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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蒸汽時代的鷹隼

第四十一章 沙丘匿亡(3k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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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蒸汽時代的鷹隼第四十一章 沙丘匿亡(3k6)

斯黛拉赤足在沙地上走著,用自己的足印畫下一個完美的正圓,汗水落在沙上,飛快地消失不見。

查拉圖閉著眼跪坐,面向太陽,身前擺著那一小節金指骨,沐浴在西斜的陽光裡,無表情的臉上凜然生威,像一尊神廟裡的神像多過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他們都未做出多餘的事,不必像古代的祭祀一樣神神叨叨,也不必像現代的邪教徒一樣血腥瘋狂,斯黛拉只是一圈圈地巡行,而查拉圖只需安坐,便自然有一股不可明說,但確實能感覺到的神秘感油然而生。

弗朗哥也跪在柔軟的沙地上,平靜地觀摩著眼前的一切。查拉圖醒來後沒再和他們搭過話,只是目不斜視,機械地走到沙漠中,選定了最佳的地點坐下。這是為了維持他身上的【神性】,來對真實之眼再做提升。

在繁多的超凡能力中,有的人能看到未來,有的人能閱讀過去,查拉圖的真實之眼所能做到的遠比這還要多,但也受全能所累。當他想強化某一面的能力時,必須竭盡全力地做到整體的進步。

查拉圖所選定的區域,可以說是周圍幾十公裡內,超凡擾動最強烈的地區。好的一面在於這裡可以對超凡能力做出一些增強,壞的一面則是有過多駁雜的力量,就像越深的水裡就有越多的魚。

斯黛拉不停地巡迴,就是在排除外在超凡因素的干擾,趕走周邊的魚,讓查拉圖得以專注於眼前的金指骨,用時間的水流洗出命運的絲線。而在弗朗哥身邊,裡希特瑙爾按劍而立,風在他身邊被筆直的身姿劈開,更像是在斯黛拉趕走魚後揮劍斷流蓄水成湖一般的偉力。不得不說,在給予安全感的能力上,弗朗哥認為這個老人僅次於蘇守墨和何塞·穆裡略。

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大概到了當地時間的午後三點半,距離太陽落山還剩兩個多小時。即使弗朗哥知道,在埃及的神話中,太陽和亡者都會落入永暗之地杜阿特,越是臨近黃昏,反而越容易溝通亡者,但在落山的那一瞬間,大門便會關閉。對成功的期許和對失敗的恐懼交疊,他此刻心悸不已。

大約是因為終於要到終點了?這些年的苟延殘喘,無論結果如何,至多兩個半小時後,便再也不能牽動他的心跳。

“找到了。”查拉圖輕聲說道,在弗朗哥耳中卻仿若雷震,他幾乎要像地幔裡奔湧的噴泉那樣一躍而起,肩膀上卻被輕輕一拍。

裡希特瑙爾用力不大,但正好抓住了他一躍而起的瞬間,屈身準備起立的節點上,弗朗哥受此一阻,立即醒悟,不再做出任何可能影響到查拉圖的動作,小心地躬身坐好。

斯黛拉背對著太陽,手中變幻出雙螺旋的青色長矛,重重地戳在沙地裡,不濺起一絲沙礫,彷彿手執著力量與威嚴的權杖。接著,她伸出空著的左手,查拉圖也抬起左手,兩隻空無一物的手彷彿隔空緊緊相握。

查拉圖在遙遠的歷史中定位那一段命運,而斯黛拉將依據他所觀察的一切,憑藉新得的復活權柄將她構造出來。

看起來很簡單,但這難度並不比拿著一件遺物駛入大西洋,尋找一個兩年前的溺死者遺體遜色多少。

斯黛拉步行經過的足印漸漸地發起光來,一點點地,他們眼前的圓形法陣正在從世界上剝離出去,像是眼前覆上了一層厚厚的玻璃那樣疏離。

裡希特瑙爾長出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鬆弛下來,乾熱的沙漠風頓時吹在弗朗哥背上,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渾身溼透。

