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們不語之花（11）

“明明剛才做了那麼殘忍的工作，你的表情還真是平靜呢。”

回酒吧路過12區的時候，織葉和褶在穿過城市的河流的某個大橋附近的長椅上坐下等待西詞來接他們的車。

“很長一段時間內我沒有考慮過這種事情……無論是什麼人的生命，我也認為自己可以毫無理由的奪走他……但是現在看來卻不是這樣。”

織葉環抱雙臂，臉上帶著不懷好意般的笑意。

“也就是說，你終於意識到自己之前的錯誤，準備痛改前非了麼。”她開玩笑似的說。

“不。”褶站起來，看著風平浪靜的河流，搭著巨大廣告牌的輪船緩緩劃過，留下看不清顏色的駛痕。

“那個晝鴉讓我感到了我與那種殺人犯之間的差異……那家夥應該有著絲毫不輸給我的恨意……然而他卻很弱，那麼就說明這個世界上依然有他喜歡著的東西……”

“你覺得是什麼？”織葉心不在焉。

“殺人的快感。”風把褶亂糟糟的頭髮吹的更加亂糟糟。“正常的殺人犯不會想著用那種折磨人的方式殺戮的……他享受著這個過程，這個過程也讓他越來越弱，換而言之他根本就不恨他的獵物，所以被殺死的都是一些毫無關系的人。”

“你是想說，殺人並不能給你帶來快感，所以你比他更加無可救藥麼。”織葉不知從哪兒掏出一罐啤酒扔給褶。

“如果那個所謂的神制定的規則是真實的話，那麼毫無疑問我比那家夥更加仇視著這個世界吧。”他把啤酒還給織葉。“我不會喝酒。”

“我是讓你幫我拉開拉環啦笨蛋。”織葉突然站起來，小跑到河岸的欄杆邊上，她輕巧的拉著白色的裙襬回過頭來，身後是河中倒影的獨屬於這個城市的霓虹。

“我覺得不是這樣哦。”她傾斜著腦袋微微笑著。“因為褶是很溫柔的人啊。”

夜晚的風吹奏著少女的這份美麗，她大搖大擺的在河岸邊走著，褶提著包跟在她身後，沒有什麼能打擾這樣的夜，彷彿他們只是無憂無慮真正屬於這個年紀的少男少女。

褶露出不自覺的微笑，某個該死的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浮上心頭，他不忍打擾那宛若夢中才能相見的少女，低著頭輕輕問道。

我也能，得到救贖麼？

織葉的手機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她停下搖搖晃晃走路的姿勢，一本正經的接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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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

兩分鍾後，她關掉手機對著褶扭過頭。“說是晝鴉的住所和工作的地方收藏的血液樣本，沒有琦明先生女兒的。”

褶楞在原地。“也就是說，兇手另有其人……或者就是琦明先生本人麼……”

“不，還不能確定這傢伙收藏了所有行兇物件的血液樣本…晝鴉本人現在還沒有醒來，看來事情的進展只能等他醒過來後的審訊了。”

褶突然露出一個很沉重的表情。“如果，琦明先生就是兇手的話，那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呢。”

織葉感覺有什麼東西被憋在了心裡，她沒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下繼續說些漂亮話來開導眼前這個傢伙，她仔細看過他的資料，明白對這個少年來說，父親只是存在於十多年來的人生中最可怕的一個噩夢罷了，雖然其實對自己來說也是相差無幾。

“相信他吧。”她還是露出了笑容。“還沒到確定答案的時候不是嗎？”

手機再次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同樣的兩分鍾後，織葉合上手機，神情凝重的說。

“琦明先生，心跳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