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龍雀開始第六十二章：戰局突變
石州城裡就像遭遇了一場風暴，從南門開始，一直到快要接近苦肉寶剎的地方，全是斷壁殘垣和滿地屍體。
紙衛和耳報神看著嘴饞，卻也沒有膽子當著張霄的面去啃食屍體。
“我們要抓緊時間了。”張霄皺著眉頭邁步朝著苦肉寶剎走去。
每耽誤多一秒鐘，地底的遊煞便會多覺醒一個，到時候清理的難度就會繼續增加。
田噩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連忙跟著張霄走上前去。
只是片刻，便繞開滿地屍體，到了苦肉寶剎門前。
這是最後的苦肉寶剎，也是最大的苦肉寶剎，光是三層階梯每一層就有一人之高，把寺廟託的遠超其餘建築，高高在上，每個來到這座苦肉寶剎門前的人，都必須要抬頭往上看。
不自覺的，便屈居人下。
石州城的苦肉寶剎並沒有大門，因為不管晝夜，總是有前來燒香拜佛的信徒，所以這件事一度還成為在北漢被人們津津樂道的美聞。
再者就算沒有門板，也沒有人敢在石州城的苦肉寶剎前面撒野。
但此刻空蕩如荒野的寺廟遇到了一群不速之客。
張霄只覺得這高屋大簷有些壓抑，於是乎便朝著掛著金字牌匾的一刀噼了過去，連帶著橫樑一同砍成兩斷，一人懷抱粗細的烏木大梁裂開來，承受不住頂上的磚瓦，一同倒塌。
灰土一蓬，苦肉寶剎的大門便再也不復存在。
清風散灰，張霄踏步而入。
不管是在澤州城還是在平陰城，最後都是一把火把苦肉寶剎燒成一捧灰，在石州城也不例外。
裡裡外外沒有一丁點人氣，只留著些許還沒燒完的香，在石州城中，苦肉佛到底還是收著了些，沒有把肉鈴掛的滿大殿都是，也沒有點燃人油燈盞。
大殿裡乾乾淨淨，沒有那股子撲鼻的惡臭氣味。
原本擺放著佛像的地方只剩下一個大窟窿，看起來苦肉佛走的十分匆忙，蓮花寶座碎了好幾塊散落在地。
空空蕩蕩，多少有幾分淒涼。
“看起來也太冷清了。”田噩咂吧咂吧嘴，陰陽怪氣，“怎麼有種人走茶涼的感覺。”
“還得是我們不計前嫌，苦肉佛都死了，還來他的老家。”
“給他暖和暖和。”
說著，掏出了打火機，只不過不是那種用油的，所以沒辦法學電影裡極為瀟灑的點完煙往後一扔。
田噩只能老老實實的走到柱子旁邊的布簾邊，大拇指一按，隨著清脆的電子打火器的聲音，火苗竄的一下冒了出來。
“走吧，石州城估計從來也沒有這麼熱鬧過，我們也該離開了。”
隨著幾人離去，大火燃燒不止，苦肉寶剎在噼啪聲響之中轟然倒塌。
【觸發任務：苦肉寶剎（已完成）】
【任務內容：阻止苦肉佛的信徒構築肉身寶剎，並且摧毀已經修建完成的肉身寶剎】
【任務獎勵：傳承點數5點，通用點數80000，額外的結算獎勵】
三個觸發任務完成了兩個，只剩下最後一個，也是最難的一個。
還額外完成了一個山神祭祀的任務，可以說只要安然無恙的完成最後一個任務，那麼張霄此行的收穫便是十分豐厚，遠遠超過三次單獨事件加起來的總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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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張霄完成這兩個任務的質量都是極高，讓他摧毀苦肉寶剎，他直接殺死了苦肉佛，更是將苦肉佛教都推翻。
讓他解救趙匡胤，他直接給趙匡胤灌了龍氣，給了趙匡胤成為真龍的可能。
光就這兩個任務來看，怎麼也該是甲上的評價。
而一旦獲得甲上的評價，那麼便有機率獲得一些十分珍貴的特殊物品。
若是這次多人事件連續三個任務都是甲上評價，那麼張霄便有極大的機率得到好東西。
這對於即將到來的鬼仙之位爭奪事件無疑是又多了一個殺手鐧。
這便是張霄進入高平之息的最初目的。
光是道聽途說，便足以見得鬼仙之爭事件的殘酷和危險，張霄還未培養起宋家兩兄弟之前，只有田噩一個同伴，相對於北海之濱這種龐然大物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如今雖說䧿山山系稍有雛形，但拋開張霄來看，實則弱的可憐。
田噩就不說了，宋家兩兄弟哪怕再怎麼厲害，也只不過是還未晉升等級的下凡，剛剛獲得傳承，才經歷過一個事件世界，不管是技能還是道具都沒有多少。
遇到那些底牌多如牛毛的老牌下凡，恐怕也難逃被耍得團團轉的下場。
不過張霄培養他們兄弟倆，也沒有想著在鬼仙之爭裡就能直接拿來用，他是為了給高平世界一個保障，所以只要他們在鬼仙之爭中保住自己安危，那便是張霄最為欣慰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只能靠張霄自己，不過這也正合張霄的意。
