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墓屍記第三十章：黨國利益之琥珀鸚鵡
袁破球白天喝醉了酒，睡了一天，夜裡翻來翻去睡不著就爬起來打算找自己一個相好的，經過黑白青龍賭場。遠遠看見一個黑影跳窗而逃，然後就看到一個人腋下夾著一個木頭盒子，往自己這邊急匆匆走。本想躲起來，可是四下沒處躲藏。眼看那人越走越近，誰想到舉起手腕朝自己開了一槍，差點打中。
生怕對方開第二槍的袁破球，仗著自己有點功夫。藝高人膽大，幾步直逼過去，伸腿踢中那人腰窩軟肉，把那人踢到在地，腋下的木頭盒子掉在一邊。再次抬起手腕，可是槍裡沒了子彈。就用沒子彈的手槍砸袁破球，卻被袁破球伸手接住。
那人趁機爬起，狼狽而逃。袁破球說著掏出那把槍，遞給申屠金罡。申屠金罡看看槍，對顧翎羽說：“這把槍打出的子彈就是，打中你爹後心的子彈。”正如我們所猜，打死顧黑砂的人不是冰室美作，正是八面財神。……顧翎羽看著打死自己父親顧黑砂的槍，說：“八面財神會不會跟琥珀鸚鵡在一起？”
申屠金罡沒回答之前，袁破球說了句：“琥珀鸚鵡是個萬人嘗的爛biao子！九哥活著勾引九哥，九哥死了就跟張嘯林睡，張嘯林死了又跟八面財神打得火熱。噁心人的biao子，我下次見她非扒光她的衣服不可。”
申屠金罡沒理會袁破球這一通牢騷。而是驅車到青幫，見麻皮金榮。拿到賭場房契、字據的麻皮金榮開懷大笑，心花怒放的他，隨口說了句：“你們幫我拿到這些房契、字據，需要什麼幫助儘管開口。申屠金罡見縫插針，粗略把昨夜發生的突變告訴麻皮金榮，並請求青幫門徒找出八面財神和琥珀鸚鵡。
麻皮金榮滿口答應。他聲稱只要這兩個狗男女在上海灘，青幫就能揪出來。但是對青幫不瞭解的我，感覺麻皮金榮是在敷衍，吹噓。他真當上海灘是他家一畝三分地兒。出了麻皮金榮家，申屠金罡驅車來到一處陌生住宅。拿著鑰匙打開門，裡頭沒有人。四下搜尋了下，申屠金罡說：“八面財神來過這裡……”
我跟顧翎羽都很詫異？他怎麼知道？這裡是哪裡？面對顧翎羽質疑，申屠金罡說出這裡就是琥珀鸚鵡的住處。她這幾年一直住在這裡，然後他還說別看剛剛袁破球痛罵琥珀鸚鵡，其實他是“吃不到葡萄說說葡萄酸”。
當年袁破球對琥珀鸚鵡一片痴情，但是琥珀鸚鵡對他有愛慕之情。九哥看上了琥珀鸚鵡，無奈申屠金罡才離開斧頭幫，投身軍統！聽他如此說，感覺他跟斧頭幫九哥關係，很像我跟包子臉趙兀兒，都是水火不同爐。——那麼是不是申屠金罡當年藉著九哥“廬山刺蔣”，殺掉了九哥……為了報復九哥，還剝掉了九哥一張臉皮！就像我當年用清冢血屍把趙兀兒變成一具活僵一樣。
“那麼張嘯林也是你殺的？”我饒有目的問出這句話。申屠金罡撫摸著衣架上掛著的一件旗袍，回憶著昔日往事。一句一句，清清楚楚說了他如何買通線人，如何策劃暗殺張嘯林。之所以殺掉張嘯林，除了怕他當漢奸賣國投靠日本鬼子。還有一個跟殺九哥一樣的私人原由！那就是——琥珀鸚鵡！
