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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黃河

第五十四章:老憨與三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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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黃河第五十四章:老憨與三丫

二混子見眾人圍攻老憨,急忙推石頭,石頭卻爛醉如泥,總是不醒,二混子只好自己出門,恰好老憨撞上西廊明柱,來個四腳朝天,昏迷不醒,十幾個長工一擁而上要下死手,二混子急怒攻心,拿起一把竹掃把,踩著連著的欄杆,幾步跳到老憨身邊,把那竹掃把掄個水洩不通,嘴裡兀自咋呼道:“靠恁娘,誰動老憨一個指頭試試?”

別看老憨回家後跟石頭走的近,二混子最近因為劉保長的拉攏和刻意離間,與二人有些疏遠,但是事到臨頭,他還記得生死與共的戰友,那情分只是被他藏在心裡,他時刻想著出人頭地之後,再幫助老憨成家立業,此時卻顧不得那麼多,先保住老憨的性命再說。

劉福見眾位長工干支楞手,不敢近前,大怒道:“幹啥哩!養你們有啥用?給我上!”

那些長工畢竟在劉家混飯,不敢不從,只好圍成一圈,慢慢的向裡邊擠,二混子掃把漸漸施展不開,身上挨了好幾棍子,胳膊上吃痛之後,掃把飛上了天,剛要向前衝,頭上挨了一下狠的,血譁地流了一臉。

長工們見二混子滿臉是血,都是一呆,這二混子也是正宗劉家的人,雖說偏袒老憨,總不至於一起打死,再說,老憨的罪過,到底是啥,眾人也不太明白,於是齊齊退開一步,站定等候劉福吩咐。

劉福道:“先捆上,快!”

有人回身拿繩子,二混子卻趁機喘息恢復過來,甩了棉襖,光著膀子跳起來,一拳打在一人臉上,膝蓋撞倒另一人,肩頭又頂翻一個,一嘴咬住一個的手腕,被咬的手一鬆,二混子趁機奪了棍棒,就地一劃拉,三四個人抱著腿單腳跳開,剩下的幾個人還沒回過味,被二混子輪開棍棒,三下五去二,打了個滿地亂滾。

“誰敢過來,老子要他的命!”二混子聲音不高,但是陰冷無比,屍山血海裡養出來的殺氣,卻不是貓在家裡的最多打過幾場架的這些人能架得住的,加上滿臉的血流在下巴,又順著下巴滴滴答答流了滿胸,那種亡命之徒的兇狠,百戰餘生的老兵氣質,都讓眾人從心底發冷,再沒人敢試其鋒。

劉福氣道:“二混子你個大傻*!日恁娘的,你就不知道啥事,還捨命護著狗東西,這狗東西,害!木法說,木法說!”

二混子深深吸氣道:“就算老憨殺了人,俺也一起陪他擔著,死一塊,活一起!”

劉福搖頭嘆息,急的跺腳甩手,劉學修再也沉不住氣,開口問道:“到底啥事,你倒是說明白啊,別藏著掖著。”

劉福幹張嘴,說不出話,急的打自己嘴巴子,劉學修心裡納悶,卻問不出東西,正在這時,後院一夥人哭著喊著湧進前院,劉學修大驚,連忙跑過去抓住一位中年婦女道:“是咱娘出事了?”

那婦女嚎啕著,卻十分清楚的搖頭,劉學修氣的罵道:“咱娘沒事,你嚎什麼喪!”

大多數人都認得,這婦女是劉學修的二夫人,也就是三、五、七、八閨女和劉家獨子的娘,這劉夫人回答完保長的話,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蹬著倆腿哭喊更甚,那內容隱隱是:我木法活了,閨女----叫野漢子糟蹋----丟人---祖宗----我尋死去---等等,有明白人能把這些事前後串聯,大概明白了究竟,老憨被追,閨女**,這不就是老憨睡了劉家閨女嗎!

劉學修氣急敗壞,連忙追問:“老幾?”

那婦女哭號中清晰無比的答:“老三!”

跟著的一個姑娘卻勸她:“哎呀媽,別哭了,俺看老憨哥人挺好,個子高,長得威武,還那麼有勁,俺三姐跟他不算吃虧!”

