧。承蒙這些年關照,一直無以為報,重陽只有一句話奉送。”

陳燕蓉肅容以待,“請先生指教。”

謝重陽一字一頓道:“天網恢恢,疏而不失。”

陳燕蓉一陣窒息,深深地望著他,“燕蓉相信,先生這話發自肺腑。”

謝重陽點了點頭,“陳小姐是舉世少有的聰明人,自然懂。在下叨擾多日,明日便想告辭。”

陳燕蓉不再阻攔,揮手招呼小茹上前,“去擺酒,我要向先生致謝。”說完看向謝重陽,“先生可會拒絕否?”

謝重陽拜謝。

相處這些日子,他已經有了一些眉目,就算拿不到賬冊,也有了從旁出擊,各個擊破的構思。

酒清而冽,入喉火辣,竟然是上好的竹葉青,不適宜女子飲,可她偏要用這酒。

***********

她向來自負自信,自比世間那些男人更有手腕,她一直將他們踩在腳下,雖然有一部分得力於自己的美貌,可她自負自己根本沒有用過什麼美人計,這算是第一次,卻鎩羽而歸。一步步試探的過程中,他沒有陷落,她卻有些無以自拔。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自己輸了。

“三哥,我是不是沒有嫂子好看?”幾杯下肚,她有些醉了,星眸迷離,水波欲流。

“內子沒有陳小姐美貌。”

“三哥,那我是不是沒有嫂子溫柔?”她伏在桌上,雙目灼灼地盯著他。

謝重陽手執酒盞,“內子很少溫柔。”

“那,我是不是沒有她聰明?否則她怎麼能把三哥攢得死死的?讓人一點機會都沒?”

謝重陽笑了笑,溫柔無限,讓她有點恍惚,讓她覺得他是愛她的,只是迫於現實,他無法再邁出那一步。

他說:“內子雖然不傻,可多半是小聰明,不能與陳小姐的大智慧比。”

陳燕蓉醉得更厲害,她端不住自己的酒杯,無限悲傷地看著她,眼裡的明亮像兩汪泉水,柔軟傷感,能沉入任何男人心底,生根發芽。

“三哥,那你說,我到底哪裡輸了?是時間嗎?我們相識太晚,命運於我太過不公。如果能夠重來,我真的願意傾其所有,換取一個與三哥早日相見的機會。三哥,你,你……”她醉了,撞進他懷裡,眼淚溼了他的衣衫。

謝重陽扶住她,卻覺得頭有些沉,肢體乏力,不知不覺自己也喝多了。他無力推開她,只能低低道:“陳小姐,你喝醉了。”

陳燕蓉抬手勾住他的頸,酒杯落在地上,清脆的一聲響,“三哥,我不求你今生如何,只求你,能不能許我一個來生?來生,讓我先遇到你?”

謝重陽沒了力氣,“陳小姐,我曾聽過一個故事。佛說,世間的靈魂一對對的出現,每一世,不管是人是獸或者花木,兩個靈魂都會彼此吸引。這跟先遇到還是後遇到,沒有關係。”

陳燕蓉悽然道:“三哥,你真殘忍。我真的,真的好嫉妒她。憑什麼,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你對她這般死心塌地。憑什麼,她什麼都不用做,就能讓你忠心耿耿?三哥,她可曾像我這般夜夜想你肝腸寸斷?她可曾像我這樣日日為你祈禱?她可曾,願意為了來生與你相遇,自願放棄今生百年?”

謝重陽道:“陳小姐,我真的喝醉了,扶不住你了。你自己坐下可好。”

身上的力氣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消散,他的眼睛沒有看她,那個角度微仰了頭,剛好能看到牆壁上那些個字畫。醒著的時候,總是覺得那畫古怪,卻又看不出哪裡不對勁,如今渾身懶洋洋的,眼睛都沒有了力氣,看見的東西都有點模模糊糊的,反而……他掙了下想起身,竟然像夢魘一樣除了意識其他的都動不了。

陳燕蓉卻不管,膩在他的懷裡,“三哥,她若有別的男人,你會不會放開她。”

謝重陽嘆了口氣,“不會。”

陳燕蓉伏在他耳邊,輕輕問:“三哥,你知道什麼叫刻骨銘心?”