他什麼時候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過？
天色漸晚，火光搖曳，幾人順著來路走出了石州城。
苦肉佛和薩滿神的戰鬥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所以北漢的軍隊還來不及反應，再加上大部隊在前線交戰無法抽身，於是乎只是派遣了一小股隊伍遠遠眺望。
一開始看見薩滿神和苦肉佛那巨大身軀激戰，嚇得根本不敢靠近。
到了後來沒了動靜，等待良久，直到看見石州城裡火光衝天，濃厚的黑煙沖天而起，這才心中大喊不妙，鼓起勇氣前來檢視。
可看見的，除了在滔天大火裡崩塌的苦肉寶剎，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快告訴陛下，苦肉佛教，亡了！”
訊息比南下高平的張霄等人走的要快，快馬加鞭，轉眼便傳到了北漢皇帝劉崇耳朵裡面。
劉崇面色陰沉，右手緊緊攥著茶杯，怒意浮於臉上。
“薩滿神上千年都未曾出過山海關，如今竟是千里迢迢來到石州城殺死苦肉佛。”
“這若是沒有葉道遠的授意，光是那頭野鹿，絕對不會有如此膽氣！”
劉崇冷哼一聲，“還說洞淵派不問世事，我看他們已然和後周沆瀣一氣，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砰——
越說越氣，劉崇把手中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茶水淌地，熱氣浮起。
“陛下息怒，薩滿神固然殺死了苦肉佛，可他自己也身受重傷，據訊息說，薩滿神的本體已然變得和常人無異。”
一旁身著華貴官服的男人恭恭敬敬的接話道。
“而洞淵派既然能讓薩滿神心甘情願的冒死前來刺殺苦肉佛，想必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在世人眼中，苦肉佛和薩滿神都是虛無縹緲的傳說中的存在，而洞淵派則是實實在在的於世間行走，所以說前兩個比之葉道遠，更加神秘莫測。
而在這些一知半解，諸如劉崇眼前說話之人的眼中，則是苦肉佛，薩滿神，和葉道遠是相同的存在。
要麼是一教之主，要麼是山海關王，要麼是一派掌門。
所以這種推斷也並不是沒有道理，只不過是眼界限制了想象罷了。
“如此一來，實則是我們收益最大。”
那人微微一笑，看著劉崇有些疑惑的眼神，腦海裡面稍微捋了捋思緒，這才開口繼續說道。
“原本答應他苦肉佛將石州城交給他，想的是借他之力，鞏固我北漢。”
“可苦肉佛答應的倒是好，入駐石州城以來，便一直對陛下您的旨意陽奉陰違，甚至還大逆不道的擁兵自重。”
苦肉佛教的僧兵和滿城的信徒無異，都死在了苦肉佛臨死掙扎的獻祭之中，但在北漢皇室劉家的眼裡，確確實實一直十分提防。
雖然只有三千眾，但戰鬥力遠比訓練有素的御林軍還要高得多。
若是奇襲，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劉崇點了點頭，看了堂下之人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如今石州城滅，苦肉佛不復存焉，陛下再不用擔心苦肉佛的事情，這乃是第一件好事。”
“其次，雖說我北漢損失了十萬百姓，但這十萬人早已經失去理智，恐怕連爹媽都不認，只相信苦肉佛。”
“對於我北漢來說，勉強算的上第二件好事。”
聽著那人說著，劉崇緊皺的眉頭似乎舒展開來些，說話之人見狀，立馬趁熱打鐵的補充。
“第三件好事，那就是薩滿神和洞淵派都因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變相的等於削弱了契丹和後周的實力。”
“我們北漢既除後患，又換的兩家敵手削弱，這豈不是再好不過了？”
聽完這番話，向來沒有主見的劉崇終於是轉怒為喜。
“說得好，說得好，是這般道理。”
可他還沒高興片刻，又是一道加急情報送到了他的眼前。
“報！
！”
聲嘶力竭的稟告之聲彷彿震的大殿橫樑都簌簌落灰，劉崇的笑容僵在臉上，正想呵斥，傳令兵卻不管不顧，直接開口。
“陛下，前線發生變故，我軍傷亡慘重！”
“什麼？！”堂中頓時一片譁然。
劉崇大驚失色，滿臉都是驚怒。
“難道那葉道遠不僅聯手薩滿神殺死了苦肉佛，還朝著我北漢大軍出手了？！”
“若是如此，別怪我推平他洞淵派的山門！”
傳令兵趁著劉崇胡亂猜測大發脾氣的間隙，終於是緩了一口氣，這才糾正道。
“陛下，後周的損失並不比我們小。”
“你說什麼?”
