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秘聞錄第三十八章 運用自如
“這……這是什麼？”諾修斯驚奇地問道，看向身旁被淡藍色光輝籠罩的古德溫。
“這就是洞察視覺所帶來的第一種效果——追蹤！”古德溫笑道，緊接著他拿起一塊遮塵的黑布散在桌面，諾修斯的視野裡也隨之變得一片漆黑。
“原先的桌面還擺放著一個燒杯，試著用‘追蹤能力’去點亮它，諾修斯。”
“點亮燒杯？就像剛剛那樣子吧……點亮燒杯！”諾修斯再度用剛剛的語氣，在腦海對“洞察視覺”下令，像是頒佈詔令的國王。
這次很明顯有了阻礙，諾修斯感覺有一道無形的牆在阻止自己，點亮燒杯的程序極為緩慢。不得以，諾修斯只能用更強的注意力去收束，在燒杯點亮後的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腦袋有些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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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不錯，”古德溫連連讚歎兩聲，他揉揉自己的山根，原先有些渾濁的暗紅色瞳孔的中央，像是被刺入一滴水珠，一點的銀芒出現並凝固，“燒杯也被你點亮，銀製箱子也是如此。掌握得很快嘛，諾修斯，都快趕上我當年的速度了！”
“古德溫先生，你……”諾修斯瞪大了眼，“你……不是遣返者嗎？怎麼還會掌握這種能力？”
“組織也沒規定必須是遣返者才能掌握洞察視覺，只是建議遣返者比較好入門而已，”古德溫聳聳肩，“不然你以為我是靠什麼打擊罪惡的？我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說回正題，”古德溫舔完小酒罐的最後幾滴液體，臉頰微微發紅，“洞察視覺可以幫你‘點亮’你視野範圍內的所有東西，包括人或者物品。而且就算被你點亮的人試圖逃跑，只要依舊在你的一定範圍內，那麼他就永遠跑不了。”
“看起來這個能力十分適用於抓賊……”諾修斯吐槽了句。
“當然，這只是你的初級階段，等你有段時間運用熟練後，洞察視覺就會升級為‘洞察感官’，不僅追蹤能力提升，還可以釋放一定範圍內的‘精神力’，類似於電報機傳播出去的訊號，這樣你就能探知道牆裡面的世界，點亮裡面某個玩意等等。”
“甚至等運用洞察感官到極致時，也就是我，”古德溫罕見的嘚瑟一下，“我能查清對方被隱藏起來的資訊與預測接下來大約5秒的行動，比如……現在外面有位提著竹籃的修士，4.3秒後這扇門會被開啟，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諾修斯順著方向望去，屏息凝神目光定格在桃木門。
“古德溫先生，這是你要的麵包與啤酒。啊！你們這是……”果不其然，在諾修斯大約暗念四秒後，桃木門被人開啟，一位籠罩在黑袍下的修士提著竹籃。諾修斯一掃而過，發現裡面裝滿草莓布丁、檸檬麵包以及兩罐酒壺。
修士進來的一瞬間就被兩位男子死死地盯著，這讓他不由自主的感到緊張，小聲提問道。
“沒事，你做得很好。謝謝。”古德溫抬抬自己的帽簷，向修士表達感謝後，嘴唇輕翹地看向諾修斯。
“嗯……”見諾修斯沒有露出一臉驚歎的表情，反而是低下頭陷入沉思，古德溫努努嘴，率先拔開酒壺的木塞。
“古德溫先生，那現在你身上的一圈圈淡藍色光輝，是什麼東西？”諾修斯抬起頭，好奇地打量古德溫的全身。
“這代表我的意圖，換言之是我現在腦內精神力的狀態，”古德溫摔下撕咬下一塊麵包，“淡藍色代表溫和平靜，血紅色代表暴力殺意。其實也就是區別對方是不是敵人，當然，如果覆蓋的面積只有一點，那也只是說明對方在意你或者在觀察你，很正常。如果覆蓋面積超過半身，那麼你就得小心了。”
“除此之外，白色代表一些較為特殊的事物，如:腳印，血液，屍體，痕跡，任何被你本身沒有注意的資訊。”
諾修斯點點頭，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他就像個剛剛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撇開食物香氣的誘惑，興致盎然地轉動視野，不斷點亮自己所見的每一個物體，微型打孔機，滴管……