謝重陽想回答,他想說,風雨飄搖裡,不為貧窮分開。富貴溫柔裡,不為驕奢淫逸成仇。分離的日子,日日為她祝福,相處的日子,貪戀她的每一絲氣息,就是他對她的刻骨銘心。

可他醉了,意識陷入了黑暗中。

***********

不管多好的酒,是不是上頭,宿醉都會讓人頭疼欲裂。

而謝重陽確定自己沒喝太多,比起醉,起碼還差很大一截。可他就是醉了,然後幾乎沒有一點印象。他只記得喜妹來看他,很生氣,他去追,她轉身就跑,她一直跑,他一直追,追了足足一夜。

他有些懊悔,做個夢為什麼這麼費勁,她為什麼就不能老老實實地趴在他懷裡呢?

胸口微沉,有人伏在他胸口酣睡。

他睜開眼,入目是滿頭烏黑髮絲,內衫半褪,春光明媚。

他猛然驚醒,匆忙起身,系腰帶的時候手都哆嗦起來。

陳燕蓉慌亂地掩住身體,嚶嚶啜泣,“三哥?”

謝重陽嘆了口氣,舉步欲走。

陳燕蓉哭泣著喊他,“三哥,你,你真的這樣狠心?”

謝重陽頓住腳步,冷冷道:“陳小姐,在下覺得你是聰明人,所以才說那番話。既然陳小姐絲毫不顧忌,非要破壞那種默契,要把臉皮撕破,我想我真的沒有理由一個人演戲。”

陳燕蓉裹著身體,雪白的肩膀露在空氣中,恨恨道:“謝重陽,你,你當真要吃幹抹淨,來個死不認賬嗎?”

謝重陽蹙眉,回過神去,毫無顧忌地盯著她,認認真真地道:“陳小姐,你錯了。我謝重陽向來光明磊落,事無不可對人言。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劣跡。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事情,不可能一點感覺沒有。陳小姐是聰明人,難道就要把在下當傻子不成?”

陳燕蓉臉色陰沉,目光狠辣地盯著他,不復先前的溫柔,“難道先生以為燕蓉在做戲?先生,可真會傷人。”

謝重陽毫不領情,冷冷道:“陳小姐,你既然要破壞我們之前的默契,在下實在找不出什麼理由來繼續,又以何種身份心態繼續。難道陳小姐只是想多要一個裙下之臣,入幕之賓麼?”

他終是低估了她,以為她真的是一個靠智慧贏得所需之人,不是靠美色,至少不會對自己用美人計。

陳燕蓉起身下床,雪白的床單松松地裹著曼妙的胴體,高聳的酥胸若隱若現,曲線玲瓏,完美呈現。

“三哥就這樣走,若是家父知道,一定會打死我們兩個。”

謝重陽反唇相譏,“只怕陳大人到時候都要瞧陳小姐眼神下菜了。陳小姐出身名門,向來目下無塵,如今這般光景,即便外人當真,只怕也要落一個陳小姐深閨寂寞,勾引家中西席的罪名了。”

陳燕蓉笑道:“三哥真是殘忍,說翻臉就翻臉。難道三哥素日裡就不存了覬覦之心嗎?難說半推半就了。”

謝重陽定定地看著她,“陳小姐是不承認在酒中下藥了。”

陳燕蓉歡沁的笑起來,“三哥別急,燕容自然認賬。就算全天下的人知道咱倆的事兒,燕蓉也一口應承,是燕蓉看上三哥,想委身於三哥。三哥覺得可好。”

謝重陽矢口拒絕,“不好。”

陳燕蓉臉色一冷,“三哥當真是銅牆鐵壁了。”她靠在他身邊,替他理了理袍衫上的褶痕,“三哥風流倜儻,是無數女孩子的夢,燕蓉也是女人,自然也有夢。可三哥是神仙,不是男人,竟然能對燕蓉絲毫不動心,就算燕蓉這般委屈求全,都狠了心冷冷地打擊。燕蓉知道,三哥之所以如此,是怕嫂子傷心,怕對不起嫂子,怕自己忍不住會留下。三哥,燕蓉懂你,燕蓉不求天長地久的相守,也不求什麼名份,三哥,你就真的不懂?”

