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真仙第二十四章 天道有數 種因還果
萬凡睜開雙眼之時，眼前的情景並沒有什麼變化。太初仙劍、行藏以及其他的降龍堂弟子都還在此地。只不過萬凡不知道，此時須彌山上，佛門、道家以及東荒諸多門派已經就自己的事情討論了許久。而且，接下來自己說的話將直接影響到大陸的走勢。
道家是否與魔教開戰，結果馬上就要揭曉了。只要榮欽與萬凡對話之後，東荒是平安還是戰亂便可有了分曉。
此刻萬凡不知道榮欽會來，實際上他連榮欽此刻就在須彌山上的事情都不知道。他只是感覺在那奇妙的境界之後，自己全身透徹無比，說不出的舒服。
識海的水滴雖然渺小，但此刻卻更加晶瑩剔透。元神竟然也更加飽和了。
萬凡絲毫不覺得飢餓，對自己的狀態鞏固一番，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開口對行藏問道：“行藏師兄，我師父慧靜法師怎麼樣了？”
行藏聽後看了看萬凡，臉上掠過一絲為難。萬凡感覺到不好，追問道：“行藏師兄，不論我是佛教還是魔教，慧靜法師都是我的授業恩師，他到底怎麼了？”
不要說行藏，就是其他降龍堂弟子也是相互看了一眼，但卻沒人說話，最後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行藏身上。
萬凡趕緊起身，走到了牢籠邊上，抓著鐵柱焦急地問道：“行藏師兄，我師父他到底怎麼了？”
行藏長嘆一聲，終於是開口說道：“慧靜師叔，在你離開須彌山後，聽了玄空住處對觀澄、觀宗的問詢。然後，在第二天夜裡，圓寂了。”
聽到行藏的回答，萬凡的腦袋嗡的一聲。
慧靜是萬凡的授業恩師，在須彌山山門的時候，拼死將自己送了出去。二十年前若不是慧靜將自己帶回到須彌山，萬凡早就死了。
此刻也難怪萬凡會難以接受，良久，他才換過來一些，開口道：“我師父是怎麼死的。”
“慧靜師叔是自毀元神而亡。”
“啊！”
萬凡狂叫，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的師尊圓寂的事情。此刻他又感覺到一股狂躁之意湧上心頭，他猛然用拳頭砸在牢籠之上，打的牢籠彭彭直響。萬凡肉身強橫，若不是因為這牢籠的材質極其堅固強悍，恐怕早就已經被他砸毀了。
“阿彌陀佛。”行藏口誦佛號，卻阻止了要上前的弟子。
萬凡悔恨不已，他知道，這一切的事情的源頭都是因為自己。若不是因為降龍堂之事，若不是因為自己被定義為佛教叛徒，那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行藏看著萬凡的狀態，開口道：“快去請師父前來。萬凡走火入魔了。我們的能力不夠阻止他。”
“是。”立刻有弟子答道。
“無上天尊。”一聲道號傳來，眾人均是感覺心神一震。
萬凡也感覺一股清涼之意猛然灌滿全身，生生壓制住了體內的狂躁之意。
即便如此，過了好一會萬凡才徹底緩了過來，他抬起頭時，看到了一個老者，慈眉善目，滿頭白發，長長的鬍鬚都是白色的。仙風道骨，手持一個浮塵，做道家打扮。
老者此刻正盤坐在牢籠之外，距離自己不過一米左右，除此之外，太初仙劍竟然錚錚作響，彷彿隨時要衝將過來。
“你是誰？”萬凡的聲音無比冷漠，雙眼泛著血光，氣勢屠天。
“貧道榮欽。”
萬凡聽後一愣，雙眼的血光慢慢褪下，冷漠的氣息也漸漸消失。
“榮欽掌門。你竟然來了須彌山。”萬凡起身說著，而後又行禮說道：“晚輩萬凡見過榮欽掌門。”
榮欽點點頭，似乎對萬凡很滿意，卻將手中的拂塵一揮，太初仙劍就飛了過來。只不過太初仙劍一到榮欽手裡，就立刻不再躁動。
