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和他的鬼新娘第二十八章 五樓
說回我自己的事情來,我就有得寫了。
首先說我那間夜總會,和花樓一樣是五層的。這是巧合。
其實那個時候,在我們那裡只允許建四層樓那麼高,但是我走了關係,在租了樓後,偷偷給它建成了五樓。豆腐渣工程,講究不死人就行。
自此我的夜總會比旁邊的樓高了一截,從風水上來說,叫做高人一等。
但是我不信這些,我這麼做單純是為了讓我的夜總會能在這條街上特別顯眼而已。
另一個巧合就是我的夜總會的佈局和花樓是一樣的。一樓是大舞廳,樓上的四層全是包廂。
後來我離開這裡時,夜總會被另外一個人接手了,改成了KTV,樓下的舞廳被改沒有了,只留下樓上的包廂。
樓下的舞廳不用多講,和現在的舞廳是一個模樣的,但是我那個時候的裝置落後一些而已。
樓上的包廂,在我的朋友建議下,我在每層樓層的牆上都掛上了衣著暴露的美女大圖。
每隔一個保障門就掛一張美女的大圖,有掛日本的,有掛金毛的。這樣,客人來的時候看到了,就會在心裡種下了錨,等到他喝酒喝得迷迷湖湖的時候,就會來找我夜總會裡女公關陪他。
剛開始是老三陪,喝酒、跳舞、唱歌。後來他和公關私聊,就變成新三陪了。
現在的夜場則不像我這樣掛照片了,顯得老派。他們晾真人。找一些十幾二十歲的妹子,穿著清涼的衣服,在場子裡面站著或者走動,身上噴著香得讓人打噴嚏的香水,專門讓經過的客人心癢癢。
夜場裡面還有很多門道,但是沒必要多談,就說個大概吧。
我的夜總會生意很好,來的客人有富一代、富二代、官一代……
當然除了有錢人,窮人也是來的。
他們一個月工資如果是六百,那麼他們就會在我這裡消費四,五百,最後剩下一點回去堅持活著。如果剩下的一點不夠自己生活所需了,那麼他們就會去找沒上夜總會的朋友借錢。
就這樣,富人的錢流進了我的口袋裡,窮人的錢也流進了我的口袋了。
我理論上應該很高興才對。
但是真實情況是,我三十二歲那年遇到了一些煩心的事情。
這些煩心事就是來自於某些來我夜總會裡摸了女公關不給錢的窮小夥。
經常有一些沒錢的打工人,他們拿著一個月的工資來我這裡消費,剛開始唱唱歌,喝喝酒他們還是夠還錢的。
可是他們醉意一上來,就叫了女公關,對她們動手動腳。但其實他們是付不起女公關的錢的。
可能是他們心想:既然錢還不上了,不如乾脆玩個痛快,
就又叫了很多酒水。
等到他們玩夠了,讓女公關離開之後,他們不結帳,而是偷偷地翻出窗戶。
我們夜總會和隔壁很近,他們很容易地就能跳到隔壁的陽臺上離開。
本來的房間裡面,他們則放著大聲的音樂,吸引我們注意力。
等到我的工作人員覺得奇怪,去開門的時候,他們已經逃之夭夭了。
然後,這群窮小夥的賬就要由我這個冤大頭老闆買單了。
我是一個窮人出生你們是知道的。這群人來我這裡喝霸王酒,摸霸王公關,讓我十分氣憤。
我問手下管事的人,這群小夥子是怎麼逃的。
他說,出現過小夥子逃單的包廂都是在五樓,因為五樓比隔壁高一層,翻出窗戶後,剛好可以跳過去隔壁四樓。
我一聽,心想:我這精心設計違建的五樓竟然成為了這群流氓的跳板。
我趕緊讓管事的想想怎麼處理這件事。
他說不如給五樓加上個防盜網。
我說不行,然後跟他說了一個更大的想法:“隔壁的樓是誰的?也租下來用多少錢?”
管事的說隔壁樓也是樓主的,但是因為是老樓,還是荒著的,所以租下來應該不是很貴。
我說,既然不貴,就把隔壁的樓也租了下來。
至於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後面你們就知道了。
……
一天,又有一群小夥子來唱歌。
那個時候的我不在夜總會。
小夥子要了五樓的包廂,然後就叫了酒和女公關。
和正常的客人沒有什麼區別,該唱歌的唱歌,該摸的摸。等到半夜了,他們也累了,就讓女公關離開,說讓他們幾個人單獨聊一會兒天。
可女公關一離開,他們就露出了真面目。哪裡是聊天,先是把音響的聲音放大,然後一個個走到窗戶那裡翻了出去,從五樓跳到對面四樓的陽臺上去。
他們到了對面四樓就開始放肆地笑,然後幾個人肩並著肩就往樓下的樓梯走。
本來隔壁是荒樓,但是現在被我租了,我就找了兩個東北來的大漢給我守在那裡。
逃單的小夥他們走到一樓的時候就被兩個大漢抓了個正著。
也不能說全抓到了吧,我聽說是抓了兩個,跑了兩個。我說過了,我那個時候不在夜總會。
那我那個時候在哪裡呢?
