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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

63、黃摯,王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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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63、黃摯,王聽雲

王聽雲不僅音量大, 說的內容連自己也驚訝。

只要面對黃摯, 她很容易產生過激反應。他似乎是某樣東西的開關, 她不願深思。

剛才那句話,是她至今說過最重的一句。

造成這樣的原因, 可能是主持的壓力,也可能是繁忙的學習。她以前是一隻被動的騾子。現在則是永不停歇的飛鳥,見不到一顆棲息的樹幹。

王聽雲不懂放鬆為何物。哪怕在書籍上有看到,同學們有講到, 可她的身體習慣了多年來的規律,只要一鬆懈, 就有漫天的愧疚感。除了和黃摯在網咖的日子,她從未休息過。掃雷這個遊戲, 隨著黃摯的回憶, 成了禁忌。

與此同時,她壓抑的情緒, 在黃摯面前才得以釋放。因為他傷害了她,她反過來報復他,她也不那麼內疚。

越來越多女學生把視線投在黃摯臉上。連帶的, 王聽雲也收到了關注。

她及他肩膀,帶一副大框近視眼鏡, 素面朝天, 沒有驚豔的外貌,也沒有高挑的身段。襯在他的身邊,像極了豺狼腳下的小兔子。

打量的那些學生, 目光像箭一樣,刺傷了王聽雲的眼睛。她轉身要走。

黃摯上前,伸手攔住了。“王聽雲……”這種時候,懺悔沒有了意義。他看她,“我不求你諒解,但是,如果你遇到困難了,儘管找我。”

她沒有抬頭,看不到他小心翼翼的眼神,像是怕極了惹怒她。

她咬唇,終究還是覺得剛才的話過重了,應了一聲:“噢。”

“還有,我只是想見見你。沒有惡意。”黃摯不能明說自己的小心思。比起無意的撩撥,由於心意的差別,真心的追求在行動上反而受制。

“噢。”王聽雲低著頭,沒有看他,她往宿舍走。

路上,手機收到了資訊,辯論賽的正式彩排明天開始。她不禁皺了眉。

從小到大,她不善言辭。到了現在,和大學同學之間,也不降心事。

先前,宿舍同學以為,王聽雲拿到了主持的名額,沾沾自喜。稿子那麼些字,要背早背熟了。王聽雲像是炫耀一樣,一天到晚背。她們哪知,王聽雲是因為緊張。

與人交際,對王聽雲而言,仍是非常艱難的障礙。

她過了十七年孤獨的生活,有想法在腦子裡一閃而過,嘴巴無法同步運作。除了學習的交流,她和同學們話題很少。她不追星,不化妝,很節儉,購物少,數來數去,只有黃摯,才是唯一一個,不跟她聊學習,也能保持一問一答的人。

可他是黃摯,她邁不過去那一道坎。

王聽雲所遭受的一切,都只在書籍中排解。

有話說,醫者不自醫。到了一定時間,壓抑不成眠,是必然的。

這一晚,她閉眼到半夜,仍然清醒。她起來,在手機玩了一個掃雷的小遊戲。

遊戲不同,環境不同,也找不到高三時,偷來的輕鬆那種歡喜。

王聽雲放下手機,久久無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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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黃摯躺在酒店,失眠了。

王聽雲記恨他曾經的欺騙。可他想,一隻小兔子能兇到哪兒去,哪知,她真把話說開了。

過錯如枷鎖,將他牢牢釘在十字架上。他傷害過的人兒,拿起烙鐵,燙焦了他的心肉。他聞到了腐爛而黏稠的異味。可胸口一股氣,上不去,下不來。

在鄔山鎮,黃摯小打小鬧有不少,但是造成王聽雲這麼大後果的,還是頭一遭。

過來c大之前,黃摯給黃父打了電話,大致講了下未來規劃。

“反正別訛我的錢,你愛幹什麼去幹什麼。”黃父對於兒子飛去c大的做法,諷刺了兩個字:“毛病。”

黃摯身為孝子,回道:“我們三姐弟都不在你身邊,你悠著點,別到處與人結怨。真遇上喊打喊殺的,我們遠水救不了近火。”

“你們別給我闖禍就萬事大吉了。”黃父巴不得趕緊送走這三個煩人精。“不過,吃一塹長一智,人生誰都是摸石頭過河。重要的是知錯能改。對方要是不給你改過的機會,你也就別強求了。”

黃摯當時迅速掛了電話。如今回想,這是強求嗎?

好像也算。可他還就強求了。

黃摯生平第一回對女孩上心,他做不到黃父的坦然。

黃父站一旁圍觀,嘴皮子一動,活脫脫人生贏家。可他年輕時,不一樣也幹過渾事。

繼承了黃父基因的黃摯坐起,跳下了床。他又看王聽雲的照片。

她在高中時,薄如紙片。上了大學,伙食也差,下巴仍尖。黃摯不禁幻想,她要是臉蛋圓潤了,大概用得上“肥美”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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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太陽躲在烏雲之後。保險起見,王聽雲帶上了一把傘。

她去了辯論賽彩排。

辯手們沒什麼可排的,各自觀點保密。

辯論前的舞蹈和主持,都得走一遍。

彩排,觀眾席上人少,王聽雲說得還算穩當。

她走下舞臺,有一同學說:“下雨了。”

她坐在觀眾席看其他同學的表演。

黃摯來都來了,當然不會被王聽雲一趕就走。他發來微信:“王聽雲,我就過來玩兩天,昨天被你浪費了,我今天晚上的飛機,你不要這麼苛刻對待你的債主。”

王聽雲見到他的微信,生出一股悶氣,不自覺扁了嘴。

物理系男同學見到了這一幕,驚訝地問:“怎麼了?”

