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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官誌異

二十 青山見我應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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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官誌異二十 青山見我應如是

之後,扎西強木陪陳雅美在奶茶店買了一杯奶茶,妮子死活要給這藏小子也買一杯,扎西強木充分表現出了山豬吃不慣細糠的陳舊思想,說我真的就只愛喝水,喝茶也行啊,妮子說奶茶也是茶,扎西強木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似的,讓人意外的是,陳雅美居然沒有像以往那般遇到不順就撒潑,而是像個小女人似的粘著扎西強木,說你喝嘛,真的很好喝。

被這麼一纏,扎西強木就捂著肚子問廁所在哪,氣得妮子哭笑不得,最後只好妥協。

之後陳雅美算是長見識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扎西強木竟然不願意進商城,只因為那家大型商場是倭人開的,就連肯德基也不願意進去,最後陳雅美好說歹說把他拉到肯德基門口,伸手指著招牌上KFC三個字母給扎西強木拼出來:“開封菜,我們國家的。”

這才把扎西強木騙進去。

當扎西強木看到薯條漢堡以及雞翅以後,問了一個讓陳雅美幾乎吐血的問題:“豫州人就吃這個?這飲食文化和我們天府相差太大了吧,筷子呢?”

陳雅美雙指捏著一根薯條沾了沾番茄醬,遞給扎西強木:“用手拿著吃,我的扎西哥哥。”看著扎西強木接過薯條吃了一口,雙手託著下巴,笑嘻嘻的問道:“你不是也看電視麼?連肯德基都不知道?”

“我就看動物世界和走進科學。”扎西強木吃光了薯條以後,覺得還不錯,就自己挑出一支沾了沾番茄醬,吃著問:“你呢?”

陳雅美呆呆的看著扎西強木吃東西,說道:“我就看芒果臺。”

“不知道,我家的電視只能收到十二個頻道,偶爾我會去看李伯伯講評書。”扎西強木說道。

總算找到一個共同點了,這讓妮子是又驚又喜,惹得旁坐的幾對情侶朝這邊投來目光,就見陳雅美笑得燦爛,激動道:“你也喜歡李伯伯啊?也難怪,他是我們天府人的男神,我有好幾次都到現場去聽他說評書,我爸他們也都愛去聽,特別搞笑!”

扎西強木點頭,表情卻是不波的古井:“他說市井趣事和民間家常都很在道理,錦官調調喊一句該球背時,詼諧到位。”

“嗯嗯,還有。。。”陳雅美撿著話題就如話嘮般喋喋不休。

之後,扎西強木陪陳雅美逛了兩家商城,陳雅美又陪扎西強木在路邊攤看了看格式佛珠,又在茶鋪前促步觀棋,看了兩局,上午的時間算是過完了。

回到小區,兩人在進小區大門時碰見一個滿口瀟湘腔調的少年正從小區裡出來,瞧見了陳雅美,那少年猶見領導蒞臨般,躬身哈腰:“小姐,回來啦?”

就感覺陳雅美有如天神歸位般,氣質瞬間就提升起數個檔次,根本不正眼瞧那少年一眼,領著扎西強木繼續前行,而那少年則老老實實的跟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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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小子的中規中矩來看,可能已經在地興幫呆了很長時間了,並且論資排輩的話,自己還得喊聲前輩,只是瞧見自己如此理直氣壯的和小姐並肩前行,眼裡神色就有些怪異,在仔細的琢磨了一下這種眼神以後,扎西強木心裡罵娘,心說這小子不會把自己當成陳雅美飼養的面首了吧?

少年打量扎西強木的眼神被洞察,當下低頭,緊跟在陳雅美身後,說道:“四爺和小四爺都起嘍,陳老板叫我們一起去味蘆吃飯。”

陳雅美繼續朝前走:“知道了。”

孫六聖才名下有一大廈,一共三十六層,七街九幫的總部都在大廈裡,地興幫五個堂口,加上幫主陳芳澤的辦公室一共佔用大廈的五層。

在外人看來,這種把所有實力聚集一處、而不是分散各地的做法特別愚鈍,照江湖人開玩笑說的,假如你孫六聖才得罪了什麼恐怖組織,人家一心想置你於死地,就把整棟大廈給炸了,省去逐個擊破的過程,簡直輕鬆了當。

想當年,奠定大明王朝崛起的一戰發生在江西鄱陽湖,太祖朱元璋以水師二十萬決戰陳友諒六十萬水師,戰事到白熱,就因為陳友諒在最關鍵的時候用鐵鏈把所有戰艦連在一起,結果讓朱元璋用火燒了個片甲不留,戰局以此翻盤,定了個以少勝多的局。

歷史上與此大同小異的,也就屬三國時吳蜀聯軍大破曹操的火燒赤壁了。

孫六聖才不借前人之鑑,仍舊聚全部力量於一處,這在管理和排程上的確能相得益彰,但是屬於兩面刃型別的優勢大,缺陷也大。不過,真正瞭解孫六聖才的人不會這麼覺得,那種天子坐明堂,足下文武百官與萬里江山的感覺究竟有多麼吸引人,恐怕只有坐上那把交椅,才能徹頭徹尾體會。