老劍客坐在地上,掏出酒壺,灌了一口,又遞給弗朗哥,弗朗哥渾渾噩噩地接過來,喝了一口,發現是有些溫度和酒味的清水而已。

他訝異地側過頭看去,弗朗哥還以為老爺子會拜託斯黛拉化水為酒來著。老劍客雖然放了松,但那是相對於全神貫注的他而言,相比於目前寄心於儀式的三人,他仍然可以說是在戰備之中。原因也很簡單,裡希特瑙爾動了動湛藍的眼珠子,純色的沙子上還躺著一隻被曬得脫水的小黑貓。

切爾諾伯格半死不活地躺在那裡,倒和太陽光沒什麼關係,純粹是之前被斯黛拉壓榨狠了,一時半會兒喘不過氣,而且裡希特瑙爾不論何時,總會將他銳利的目光分上一絲一縷來,刮著祂黑色的毛皮。有時像是一把架在後頸上的重劍,又有時像是一根輕快的匕首在撫摸祂柔軟的下腹部。

逃跑也好,搗亂也罷,我什麼都不會做的,這話祂倒是想說。不過邪神的可悲就在於此,沒有人會用信任來代替他們的警惕。而祂更擔心的一點,是他們在這起復活儀式失敗後會遷怒於祂。

換了切爾諾伯格自己,祂就會接受失敗的預期,不像那個男人一樣患得患失,因為這個世界不可能待祂以公正和慈悲。

小貓翻來覆去地滾動著,太陽又斜下了十度。現在裡希特瑙爾不用再分心阻斷超凡的流動,能拿出更多的精力來監視祂,這感覺就像是從頸上架刃進步到了萬劍穿心,最終祂不得不爬了起來。

誠然,在邪神的混沌生涯裡,切爾諾伯格不是沒有遭遇過這樣的威脅,可眼前的無端猜疑和有心無力——壞心還是有的,如果有能力去親手毀滅別人的希望,祂肯定不會把這份樂趣推讓給命運——委實讓祂感到一絲小貓委屈。

“喵。”祂懷著一絲小小的壞心思,報復地對弗朗哥說道:“等著也是等著,不如來講故事吧。”

弗朗哥瞥了祂一眼,即使祂是身居真正位格的神,也不能牽走他的注意力,他雙手交疊,冷冷地說道:“沒興趣。”

切爾諾伯格悄悄地壞笑:“那我來給你講吧。”祂小心地偷看了一眼裡希特瑙爾,藍眼珠裡的威脅並沒有增加,於是祂淡然自若地說道:

“有一個士兵愛上了他守護的公主,可他們之間隔著那麼大的天塹。終於,他鼓起勇氣向公主告白,但公主卻提出了一個條件,要他在公主的陽臺下站一百天,如果做到,公主便屬於他。

“從這天起,風吹雨打,日曬霜淋,士兵一天天憔悴,但他堅定不移地站在那裡,就像是被釘子釘死的屍骨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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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第九十九個夜裡,士兵完成契約的前夕,他卻悄然離開了。

“那麼,失去一切的人類,你來回答,他為什麼會功虧一簣?”

小貓的聲音娓娓動聽,真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魔力,硬是把弗朗哥浸入這個故事,他想了想,沉默了一會,嘆道:“因為他知道自己終會失敗,公主不會履約,於是就沒有了揭開結局的勇氣。”

就在切爾諾伯格要露出得意笑容的時候,弗朗哥卻又繼續說道:“但我不會放棄的,小貓。”

(“小貓!你怎麼敢這麼叫我!”切爾諾伯格渾身的毛像是被雷擊一般炸了起來。)

“我想要的東西,我一定要盡力爭取,用盡我的智力,精力,體力,我的劍,我的拳頭,我的牙齒,這樣,我在失敗的時候,才能盡情地怨恨這個世界。”弗朗哥平靜地說道,裡希特瑙爾分來一道讚許的目光。

