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棟教學樓的間距第二十七章 比拼開始
間序：
“衛生委員。”
“在，班長大人。”
“趕緊大掃除，馬上放學了想什麼呢。下周一就要衛生檢查了，總不能第一天就輸給對面樓吧。”
於是五班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大掃除，不過二十分鍾，整個教室煥然一新。
......
手裡拿著幾張檔案，鄭天石走進六班教室，用力拍一下黑板。教室頓時安靜，隨後他站在講臺上喊話道：
“各位。東樓人瞧不起我們，妄想與我們競爭，我們必須展現我們班的實力！為了班級的榮譽，從現在起，請所有人按照‘新則’嚴格要求自己，互相監督。如果讓我發現有誰違紀......”
鄭天石掰了掰響指。
“我們不敢。”
......
“這是什麼檔案？”
幾個女生看著講桌上的新則，面面相覷。
“史文花帶進來的。”有個男生說。
聽到自己的名字，史同學伸了個懶腰，抬頭看了一眼，隨後繼續趴在桌子上。幾個女生圍著講座，七嘴八舌議論著。
“是校規新則啊。”
“好嚴格的樣子。”
“不用管它，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對啊對啊，反正一年來也沒人管過我們。”
“發這新規不會是學校要開始嚴格要求了吧。”
一個女生將新則一把搶到手。“管它幹嘛，還有八班呢。至少有他們墊背，咱們怕啥。”
......
“這啥東西？”
一個紅發不良拿著新則來的衛生間，點燃一根煙叼在嘴邊，兩個跟班圍在他左右。
“校規嗎？”一個跟班說。
“哈哈哈哈，校規是什麼，我們老大就是王法！”另一個跟班大笑。
“咦，這還有學生會的蓋章呢。”
“學生會，他們敢來管我們？老大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站在中間的老大看完最後一頁，遂將新則撕成兩半，丟盡廁所垃圾桶。
......
今天是10月13日星期一，也是新則生效的第一天。我回到學校，走進教室，此時正值早自習時間。
教室裡桌椅整齊，地無雜物。一眼看去，格外清新。曾經那些書本摞得老高的課桌，如今都已不見。只有清一色的校服坐在座位上，大部分都在安安靜靜的自習。
乍一看，我差點以為走錯了樓。那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告訴我，這裡就是五班。仔細觀察，班裡還有六個人未穿校服。而且仍有一些學生在看漫畫、輕小說等與學習無關的書籍，也有前後桌小聲說話，至少無人大聲公開交流。
正在教室後方巡視的背影轉過身來，是班長青玉潔。看來這次她真的相當上心。她的神情依然嚴肅冰冷，但不再讓我感到望而生畏。
這樣的教室環境，對於愛好學習者而言已經相當完美，想必趙黃昏再也不用因被吵鬧聲打擾而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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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趙黃昏，他卻正在一手拄著頭，面色有些不堪。
我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加油”，遂回到座位上。
今天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卻有種新年新氣象的感覺，令人精神抖擻。連我最討厭的英語課，也聽得津津有味。見我們忽然像變了個班級一樣，老師們都十分吃驚，一向抄講義的數學老師也一改上課風格，開始與同學們互動，時常叫同學回答問題。
不知同學們這股學習積極性能維持多久啊，要是一直這樣下去直到高考，那該多好。
下課時，只見張欣然等幾個女生湊到數學老師面前。
“老師，以後都這樣給我們上課好嗎，我們好喜歡您這樣講課。”
老師笑了笑，點了點頭，走出了教室。
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回頭一看，是趙黃昏。
“現在你明白了嗎。”
“什麼事啊。”
“其實你根本沒必要去找老師的。如果說老師的負責態度是上層建築，學生學習態度才是經濟基礎。”
丟下一句話，他便走出教室，和以前的行事風格沒有變嘛。
外面天色忽然轉陰，遠處還有雷聲傳來。“播送一則通知，今天間操暫停。”這樣的天氣是不能進行間操的，極可能突然降雨。到時候學生被集體淋在外面，淋雨的痛苦我半個月前才剛剛體驗過。
“再播送一則通知，請各班代表立即前往學生會，播送完畢。”
我在班裡環顧一圈，班長已經站在了門口，看著我。
“一起走吧。”
“好”，我點點頭。
以後類似的通知大概會一直出現，各班代表恐怕再也無法安寧。上學期我加學生會的時候，我邀請班長一起去面試，當時她拒絕了。她並不喜歡亂七八糟的事項，看來現在她也不得不接受現狀。
