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墓屍記第四十四章：霍麒麟（上）
顧黑砂信誓旦旦的話，讓我頗感詫異？滿臉狐疑看著他？但見顧黑砂一把抓著金牙羅手腕，舉掌就要下砸！——被錢莽攔住，然後金牙羅趁機說了一句話：“洋人藏寶洞前大石頭下藏有不少金子！”
顧黑砂鬆開金牙羅，看了眼我？旁邊錢莽對我說：“梟爺！讓他帶我們去，沒有的話……”轉臉看向顧黑砂。但見金牙羅捂著肩頭前頭帶路，眾人尾隨其後，很快來到藏寶洞前。然後金牙羅真的從藏寶洞前頭大石頭下，丟擲十幾根女人用的金頭簪、金頭釵，雙手捧著恭恭敬敬遞給我，嘴裡萬分不捨地說：“賭場下頭還有不少銀錠，梟爺您殺了我……銀錠就都歸別人了。”
我心頭更是萬分不捨！大頭洋這玩意多少我都不嫌多，若是被別人獨吞，那可就……想到這裡的我，看看手裡沉甸甸的金簪子和金頭釵，連忙對顧黑砂說了這麼一句話：“顧老英雄……匣子山可是為尋寶而來。想必顧老英雄也不願看著匣子山入寶山而空回”……想了想又說：“這金頭簪、金頭釵也算他的一番誠意，誰的命都值錢。”
顧黑砂明白我的意思，不再要求殺金牙羅。羅醉、錢莽和馬自雄也想得到被金牙羅搬出藏寶洞的那筆“洪武銀錠”。對於我的明智決策，無不歡喜。
見他們個個喜上眉梢，出於籠絡，我不得不忍痛割愛！把金頭簪和金頭釵一人分一根，然後告訴他們得到“洪武銀錠”，人人有份、絕不落空的大大一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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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翎羽看著我親手遞給她的金頭簪，居然不理睬我這番好意。故意把臉扭到一邊，不看我。——幸好他爹顧黑砂替她收下，然後數落顧翎羽幾句。對此，我頗為不快。只是忌憚顧黑砂黑砂掌不同凡響，不方便發作。
眾人躍躍欲試，錢莽端著上膛的三八大蓋押著金牙羅再次朝神堂灣外頭走去。上頭明晃晃的刺刀，抵住金牙羅的後背，
羅醉、馬自雄和顧翎羽都換上東洋兵的軍服，肩頭揹著一杆帶著明晃晃刺刀的三八大蓋槍，一起抬著那箱洪武銀錠跟在後頭，顧黑砂赤手空拳故意走在最後頭，都知道他腰間別著一把王八盒子，他是怕羅醉、馬自雄搗鬼、耍鬼花招。
出神堂灣的路上，沒有發生任何意想不到的事，金牙羅也沒有耍花招，搞鬼名堂。來到了神堂灣的出口處，看著狼青倒地的死屍，一片狼藉。
羅醉、馬自雄提議把那只死了的狼青剝了皮，生火烤狗肉吃個飽。於是，放下木箱開始到處撿樹枝乾材生火，烤狼青狗肉吃。
狼青狗肉切成塊，用刺刀插著烤，吃狼青肉的時候，錢莽問及金牙羅有關他賭場的事情。
金牙羅咽掉嘴裡的狼青肉，遲疑了下才回答：“賭場是個小賭場，只有幾個閒人給他看場子。”
錢莽不信金牙羅的話，找了個機會提醒我到時候早做準備。吃飽之後，金牙羅帶路到他賭場取“洪武銀錠”。
馬自雄卻感覺如此做不妥！他的理由是“強龍不壓地頭蛇”，被金牙羅帶到他賭場取已經被吞進肚子裡的洪武銀錠，鬼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一旦再次中計，只怕都活不成！更何況……金牙羅可有前車之鑑。——被馬自雄陡然一提醒，我頓感芒刺在背！
