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滅人格第三十四罪 偽劣
“葉鎏有點過於主動了，表現得過分積極，似乎很迫切地想查清此案。”唐廷道，“這點炎楓也是知道的。”
“沒錯。”炎楓道，“但這會不會是因為他與死者的感情過深？”
“他在騙你們。”唐廷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嘴上說自己與死者的感情固若金湯，其實根本不關心死者的安危。即便得知了死者的情況，也沒有及時趕到或者採取措施，貽誤了發現屍體或救援的時間。我想，真正固若金湯的感情，不會連對方的情況都很晚才知道吧？”
“不排除資訊傳輸快慢的問題。”炎楓淡淡地道。
唐廷瞥了他一眼，“沒錯，姑且相信這個原因。但他每次提到死者死亡的時候，無一絲情緒波動，我不相信。我懷疑，他根本就不關心死者，他關心的另有其人。”
“你懷疑，是誰？”硫裳湊上前來，低聲問道。
唐廷指了指自己。
“為什麼？”炎楓問道。
“唐先生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白奕用銳利的眼神盯著他，“或者，他告訴了你什麼？”
唐廷對上白奕的眼神，突然覺得有種被這傢伙看透的感覺。
他正了正身，“我按照他給的連結，登入頁面，最後呈現出來的是一堆亂碼。”
“亂碼？”硫裳追問道，“沒有可讀懂的資訊嗎？”
唐廷心念一動，埋下頭去，“沒有。我的操作沒有任何問題，我反覆試過無數次，最終呈現的頁面始終是亂碼。”
“你和我們看到的不一樣。”硫裳道。
“你們看到的都是一樣的？”唐廷問道。
“照各自的描述來說，應該是一樣的。”白奕道。
“好。”唐廷猛一拍桌子，神情嚴肅，沉聲道，“這傢伙是為我來的。”
“唐先生認識他嗎？”白奕問道。
“有點熟悉。”唐廷道，“待我什麼時候會一會去。”
……
接下來的幾天，唐廷他們又進入了忙碌狀態。和上一個案子一樣，這次嫌疑人依然是連環作案、連續作案，屍體發現的地點都是在簡陋的小平房裡，分佈毫無規律，唯一相同的就是內部裝飾擺設都一樣。
“搜到的線索都一樣，死者的身份都是邪能者。”在案發現場的一處平房內，硫裳思索著道，“根本沒有一點突破，嫌疑人掩蓋得太好了。”
“死亡時間呢？”硫裳身邊的唐廷問道。
“三天以內。”硫裳道，“按照同樣的推測方法，這些人都是在虛弱狀態下被帶到這裡，斷水斷糧，依靠吃藥支撐，最終過度虛弱而死。”
“藥物都是一樣的？”
“同一種藥物，同一個貨源地。”
“很好。”唐廷眼冒寒光，“這嫌疑人很狡猾，我們現在知道的，都是他想讓我們知道的。”
“這幾起案件都一樣，再搜下去得不到有用的線索。”硫裳道，“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追蹤貨源地。”
唐廷對上她滿懷深意的眼神，很快明白過來。
“你想讓我去？”唐廷直視著她的眼睛。
“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了。”硫裳真誠地道。
“我不去。”唐廷擺了擺手，“吃力不討好，苦差事，一概未知。”
“最關鍵的一步，唐廷。”硫裳道，“或許到了那裡，你就知道嫌疑人是誰了。”
“或許，是嗎？”唐廷冷笑道，“不確定的事情，我為什麼要去冒險？”
“你怕了？”
“少來這套。我幫你們調查了這麼久，想休息一下不行嗎？”
硫裳看著他漫不經心、吊兒郎當的樣子，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
“你會去的，那裡有你想知道的東西。”硫裳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隨即轉身離去。
唐廷默默地站在原地，看著她漸漸縮小的背影，感到一陣紛亂。
……
唐廷睜開眼，又是一片模糊。
他知道自己又進入了夢境，甚至開始期待會發生什麼。
但他更多的是恐懼，他發自內心地在排斥什麼。
“巖——巖——”
輕柔的呼喚聲傳來。
儘管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若璃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的呼吸還是紊亂起來。
“巖，你說過會一直保護我，對嗎？”
毫無感情的聲音，但確實出自若璃之口。
“小哥哥。”
這是唐璃的聲音。
唐廷突然感到一陣恐慌，他日思夜想期待著的就是這兩個聲音，但這一刻，他畏懼了。
他不敢再聽到這兩種聲音，但是它們卻此起彼伏。
“巖，你為什麼，又在我危急的時刻消失呢？”
“廷，答應我吧。”
唐廷直直地看著前方，虛無縹緲，纖長的身影若隱若現。
“好，我答應你。”他下意識地回答道。
“你在撒謊，你根本給不了她幸福。”唐巖的聲音響起。
那道紫紅色身影出現在唐廷面前。
周圍的霧氣漸漸散去，一切都變得那麼真實，卻不見先前的纖長身影。
“明明已經抓住了，卻又失去。”唐廷面色蒼白，喃喃自語。
“你放棄她了。”唐巖冷冷地道。
“我沒有！”唐廷突然歇斯底里起來，一把揪住唐巖的衣領，“你給我看這些，只是為了刺激我嗎？”
“我在幫你醒來。”唐巖淡定自若地道。
唐廷將他放下，“你走吧，我醒了。”
“你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嗎？”唐巖露出狡黠的笑容。
唐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走，我走。”唐巖舉起雙手，退入虛空，“記住，你可是TMD唐廷啊。”
房內又只剩下唐廷一個人。
唐廷沉默地站了一會，隨後在房內踱起步來，然後坐下，思考著什麼。時間彷彿也慢了下來。
突然，他猛地站了起來，衝出房間，直奔硫裳的辦公室。
硫裳一直在辦公室，像是等了他很長時間。
“怎麼樣？想通了？”硫裳微笑著道。
“我一開始就想通了。”唐廷淡淡地道，“什麼時候出發？”
“你隨便啊。”硫裳向後一靠，柔軟的座椅支撐住她的身體。以她這七八歲小女孩的身體，坐在這高背的躺椅上，顯得有些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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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現在吧。”
硫裳看了看窗外正烈的陽光，目光回到唐廷堅定的神情上。
“恭喜你，你將免費獲得一次駕駛飛梭的機會。”硫裳打趣著說道。
唐廷沒有回應，只是望著窗外出神，覺得這陽光，絲毫沒有褪色的跡象。
……
飛梭平穩地行駛在半空中，唐廷的心情卻是波瀾起伏。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唐巖提示他的資訊，總覺得有什麼不妙的情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