謝重陽垂首看著她,她美麗的身體潔白無暇,如一尊精美的玉像在清晨殘餘的燈光裡閃爍著柔和的光澤。

他道:“陳小姐,在下從來沒有對你動過心。你也不是能讓在下心動的那個女人。”

陳燕蓉冷哼一聲,“男人總是這樣。害怕不如女人的時候,就會用冷漠來偽裝。或者燕蓉該理解為,三哥是那種事後不想提的人”

謝重陽笑了笑,“陳小姐,有時候過分聰明就是自負。原本在下以為陳小姐冰雪聰明,一定懂在下那番話。今日一早在下告辭,陳小姐也好打算一番。只是沒想到……呵呵,在下高看了陳小姐。顛倒黑白,也是陳小姐擅長的。”

陳燕蓉柳眉高挑,“先生覺得事已至此,還能安然無恙地走出去嗎?”

謝重陽呵呵一笑,“謝某來此之時,著人給柳先生送過信,若在下出意外,請他按照書信下面做。在下覺得陳小姐還是殺了我的好,如果不殺我,又要拿我大膽侵犯官員子女來定我的罪,那反而讓天下人羨慕佩服重陽好膽色好豔福,也不禁要質疑陳大人的家規門風。”

陳燕蓉氣得粉面煞白,“謝重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謝重陽淡然一笑,“陳小姐,想誰家西席是能隨意出入女兒後花園的?又有哪家的知府不是戒備森嚴,家丁武師巡邏的?重陽若自己這般順利的走進了小姐閨房,睡在了小姐的床上,那可真是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了!”

陳燕蓉揚手一巴掌,謝重陽退了一步閃開,面色冷寒道:“陳小姐還是速速抉擇的好。在下若離開這裡,出於清白顧慮,自然不會對人言語半個字。我們便還退回昨夜,大家各走各的,各憑手段。”

他甚至不確信,陳燕蓉走出這一步,還會不會給他活路,如果她拼著魚死網破殺了他,就算讓柳大人扳倒陳知府,也不能定他抄家問斬的罪名,到時候他們還是能回家逍遙快活。

可他又賭,賭他們時至今日,已經脫不出身去,不管是對權力的佔有慾還是對錢財的無限貪念,甚至是糾根錯節的連帶關係,都讓他們無法抽身退步。

如此,她只能放他走,大家繼續做自己的事情,表面上依然是友愛如昔,暗地裡刀光劍影罷了。

陳燕蓉直視著他,儘量保持著自己的高傲,就彷彿身處華麗的宮殿,下面是匍匐的奴僕,而不是這般自己衣裳半褪,肌膚盡顯,而那個男人優雅自若,談笑風聲,看都不看她一眼。

這樣的無視,讓她更加憤怒,覺得受到了輕賤。

************

她笑起來,媚光滿室,神態狷狂,“哈哈哈,三哥,你猜猜,如果嫂子看到我們倆這樣衣衫不整,神情曖昧的樣子,會不會吃醋?你猜她如果知道我們昨夜雨狂風驟,被翻紅浪,會不會嫉妒得眼珠子要凸出來?”