我在包養女前臺的金屋。
我當時接到夜總會的電話,說抓到兩個跑單的,趕緊就開著我的皇冠回到夜總會。
金屋和夜總會距離很遠,等到我開車到了那裡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我來到夜總會隔壁的老樓。
他們兩個跑單的小夥子跪在地上求饒。
我問他們是在哪裡混的,大哥是誰。打狗還得看主人我還是懂的。動手之前我怕打錯狗了,就問問他們的底細。
他們說自己就是外地來這裡打工的而已,今年就十六歲,家裡還有母親和父親等著他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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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就來氣了,說:“十六歲就過來夜總會!不打你們打誰?而且你們是打工的,我的夜總會裡的女公關就不是打工的?她們也有父母。她們下班了之後,也有自己的身份,她們也是女兒,也是媽媽,也是姐姐或者妹妹。她們也要生活!你為了自己快活,就可以讓她白幹活嗎?這是什麼道理?”
我說他們是第幾次幹這種事情。
他們說第一次,聽朋友說可以跳五樓逃單,白喝酒,白摸女人,於是就自己過來試一試。
我讓東北大漢給他們搜身,最後從他們身上掏出了一百塊錢,根本就不夠。跪著的小夥子跟我說他們真的是沒錢了。
我說走了的那兩個呢?讓他們拿錢來贖。
他們說對方還是學生,更別提了。
雖然我嘴上是為了我的女公關們出氣,但是我其實就是氣他們讓我不賺錢。
我現在過來打他們一頓,我還浪費了一程汽車油錢。
東北大漢問我,要把他們怎麼辦。
我說打一頓,臨走的時候打斷他們的一條腿。
我當年是真的有這麼狠的。
交代完事情後,我就開著皇冠離開了老樓。
臨走的時候,後面傳來了用鐵錘擊打肉體的聲音,以及兩個小夥的慘叫。
後來這件事情就在當地傳開了,知道了夜總會有我這一號狠毒的人物的存在。
來白吃白喝的人就突然沒有了訊息。
……
不過又過了一段時間,我還是接到了夜總會手下打來的電話,說又有人來白吃白喝。
我那個時候在家裡,黑妹在我旁邊,我本來是想說你們自己打一頓就行。可是黑妹偏讓我過來看看。
我說行吧。看看就看看。
雖然我在外面包養了一個女人,但是黑妹怎麼說都是我老婆。我就是有一種離不開她的感覺,可能是因為她對我的愛是純粹的吧。所以不管她說什麼,只要不是迷信的,我基本上都會聽。
然後我開著皇冠來到了老樓,發現這裡並沒有人。
我問東北大漢,不是說抓到了一個跑單的人嗎?
東北大漢跟我說,跑單的不是在這裡被抓的,而是在夜總會。
我心想:這跑單的不選擇跳五樓了,是又有了什麼新式的跑單方法了嗎?
我回到夜總會,裡面的人紛紛叫我老闆。
我就是點頭而已,沒工夫一一回覆他們。
最後管事的出來了,我問他:“抓到跑單的了?”
“嗯。”
“怎麼跑單的?”
“也不能說跑吧,只能說騙。”
“騙?什麼意思?”
“就是那個人一直說是你的朋友,說下次再來結帳。我問他老闆你的名字,結果他一直說錯。”
“哦,是這樣啊。上次的人如果說是白吃白喝,這次這個人就應該叫騙吃騙喝了。”
說話間,我們來到了五樓,進入了那間想跑單的包廂裡面。
進去之後,管事的人告訴我說:“老闆,你看,就是這個人要跑單。”
我看了一下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鄉下給陳棺材木工坊幫忙的小鬍子。
他看到了我,馬上說:“張阿尾你來了就好!”
管事的人又對我說了:“你看老闆,他就是這樣。一直管你叫張阿尾了。”
我頓時感到無奈。
就讓管事的出去了。
原來事情是這樣,小鬍子知道我叫張阿尾卻不知道我改名叫張少傑了。
管事的知道我叫張少傑,卻不知道我以前叫張阿尾。
這一切只是一個誤會。
我問小鬍子怎麼有雅興到我這裡來喝酒啊。
小鬍子,說自己喝醉了,稀里湖塗地就跑到了我這裡來。
點了酒和女公關,自己卻倒頭就睡,等醒來的時候才覺得不對,自己哪裡有錢付賬呢。
沒辦法就只能說出自己和我的關係來。
我聽完說:“原來是這樣啊。”
然後我們兩個人就在包廂裡面聊起了天,聊著聊著就說到了陳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