那婦女臨時收口罵道:“滾蛋!你知道個屁!”迅即轉換為拿腔拿調的哭號,這轉換,加上這內容,頓時有人吃吃偷笑,二混子卻如同挨了一棍子,整個人癟犢子了,老憨卻剛好醒過來,迷糊著臉往起爬,二混子怪叫一聲,一把抓住老憨的頭髮,抬手就打,老憨迷糊中看不清是誰,臉上挨了一下,兇性發作,一把抱住二混子,翻身把他壓倒在地,二混子不管不顧,只是猛力的往老憨頭上臉上招呼,剛才還捨命維護的好兄弟,此時卻如同殺父的仇人,作生死搏。

剛才被二混子打的幾個人,這時候幸災樂禍,抱著膀子看熱鬧,劉福連忙催促,這些人才不情不願地上去幫忙,轉眼間把老憨繩捆索綁,又費了半天功夫,把暴跳如雷的二混子分開,老憨看清是二混子,不住口的罵:“你個二混子,為啥打俺?俺咋你了?你瘋了你傻了?----”

二混子轉身來回找,在門口牲口棚裡摸出一杆三齒鋼叉,悶著頭往上衝,眾人一陣驚呼,紛紛躲避,那鋼叉直直刺向老憨。

斜刺裡忽而伸出一隻手,想把鋼叉攔下,卻被明晃晃的尖刺正好刺穿手掌,但那手毫不退縮,咯咯吱吱的摩擦骨頭聲中,一把握住剩餘的刃齒,二混子想抽回,卻沒能成功,仔細看,石頭歪歪斜斜的站著,不住搖頭,二混子一肚子委屈無處去訴,惡狠狠看了老憨和石頭一眼,松了鋼叉轉身出門,一句話也沒留下。

石頭心裡一疼,他知道,生命中,又失去一位兄弟,但老憨的命豈能不要,畢竟也是戰友,又是舉家投奔的,生與死,全看自己如何維護。

劉學修本來覺得羞愧難當,期待著二混子手刃老憨,給自己雪恥,但石頭出手,二混子負氣而去,*著自己表態,也就沒法不說話。

“賢侄,我知道你跟老憨的關係,可是今個這事,怕你救不下老憨了,慢說是我劉學修的女兒,誰家的閨女被人*,能善罷甘休?不是我仗勢欺人,你想想,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那一條都不容*大罪!過去咱家的規矩是沉河,如今大河改道,辦不成,那就按你們軍隊的規矩辦!”

劉學修眼中噴火,指示下人道:“給石頭拿一杆槍!這事必須他親手解決!”

有人拿來一杆步槍,石頭愣愣地拔出那只穿在鋼叉上的手,傻傻的接過步槍,血順著槍管留下,在槍口凝結成暗紅的冰珠,是啊,老憨犯了罪,而且是最無恥的大罪,比殺人更惡劣,比偷東西更丟人,可是即便如此,自己又怎麼忍心親手殺了他,石頭的手顫動不已,抖得不像樣子,心中抱著一線希望,向老憨問道:“你睡了女人?”

老憨點頭吃吃道:“那個,這個,一共就三回。”

眾人不敢笑出聲,憋得臉紅脖子粗,有的是實在忍不住,下邊放了個屁,算是緩解內壓。

劉學修道:“夠了!難不成我這家人還能冤枉了他?”

石頭的淚水潺潺流下:“老憨,我們一起有兩年多,你是我手下最好的兵,我一直把你當親兄弟,可是,如今你犯了重罪,咱第五軍有規矩,軍戒尺上說的明白,奸一人如*我母,殺一人如屠我父,想必你也聽說過!”

老憨點點頭,石頭顫聲道:“兩年裡,咱跟小鬼子打仗,死在你手裡的小鬼子怕是也有好幾個了。”

老憨道:“二十八個!”

石頭哭道:“你是個英雄!死在別人手裡,怕你不服,今天我親手殺你,兄弟安心上路,你的家人我替你養,你父母就是我爹孃,你兄弟就是我兄弟,明年我給咱娘蓋新房,三個兄弟我都給他們娶媳婦,你-----還有沒有話說?”

老憨死到臨頭真有些發慌,賊眉鼠眼道:“石頭哥,連長哥,你不會真要殺我吧?剛你還救我來著。”老憨看石頭臉色鐵青,抖著手拉槍栓,這才害怕,哭叫道:“俺木有活夠,俺真的木有活夠,俺還沒娶媳婦,俺還沒兒子,俺不想死---”

石頭怒喝道:“夠了!”說話間舉手就是一槍,啪!

眾人心頭一緊,心說好個石頭,真是殺人不眨眼的強梁人物,殺老憨如同刀切蔥,再看時,卻見一人託舉槍口,嫋嫋青煙不絕向上,子彈擊碎堂屋瓦當,嘩嘩的順著房脊好一陣落土,石頭怒道:“鬆手!”卻看見舉起槍口者不是旁人,正是共黨趙紫陽。

趙紫陽從容道:“為明法紀,親手殺掉生死與共的戰友,非大仁大勇不能為之,小兄弟,好樣的!可是你就不怕錯殺了弟兄?”