“嗯?”她轉過來,恢復了平靜,甚至帶些怯弱。

男同學看一眼她的手機,“排練的時候,他們指責你,沒見你生氣,我還以為你沒脾氣。原來你發脾氣時,也和小女生一樣。”

“排練……那是我做的不好。”而且,她不是沒脾氣。而是習慣壓抑。這是長達十幾年的習慣,不是短短半年就能糾正的。

彩排結束了。王聽雲收拾書包準備離開。

黃摯剛剛沒有收到她的回覆,連發幾條微信過來:“王聽雲,你在哪兒?”

王聽雲看著他的微信。也就十八歲的男孩,微信頭像卻用的是中老年喜歡的花開富貴。

剛剛男同學的話給王聽雲提了醒,她要學會遺忘,不是怨恨。

王聽雲給黃摯發了定位。嘆了聲氣,怎麼找他當了債主?可她不找他,也沒有朋友了。她給世界留下了十八年的歲月,歲月裡只見她和王母。

排練室到門口有一段路,不設連廊。

牛毛細雨下,男同學問:“王聽雲,帶傘了嗎?”

她點點頭,“有。”

“要不一起?我去飯堂。”他笑。

同學們都說他長得帥,笑起來非常治癒。王聽雲也笑了下,“好。我……送你到門口,我等人。你把傘拿去就好了。”

男同學開玩笑問:“等男朋友啊?”

“普通的。”甚至朋友都算不上。

交際是王聽雲的劣勢,她擔心同學們對她有意見,送男同學走去的同時,她舉傘的手舉高了,把傘移到他那邊。她一邊肩膀落滿雨霧。霧成水,沾溼了她的皮膚。

剛到的黃摯,見到了這怒火中燒的一幕。她踮著身子的神情,格外關注那位男同學。黃摯想把手裡的大傘直飛過去,拆散鴛鴦。

到了門口的雨棚下,男同學再問:“不去飯堂啊?”

“我等人。”她收起傘。

“好。”男同學說,“那我先走了。”

黃摯走過來,衣服是黑的,傘是黑的,眼睛也是,除了濃黑還有重量,沉沉壓向王聽雲。

他哪怕是欺騙她,也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這般冷峻如山的面孔,她第一回見。她沒敢吱聲。

黃摯一手把她拉過來,納入他的黑傘下。

超大的一把傘,完全蓋住了二人的身子。

王聽雲回頭,朝男同學說:“我的傘給你。”

“謝謝啊。”在黃摯陰涼的目光裡,男同學撐起女式小花傘走了。

王聽雲一回頭,見到黃摯的神色像是一個孤絕藝術家的水墨畫,淡而有情緒。

“他幹嘛的?”他問的話也很有味道。

她淡淡地回,“同學。”

“走吧。”

“你想去哪兒?”王聽雲端著姿態,淡然處之。

他看她肩上溼透的衣裳。哼,為了那個男的,把自己淋成這樣。“回酒店。”

繼續淡。“回酒店做什麼?”

他橫她一眼,“你淋成這樣,披著溼衣服到處陪我走?”

“我回宿舍就行,不去酒店。”她控制得剛剛好,沒有情緒。

黃摯猛地拽過她的手。

她這就破功了,又露出惱怒之色,“我不去——”

他冷冷勾起笑,“王聽雲,你想多了。我不碰你。”

她圓圓的大眼睛直瞪他,斥責:“誰知道你的話是真,還是假。”

“王聽雲。”

她一驚,回了頭。

男同學回來了,“我遇到同學,有傘了,這還給你。”

不知自己和黃摯的爭吵,男同學聽到多少。她很尷尬,在黃摯和同學面前,她有兩幅模樣。一個是好學生,一個是受過傷害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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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摯替她接過了那把傘。

男同學揮揮手,鑽進了另一個同學的傘下。

王聽雲搶過小花傘,“我回去了。”

黃摯沉默,一轉身,連人帶傘向前走。

王聽雲開啟傘,和他走了不同的方向,她往宿舍。

黃摯走幾步,一回頭。

憋了一肚子氣。剛才那個男生,就是和她合照的一個。長得不及他。他一繼承了父親美貌的帥哥,她瞎了一樣的看不見。

黃摯咳一聲,喊道:“王聽雲。”

她回過頭,不耐煩:“又做什麼?”

兩人隔了五六米,他說:“去酒店。”

“我不去。”

“那你回宿舍換衣服,再出來陪我逛。”

“雨天有什麼好逛的。”王聽雲掉頭就走。

她真的走了?

她頭也不回,真的走了。

黃摯暗罵一聲,追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了,忘記在晉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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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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