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爾納科幻三部曲：格蘭特船長的兒女、海底兩萬裡、神秘島神秘島_第三篇 “林肯島”的秘密_第十九章 恐怖的爆炸
第十九章 恐怖的爆炸
第二天早晨，1月8日，在“畜欄”待了一天一夜，完成所有的事情後，賽勒斯?史密斯和艾爾通就返回“花崗岩宮”。
工程師馬上召集大家，告訴他們“林肯島”正面臨著人力難以解決的、巨大的危險。
他有些激動地說：“朋友們，地球有些島嶼是和地球同在的，但‘林肯島’不是這樣，它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要毀滅了，主要在於其本身的構造，這是無法避免的！”
大家面面相覷，又看了看工程師，都感覺莫名其妙。
賈丁?斯普萊恩說：“賽勒斯，請解釋一下！”
賽勒斯?史密斯說：“我來解釋一下，也可以說，我來傳達一下尼摩艇長向我所做的解釋，就是我們那幾分鐘的秘密談話所說的內容。”
大家驚奇地喊道：“尼摩艇長！”
“是的，這是他在臨終前想給予我們的最後一次幫助！”
彭克羅夫喊道：“最後一次幫助！最後一次幫助！大家將會知道，他雖已去世，但仍會再給我們提供其他的幫助的！”
記者問道：“尼摩艇長說了些什麼？”
工程師回答說：“朋友們，我們要明白，‘林肯島’和太平洋其他島嶼不一樣，尼摩艇長說，它的構造很特殊，它的地下構架早晚會四分五裂。”
彭克羅夫喊道：“四分五裂！‘林肯島’！不可能！”雖然他對賽勒斯?史密斯極為敬重，還是忍不住聳了聳肩。
工程師又說：“彭克羅夫，請聽我說，尼摩艇長提到的情況，我昨天在‘達卡地下室’勘察時，也注意到了。這個地下室是延伸到火山的，它和火山的煙囪僅一壁之隔，就是地下室後部的那面壁。開始，那巖壁已開始有裂痕和縫隙。在火山內部形成的硫黃氣體，都從那些裂縫滲出來了。”
彭克眉頭緊皺，問：“那又怎樣？”
“是這樣，我發現，在內部壓力的作用下那些裂縫正在擴大，而玄武岩壁也漸漸開裂，用不多久巖洞裡就會灌進海水的。
彭克羅夫還是不同意，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那樣很好啊！就可以讓海水澆滅火山了，這樣一切都完結了！”
賽勒斯?史密斯答道：“是的，一切都結束了！等有一天海水衝過巖壁，湧進火山口，到達海島深處，融入正在沸騰的岩漿，那這一天，‘林肯島’就爆炸了。要是地中海的海水灌到埃得納火山裡去，西西里島也會發生這種情形的。”
工程師說了這些非常肯定的話，大家都默不作聲。他們已清楚了自己的處境非常危險。
此外還應該說明的是，賽勒斯?史密斯沒誇大其詞。很多人可能以為將水引入火山，可以把火山澆滅的。但他們並不知道，如果在火山裡面灌滿水，就像水湧進一個封閉的容器中，而這容器的溫度可能會高達數千度使得水立即汽化，同時突然釋放出巨大能量，這樣任何外殼都無法抵擋得住，就像由此會引起一個有旺火使蒸汽猝然膨脹的鍋爐爆炸一樣，這樣很大程度能引起一部分地球的爆炸。
毋庸置疑，島正遭受著分崩離析的威脅。這種分崩離析不僅是可怕的，而且是很快就要發生的，‘達卡地下室’的巖壁能支撐多久，它也就只能支撐多久，但這不是以月，也不是以周來計算，而是以天，可能是以小時！也許，只要幾分鐘就夠了。