民國十七年我可以用清冢血屍把趙兀兒變成一具活僵，同樣被奪走心愛女人的申屠金罡也會借用軍統殺掉兩個情敵。一個預感油然而生！感覺八面財神會死在申屠金罡手裡！離開琥珀鸚鵡住處的時候，把顧翎羽留在這裡“守株待兔”。投身軍統的顧翎羽欣然接受這個符合黨國利益的命令安排。而我這個盜墓賊卻跟著申屠金罡驅車離開。
“琥珀鸚鵡一定會找我……”申屠金罡全神貫注注視著前方，手握方向盤的他，打了個彎。我猜出他要帶我會到落腳處。這時候天色暗了下來，下起了細雨，霧濛濛一片。遠遠看見門口孤零零站著一個穿旗袍的女子，撐著一把紅傘，看上去很顯眼！申屠金罡看了眼我，頗有得意之色！停了車，跟我下車一同走向琥珀鸚鵡。
“你猜不到我回在等你吧。”
申屠金罡對琥珀鸚鵡一笑，順口說了句謊話：“的確。鸚鵡姐找金罡是不是跟八面財神有關？”
琥珀鸚鵡對申屠金罡一笑，順嘴說了句不知道是不是謊話的話：”的確。鸚鵡姐找你是因為八面財神昨夜……去找我了。”補充了幾個字：“是死中得活。”
申屠金罡示意琥珀鸚鵡進屋詳談，隨即一起進屋。開啟燈屋子裡頓時亮作白晝一樣。琥珀鸚鵡從精緻銀質煙盒裡抽出一根白紙香菸，夾在蔥白手指縫裡，申屠金罡馬上就掏出一個白亮打火機，給琥珀鸚鵡點著，然後從她紅唇縫隙裡噴出一口白煙霧！但見琥珀鸚鵡對著自己獻殷勤的申屠金罡報以微笑。仰起臉回憶著上海灘崢嶸往事——
“金罡……九哥是你殺的。我聽袁破球說的，是不是為了鸚鵡姐？”不給申屠金罡辯解時間的琥珀鸚鵡，很快又說：“鸚鵡姐知道你一直喜歡我……當初跟九哥……是鸚鵡姐走錯了一步。但是……你能理解鸚鵡姐的苦衷嗎。”
申屠金罡一言不發。感到自己多餘的我，很識趣一言不發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玩弄著奇珍丹珠“鳳凰膽”。可是眼睛餘光還是把他倆罩住——
琥珀鸚鵡抽完一根白紙香菸，又拿出一根還是申屠金罡默默給琥珀鸚鵡點上。然後煙霧把他倆的頭罩住，眼睛移開又罩住他倆的時候，已經摟抱在一起，赫然申屠金罡留下了淚水，被他緊緊抱住的琥珀鸚鵡同樣淚流滿臉。看到這一幕，讓我想起了那一夜脫得精光的上官寅鴿，故意避開他們一舉一動。
申屠金罡、琥珀鸚鵡也知道有我在一旁，很快分開。然後琥珀鸚鵡掏出白手絹給申屠金罡擦臉上的淚，笑著說：“上海灘……你是第一個為鸚鵡姐流淚的男人！鸚鵡姐一輩子都會記住你！”她對面直視著自己的申屠金罡，卻說了這麼一句：“鸚鵡姐知道金罡還想殺一個人？”
琥珀鸚鵡無奈一笑，點點頭對申屠金罡說：“鸚鵡姐知道……你要殺八面財神。”我補充提醒申屠金罡：“不光殺八面財神，還有康王墳裡頭的生坑貨！”然後對琥珀鸚鵡說：“你告訴八面財神，是申屠金罡殺了姚靈！八面財神知道申屠金罡在上海灘就不會逃出上海灘。只要在上海灘青幫會幫忙找出他！”但是申屠金罡根本不想跟青幫攪在一起，他說了他的看法——
“八面財神在什麼地方？”
琥珀鸚鵡遲疑了下，對申屠金罡說了她一直懷疑的一件怪事。那還是張嘯林活著的時候，八面財神跟張嘯林走得很近。剛到上海灘身邊有幾個滿嘴魯西南口音的高個子陌生臉，跟隨他出入張嘯林的家，看起來是信得過的人。但是一個月之後的一次宴會，十幾個陌生臉就再也沒有跟著八面財神露過臉？