謝重陽靜靜地看著她,他不是沒有自制的人,也不是沒有喝醉過,他醉酒的時候從不會沒有意識,也絕對不會張狂失態。至於酒後亂性,他只會在家裡。前些日子同年赴宴,那一次他們不是灌得他站不起來,可就算把他扔在那些花娘堆裡,他也只當是擺設了。

他不是什麼坐懷不亂,只是懂得愛惜感情,愛惜身體,除了她,別的女人只是女人,跟男人一樣,對他來說沒什麼兩樣。

第一次那樣的時候,他還有點抑鬱,以為自己是不是病了,面對著就算再漂亮的女人也是提不起興致的,反而是深沉的內疚和無限厭惡。

到這一刻他便真的感覺出來,她們對他沒有吸引力,就算她們花容月貌,可對他來說,不過是欣賞一盆山茶花的樣子。難道看到一盆美豔的山茶花,他也要慾望□□。他笑,笑得無比自嘲,黑亮的眸子裡有欣喜流露,神情也變得溫柔。

陳燕蓉以為他心軟了,沒有男人面對她能說出狠絕的話,他們的狠和冷,不過是偽裝,不想被她操控罷了。

她慢慢地走到他跟前,抬手勾住他的頸,吐氣如蘭,“三哥,我知道你的心思。自然不會讓你為難。我把一切都給你,自然保你官運亨通,三哥……”媚聲細語,叫得人渾身發麻。

謝重陽淡淡地看著她,笑了笑,“陳小姐,對不住,謝某實在不能對一株看似珍品的茶花有什麼肖想慾望。”

陳燕蓉一愣,隨即猛然爆發,飛快都給了他一個巴掌,歇斯底里地喊道:“謝重陽,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本姑娘給你這麼多機會,到時候你不要後悔,就算你跪下求,本姑娘也不會看你一眼。”她聲音陰冷毒辣,指著謝重陽後面的紫檀木花隔,惡毒地道:“你要不要推開那裡看看?”

謝重陽一怔,回身望去,陳燕蓉房間開闊,寢室便由形狀各異的紫檀木花隔隔開的,有的做成多寶格,有的做成書架,也有的變成花架。他面對的是一副雕成大鵬出水的樣子,雕工細密精緻,堪稱絕世。

陳燕蓉笑得嫵媚至極,眉梢眼角的乖戾狠毒卻完全流露出來,“三哥不想看看那後面有什麼?三哥那麼口口聲聲地說愛她,怎麼就沒有感應她會有危險?”

謝重陽胸口一陣發悶,疾步過去。

陳燕蓉笑道:“三哥,你可要小心。這紫檀木很重。還有啊,三哥是讀書人,不知道一些江湖的伎倆。三哥聽說過一種火蠶絲嗎?其實是透明的,可是卻堅硬鋒利,那麼輕輕一拉,瞬間便能割下人的頭顱……”

謝重陽心口絞痛,指尖頓時顫抖起來。

陳燕蓉繼續笑,“三哥,你說如果這樣密密麻麻地布下來,一個人的身體有多少地方?到時候血肉……怎麼,三哥也會怕?燕蓉還以為三哥雖然是讀書人,可卻是坐懷不亂,臨危不懼呢。”

她舉手勾著他的頸,深情地看著他,纖細地手指在花隔幾處按了按,那沉重的花隔便發出扎扎的聲音。

屋內火籠裡發出白霜炭輕輕爆裂的聲音,“噼啪,噼啪”,謝重陽感覺耳朵盲了一樣,只能聽見自己腦袋兩側血液汩汩地流,她坐在那裡,渾身僵直,身體被幾根木棍支撐著。

她臉上一片慍怒,卻沒有驚懼,對上他的眼,她惱怒更盛,狠狠地剜著陳燕蓉。

陳燕蓉偎在謝重陽懷裡,嬌笑道:“三哥,我對嫂子好吧。如果沒有那幾根棍子,她一亂動,那可就見閻王去咯。”

她咯咯地一陣笑,似是嬌弱不勝力一般,伏在他懷裡。

謝重陽深深地盯著喜妹,卻怎麼都看不到她周圍有什麼絲,爐火啪地一爆,火光頓起,便在她頸下果真看到一絲光華飛瀉。

他頓時如被人攪住了心臟般透不過氣,喉頭火辣辣的一個字都說不出。

他只知道會有危險,但是陳燕蓉向來一副嬌弱的樣子,不曾施展什麼手段,雖然他聽說過很多關於暗暗調查她的或者想殺她的或者跟她合作的男人,不計其數地消失在她的手下。他竟然一直沒有當真的,竟然……

他寧願坐在那裡的是他自己。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陳小姐,冀州礦難,玉州大火,厥州瘟疫,泰州大水……你從中貪墨多少銀子,害死了多少條命,你還算得清嗎?”

