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墓屍記第三十一章：黨國利益之別了上海灘
陌生臉死屍眼睛中間被一顆子彈打穿，血流滿臉。經過申屠金罡辨認死屍就是八面財神！就是魯西南騙子八面財神！讓魯南幫盜墓賊咬牙切齒的八面財神！知道暗度陳倉的八面財神！仔細看那張睜眼而死的血臉，面相很和善。怪不得琥珀鸚鵡心甘情願跟他睡上床。
冰室美作衣衫不整，手裡緊握一柄手槍，手槍槍口對準八面財神。顯然是八面財神對她心生歹念！與她發生了那一幕，但是誓死不順從的冰室美作居然搶了意亂神迷的八面財神的槍，還稀裡糊塗打死了這個衣冠禽獸。
八面財神不是被顧翎羽綁在之前琥珀鸚鵡常住的地方，怎麼出現在這裡？而且跟冰室美作也在……對於這個意想不到的一幕，申屠金罡、顧翎羽和我都心知肚明！這一切都是冰室美作設計的，目的是製造幾天前自己被八面財神屬下綁架的假象。
顧翎羽把八面財神綁到床腿上，離開之後冰室美作出現。或者帶著幾名東洋間諜，綁架了八面財神。……其用意無非是替她無故失蹤找個合理理由！神智一點一點恢復過來，認出我這張變甲臉。當然也認出了口口聲聲自稱要殺她的申屠金罡，滿臉惶恐乞求申屠金罡不要殺她，麻六爺把秘密帶進了棺材。
冰室美作依舊演戲。申屠金罡心知肚明，對她說：“麻六爺知道的那個秘密，圖靈古也知道。”一直沉默的圖靈古，顯然不知道申屠金罡再說什麼。剛想開口被申屠金罡示意他不要開口。然後他寬慰冰室美作：“麻太太想多了。麻六爺很照顧我，我怎麼會殺你。”
冰室美作居然很感激申屠金罡，還向申屠金罡道歉是她“疑心生暗鬼”！然後她說一個早就編造好的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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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面財神綁架了她，懷疑是她殺了姚靈。”然後冰室美作氣鼓鼓說了她殺死姚靈的理由——
“跟我爭男人，不殺她沒天理了。”
在我眼裡，姚靈是不是她殺的對我而言沒有一點意義。在乎姚靈之死的人“八面財神”已經成了一具冰冷死屍。死前還被冰室美作利用當成道具，看著剛剛說了謊的冰室美作，我提醒自己今後可不要不知不覺間成了她的“道具”。離開這間房間，看著軍統線人搬走一箱箱大頭洋，不知道冰室美作作何感想。
圖靈古在我們被突如其來的槍聲引開的時候，他進入了密室。找到了夢寐以求的唐代名畫《八十七神仙卷》，此時他洋洋得意。對申屠金罡說：”老夥計……我要離開上海灘，回到我的家鄉去。很感謝你遵守諾言！”說完拿著名畫，擁抱了下申屠金罡。但是申屠金罡面無表情，只是勉強淡淡笑笑。找理由自己忙，就不送藍眼睛洋人圖靈古，只是囑託：“上海灘很亂，你帶著一副價值連城的名畫，不安全。”
圖靈古吐了口氣，歪著頭眨著藍汪汪大眼睛想了想，他改變離開上海灘的主意。半開玩笑對申屠金罡說：“我不適合做情報人員，可是很喜歡你們中國古老神秘的地下生坑貨。我想繼續留在中國……”說到這裡的圖靈古看向我，又看看他手裡的名畫。用名畫指指我，他說：“梟爺肯收留我這個藍眼睛洋人。”然後又補充：“我有力氣，可以挖土！我吃得了苦的。”對於要入夥的圖靈古我不理解？仔細揣摩……想到了“鳳凰膽”，他也在打鳳凰膽的主意。該如何拒絕他加入“匣子山”？
見我遲疑，圖靈古說我可以考慮，如果叫他入夥，他可以找到很多買家。言外之意他日後入夥，要“跑街”把生坑貨變現成大頭洋！八面財神從明朝礦洞里弄出的生坑貨，變現大頭洋都是他“跑街”事成之後答應酬謝是這幅名畫。對於圖靈古這番話，我很懷疑！八面財神本身就是“跑街”老手，會用他把生坑貨變現。見我置疑馬上話鋒一轉。說八面財神能結交張嘯林，是他引薦的。還聲稱他能聽得懂很多國家的話。言外之意匣子山叫他“入夥”，不吃虧！
洋盜墓賊古蘭堡給我的印象極差！這些大鼻子藍眼睛的洋人，就是貪圖值錢生坑貨。然後能騙就騙，他手裡的名畫，十有八九是騙來的。誰還能去問已經死了的八面財神，圖靈古所說是否屬實。申屠金罡對圖靈古有些瞭解，笑著拍拍圖靈古肩膀，說：“梟爺是直性子，不喜歡拐彎抹角……”