切爾諾伯格感到自己像是真的受到了雷擊,一股類似電流湧動的情緒穿過這只小貓的脊骨,他所說的話是如此地契合邪神的世界觀,讓這個平平無奇的人類在祂眼中都順眼了許多。

眼前的玻璃狀隔離陡然虛化,就連裡希特瑙爾的目光也不由得遊離了片刻,弗朗哥的雙拳更是緊握得割破了掌心的皮膚,鮮血大顆大顆地沒入沙中,他渾然不覺。

所見的是,在查拉圖與斯黛拉之間,跪坐著一個小麥色皮膚,高佻而短衫的長髮女人!他的心臟是如此的雀躍,幾乎能砸斷他的肋骨,但下一秒,他就會開始憎恨超凡命運附加給他的卓越觀察力。

僅是餘光,他已經瞟到了查拉圖臉上的憤怒神情,那個少年不再像一尊神像了,反倒像一個憤世嫉俗的狂人,神秘的氛圍也轟然散去。像是一切的秘儀終將迎來的散場,燭火的殘溫尚在,但儀式的場地已人去樓空,在此是反過來的,抱有期待的人們仍然翹首等待,可事實卻冷冰冰的,澆滅了一切的希望。

查拉圖伸出的左手不斷顫抖,用來箍住女子身形的真實之力不停地搖晃,斯黛拉霍然回頭,對弗朗哥喊道:“幾秒鐘,快!”

這句話像是把斷開的細劍握在手上,劍刃和劍柄一起捅進弗朗哥的腦子,然後瘋狂地攪動一般讓他眩暈、痛苦。但又是一下拍在他的肩頭上,弗朗哥展開雙手,大聲喊道:“弗朗茜絲卡小姐!我還會努力的!”

“啊,是你啊……”一個聲音帶著墨西哥的辛辣氣傳了回來,她輕輕轉頭,風披散她的長髮。

查拉圖的左手像是被無形的錘子拍擊,猛地彈開,真實之力再也維持不住。

於是女人的身軀就這樣在風中崩解,散落如沙,在查拉圖面前堆起一座矮矮的沙丘,恍若一座小巧的墳塋。

弗朗哥的心中一片空白,來不及感傷也來不及憎恨。裡希特瑙爾卻已經縱身而出。

“冷靜,查拉圖!”斯黛拉喊道。但聲音傳達之前,一道寒芒已經將查拉圖貫穿,裡希特瑙爾的重劍刺穿他的左肩,把他憤怒地扭曲膨脹的左手釘在了沙地上。

“解釋。”裡希特瑙爾頭也不回地對斯黛拉說道。

“出了問題,那個女人的死亡的現實並不【存在】,有神級的命運否決了她的死亡!查拉圖找到她已經消耗了很多,沒辦法救回一個沒有【死亡】的人,但他說至少讓弗朗哥先生見上一面,就激發了自己的情緒。”斯黛拉關切地看著查拉圖,用最快的語速說道。

裡希特瑙爾點頭,一副聽懂了的樣子,然後說道:“失控。該做什麼?”

“找一個敵人。”切爾諾伯格懶懶地說道,“我用這只低階生物的鼻子都能聞出來,那個維京人的臭味。”

四個人,八隻眼睛都同時瞪大了一圈。

像是熾熱的劍胚驟然淬火,查拉圖不受控制的左手緊握一把沙子,稍微抑制住了一絲瘋狂。裡希特瑙爾和他對視一眼,抽出重劍,查拉圖用右手一撫傷處,完好如初。

“我從那位女士的背後,看到了一個地址。”查拉圖說道,“像是故意留給我們的一樣。”

“地址?”眾人圍了過來,查拉圖揮出左手,溼透的沙子落在地上,構成了一堆扭曲的字母。

“開羅。”弗朗哥念道,這是地址的最後一個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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