大家的第一感覺就是痛心不已！但他們並不是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而痛心，而是為這片土地，這個島嶼即將毀滅而痛心！它在他們一無所有時接納了他們，而他們對它的開墾和努力，又使它更加肥沃，並年年獲得豐收。他們熱愛它，希望它更加繁榮昌盛。但現在，卻要親眼看到它的毀滅，看到白白浪費了那麼多辛苦，白白幹了那麼多活！
彭克羅夫不禁掉淚了，大滴的淚珠順著他的面頰滾了下來。他沒有絲毫掩飾自己對小島的感情。
大家談論了一會兒，主要探討他們得救的機會有哪些。最終談論的結果就是，分秒必爭，幹勁沖天，抓緊將船趕造出來，同時把內部佈置好。目前看，這是大家唯一得救的機會！
因此，需要全部人力投入其中。從今往後，收穫、收割、打獵，等等還有何用？如果要給航行的船供應食物的話，不管路程多麼漫長，倉庫裡儲存的食物已綽綽有餘！在無法躲避災難到來之前，能用上船，這才是最重要的。
工程在瘋狂地繼續著。1月23日左右，船殼板安裝了一半。到此為止，火山頂沒發生任何變化，一直是蒸汽、煙霧，並夾雜著火焰，還有從火山口中噴出的白熾的石塊。
23日到24日的那個夜晚，第一層面的岩漿到達火山口下，在內部應力的作用下，如同帽子般的火山錐被去掉了，發出一聲巨響。大家起先以為島碎裂了，急忙衝出了“花崗岩宮”。
當時的時間是凌晨兩點左右。
天空像有火在燃燒。上面的那個火山錐，那塊高一千英尺、重億萬磅的平臺，被拋到了島上，並引起了地震。幸虧火山錐是向北面倒的，墜落在火山和大海之間，只有沙子和凝灰岩的平原上。火山口此時大開，向空中投射著強光，大氣立刻就白熱化了。同時，大量的岩漿溢滿了新頂，就像水從一隻盛得太滿的水盆中往外溢一樣，有長長的瀑布往下瀉，好像千萬條火蛇在爬行，千萬頭紅色獅子在狂奔。
艾爾通喊道：“‘畜欄’！‘畜欄’！”
確實，大家看到，因為新火山口的朝向，岩漿向“畜欄”湧去。看來，島最肥沃的地方，還有紅河的源頭、中南美鴷森林等，很快就要被岩漿毀滅了。
大家一聽到艾爾通的喊聲，就迅速衝向野驢棚，套好大車。這時，大家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趕到“畜欄”去，把關著的動物放出來逃命！
他們到達“畜欄”的時候，已快凌晨三點了。“畜欄”裡哀鳴一片，岩羊和山羊無比驚恐。滾滾洪流般的岩漿裹夾著其他物質，從山樑分支落到了草場上，吞噬了一面柵欄。艾爾通迅猛把門開啟了，恐慌的動物向四面八方逃去。
一小時後，沸騰的岩漿彌
漫整個“畜欄”，燒燬了房屋，吞沒了圍欄，瞬間“畜欄”便消失了。
大家曾想與這狂野的岩漿作鬥爭，他們嘗試過了，但這是徒勞無益。面對自然界的大災難，人類只能束手就擒。
天亮了，這天是1月24日。賽勒斯?史密斯在返回“花崗岩宮”前，又觀察一下這像洪水一樣氾濫的岩漿，看它最後的走向如何。總之，地面是從“富蘭克林峰”向東海岸傾斜，但令人擔心的是，雖然有茂密的中南美鴷森林阻擋，迅疾的岩漿流可能還會延展到“眺望崗”。
賈丁?斯普萊恩說：“湖會保護我們的。”
賽勒斯?史密斯只說了一句很簡短的話：“希望如此！”
“富蘭克林峰”上面的那個火山錐已落在了平原上，大家很想過去看看，但岩漿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一方面，岩漿沿紅河谷奔流；另一方面，岩漿又沿“瀑布河”谷奔流。要想穿越這種岩漿流是絕對不可能的。大家所能做的，只有在它面前退卻止步。大家看到去了頂的火山感到很陌生，它的頭部如同一張平坦的桌子，它代替了以前的火山口。火山口南面與東西邊沿的兩個裂口，正汩汩地傾瀉著岩漿，明顯看到兩股岩漿流順山而下。濃重的、夾雜著煙霧和灰燼的雲，堆積在新火山口的上空。振聾發聵的雷鳴和山的轟鳴相互交織。火成岩從火山口噴出，飛昇到一千多英尺的空中，並在空中爆炸，如同遭到機槍連續掃射般在空中開花。天空電光閃閃，驚雷陣陣，與火山爆發回應著。