石頭緩和而堅定道:“不會錯!他自己承認了!”

趙紫陽搖頭道:“這男女之事,正如鼓槌擊鼓,缺一不成動靜,我覺得這件事還有疑點,必須弄清楚再說!”

正說話間,後院又奔來一夥人,一個大姑娘在前邊跑,幾個上歲數的老婦女在後邊追,大姑娘跑進院子,看見老憨,卻忽然一呆,接著,掩面而泣,幾位老媽子過來解勸,說是狗東西被抓了,別哭壞了身子云云,一聽就知道正是剛被老憨糟蹋的劉家三丫頭,劉學修氣的嘴唇哆嗦,連聲罵道:“不知羞恥!成何體統!”又向趙紫陽道:“這位官爺,我敬你是共黨的大官,可您怎麼不知自愛,偏袒起賊人來?難道我家的女兒,就不是中國人?難道*人子女就不該死?難道你們共黨真是共產共妻慣了,不把這事放在心上?就算是,也不行!我們這些小民不知道你們的道理,我們就認天理,認良心!該死的就得死!今個就是天王老子在此,也是老子說了算!來人那!”

趙紫陽道:“且慢!”

“我不是干涉這件事情,只是有一個疑問,等我問清楚了,再把這人正法不遲!”

“還有什麼好問的?”

劉學修滿臉怒氣,趙紫陽卻不溫不火,弄得劉學修也有些不好立馬拉臉,何況剛才說人家共產共妻,也有些過份,只得容趙紫陽問個明白。

趙紫陽向老憨問道:“這位兄弟,你剛才說你奸了三次,是不是?”

老憨迷糊著點頭道:“好像是,俺喝醉了,記不清了,不知道是三次還是四次,這個---”老憨低頭看著一隻捆在前邊的手,努力的動手指頭,做回憶狀和數數狀,惹得大家再也憋不住,轟然大笑。

劉學修大喝道:“夠了!”

眾人漸漸平息,劉學修滿臉怒氣:“你分明是想藉此羞辱劉某!我劉某人與你無冤無仇,就算我有心歸順皇軍,那也是情勢使然,迫不得已,歸順皇軍的人多了,你有種,不是也辦了良民證麼?今天家門不幸,出此佞事,可是你藉機罵人,卻不是君子所為!”

趙紫陽截口道:“錯!我只想把事情原委弄清,以免錯殺好人,想這劉家,人來人往,如是*,怎麼不聽叫喊?而且強迫之事,哪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道理?想必其中還有隱情!”

這話說得眾人紛紛點頭,就是,*還連著奸好幾次,而且又不是荒郊野外,為啥不叫喊呢?

趙紫陽問後院的人如何發現此事,有人說今個客人多,事情忙,大家都忙著做菜,就沒怎麼回屋,好容易差不多了,有位老媽子回屋休息,卻看見赤條條的男女正在辦事,驚叫之下,撞破姦情,男的逃逸,女的就是三小姐,老媽子不敢怠慢,當即報告管家,管家召集人手追捕,幸好那男的道路不熟,來回亂撞,最後男的終於被抓,正是老憨。

劉福替主子說話:“這不是明擺著的事!還有啥問的!趕緊把這狗東西弄死拉倒!”

趙紫陽道:“別急,但聽三小姐怎麼說!”

劉學修道:“胡鬧,我劉家豈能容你如此作踐!”

趙紫陽道:“我只問一句!”

卞城好生安撫,劉學修卻不過面子,勉強答應。

趙紫陽彎腰俯身,向著劉家三小姐道:“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這位男子?”

劉家三小姐卻只是哭。

劉福道:“胡說八道!我家小姐根本就不認識他!”

五丫頭卻插話道:“你才胡說八道!俺姐看見老憨舉大缸,耐煩的不行!”

劉夫人一巴掌打在五丫頭頭上,五丫頭撅著嘴走開,嘴裡還不住的嘀咕:“就是哩,就是哩!”

趙紫陽想了想道:“三小姐,事關這位兄弟的死活和你的幸福,我再問你一句,你想好再決定,如果真是*,你就接著哭,你如果是自願和這位兄弟相好,你就別哭,好不好!”