顧黑砂拔出王八盒子過來要替我崩了金牙羅，被錢莽、羅醉慌忙攔阻；一翻好言相勸才讓金牙羅死中得活。但見金牙羅跪著來到我腳前，磕頭連連乞求我大慈大悲，饒他一條狗命。
金牙羅死不足惜，但是被他搬出的藏寶洞寶藏又實在叫我心癢難耐。萬全之策一時又拿不出，左右為難之際。一直不說話的顧翎羽，卻語出驚人。她說出了一個一箭雙鵰的萬全之策。
金牙羅扣押，派一人到他賭場送信。然後用藏寶洞銀錠換金牙羅。不想頭一個反對的就是金牙羅本人，他連連搖頭：“那幫龜孫子不知道賭場下頭有洪武銀錠，一旦知道必然哄搶。——哪會在乎我的死活。”
聽金牙羅之言，就雞飛蛋打了。剛想張嘴發牢騷，跪在腳前的金牙羅替我“指點迷津”，他不假思索地說：“梟爺！匣子山眼下跟皇軍一般無二，個個荷槍實彈大可統統殺了！——那幫龜孫子根本不敢跟匣子山叫板。梟爺多慮了。”
顧黑砂冷冷一笑，拿著王八盒子再次來到金牙羅跟前。被王八盒子槍口死死抵住的金牙羅，再次被顧黑砂拎了起來。
“聽你口氣很想讓匣子山的人到你的賭場？”然後顧黑砂又發第二問：“難道……你想請君入甕，然後關門捉賊……或者說關門打狗。”
“顧老英雄……上次騙劉鳳頭，是……是為了藏寶洞的銀錠，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剛剛我已經把話講明，拿錢買命。”
這“拿錢買命”四個字，擲地有聲。換做是我只怕也會跟他一樣，試想我湘西劉梟可是白大仙眼裡的三奇貴人，命理不俗。——還怕賭場幾個看場子的地痞！惹毛了“三奇貴人”，都讓他們見閻王去。
想到這裡的我，讓顧黑砂鬆開金牙羅，擲地有聲的說了這幾個字：“你有什麼鬼名堂，儘管使……”停頓了下又說：“玩砸了你命可不是你的了。”
金牙羅恭恭敬敬對我一抱拳，大義凜然的口氣回答：“劉鳳頭只要言出必行饒我不死！那幾箱銀錠盡歸匣子山。”停頓了下，笑著說：“只怕……只怕梟爺怕我金牙羅使詐，瞻前顧後……”我回視著他，說：“縱是龍潭虎穴，我湘西劉梟也要闖。”
顧黑砂見我堅持己見，只能依從。但是他提醒不可同去，避免被一網打盡。於是，顧黑砂、顧翎羽、馬自雄接應，錢莽、羅醉跟我隨同金牙羅取寶。
四人來到金牙羅賭場門口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裡頭還有人賭錢吵鬧，在金牙羅帶領下，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七八名賭徒見到“東洋兵”，都驚呆了。但見金牙羅發號施令——
“打烊了！都走！太君要玩，都滾出去。”
七八名賭徒很識趣，低眉順眼都走了。
“羅爺怎麼……你一人出來了？他們……都死了？”
金牙羅一把抓住那人衣領，喝罵：“人都死了！你也該死了！”說著轉身將那人朝我猛推了過來。
見勢不妙，伸腿一腳又將那人踢了出去。同是錢莽、羅醉先後開槍，打死兩名看場子的地痞，而金牙羅奪門而逃。
錢莽、羅醉首當其衝，端著三八大蓋衝進裡屋追趕。立刻傳來兩聲哀嚎，然後是槍響。
我拎著莫邪劍也衝了進去，剛抬腳進去就踩到倒地的羅醉，隨即絆了一跤，險些摔倒。