但當他的視野轉到鐵鍋上面時，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怎麼“下令”，都無法點亮鐵鍋。而且他也發現，無論自己怎麼進行聚焦，都無法再量化眼前的物品。
在運轉洞察視覺時，似乎就不能再運轉量化之眼了。
“哦對，還有一個你必須要注意的點。”古德溫嘴裡還咀嚼食物，聲音有些迷糊不清，“不能試圖去查清具備靈性的事物，就像鐵鍋裡的粘稠液體，以及這裡的每一本幻書。”
“您說得真是時候……”諾修斯抽搐嘴角，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去做更加愚蠢的舉動。
“洞察視覺只能用來查清非靈性事物的存在，不要用它去滿足自己獵奇的好奇心，去探知詭秘且未知的遺蹟或者古代文物，或者去‘參觀’靈的世界，雖然這裡不會遊蕩靈，但說不定就在你的眼前，會有一雙眼睛在時刻瞪著你，等著跟你視線交匯的一瞬間，將你拖入深淵。”
“保持對於未知的敬畏感，總比莽夫活得更久一些。”
“噗”
古德溫將酒壺的木塞拔掉，所發出的悶響讓失神的諾修斯迴歸現實，諾修斯壓下渾身跳起的雞皮疙瘩，恢復稍微放大的瞳孔，接過酒壺。
“我明白了。”
當混有檸檬氣息的酒液滑進自己的食道，諾修斯就感覺自己身上的疲憊感越來越重，腦袋變得更為混沌，先前的不適感再度以潮水的姿態襲來。
什麼情況？諾修斯想轉頭詢問，但他突然間像是被人卸下所有的力氣，胃部也被人掏空，失去支撐身體運轉的能量，洶湧如海的飢餓感瞬間席捲他的身體。
諾修斯腿一軟，險些失去站立的力量，一下子栽倒下去。
“我突然感覺好餓啊，古德溫……”諾修斯左手下意識的揉太陽穴，不適感與飢餓感逐漸支配他的身體。
“正常現象，諾修斯。畢竟你是剛晉升成功的遣返者，意識與軀體還需要時間去嵌合。更何況使用洞察視覺會極大消耗你的精神力，具體表現就是各種不適感，以及最為常見的飢餓感。至於緩解辦法嘛……”古德溫神秘一笑，“最常見的就是快速補充能量與糖分，緩解精神力的消耗。”
“所以，敞開肚皮來吃吧，諾修斯。”古德溫側開身子，讓食物的香氣像女神的雙手緊緊纏繞住諾修斯。
諾修斯沒有廢話，向古德溫投去感激的眼神，像野狼一樣躥到竹籃旁，撕開裝填麵包的紙袋，開始狼吞虎嚥。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古德溫會叫人送個竹籃過來了。
趁著諾修斯“補充能量”的這段時間，古德溫又接連補充道，“精神力可以進行鍛鍊，只要你多加訓練，多加熟練掌握，精神力就可以進行提升，就像跑步可以鍛鍊人的耐力一樣。而且精神力也與你的幻書之力掛鉤，畢竟幻書之力是儲存在你的意識裡，一旦使用過多，也是需要進行補充與恢復。”
“至於你的觀察者能力——能將腦海裡的畫面像戲劇般倒放觀察，這就尤其耗費精神力，現在就不要進行嘗試了。”見諾修斯瞥來疑惑的眼神，古德溫很快就反應過來，“不用擔心，遣返者的次序能力是被刻在腦海與本能裡的，你只要多加嘗試，很快就像喝水吃飯般簡單，不像洞察視覺這樣麻煩。”
“呼！活過來了！”
諾修斯喝下酒壺裡最後幾滴茶液，飢餓感與不適感也都緩解許多，他感覺整個人都宛若新生，像是剛剛在地獄裡逛了一遍，吐出積壓在胸口裡的濁氣，大呼過癮。
但諾修斯看著四周依然灰黑的世界，便連忙向古德溫請教道，“那我該怎樣退出洞察視覺？”
話音剛落，諾修斯一下子想起剛剛點亮物品的場景，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其實完全不必問！
“只要向洞察視覺下令‘結束’就可以了，如果不行，就加多幾次。”古德溫悠閒描述著，幾秒之後，他瞳孔裡的一點銀也消失不見。
稍加嘗試之後，諾修斯也成功關閉洞察視覺。
他立馬停止腦海裡的聲音，只是簡單的聚焦左眼，就又發現量化之眼就能使用了。
隨後他在腦海裡多次下達“開啟”的命令，量化的過程也瞬間被中斷，隨即便進入到洞察視覺的世界裡。
“總算熟練了。”諾修斯欣喜第嘀咕道。
“你還要記住一點，補充能量與糖分只能暫時緩解精神力的流逝，想要補充的話，你就得回去躺在床上好好睡個美覺！”古德溫拍拍諾修斯的肩膀，隨即開始收拾起有些凌亂的桌面。
“這裡就交給我收尾就好了，你先回去吧哦對！差點忘了！”古德溫剛端起鐵鍋準備倒掉，又立馬放下，略微皺眉，語氣嚴肅。
“剛剛綺羅羅閣……老大她找我的時候，特意交代我說，等你結束之後，就立馬去找她。”
“有什麼事嗎？”諾修斯反問道。
“她也沒跟我細說，看她的表情好像還挺嚴肅的，”古德溫頓了頓，“好像是關於……什麼棺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