陳燕蓉嬌羞一笑,“三哥,你說這些做什麼,嚇著嫂子。我的手乾乾淨淨,沒有殺過一個人。”她環住他的腰,仰頭小鳥依人般深情地望著他,“三哥,你把那些東西給我,燕蓉不計較名分,此後跟著三哥和嫂子,給你們做牛做馬,伺候你們可好?”

謝重陽看向喜妹,她的眸子裡憤怒在燃燒,他不懷疑,如果他敢說好,她會什麼都不管地衝起來。

他嘆了口氣,“不好,我妻子不會答應的。”

陳燕蓉撒嬌般在他胸口扭動著,“我要三哥說自己的想法嘛。”

謝重陽淺淺一笑,“如果我不死,想讓你坐在那裡。”

陳燕蓉一愣,隨即嬌笑起來,渾身亂顫,“三哥,三哥真是誠實得可愛,所以,我才愛你。連哄女孩子開心都不肯。哎,真是個狠心的男人。”

謝重陽仰頭看了看屋頂,陳燕蓉的房間跟南方反而比較像,房梁露在外面,層層疊疊,沒有承塵。

“這屋頂好高,我才發現。”

*************

陳燕蓉下意識地仰頭去看,謝重陽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拖著她往後一退。

電光石火間,殺機四起,發出幾聲清脆悅耳的叮叮聲,隨即噗噗數聲刀刃入肉的聲音,傳來幾聲悶哼。

喜妹還沒來得及想什麼,周身一片劍光霍霍,有人將她往下一按,又在她腰上輕輕踢了一腳,她便骨碌碌滾出了那片所謂的什麼絲網。

她手腳被縛住,嘴巴裡又麻又苦,舌頭動都動不了,急得只能用力掙扎。

謝重陽忙推開陳燕蓉跑過去把喜妹抱起來,解她手上的繩子,喜妹怒視著他。他飛快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娘子,有氣回家發。”

牆壁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弄塌,窗外刀光劍影,一條黑影風一樣翻飛。

喜妹看到頭暈目眩,藥性還沒散盡,身上的力氣還沒有全部恢復,只等倒在謝重陽懷裡。

“謝重陽,你,你好卑鄙!”陳燕蓉狠毒地看著他。

謝重陽幫喜妹解開手腳的繩子,輕輕地按摩著她被勒得泛白的手腳,看她沒了危險,突然有了開玩笑的興致,“陳小姐,眾目睽睽之下,哪個男人也沒那膽子。”

屋子裡隱藏著她的殺手,還有柳大人派來保護他的。他不會功夫,一直感覺不到,還以為他們說著玩兒的。

他專心地幫喜妹揉手,喜妹嘟著嘴,又不能說話,氣得臉色通紅。他只好親她,安慰她,“我保證,回家什麼都老老實實地交代。”

陳燕蓉尖叫了一聲,朝喜妹撲過來,謝重陽下意識地側身一擋,便感覺什麼尖銳的東西刺進自己左肋。

喜妹一時憤怒焦急交加,突然之間力氣恢復,她揚手“啪”的一聲,狠狠地扇在陳燕蓉臉上,將她打得轉了一下“撲通”跌在地上。

一隻手也掉在地上。

“啊!”喜妹嚇得愣住,她雖然剁過無數豬蹄,自己力氣也大,可沒想過一巴掌能把人家的手給扇下來。

謝重陽忙擋住她,忍著疼道:“不是你,別怕。”

喜妹這才回過神來,忙要看他的傷勢,腦子裡一陣抽痛,一下子又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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