清晨七點左右，大家所藏身的中南美鴷森林的邊緣已不能待了。火山的噴發物如子彈般散落在他們四周，漫出紅河河床的岩漿快要將“畜欄”路切斷。第一排樹點燃了，樹幹中的汁液立時化為蒸汽，頃刻間又像煙火盒一樣爆炸，但其他稍微乾爽的樹，則完好無損。
大家走上了“畜欄”路。他們基本在倒退著走，走得很慢。因為地面傾斜，岩漿很快就流到東面，剛流過來的岩漿一硬化，立刻就被後面湧過來的岩漿覆蓋了。
不過，“紅河谷”那條主流，也更加險了。有部分森林著火了，樹木上空煙塵瀰漫，炙熱的岩漿已使樹根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
大家在湖邊停住了腳，這裡距紅河河口有半海里的路程。他們面臨著生死抉擇的問題。
賽勒斯?史密斯慣常理智分析形勢。他對面前這些夥伴們非常瞭解，知道他們聽他的，於是便說道：“湖水可能會擋住這岩漿，就可以使部分海島避免徹底毀滅；岩漿也可能會淹沒遠西森林，那樣地面上的草木將消失盡淨。在這光禿禿的岩石上，我們無法闖出生路，並且用不了多久，海島就要爆炸了！”
彭克羅夫叉著雙臂，跺著腳嚷道：“那麼說，造船也無用了，對嗎？”
賽勒斯?史密斯回答道：“彭克羅夫，做事情不能虎頭蛇尾！”
這時，岩漿流已將那些高大的樹木吞噬了，沿著一條新的通道湧到湖的邊緣。那裡的地面有些高，假如地面再高出一些，應該能擋住奔騰的岩漿。
賽勒斯?史密斯高喊道：“動手幹吧！”
大家立刻清楚了工程師的想法，就是築條壩將這股洪流攔住，強迫它流入湖中。
大家跑到了工地上，拿來鐵鍬、十字鎬、斧子等工具，不停地挖土砍樹，沒用幾小時，一道高三英尺、長幾百米的壩就築起了。當他們幹完這些時，感覺自己好像僅僅幹了幾分鐘。
好險啊！壩剛築完，岩漿流頃刻間就來到土堆的下部，岩漿流不停地上漲著……上漲著……快要越過那唯一阻止它漫及遠西森林的障礙了……它停滯了……一秒……二秒……一分鐘……停滯了一分鐘後，這一分鐘太怕了。它終於像一道高二十英尺的瀑布似的，瀉入了“格蘭特湖”，那道壩發揮了作用。
大家紋絲不動、默默無語緊張地觀察著兩者之間的搏鬥。
這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水火之戰！有著極其可怕的場面，難以用文筆來描述，也難以用畫筆來描繪！沸騰的岩漿剛注入水中，噝噝作響的聲音不斷，好像一個巨大鍋爐的閥門被突然開啟，大量的蒸汽噴發到高空中，形成旋轉著的氣流。但是，看起來岩漿彷彿永無枯竭，不停地湧出新的岩漿。照這形勢，不管湖中的水量再大，它得不到新的補充，最終也會被不斷湧來的岩漿耗盡的。
第一股岩漿流進湖裡以後立刻就凝固了。越來越多地堆積著，很快就高出了水面。新的岩漿從它們表面流過，又變成了冰冷而堅硬的石頭，並向湖中心擴充套件。就這樣，形成了一個堰堤，很快就要把湖填平了。但是湖水並不會溢位來，因為湖水都被岩漿炙烤為蒸汽了。耳邊滿是震天響的噝噝聲和噼啪聲。水蒸氣升空後又凝結成雨水，落在了海面上。堰堤在擴充套件，剛才還是平靜的湖水，現在則有了一個冒熱氣的巨大的岩石堆，就像是隆起了無數的礁石。可以讓我們設想一下，如果猛烈的颶風將湖水攪亂，再瞬間在零下二十度的嚴寒中凝結，那麼，勢如破竹的岩漿闖入湖中，不用三小時，平靜的湖面就會變得這樣。