張嘯林問過一次，八面財神回答說他送他們回老家了。——“回老家”可以指魯西南老家，也可以指“見閻王”。顯然是後者，不過沒有多想。但是之後張嘯林死後，琥珀鸚鵡就跟八面財神睡到了一張床上。雖然八面財神不是像麻皮金榮一樣，一直待在上海灘。可是或許是睡到一張床上，八面財神被她枕邊風一吹，說了不少不該琥珀鸚鵡知道的事——例如：八面財神親口說他不相信什麼銀行、錢莊。有大頭洋多少都要埋在地底下，這在盜墓圈叫“窖存”！除了閻王爺誰也不知道，想知道他八面財神不說，就要去問閻王爺。
琥珀鸚鵡前前後後一想，推斷十有八九康王墳生坑貨變現之後，並沒有被存入上海銀行，而是找了一個只有他知道的地方，埋了起來。不愧是盜墓圈出身，還玩盜墓圈“窖存”那一套。同樣混盜墓圈的我，認同很琥珀鸚鵡所猜——只是？……八面財神會把變現之後的大頭洋埋到什麼地方？這裡不是魯西南，他在上海灘熟悉的地方應該不多……
琥珀鸚鵡再次點燃第三根白紙菸，吸了一口！陡然驚呼，丟掉半截白紙菸。滿臉笑容對申屠金罡說：“八面財神跟青幫掙黑白青龍賭場，我感覺他另有目的。會不會埋在那些賭場下面……”根據琥珀鸚鵡回憶，那群陌生臉失蹤前八面財神剛剛接手這家黑白青龍賭場，他說要整修一下，但是開張之後只是換了新桌椅，麻將、牌九所有賭具都沒換，不是故弄玄虛就是另有目的。——被帶出青幫遭遇冰室美作，一番槍戰過後還不忘帶著那幾張房契、字據。可見這幾張房契、字據的重要性。
青幫已經拿到了字據和房契，如果被青幫接手，就算埋著百萬大頭洋也……申屠金罡急中生智！讓琥珀鸚鵡告訴袁破球已經把房契、字據交給了他，看看八面財神作何反應。同時告訴八面財神，申屠金罡是殺死姚靈的兇手！當然八面財神逼問琥珀鸚鵡，申屠金罡住在哪裡，順理成章告訴八面財神。然後就等八面財神自投羅網。
八面財神只要冒死來找申屠金罡，足以證明琥珀鸚鵡所猜確鑿無疑！殺了他，趁青幫沒有接受，趕緊挖出所有大頭洋！為了不讓青幫接受，申屠金罡決定調動潛伏在上海灘的軍統特工，給麻皮金榮來個“聲東擊西”。只要麻皮金榮坐車出門，就開槍假意“暗殺”他，弄得他不敢輕易出門。
我找機會空閒賣了十幾柄短柄鋤、鐵鍬，在我回到落腳處的時候，琥珀鸚鵡滿臉慌張跟我碰到一起。他見是我，頭一句就是：“八面財神不見了！地上有血，還死了兩個陌生臉男子……從口袋裡琥珀鸚鵡搜出了日本特務的證，上頭寫著都是日本字。顯然八面財神也被東洋賊女間諜冰室美作盯上了！但是一心活捉八面財神的冰室美作，投鼠忌器讓八面財神再次逃脫掉。……還是被冰室美作逮住了？
申屠金罡安排軍統給青幫添點麻煩，回到落腳處聽到琥珀鸚鵡所說，很是斷定日本特務抓到八面財神。肯定會逼問。十有八九素質比不上軍統的八面財神，會說出埋藏康王墳寶藏下落。為今之計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只要日本特務潛入黑白青龍賭場挖康王墳寶藏，就全部幹掉！