走向學生會的路上，小雨已經落了下來。我和班長都沒帶傘，只好帶上校服帽子遮雨。
“等等。”有人在後方喊道。是六班代表鄭天石，正在一路小跑上來。
他經過我面前時，朝我擺了個大拇指。
“要跟我們班比試一下嗎？”
“比什麼？”
“紀律衛生得分啊。”
我無奈地笑了，這傢伙還真是個競爭狂。現在西樓都是一家人，內部有什麼好比的。
“我接受。”
“班長，怎麼連你也......”我小聲問。
“好，我們等著瞧。”
鄭天石先一步跑進辦公樓，我不解地問班長幹嘛，班長對我說道：
“有個同一起跑線的競爭者不是更能促進我們進步嗎？要直接跟東樓比又沒意思。”
上週我還在擔心這些代表會不會給我們的計劃搞砸，現在看來擔心是多餘的了。希望七八班代表也一樣，不會讓我失望吧。
來到學生會，只有陳天機一人迎接我們。
“各位上午好，人到齊了吧。商易成你也來啦。”
“機神上午好。”我伸手打招呼。
四位代表站在學生會門口，面向陳天機，我站在他們後面。隨後陳天機說道：
“西樓的四位代表，目前經我們決策，五到八班的衛生由你們自行檢查。”
“這是什麼意思？不讓我們監督你們東樓是嗎？”鄭天石第一個提出質疑。
哎，這個直男搞什麼啊，這時候還在擴大兩棟樓的對立是嗎。我咬咬牙，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想幫機神說句話，立場又不允許。
還監督東樓呢，要是鍾尚強他們在，恐怕他們會笑死。
“先這樣實行一星期可以嗎？我們計劃週五進行八班會談的例行會議，有意見到時候可以提。”陳天機依然面不改色，語氣如同機器一般毫無波瀾。
“人都這麼說了，你還鬧什麼。”八班代表錢思清朝鄭天石斜了個眼。
鄭天石立即退下來，他最怕的事就是被女生討厭。雖然不願意承認，有時候真的男生說話沒有女生好使。
“四位還有疑問嗎？”陳天機把我排除在外，因為我不是各班代表之一。
諸位分別搖了搖頭，隨後各自離去。在離開前，我試著小聲問道。
“機神你的意思是......”
他沒有回答我，轉手走進辦公室，將門關上。
第一次衛生檢查，由我們班代表自行進行。衛生方面現在教室應該問題不大，就是班裡有六個沒穿校服的，頭髮和指甲大概也會有一些人不合格。
回到教室，班長立即點名沒穿校服的六位同學，將他們叫出來。
“上周五我特意強調，要求所有人本週一開始穿校服，你們為什麼沒穿。請說出理由。”
班長訓話時的樣子，令我想起恐怖的小學女教師......
其中三個人的理由是忘帶了，並保證下週一定帶。兩個人的理由是找不到了。還有一個男生不以為然，以為不會嚴查。
“怎麼不會嚴查，校規校紀難道是遵守給老師看的？”
“我錯了。”
面對班長的嚴厲，他低頭認錯。
“你們現在這等一下，商易成跟我過來。”
我被班長叫到走廊一邊。
此時我正在想，該怎麼處置這些人。直接扣0.6分的話，豈不是從第一天就輸了。就像玩一場遊戲，如果你前期失誤，除非對方後期也犯了錯誤，你才有機會翻盤。然而東樓幾乎不可能有人煩低階錯誤的。
“帶他們去廁所。”
“啥？”
班長轉過身去。“如果你能接受的話。”
說真的我不能接受，在競爭中用反規則的手段，即便贏了內心也會覺得自己沒贏，反而不舒服。想必趙黃昏也會和我一樣，寧可看著殘忍地扣分，也不會同意的。
看著六個同學站在那裡，我在走廊一側徘徊著，不知如何是好。
“嘿，橙子。糾結啥呢？”
呂無思走出教室，見我在這裡徘徊，於是向我走來。
“班長讓我把那六個沒穿校服的藏到廁所。你說這種事咱能幹嗎？”
“噗哈哈哈哈哈。”呂無思笑噴了，“我說橙子，你可真的傻。”
“切，你們這些不重視道德的人。”
“道德有什麼用，先想想你競爭的目的吧。你扣分是扣班級的分，又懲罰不到他們，能促進他們改過自新？”
說的也是，沒有集體榮譽感的人，根本不會把這次競爭當回事。但我看他們不是這種人，而是真的校服丟了或者忘帶，算了還是原諒他們一次吧。
“比起這點小事，你更應該考慮一下，七八班這兩座大山怎麼翻越吧。”
可我還是很難做出這樣的事，“要不你待我去辦，告訴他們藏衛生間。”
呂無思一蹦一跳地走了過去，很快六個人全都消失在我眼前。
哎，有時我就在想，像他一樣活得簡單開心點不好嗎。為什麼我就和他不一樣呢。
這時鄭天石走出六班教室。
“我們班四個沒穿校服的，扣0.4，你們呢？”
瞬間，我只感到鼻頭一酸。直來直去的鄭天石，令我萬分愧疚，我不敢直視他。
“我還沒查。”說完灰溜溜地走回了教室。
陳天機啊，你們的西樓自我檢查政策，就是為了允許我們私下做些什麼嗎。好想知道，你的意思如何，為何不告訴我，我能不能這樣做。
......
學生會辦公室內，錢鏡臺接了一杯溫水，送在陳天機的辦公桌前。
“侍奉老學生會長習慣了嗎。”
“誰都可以，我只希望半年後，坐在這裡的不是那個人。”
“說來你怎麼不親自跟他們說，讓人以為是我的意思。”
“如果是我通知，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做。”
“這我就不懂了，有時候你的想法，我也覺得很迷。不過鏡姐，你最好不要太上心，他們內部四分五裂，我想你知道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