錢莽趴在視窗朝外不停開槍，最後氣憤憤說：“給他跑了！”之後才知道，金牙羅進屋順手拿了一根木棒，埋伏在門口打翻羅醉，然後趁機跳窗逃走。
錢莽也被羅醉絆了一跤，爬起來到視窗前，連開數槍因為看不清都沒打中。——看來又被耍了。
錢莽來到外屋，還有一名受傷沒死的地痞呻吟連連。在逼問下，地痞說藏寶洞裡頭的確有很多銀錠，也的確被金牙羅搬出神堂灣。但是都拿去換大頭洋和大煙了。此次進神堂灣是沒錢花了，才取出藏寶洞剩餘銀錠的。原來金牙羅是個徹頭徹尾的窮鬼！早知道，真該讓顧黑砂一槍崩了。
我氣急敗壞，要燒了這間賭場洩憤！從地痞嘴裡得知，還關著一個肉票。他在賭桌上欠了金牙羅四十八塊大洋，沒有錢還賭債就被扣了。但是一直沒有人拿錢贖他……
錢莽弄不明白地痞到了危急關頭，怎麼會關心一個肉票死活？詫異之餘出口問地痞緣故。
“……霍麒麟說，誰能救他脫困他就能讓誰發財。”
羅醉更詫異？他問地痞：“他連四十八塊大洋都拿不出，怎麼還能讓別人富貴？”
地痞也很差異？他說：“霍麒麟的話金牙羅一個字都不信。”他們倆看我，意思是讓我拿主意。出於好奇，讓地痞帶路開啟關押霍麒麟的房間——
霍麒麟是一個白淨少年，看上去氣度不凡。躺在床上睡覺，聽到響聲睜開眼，見到我們就問：“你們是魯南幫的人嗎？”
——魯南幫！魯南幫是盜墓的，我心中驚異不解？打量幾眼霍麒麟，問他：“你是霍麒麟？”
霍麒麟很詫異？剛想張嘴說什麼，被錢莽打斷：“你說誰能救你脫困，你就讓誰富貴。”
霍麒麟看了下幾張陌生臉，點頭承認並用極為肯定的語氣說：“沒錯！只要你出四十八塊大洋，替我還清賭債。”
羅醉質問：“你既然有錢怎麼不還金牙羅賭債？沒錢還清賭債，怎麼能讓他人富貴。”
霍麒麟低頭沉思了下，抬起頭說：“我爹是魯南幫的沉底車。”
錢莽、羅醉面面相覷。然後看向我，意思是誰是“沉底車”？——他們不知道，我可知道“沉底車”是誰！直覺告訴我，眼前的霍麒麟奇貨可居。
霍麒麟儘管沒有透露魯南幫的窖存，但是他爹沉底車死後，魯南幫內部一定發生了內訌。本來打算細細盤問一番，旁邊錢莽提醒：“梟爺……金牙羅要是找來憲兵隊，可麻煩了！”
“你跟我走，帶你到一個安全之處。”羅醉趕忙介紹：“這是湘西鳳尾幫的大當家的，劉鳳頭！你欠金牙羅的四十八塊大頭洋，他不敢問你討要。”就見霍麒麟滿臉恭敬，從神情上看得出他信了我們的話。於是，放了把火燒了賭場！並帶走了沉底車之子霍麒麟。果不其然！賭場起火之後，金牙羅帶著日本憲兵隊來找我算賬。
金牙羅跟東洋賊一樣可惡，本想來個硬碰硬。但是身旁的霍麒麟讓我打消了這個莽撞的念頭。殺東洋賊固然解恨，萬一霍麒麟有個閃失……。
權衡利弊讓錢莽、羅醉帶著霍麒麟跟顧黑砂他們會合。——我來掩護撤退。
賭場大火吸引金牙羅跟東洋賊的主意，我拎著裕陵鎮墓之寶“莫邪劍”嚴陣以待。但見金牙羅點頭哈腰對一位東洋軍官說了些什麼。然後就見二十多個東洋兵四散開來。
一名端著三八大蓋的東洋兵朝我逼近，搶上前幾步一劍刺死。順手奪了三八大蓋，裝模作樣搜尋。然後朝金牙羅和軍官跑了過去。
端著三八大蓋，身穿軍服的我，被誤認為報告情報。來到金牙羅和東洋軍官跟前，心頭盤算一刺刀扎他個透心涼！當即二話不說，端起三八大蓋用力刺向金牙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