話音未落,三丫頭哭聲戛然而止,真是比蘿蔔還脆生。

眾人鼓掌大笑,一天雲彩立馬變成瑞彩千條,石頭松了口氣,順手把槍扔在地上,卻不料那老舊步槍走火,呯地一聲,子彈擊中老憨的肩頭,飛起好大一團血花,眾人一愣,三丫頭跳起來奔向老憨,嘴裡那是大呼小叫:“怎麼樣了,你沒事吧?”待看清老憨只是皮肉傷,把一肚子怨氣全灑在石頭那邊,一腳踢在石頭小腹,還罵罵咧咧道:“死石頭!大笨蛋!敢弄死老憨,姐姐騸了你!”

這一下,眾人徹底信了,其實,黃河灘的青壯男子早被各種徵兵鬧得七七八八,倖存者,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女人嫁不出去,老在家裡的比比皆是,除非是有錢人家,肯倒貼大筆銀錢的嫁妝,才有人肯娶,各家有男人的,反倒藉著這行市待價而沽,一根普通的*,也成了奇貨可居,何況這三丫頭揹著望門寡的惡名,二十好幾了,眼見良田要成荒地,那是飢不擇食寒不擇衣,但是二混子她是看不上的,這個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小鼻涕孩,她從心眼裡看不上,恰好老憨力舉大缸,勇力過人,雖是相貌醜陋,但在女孩子家看來,自有男子漢陽剛之美,又恰好老憨誤入茅廁,醉酒欲睡,夾帶這三丫頭進了老媽子的門,在她的半推半就和主動引導之下,成就好事,如今被人識破,其實也是她的一點小聰明,既然不想嫁給二混子又相中了老憨,乾脆來個大揭蓋,鬧一鬧,說不定趁著人多,爹為了面子,能成就這門親事。

可她爹劉學修卻不這麼想,今天的事一波三折,又添上這堵心丟人的家醜,可教他今後如何在眾人面前保持尊嚴?

“那也不成!我劉某乃是有頭有臉的人,斷不做那因奸允親之事!來人哪!把三丫頭一塊綁上,扔進大清溝!”劉學修面目猙獰,額頭青筋暴跳,腮邊幾條咬肌根根立起,說話間嘴裡咯咯嘣嘣滿是咬牙聲音,這一下,眾人立時收起笑容,有的人倒吸一口冷氣,對姓劉的心狠手辣,又見識一把。

劉福聞言剛要指揮家丁動手,石頭一把抄起步槍,擺個架勢,攔在老憨身前,剛才那是誤會老憨*,現在明白大概,石頭那裡能讓人動老憨一根汗毛?

趙紫陽呵呵輕笑道:“殺了他們,對老兄有何好處?你不光是少了一個閨女,還少了一個勇武的女婿!何不成其好事,收了這位大兄弟呢?”

劉學修惱怒道:“劉某家事,外人不得多嘴!”

後院轉出一位婦女介面道:“那我這個內人呢?”

劉學修回頭一看,心裡咯噔一下,如果說他怕趙紫陽身後代表的共黨勢力,那是虛的,怕原配路氏,那才是實實在在,路氏夫人乃是楊武縣城人士,孃家兄弟七個,個個有頭有臉,雖不是家財萬貫,也都是殷實人家,加上個個在衙門兼著差事,劉學修此番運動,全仰仗著夫人孃家的線,而路氏趁機*著他把心愛的情人劉能家的送給縣城臭名遠揚的潘大牙,他也只能服從。

石頭小腹挨了一腳,心中一陣翻騰,趴在花圃青磚沿上嘔吐有聲,三丫頭罵罵咧咧,只管攙扶老憨,那邊劉學修和大夫人罵得臉紅脖子粗,劉學修說咱書香門第,斷不能認這醜事,劉夫人說去你媽的書香門第,你當大叔的睡侄媳婦算哪門子書香門第,劉學修說男人好色乃是天經地義,劉夫人說*人妻女者妻女必被人*,都是報應,劉學修說反正老子不認,嫁妝是一件也拿不走,劉夫人說你不認老孃認,該有的一件也不能少---倆公婆吵架好像小雞吃米,吵著吵著眼見要把陳年舊賬樁樁件件都挖出來曬曬,三丫頭受不了,大喝一聲別吵了!

三丫頭道:“俺這就走,啥也不要,你們認俺這個閨女,俺逢節按氣來走親戚,你們不認,俺也不來巴結!”