圖靈古摸摸紅頭髮，說了句很坦誠的話：“梟爺那顆會發光的鳳凰膽，能跟我這幅唐代名畫換嗎。”
我呵呵直笑，笑圖靈古異想天開！這顆鳳凰膽，不光能當“不夜”、“玉美人”照亮，還能續命。就拿圖靈古來說，他一條洋命值多少大頭洋？見我笑而不答，圖靈古又說了句：“叫我入夥匣子山跟你找墓搬山，劈棺摸金。說不定會碰到第二顆一模一樣的鳳凰膽。到時候梟爺可要賣我一顆。”儘想美事！
“你想入夥就得把名畫給我……”我知道圖靈古死活不會答應，以此當作拒絕他的理由。沒想到圖靈古遲疑了下，伸手遞給我還說了句，叫我無法反悔的話：“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名畫是你的了！我圖靈古入夥匣子山，梟爺你可是很像君子喲。”
我有些騎虎難下，眾目睽睽之下礙於“三奇貴人”的臉面。只能硬著頭皮從圖靈古手裡接過唐代名畫《八十七神仙卷》。盤算著圖靈古這招“欲擒故縱”，以名畫做籌碼接近我，目的跟冰室美作一樣。旁邊的申屠金罡提醒這裡並不安全，先回到之前落腳處。我意識到申屠金罡是在指青幫，眼下八面財神已死，康王墳所有生坑貨變現的大頭洋、船洋也都找到。是時候離開上海灘，我也該回湘西……
冰室美作、圖靈古還有滿腹狐疑的我，一同回到之前落腳處。圖靈古能“入夥”匣子山，很自然詢問“匣子山”下一步是不是繼續“找墓搬山”、“劈棺摸金”。對此，我稍加思索這樣回答圖靈古：“眼下是活著離開上海灘。”
圖靈古、冰室美作有些詫異？冰室美作揣摩了我的意思，試探性問：“梟爺怕……軍統搞不定青幫？”
顧黑砂陡然被殺，叫我或多或少有些沒底心裡……加上申屠金罡跟上官寅鴿雖然同為軍統，但是底下勾心鬥角貌似在爭功。之所以懷疑是上官寅鴿同意除掉申屠金罡……。那麼申屠金罡也應該跟上官寅鴿不是一股繩。
顧翎羽！顧翎羽受到上官寅鴿影響才投身軍統，申屠金罡知道這個。眼下會不會爭功，殺掉顧翎羽？
“軍統不會跟青幫扯皮，青幫也不會跟軍統過不去。”圖靈古很快明白我擔心的。試探性問：“梟爺怕軍統對匣子山……動手？”
我一言不發。其實我擔心申屠金罡下一步會殺掉顧翎羽！然後把功勞攔在自己頭上。一旁的冰室美作見我一言不發，她開口說：“梟爺多慮了。你可是軍統線人。”
目光移到冰室美作嬌美誘人的臉頰上？她露齒笑著給我分析局勢。
“黨國利益高於一切！抗戰大業沒有結束，軍統不會殺雞取卵，殺掉線人。”
我擔心申屠金罡小人之心，疑心我……知道我這個擔憂，冰室美作搖頭失笑。她寬慰我說：“梟爺多慮了！申屠金罡和上官寅鴿不會過河拆橋……”想想補充說：“何況……軍統當前的橋還沒有過去，豈會拆橋。”
冰室美作後半句話，讓我一下子聯想到她東洋女間諜的身份。她這個時候做出這種判斷，絕不是隨口一說。而是……不要忘了！她“失蹤”了幾天，一定跟上海特務機關取得聯系。不然八面財神怎麼會死在黑白青龍賭場！
連連點頭的我，疑慮大減！冰室美作說得沒錯，我是軍統線人！很有可能軍統還要用我蒐集戰爭情報。“卸磨殺驢”只怕為時過早！於是喜上眉梢！對藍眼睛洋人圖靈古說：“我湘西劉梟只要活著離開上海灘，今後你跟我找墓搬山，劈棺摸金，狗棚子裡頭的生坑貨！你我都有份。”
圖靈古滿心歡喜，他說這是上帝對他的恩賜！沒有上帝對他的恩賜，他就遇不上我這個貴人！其實我感覺他應該說這是我給他的恩賜。
冰室美作冷哼一聲，故意陰沉著臉，質問：“梟爺這話是要把我丟在上海灘？不顧我的死活？顧黑砂已經死了……他女兒顧翎羽投身軍統，瞧不上你這個盜墓賊的。”
我揣摩冰室美作這番話什麼用意，然後說了對症下藥的話：“你可願意跟我回湘西？”
冰室美作滿心歡喜，起身走過來扭著水蛇腰，一屁股坐在我的懷裡，而我不但不能拒絕，還有假意迎合她，跟她演戲。
手很撫摸著她的背，然後朝下摸，她扭動著上身咯咯直笑，捏捏我的鼻子尖兒，笑罵：“哪個男兒不好色！哪個貓兒不偷腥！顧黑砂一死，你就原形畢露！顧翎羽看不上你看來……看來是人家有眼光喲。”
“你應該感謝她有眼光！不然梟爺就只能上她的床嘍。”冰室美作白了圖靈古一眼，說：“梟爺不嫌棄我跟過麻六爺，那是梟爺大度有男子漢風度！既然梟不嫌棄，我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給梟爺奔湘西。”