“敵我兩軍交戰的時候，本是我軍佔優，可後周負隅頑抗，戰勢便一直僵持。”
劉崇一直提心吊膽，聽見後周也同樣遭受重創，這才松了一口氣，可這傳令兵一直不說重點，急的他抓耳撓腮。
“然後呢！”
“就在我軍壓境，打的後周節節敗退的時候，突然從戰場下方鑽出來穿著古代盔甲，拿著大戈的鬼魂！”
腦海裡畫面再次浮現，傳令兵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起先是幾百個，而後是幾千個，我們北漢士兵將其悉數絞殺，一開始還以為是後周的把戲，可沒成想後周也同樣遭到了這些鬼兵的攻擊。”
咽了一口唾沫，傳令兵眼裡面全然是驚懼神色。
“可接下來，天空飛來七道耀眼紅芒，沒入了鬼兵出現的地底，而後便陡然出現了無數鬼兵。”
“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到處都是！我們的軍隊和後周的軍隊，只要是在平原之上的，全部被這密密麻麻浩浩蕩蕩的鬼兵大軍給吞沒。”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的傳令兵重重的朝著劉崇磕了一個響頭。
“陛下，這些鬼兵並非人力可擋，張將軍已然收縮陣營，請求陛下下令大軍回撤！”
劉崇面如冰霜，此次戰爭他已然下定決心必須要把後周吃下，為此他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才換來契丹的幫助。
如今卻遭遇這種變故，如果撤兵的話，那豈不是前功盡棄嗎？
張元徽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才讓傳令兵八百裡加急傳回訊息，請求劉崇定奪。
否則按照他的脾氣，早就全速撤兵回退，絕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人被遊蕩的鬼兵撕成碎片，吞下肚子。
“我問你，這次死在鬼兵手上的後周軍隊有多少人？”
開始勸說劉崇的大臣率先開口問道。
“約莫三萬眾。”
“我軍死傷多少？”
“約莫兩萬眾。”
聽完，大臣轉身朝著劉崇跪地，“陛下，依我看，這很有可能又是洞淵派的一次詭計。”
“他們犧牲了一萬人，換來我北漢契丹聯軍撤兵，怎麼看都是極其划算的買賣。”
“我們若是這一退，最起碼三年內在無法組織起如此大規模的出征。”
“這也就是說，後周又得到了三年的喘息機會。”
說著說著，越發激動起來，“陛下，後周在柴榮手上發展之迅速大家都看在眼裡，陛下也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有了這次出征。”
“若是再等三年...”
此人一番話正是說到了劉崇心坎裡面，眼神閃爍，劉崇來回踱步，終於是一咬牙，看著跪倒在地的傳令兵，開口說道。
“張元徽當時出征誓兵怎麼說的？不殺柴榮誓不還。”
“如今只不過是些鬼怪擋在面前就要回撤？那還怎麼殺柴榮，還怎麼滅後周？”
傳令兵把埋著的頭抬了起來，蒼白的臉上竟然浮現了一抹憤怒神色。
“陛下！”
“張將軍說了，若是陛下不肯，那便請陛下前去前線親自督軍！”
“柴榮能做的，陛下肯定能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