榮欽憐惜的看著手中的仙物，像是回憶著什麼，過了好一會才開口問道：“碧水寒潭之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萬凡聽後一愣，但很快就恢復了，將碧水寒潭下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最後卻問了一句：“碧水寒潭千年不現，晚輩如今卻說榮斌前輩葬在其中，難道掌門就相信了？”
榮欽將太初仙劍放在一旁，看著萬凡卻是反問道：“我為何不信？”
萬凡笑道：“我的師門都已經將我定義為了魔教之人。掌門與我並不相識，為何卻如此信我？”
榮欽揮動了一下拂塵像是揮散了周圍迷霧，他說道：“你二十年未曾出須彌山，怎麼會於魔教有關係。”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掌門所言我須彌山怎會不知，只不過，師祖他們依然認為我是養嬰之術所造就。”萬凡無奈笑道。
榮欽卻是深邃的一笑，說道：“魔教不可能掌有養嬰之術，因為養嬰之術的功法不在魔教，而在我道門。”
萬凡聽後震驚不已，說道：“道家為何掌有魔教邪術？”
“千年前一場封魔大戰，魔教不得已退出東荒，只能退守南疆蠻荒之地。封魔大戰之中，魔教走得極為倉促，遺落下許多東西。養嬰之術就在其中。”榮欽說道：“我太初聖府得到此術，但每個人的軌跡都應該由天道定奪，而不是人力篡改。老府主認為此術有違天道，便出手將其毀掉了。”
萬凡聽後倒也終於知道一些關於封魔大戰的辛密，而後他想到了什麼，立刻對榮欽行禮說道：“榮欽掌門，這事情可否勞煩真人對我師祖等人說一說，為我萬凡證得清白，也讓世人知道，我佛門之法，不會教出大逆不道之人。”
榮欽笑道：“這是自然。你本就沒有做錯任何事。貧道為你證明也是應該的。”
萬凡聽後松了一口氣，說道：“多謝真人。”
榮欽揮了揮手，又看了一眼太初仙劍，而後卻又說道：“小師傅都已經被如此冤枉了，為何還要一心再回佛門？”
“真人玩笑了，師祖們只是不知此事前因後果而已。師祖們德高望重，佛法高深，解釋過後自然是可以得知真相。我佛門導人向善，萬凡自然願意神墜佛法之中。”萬凡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師尊也因為此事殞命，所謂人死不能復生，但要是可以證得清白，亦可以還我師尊一個公道。”
榮欽仔細的看了看萬凡，說道：“貧道只能證明你並非養嬰之術所造。但卻無法證明降龍堂下毒等事，恐怕小師傅依然不能再有清白啊。”
萬凡嘆了一口氣，說道：“只要能證明我佛門非藏汙納垢，教人不利之地便好了。萬凡無關緊要。”
榮欽卻回道：“小師傅年齡尚小，有些事情可能會不知道。我覺得，令師恐怕並不想此事再被提及。”
萬凡聽後疑惑的問道：“真人此話何解？難道真人與我師相識？”
榮欽一笑，說道：“我與慧靜大師並不相識。但我與這大陸局勢卻是極為知曉。千年前的那場封魔大戰，牽連甚多，關係甚廣。許多事情如迷霧般揮散不開。當初包括魔教在內，共十一家門派參戰，如今只剩三家。更是讓許多事情說不清道不明。道、佛、魔三家的事情遠非表面的那麼簡單。”
萬凡聽的滿頭迷霧，問道：“真人此話何解？”
“此次事件，關係到佛門在東荒大陸之上的威信。如果因為慧靜大師的死可以讓此事到此為止，那就是皆大歡喜。可若是我突然為你證明，雖然可以讓你洗脫魔教身份，可你依然是放走魔教之人的罪人，這件事情依然會被追查下去。查到最後，只會讓須彌山動盪，東荒大陸平衡不保，大戰開啟，生靈塗炭。”榮欽說道。
萬凡越聽越不明所以，這件事只是關係到自己的清白而已，為什麼突然如此牽連甚廣。
榮欽繼續說道：“既然小師傅深信佛理，那就應該知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貧道此次前來，便是懇請小師傅可以將此事的原委暫且壓制。事情的真相終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但絕不能是現在。”
