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時代第三十一章 某一種解釋

“……我的母親，院長……還有上任教皇？”

索菲亞低聲唸叨著這三個表面上並沒有聯絡的身份，半晌後終於意識到一件事：

“這麼說來的話，豈不是……”

“嗯，那三個相互身為朋友的孩子，最後全都成了聖音神典的繼承者。”

對於索菲亞的猜測給出了確切的答案，法拉繼續道：“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海瑟琳娜就是一個非常有自己堅持的人，她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還總是不懂得讓步，因此雖然為人性格恬淡，但最後還是有不少關係不好的人。”

“……這又和你想說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索菲亞皺著眉頭提問，問題內容確實不怎麼客氣。

但這也是難免的事，沒有人會在別人明確告知親人死亡後還能保持完全冷靜。

“我是想說，海瑟琳娜最後的結局應該和這種性格有關係。”

法拉嘆氣：“我上一任的繼承人，也就是上一代教皇逝世之前，一直都和海瑟琳娜保持聯繫，似乎在那段時間裡你的母親一直立志於在各地探尋什麼東西的真相。”

“各地？真相？”

索菲亞只覺得言語中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資訊越來越多，雖說整件事到目前為止還算可以理解，但牽扯到的東西似乎越來越多。

而這一次，就算是法拉想要回答也無能為力：

“抱歉，具體內容我也不清楚。”

這樣的回答，讓索菲亞只得抿著嘴低下頭。

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自己對母親的事情毫無印象，此時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聞一些關聯的事蹟，居然就是這樣讓人有些難以接受的訊息——她已經死了。

這種事聽上去就像是玩笑，可法拉沒有理由和她開這麼一個玩笑。

自己母親和院長是朋友，這是毋容置疑的事實，而法拉的描述也恰巧與這個事實對在了一起，這樣看來，對方說的情況並非毫無來源。

只不過，自己這邊依舊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資訊，母親除了身為歌姬以外到底在做什麼？她把自己拋下到底是為了什麼？自己又為什麼會在見到她的留象畫時不自覺地落淚？

最關鍵的是，為什麼自己在知道母親已經死去時，一點都不感覺意外呢？

扶住額頭，索菲亞總覺得有什麼很關鍵的東西被自己忽略了。

剛才法拉說的那麼多內容，好像還有一個事物，或者一個存在知道所有的真相。

“母親是第五聖音神典的契約者……”

這句話隨之被她緩緩念出口。

是的，就是這句話。

這其中，還有著一個或許知道所有事情的存在——第五聖音神典。

自己已經見過兩本聖音神典，其中法拉和瑞艾爾雖說性格不怎麼相同，但姑且都是有獨立的自我意識的，用自己的記憶，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的喜好，可以說除了身體是書，其他方面和人並沒有區別。

既然如此，那第五聖音神典又如何呢？

而另一邊，似乎是看穿了索菲亞的這種想法，法拉突然轉換了話題：

“當然，海瑟琳娜去世之後，第五聖音神典也徹底失去了蹤影，曾經有許多組織都曾派人去尋找，但就我所知，知道現在也沒有一個結果。”

“因此，大多數人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海瑟琳娜在臨死前。將聖音神典放在了什麼別人不知道的地方。”

就這麼靜靜地聽著對方的陳述，索菲亞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內心波瀾不驚。

法拉也沒打算在這個聽索菲亞的說法，故而繼續道：

“其實，我想要和你簽約還有另外一個理由。因為我想證明一件事情。”

“聖音女神當初除了規定，契約者死前不能接觸契約之外，還給出了一個限制，那就是一個人類一生只能和一本聖音神典籤訂契約。”

話說到這裡，法拉便不再繼續。

但是，索菲亞卻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法拉在懷疑，自己是第五聖音神典的現任契約者。

“……我並沒有見過什麼第五聖音神典。”

而最後，她選擇了直接說出實情：

“因為我甚至連自己的母親是什麼人都不記得。”

法拉拖長聲音：“不……我並不是懷疑你在欺騙我，而是懷疑海瑟琳娜在最後做了些什麼。”

“要知道，就算是彼此間籤訂契約，但如果契約者和聖音神典不在同一個地點的話也沒有意義，兩者之間甚至連彼此感應都做不到。”

“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託付什麼人，在其死後將契約轉移到你的身上，然後再將第五聖音神典藏了起來。”

這個猜想讓索菲亞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良久之後，她才勉強再次出聲：“這的確有可能……但是怎麼會有這麼一個人，和她關係那麼好又不貪圖聖音神典的……”

話音剛落，她就明白了法拉想要表達的意思。

是的，按照對方的說法，自己的母親一生中一共有兩個朋友，一個是法拉口中所說的前任教皇，還有一個，就是神音之塔的現任院長。

前任教皇已經離世，而且如果是她做了這個保管者的話，法拉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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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剩下可能的人選就只有一個人了。

“你是說……院長其實……”

“對，其實這種猜測早就被人提出來，只不過一直沒有人敢驗證。”

法拉略微有些遲疑，故而停頓一番後才繼續道：

——“那就是，第五聖音神典其實在神音之塔的院長手裡，只不過並沒有與之契約罷了。”

說到這裡，似乎已經沒什麼繼續探討的必要了。

如果此前法拉所說的那一套過程成立，那麼甚至可以解釋許多索菲亞沒有弄明白的事情，就比如為什麼院長會無緣無故地對自己抱有期望，又為什麼會一再干涉自己的行為——因為從一開始，院長就是在遵循自己老友的遺囑，將其女兒培養為一個合格的聖音神典繼承者。

而眼下，想要驗證法拉的猜測是否屬實，已經只差一步：那就是與其嘗試籤訂契約，看一看到底能否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