“嘭嘭……”有人叩門，然後傳來顧翎羽的低沉喊聲。她“守株待兔”，逮到了中彈的八面財神！八面財神聲稱被日本特務追殺，拿出幾塊大洋求顧翎羽找藍眼睛洋人圖靈古，可是被顧翎羽輕易制服在地，兩名軍統身份本打算逼問八面財神。不想八面財神說出了他剛剛面對槍口說出了自己“窖存”所在地就是“黑白青龍賭場”地下密室裡，是他跟大來當鋪掌櫃的屠作龍學來的。聽到這個訊息，顧翎羽把八面財神絆到床腿上，出門來找我們，早作打算。
顧翎羽帶來的確鑿訊息印證了之前猜想，被八面財神變現的康王墳寶藏就“窖存”在黑白青龍賭場一間地下室裡。隨後申屠金罡、顧翎羽找來潛伏在敵佔區的軍統線人，琥珀鸚鵡也以八面財神名義找來以前鐵血鋤奸團的斧頭幫弟兄，由申屠金罡、袁破球領著手持一柄斧頭，到黑白青龍賭場助陣。
看到如此大陣仗，我手持莫邪劍混在其中，一起埋伏在黑白青龍賭場各個角落。漆黑如墨，一個個靜靜蹲守。而東洋間諜“以戰養戰”，比我們還急切！剛剛埋伏好，他們就“入甕”。按照之前申屠金罡、顧翎羽商定，讓他們找到密室往外搬運的時候，再一窩蜂一樣給這幫東洋賊一個突襲！十幾把斧頭，在鳳凰膽陡然照亮整個漆黑空間瞬間，都照準東洋賊拋去！七八個被飛去的斧頭砍倒呻吟，其餘拔出背上的武士刀衝上來砍殺昔日“鐵血鋤奸團”的斧頭幫兄弟，一片廝殺！我揮舞莫邪劍混雜其中，由於先發制人！剩餘的七八個東洋賊都被消滅乾淨！
一個木箱散落在地上，裡頭湧出一塊塊大頭洋和船洋。進到黑白青龍賭場地下室，密密麻麻堆放著同樣大小的木箱。怪不得八面財神死活不肯歸還青幫這家賭場地盤，原因就在這間地下密室裡，申屠金罡、顧翎羽一臉滿意，美中不足的是……死了顧黑砂！顧翎羽煤豈會忘記這個殺父仇人！就在準備離開黑白青龍賭場，到琥珀鸚鵡住處殺八面財神的時候，陡然聽到一聲槍響，怕有埋伏，叫上申屠金罡。
眾人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神秘槍聲，一個個面面相覷？滿臉不解？是誰？緊握短槍的申屠金罡，走在前頭！步步為營靠近槍聲傳出的那間房間。門被子彈打出一個彈洞，彈洞裡溜出血……
申屠金罡、顧翎羽駐足不前，朝門上打了一槍！沒有任何反應？他讓我們留在原地，自己冒死側身快步靠近門口，然後一腳踹開——門！門被推開裡頭有一個熟悉的女人，和一具陌生死屍？
……女人瑟瑟發抖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天無故失蹤的冰室美作！她的確受了傷，而且是槍傷！身上的旗袍被人撕扯爛了，露出白皙的胸脯嫩肉。光著腳，鞋子丟在一邊，她蜷縮在牆角，手裡拿著一柄手槍，手槍找準一具死屍！死屍靠著門，剛剛從門上彈洞流出的血，正是死屍被打死流出的。顯然是冰室美作打的，因為屋子裡除了她只剩一具陌生臉死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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