“榮欽真人，萬凡只是一個默默無聞之輩，為何清白之事會牽連的如此之多。”萬凡問道。
“天道有數。”榮欽回道：“佛講輪迴，道求一世。小師傅如今只是生命開始的地方迷霧重重，但這迷霧終會有散去的一天。而且，這並不會影響小師傅回到原來應有的軌跡。天道有數。”
萬凡越聽越糊塗，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榮欽繼續說道：“道家、佛門、魔教三足鼎立之勢可保大陸平衡。雖然這種平衡遲早會被打破，但那是要等到東荒大陸可以承受那種變化的時候才行。如今，東荒大陸猶如空中樓閣，一旦平衡被打破，萬民生死不保，人族基業必毀。”
萬凡雖然不知道榮欽要表達的真正意思是什麼，但榮欽眼中的凝重告訴自己，確有此事，而且關係重大。
再怎麼說，堂堂道門龍頭，太初聖府的掌教人物，這個大陸的頂尖前輩高手，無論如何也不會無聊到來須彌山騙萬凡。
但萬凡卻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榮欽所言，關係甚廣，甚至有關人族基業。
“這東荒大陸傳承的歲月太過久遠了，它的真實面貌遠不是你我所見的這樣。道家與佛門的爭鬥也並非是從須彌山與太初聖府開始的。”榮欽繼續說道：“就是如今的天下，須彌山與太初聖府也並不能一家獨大，還有更為強大的傳承在這片大陸上，或窺伺，或守護。但只要我們保持住一種平衡，就可以護佑萬民平安。”
萬凡聽到這裡也算聽出了個大概，若是榮欽為自己正名，須彌山依然會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制約、調查。而且會由此事調查出一個關係到須彌山存亡的事情。而須彌山一旦毀滅，道佛魔三家的平衡就會被打破，到時候東荒一亂，必定生靈塗炭。
萬凡仔細想了一番，卻說道：“真人乃是東荒大陸的泰山北斗，真人的話萬凡自然相信。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萬凡一人的清白微不足道。可若是真如真人所說，此事關聯甚廣的話，萬凡卻不知該如何做了。”
“天道軌跡不會一直偏離，時候一到，順勢而為便可迴歸原有的軌跡。”榮欽的回答，竟然是讓萬凡順勢而為。
而在須彌山大殿之中，玄空站在殿門口，偌大的地方空空如也，沒有一個弟子在。只是在玄空背後，普陽站在這裡。
玄空雙眼緊閉，手中持珠不斷轉動，他站在這裡，卻超脫世外。
卻聽普陽開口道：“榮欽竟然知道了二十年前的事情，他會說出來嘛？”
玄空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繼續閉眼唸經，良久以後，他才緩緩說道：“二十年前的事情，雖然只關係到佛教，可一旦被查出來，必會引出荒古大教出世。到時候，東荒三家平衡不保，征戰必會再起。榮斌不會這麼做。”
“可榮欽為了與萬凡對話，不惜在須彌山上佈下道家大陣隔斷一切，你我都不能靠近。難道不是為了說出一切。”普陽擔憂的說道。
玄空聽到這話，這才睜開了雙眼，持珠也停止了轉動，他說道：“這一切的關鍵，都不在被放走的魔教之人，而是在萬凡身上。我們既然奪了他的因，恐怕不久以後，就要還他一個果。榮欽只會順勢而為，助我們還果。畢竟一旦稍有差錯，太初聖府也承受不住。”
普陽聽後這才緩了一口氣，靜靜的站在一旁，不再發問。
過了一會，卻見玄空抬頭看了看空曠的天空，輕聲說道：“東荒，要變天了。”
普陽抬頭望去，天空之中，萬里無雲，是難得一見的好天氣。
而玄空在說完這話之後，也雙眼緊閉，繼續轉動持珠，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