這麼做除了方便排程和管理以外,更多的是為了成全這位黑商巨擘的無上權位。

這棟大廈位於青羊邑中央,左顧黑白雙鯉環伺的青羊宮,右盼青虯獅子蹲守的文殊院,面向武侯邑武侯祠而落,背對萬古風騷之詩壇大家杜甫的故居草堂,江湖人替其取名:聖梓樓。

聖取於孫六聖才名字裡的字,梓則是取於桑梓的涵義,由於孫六聖才歷來廣交人脈,時常導致大廈前車水馬龍,往來於樓上樓下的無論是江湖客亦或是坐賈行商,都能受到超然於其他公司的迎賓接待,所以有了到了大廈進了孫六聖才的家、就等同回到故鄉般親切的說法,是為聖梓樓。

但因為天府方言不分翹舌音,‘呲’和‘吃’同音,‘知’和‘資’同音,就總有人把聖梓樓誤聽作聖旨樓,覺得好個孫六聖才,竟把自己當皇帝。

而那家味蘆,就是陳芳澤為地興幫欽點的御用廚房,這家在聖梓樓龐大羽翼下的酒樓,是上可烹珍饈,下可炒家常,酒樓老闆據說是金盆洗手的江湖客,與陳芳澤是馳騁沙場替人打江山的袍澤弟兄,兩人交過生死,乃至兩人成了膝下子女若是異性就嫁娶,若是同性就做兄弟姐妹的親家。

都說人可共患難,但不可同富貴,味蘆的老闆在當初角逐地興幫幫主一位的時候讓賢給陳芳澤,自己也不願意在昔日兄弟手下做事,更不願意受他人邀請去其他幫派與陳芳澤作對,於是就退出孫六聖才麾下,支起了這麼一家酒樓,膝下育有一個兒子,大陳雅美兩歲,當初給子女定的娃娃親,如今因身價的檔次不一而閉口不談。

兩人心照不宣,一人覺得自家兒子配不上這麼個千金,另一人覺得自家女兒應該嫁個父親比自己還要強的豪門夫家,所謂的娃娃親,自然就胎死腹中了。

臘月豔陽天,一輛路虎攬勝在午休的空蕩馬路上飛馳,停靠在那棟重簷廡殿頂、橫脊坐螭吻、琉璃紫青瓦、漆柱抱九鳳的大酒樓前,一瓢禿頭推開車門,下車以後是意氣風發,先舉目看了看高掛在酒樓額枋下的金漆匾額,上裱四字‘天下味蘆’,回頭去眺望那棟高聳於群樓中如鶴立雞群的大廈,笑著對從副駕下來的黑衣漢子介紹:“小崽子,這酒樓就是咱們的食堂,後邊那棟大樓看見沒?那就是咱們的家。”

扎西強木推門下車,來到馬道成身邊,見這面相不見凌厲、此刻多有憨厚的黑衣漢子又和么爹掰起嘴來:“我的家在東北!”

馬四笑了:“松花江上?”

憨直的大侄子被逗笑了,馬四一把摟住他那魁梧的肩膀,把他往酒樓裡帶:“想吃什麼,跟么爹說,么爹去給你點!”

馬道成說道:“昨晚師父給我打電話了,告訴我說吃慣了素食的胃接納不了辛辣,要我別忘了多吃素,我問他是不是吃了你買給他的烤鴨,他還罵你呢。”

馬四無語,一拍大侄子的後腦勺,怒道:“誰讓你多嘴的!我可告訴你啊,老虎本來就是吃肉的,再說了,今天早上不是吃了饅頭嗎?這家店裡最好吃的就是子母乾坤雞,把小雞做成宮保雞丁放進紅燒母雞的肚子裡,然後和著姜蒜蔥椒再進行烹調,光聽著就夠你流口水的。”

馬道成不諱道:“噁心!”

馬四板著臉:“待會兒坐在上席的是幫主,你可別說錯什麼話,不然就讓你滾回山上去。”

聽了這話,馬道成不高興了,轉身就走:“我回山上了。”

馬四立馬去拉他,賠笑的臉是滑稽可笑,說出來的話更是滿嘴跑火車:“爺爺,爺爺,我是您孫子!別慪氣啊你,快走快走,老闆等不耐煩了。”說著,拐著道成的手膀子往酒樓里拉。

看著這對現世寶,扎西強木直汗顏,於此就見著馬四拉著道成向他走來,伸出另一只手拐著他的手膀子往前拉:“扎西兄弟別愣著啊,快走快走,介紹老闆給你認識。”

扎西強木看著馬四的側臉,心說跟著這種大哥也是划算,這張不恭於世的臉上哪裡看得出來半點口蜜腹劍的樣子?都說眼睛直達人心,至少這一刻,四爺的眼睛裡全是開心,因為要把才納入麾下的兩員干將拿到臺面上跟自己老闆顯擺,這種小得意被四爺活靈活現的表現出來,讓扎西強木開始懷疑,陳雅美所說的那句‘笑面虎馬四爺’是不是有意挑撥。