說話間扶起老憨出了家門,竟是揚長而去。

五丫頭高興得直拍巴掌,二夫人小聲罵閨女不懂事,劉學修老臉丟盡,一個勁咬牙發狠,大夫人臉色陰沉,哼了一聲,帶著一大家子回了後院。

石頭從地上爬起來,去追老憨,門外寒風呼嘯,去掉心口煩悶,遠遠看見家門,石頭頓時一陣心熱,外面的世界,爾虞我詐,難辨是非,可不是自己這樣的人能混的,而老憨和三丫頭,這一對能不能幸福,實在令人擔憂,石頭與三丫頭可算是從小一塊長大,三丫頭從小膽子大,性情潑辣,說話辦事頗有男子氣概,就是許了包廠范家老二的婚事,結果老二戰死,落了個望門寡,加上范家老三和範鎮長都是一天死去,這老三名聲一下子毀了,鄉里人都說這女子命硬,生就的剋夫敗家,要不怎地范家那麼大的家業,一天就塌了一半?六個男人,死了仨,這要是過門去,還不得全死絕?

二混子不知看上三丫哪一點,又不知誰捏的事情,可是三丫卻看不上他,這男男女女的事,石頭可是分辨不清,只是隱隱覺得有些對不住二混子,卻又不知該如何彌補兄弟之間的裂痕。

石頭進了自家的門,家裡可是熱鬧非凡,老憨一人出去,竟然陰差陽錯帶回個媳婦,老憨娘樂得大嘴咧到耳朵根上,三隻手都沒地方擱,三隻手?沒錯,她就覺得自己好像有三隻手,一隻手揉麵,一隻手燒火,另一只手摟著三丫不肯鬆開,真是不曉得她如何做到。

三丫大大方方向公婆道:“俺可是有名的望門寡,沒進門克死男人公爹和小叔,恁不嫌棄?”

老憨爹呵呵傻笑,回答不出,老憨娘笑道:“俺可不敢講究,一家四個光棍,能娶上媳婦是老天爺發善心哩,閨女,你看俺家沒房沒地的,不嫌棄俺就中,俺還敢挑?”

老憨幾個兄弟已經鬧著互相推搡著擠過來,四憨鼓足勇氣,叫了一聲:嫂子!就做賊般往後縮,倒是三丫大方地回道:哎!

會娟和石頭娘抱著孩子哈哈的笑,石頭進門,帶著寒風溼氣,會娟剛要責怪,看見他的手上血跡淋漓,驚呼一聲,把孩子塞給三丫,拿過石頭的手仔細的看,心疼得眼淚汪汪,連問咋回事。

石頭暈乎乎倒忘了,老憨可沒忘,結結巴巴把事情經過說了,會娟忙拿來白藥敷上,老憨娘扯了白布包紮,石頭媽有些憂慮道:“二混子----”

三丫介面道:“嬸子,二混子咋了?是俺看不上他,你說說,俺們從小一塊長大的,從小就給俺叫姐,你說,這怎麼能成呢?是俺爹糊塗了,以為俺沒人要,把俺許給他,俺覺得彆扭,俺早就想好了,等拜堂那天,俺就跑,跑到那算那,就是給外姓人當小,俺也認了,俺就是不想嫁給同宗,惹人笑話,你們別擔心,明個俺去給他說,就不信他二混子敢翻臉,俺大耳刮子抽死他!”

屋子裡眾人吸了一口冷氣,老憨一家不知道,石頭一家可是清楚的很,三丫這人可是說到做到,那可是厲害到極點,說母老虎,賽大蟲,那是一點也不會錯,石頭爹開門進來,看見三丫不禁一呆,迅即有些慌張道:“三小姐,您怎麼來--害,別在這屋呀,趕緊把三小姐讓到堂屋去!”

眾人轟地一笑,三丫扭捏道:“長根叔,俺不是串門呢,俺從今後住在這不走了。”

“啊!”石頭爹一臉漿糊。

石頭媽悄悄把事情對他說了,劉長根可不是瘀滯人,於是也跟著高興,拍著心口說:“好!俺這幾天也正給老憨侄子物色媳婦,只是這天寒地凍的,沒法蓋房子,這工棚雖然暖和,一敞襠的沒法當新房吧?”

會娟笑道:“俺外屋擱張床,三丫姐跟老憨哥先住下,咱一窩親的,先將就著,等春天了,找塊地方,給老憨家蓋幾間新房!”

石頭爹道:“中!反正咱如今也不缺那幾個錢!”

老憨爹卻抱拳道:“長根兄弟,俺先謝謝您的好意,俺全家逃難,身不帶分文,頭不帶寸瓦,你盛情收留,給吃給住,俺全家感激,承情,這話就不用說了,但是,您要給俺家蓋房子,這俺可受不起。”

石頭爹道:“害!孩子們不是在一起好麼,咱過個啥?還不是過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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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憨爹正色道:“不!這不成,俺一家五個壯勞力,可不能不要臉,這是冬天,沒辦法,等春天了,俺開荒種地,打土坯燒窯,自己就能把房子蓋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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