這一次，水註定要被火擊敗的。
不過，對大家來說，岩漿向著“格蘭特湖”方向流淌是件有利的事。暫時保住了“眺望崗”“花崗岩宮”和造船工地。這樣他們就贏取了幾天喘息的時間。這幾天，要抓緊裝船殼板、仔細嵌填船縫。即使沒裝帆纜索具，船也是能停在水中的。然後就可以讓船下水，這樣大家就能在船上避難了。現在最怕的就是小島的爆炸，如果一旦發生，陸地上是毫無安全可言的。“花崗岩宮”雖然暫時還很安全，但爆炸發生時，就能使花崗岩壁隨時合攏，危險性太大了！
隨後的六天，即從1月25日到30日，大家竭盡全力地造船，並且一氣兒幹了二十個人才能幹完的活。他們剛要休息一下，火山口噴出的更猛烈的火焰，使他們不敢停歇又晝夜不停地幹開了。火山持續噴吐著，但好像噴吐量小了。幸虧這樣，“格蘭特湖”基本被填平了，如果有新的岩漿再注入，它們將會溢過湖面擴散到“眺望崗”，並從那裡再擴散到海灘。
情勢依然很危險，雖然保住了島的這一
部分，它的西面部分卻令人擔憂。
因為河谷寬闊，紅河的兩邊地勢低窪，沿瀑布河谷瀉下來的第二股岩漿流，一路上暢通無阻。岩漿就此湧進遠西森林。因為天氣炎熱，這個時期的樹木都異常乾燥，樹木瞬間燃燒起來，樹與樹之間交織在一起的枝葉使火勢更為迅猛。更有甚者樹木著火的速度要比下面的岩漿跑的速度快得多。
因此，那些驚恐萬狀的動物，如美洲豹、野豬、水豚，所有天上飛的和地上跑的，都到“感恩河”那邊和“冠鴨沼地”裡躲避起來。由於大家一心忙於造船，也顧不上防範這些猛獸了。他們放棄了“花崗岩宮”，也不想去“煙囪”裡躲藏，就在“感恩河”河口搭帳篷過起了野外生活。
賽勒斯?史密斯和賈丁?斯普萊恩天天都要登上“眺望崗”。有時哈伯特也陪他們去，但彭克羅夫從不去看，他不願看到小島被破壞到如此的慘狀！
這個場景的確令人痛心。過去島上的一派蔥蘢、生機盎然，現在則堆滿了火山凝灰岩，到處都是被去了樹枝又被煙燻黑的奇形怪狀的樹根，偶爾有一叢綠樹豎立在“蛇形半島”的盡頭，顯得非常荒涼。“瀑布河谷”和“感恩河谷”已無法向大海注入一滴水。“格蘭特湖”假如也完全乾涸，大家就沒法飲水了。幸虧它南面的沙嘴沒遭殃，還有一個池塘，裡面就是島上最後剩餘的飲用水。西北方向現出火山的山樑分支，就像一隻貼在地面的巨爪。它們崎嶇不平並有很尖的稜邊。對大家來說，這個場面既令人痛苦、又令人恐怖，更令人惋惜。他們原本有著肥沃的土地、茂密的森林、清澈的河水，還有良好的收成。頃刻間，這一切全都毀滅了。他們現在只有這一塊荒蕪的岩石可以躲藏，如果他們沒有儲備的物品支撐，根本無法生存！
有一天，賈丁?斯普萊恩說：“真是讓人痛心死了！”
工程師回答說：“斯普萊恩，是這樣，希望上帝能讓我們趕快造好這條船，現在只有它能庇護我們了！”
“我要是沒弄錯的話，您有沒有發現，火山好像要停止了？儘管岩漿還在噴吐著，但量比之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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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勒斯?史密斯說：“這不說明什麼，火山深處的火依然很猛烈，海水也會隨時湧入。我們現在就像是乘客，我們乘坐的船著火了，我們無能為力。大火早晚會燒到火藥庫！快乾吧，斯普萊恩，幹吧，時間一點兒也耽誤不起！”