路虎攬勝處,抄著一口瀟湘音調的少年下車以後替陳雅美開門,兩人走在後邊,就見少年向千金套近乎,跟在陳雅美側邊,腳步緩慢,一直不敢逾越小姐的肩軸線,口氣略顯低聲下氣:“小姐,這次去四姑娘山沒什麼大礙吧?四爺真的靠小四爺和那位藏家兄弟就把文靖哥救回來了?那本事真大啊,今天上午聽四爺說起這一行的遭遇,聽說傳言世人不得極樂就永不下峨眉的懷汴雪都在場,真後悔沒跟四爺一道去。”

本來在少年出現以後就一直高高在上的陳雅美終於說話,只是口氣略帶調侃:“先前我們出行,你不是給咱們卜了一個凶多吉少的卦嗎?不是你怕死不敢跟著一塊去?現在說後悔。”

少年聞聲一愣,解釋道:“誤會啊小姐,我想跟著去,但四爺說要留我看家,所以才沒去成的。我都算出凶多吉少的卦象了,明知四爺和小姐會遭遇舛錯,我哪有不跟去幫襯的道理?只是四爺命令在前,不得已啊。”

少年的老家在瀟湘衡山,家裡老爹是個鍾表匠,三歲時,母親因為家裡窮,就和縣裡一個男人跑了,父子兩人相依為命,六歲時,老爸在出工的路上出了車禍,被一輛商混罐車抵在石頭上,壓得前胸貼後背,死得沒有全屍。

六歲以後,過繼在鎮上給人當兒子,時常受酗酒的繼父毒打,也受連帶關係,繼父酗酒後也打繼母,繼母撒氣就用針扎他,在食不果腹和忍辱負重的三年後,因為繼父酗酒誤殺繼母以後離家出走,九歲的他一路跌跌撞撞北上走到荊鄂,途徑黃鶴樓時,失心瘋的說自己看到了黃鶴西去。

他每天靠撿菜葉子度日,也去拿過墳頭上祭祖的腐爛瓜果,後來顛沛流離到了十堰,武當山下,他遇到一位要登蜀道求仙的道人,之後,兩人結下善緣一路同行,過秦川,下巴渝,西進天府,道人帶他在龍門摩天嶺修登仙之道,教會他風水堪輿和四象相術。

下山那年,少年十六歲,西進錦官城找生路,在路邊擺攤算命時,被那個讓幾位美女攙扶著的醉漢考了幾個問題,他一一作答。

先幾個問題都被那男人默許,直到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立馬醍醐灌頂,給了他二百塊錢,然後問他願不願意涉足江湖事。

自那以後,少年跟著當天喝得燻醉又精神倍加的四爺踏足江湖,這一跟,就是又三年。

那天,馬四一共問了四個問題,自己會不會發財,身邊美女有沒有打過胎,身在東北的家人是否安康,馬道成命數如何。

少年的回答是:會發財,打過胎,老人安康。最後一個問題,在接過馬道成生辰八字以後,就說了一句大爺命數極貴,是青城黑虎下山頭,自此,富貴傍身,坦途千里。

少年名叫錢知峒,瀟湘衡陽人。

那年九歲,少年在蛇山下見黃鶴西飛,正逢那一天,青城山上白素如虹迎風獵獵,滿山上下皆悲慟,已是花甲之年的劉心齋和尚顯年輕的馬道成跪在老君閣正殿的蒲團上,身後百餘青城弟子皆跪拜,道成向師父遞去一張手帕,花甲道人只顧彈淚,對一臉悲憫的徒弟說道:“道成,從今以後,師父就沒有師父了。。。”

那一天,曾為扎西強木算出西北白蟒騰雲飛,替馬道成算出青城黑虎下山頭的大天師仙逝於老君閣。

羽化騎黃鶴,扶搖去西天。

十六歲的錢知峒下龍門山的那天,想起了當年禹王治水時,曾在這山裡冶鑄九鼎,並以九鼎在山中設陣,鎮華夏之風水。

錦官人常把聊天說成擺龍門陣,這所謂的龍門陣,就是當年禹王用九鼎在龍門山設陣,用於鎮壓洪水,因為鑄造九鼎和設陣的功夫不是一朝一夕,耗費的人力物力乃至神力到達了讓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故此,錦官人借禹王治水的典故來刻畫聊天的方式,涵義是借耗時極長的談天說地、來鎮壓如同洪水猛獸一般的寂寞,是為擺龍門陣。

那天,錢知峒下山,回頭看龍門,大有山中一日,人世千年的感慨。

此去錦官求活路,不知往後是崎嶇窮途還是康莊大道,最後只得把頭一撇,下山路上放高歌:“金缽銀缽木頭缽,天劍鐵劍桃木劍。我從山下來,回到山上去。山中過七年,世上早變遷。下山思緒萬萬千,我見青山美似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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