申屠金罡出現在我面前，是在過了晌午之後。詫異的是……顧翎羽並沒有跟他一同來。
青幫從八面財神手裡拿到賭場房契和字據，得知八面財神“翹辮子”麻皮金榮樂開了花！不但沒有對軍統有任何懷疑，還滿都是感激。至於他這幾天出門遭到暗殺，並沒有懷疑軍統，而是疑心日本在上海的情報機關。因為幾次請他出山替日本人維持局面。但是都被拒絕！大概是日本人沒耐性，見自己不肯替大東亞共榮圈效力就老羞成怒，想除掉自己！但是青幫在上海灘是不折不扣的的地頭蛇，日本人雖然佔領上海市，但是要在上海殺掉青幫大亨麻皮金榮！只怕是竹籃打水。
琥珀鸚鵡和袁破球也都從軍統手裡，得到本該屬於他們的報酬。琥珀鸚鵡這次沒有轉頭青幫，而是選擇了申屠金罡！她知道一直深愛自己的男人不是九哥、也不是張嘯林、八面財神！而是申屠金罡！對此申屠金罡很滿足，他得到了屬於他的女人！
見到申屠金罡跟琥珀鸚鵡這對兒苦命鴛鴦，有情人終成眷屬。讓我想到了李十九妹，還有上官寅鴿。對於顧翎羽沒有跟申屠金罡同來見我，申屠金罡是這樣解釋的——
“她投身軍統，黨國利益高於一切！她去了陵園，她說她沒有盡孝心，很慚愧。還告訴我叫我轉告梟爺……不要到陵園找她了。”
冰室美作頗有“落井下石”的口吻，說：“梟爺不要痴心了！人家有抱負，離開上海灘這個是非之地。”申屠金罡意識到我是時候離開，拿出幾張火車票，對我說：“上官寅鴿吩咐的，事成之後梟爺就可以離開上海……她在魯西南等你。”
申屠金罡的話我有一點懷疑！那就是顧翎羽！即使我到埋葬顧黑砂的陵園，未必能見到顧翎羽。再者說，見到她又能寬慰她什麼呢。生死有命，我打消弄清顧翎羽死活的念頭，接過火車票。然後申屠金罡驅車把我們仨送到火車站，目送我們走上開往北平的火車……
圖靈古、冰室美作還有我就這樣，順順利利離開了上海灘！有點難以置信，軍統擺平了青幫。回到魯西南的路上，我一直抱著冰室美作！跟她逢場作戲。而她就像我已經花大頭洋娶進門的姨太太，被我摟著咯咯直笑。但是骨子裡還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梟爺……你在湘西有幾個老相好？”冰室美作偎依在我懷裡問我。回答他說：“你想做大的？”
冰室美作輕柔撫摸著我的下巴，拋了個媚眼說：“只要不把我掃地出門，我就知足了。”
“你想叫我為你做些什麼？”這是在有意無意試探她，“投石問路”或者說“拋磚引玉”。她摸著我的下巴和嘴唇，眼睛注視著我的臉，然後摟抱著我的脖子，使勁兒親了我一下：“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我一對兒活脫狗男女，你趕屍我趕屍，你盜墓我盜墓……”難道說冰室美作跟圖靈古一樣，都對盜墓感興趣。
……那麼他們企圖是什麼？圖靈古可能跟洋盜墓賊古蘭堡迷戀北京古猿人頭蓋骨化石一樣，迷戀我手裡的奇珍丹珠“鳳凰膽”！不惜拿名畫做籌碼，入夥匣子山見機行事。
冰室美作呢。
魯西南車站下車，人群裡很顯然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上官寅鴿很快也發現了我，和我身邊的冰室美作。對於少了兩腳麒麟和顧黑砂，多了一個圖靈古她沒有顯得詫異，沒有多說閒話、把我們帶到她車旁，然後驅車前行。
一路上或許是因為有冰室美作在場，上官寅鴿專注開車。他旁邊的圖靈古帶上一副墨鏡，仰著臉睡著了。
冰室美作依舊把頭斜靠在我肩頭上，跟前頭的圖靈古一樣睡著了。只有我深情款款注視著前頭的上官寅鴿，按耐住心頭疑問，能看到她心裡頓時很暢快。
……不知不覺間，回到了霍麒麟家新宅門口。很快從裡頭跑出郭趕屍王郭怕，他左手拿著《湘西山術》，跑出來頭一句就是：“閉眼狐狸耳朵真靈！”魚貫下車，這時候閉眼狐狸用兩條胳膊支撐，緩慢走了出來。
“梟爺……能活著見到你，算蘭某人命大。啊哈哈……”能活著見到我，算他命大！有人死了？——誰！半截龍王？還是魯南幫的那夥盜墓賊都死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