直到2月7日，也就是一週的時間內，岩漿依然不停地擴散，但危險程度好像沒改變，既沒有變重，也沒變輕。賽勒斯?史密斯最擔心岩漿蔓延到沙灘上來，那樣造船工地必定會遭殃。而與此同時，大家還感到了海島的顫動，這讓他們非常擔憂。
很快到了2月20日。要船出航的話，還需一個月的時間。小島能支撐到那時嗎？彭克羅夫和賽勒斯?史密斯計劃一旦船密封好了，馬上就讓它下水。現在關鍵是讓大家在島外有個安全可靠的保障，那些甲板、船舷、內部佈置和帆纜索具等到以後再說也行。“感恩河”河口在小島和花崗岩峭壁之間，如果船停在那兒，萬一島崩潰了，它就會被壓碎。所以，如果能把船開到“氣球港”最好，只要能遠離火山爆發的中心。於是，大家盡心盡力完成船殼。
就這樣到了3月3日，再有十來天後船就能下水了，大家的心中又升起了希望。
這是大家來島的第四個年頭了。在最後這一年裡，他們承受了太多的磨難！自小島被破壞得滿目瘡痍後，彭克羅夫一直悶悶不樂、愁眉不展。現在眼看船要造好了彭克羅夫也開始展開笑顏。因此，他心裡只有這條船，其他的事一概不想也不問，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在了這條船上。
他對工程師說：“我們會造好它的，我們一定能造好它，賽勒斯先生，也快造好了，這個季節快結束了，快要到秋分了。造好了，我們可以把它停泊在塔波爾島，在那裡過冬了！但塔波爾島以後又會怎樣呢！唉！我真是不幸！哪裡能想到我會碰到這種事！”
工程師面不改色地回答說：“快乾吧！”
於是，大家快馬加鞭地幹著。
幾天後納布問道：“主人，如果尼摩艇長還活著，這一切還會發生嗎？”
賽勒斯?史密斯回答：“會的，納布。”
彭克羅夫在納布耳邊低聲說道：“哎，我看啊，不會！”
納布嚴肅地說：“我也是這樣想的！”
三月初，“富蘭克林峰”又變得令人恐怖了。稀薄的岩漿噴出後像無數的玻璃絲，降雨似的落在地面上。岩漿又將火山口填滿了，岩漿流到了火山的背面。岩漿在硬化的凝灰岩表面快速流動，第一次火山爆發時倖存下來的樹這一次終於被毀滅了。這次岩漿是沿“格蘭特湖”的西南岸流淌的，瀉向“甘油河”那邊，淹沒“眺望崗”。這是最可怕的，大家整個的勞動成果，像磨坊、家禽飼養場、牲口棚，全都化為烏有。家禽驚恐地四散逃亡。託普和朱普也驚嚇得亂叫。動物的本能使它們知道災難降臨了。在第一次火山爆發時島上的動物死亡很多。倖存下來的動物在“冠鴨沼地”避難，只有很少的躲在了“眺望崗”。但這最後的藏身之地也終於失去了，溢位花崗岩峭壁尖脊的岩漿流，開始將它那熾熱的洪流傾瀉到沙灘上。場面之可怕，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到了夜間，這就好像是由岩漿構成的尼亞加拉大瀑布。上面蒸汽騰騰，下面岩漿在沸騰！
大家只好使用了最後的自衛手段，雖然船上部的縫隙還沒填好，他們還是決定讓船下水！
彭克羅夫和艾爾通抓緊在做下水的準備，船計劃在3月9日，即第二天的清晨下水。
但是，在8日至9日的這個夜間，火山口突然迸發出巨大的蒸汽柱，並升騰到了三千多英尺的高空，還伴有可怕的爆炸聲。在氣體的壓力下，達卡洞穴的巖壁裂開，海水透過火山空道進入火山底部，激起大量的水蒸氣。由於火山口不夠大，水蒸氣難以排出，大爆炸頃刻間發生。爆炸聲震動了空氣層，即便在一百海裡處都能聽得見。碎裂的山石掉進了太平洋中，沒用幾分鐘，太平洋就吞沒了曾經被稱為“林肯島”的那塊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