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魔人莫瑟爾第三十五章 大豐收
幾乎每一個當時在廣場上的人都難以忘記自己生命中的這一天，代表著神怒的惡獸和代表著諒解的大雨使得許多人開始思索神的存在，而這一切的開端，那個臉上有胎記的女人，更是以聖女的身份被許多人銘記。
在那之後奧爾多城的城主公開宣佈歡迎教會重新入駐，這段故事也被廣為流傳，越傳越邪乎，以至於這座城市漸漸成為了許多信徒心目中的聖城，這中間有多少的利益博弈和一些勢力暗地裡的推波助瀾，就是鮮為人知的秘聞了。不過在所謂的“聖蹟”之後，這座城市再也沒出現有人慘死的現象，許多人都發自內心地相信，這就是神明庇護著這座城市的最好證明。
作為整件事的策劃者，莫瑟爾一行人倒是沒有什麼自己做了件大事的自覺，實際上，卡格還忍不住為自己在這件事裡的損耗多抱怨了幾句。
“唉，做這事兒可是用掉了我一整張喚雨術的卷軸，這玩意兒有錢都買不到，弄出那幾匹狼也把我累的半死，”坐在餐館裡的卡格一邊借酒消愁，一邊還是忍不住要抱怨，“那個女人也太走運了吧，咱們不光救了她，還讓她下半輩子都衣食無憂了，沒記錯的話是這樣吧，教會是要把她接走真的拿她當聖女供著對吧？”
“她有這個本事，”艾格娜倒是還記得那個女人面對大火時的表現，“她那個樣子……真的一點都不害怕，很奇怪，就算我們一開始就和她說過這件事，也很奇怪。”
“並不是每個人都會被死亡嚇破膽。”莫瑟爾也記得當時發生的事情，不過他想了一會兒，找到了一個勉強還算合理的說法。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她的戲演得太好了，我反而有點擔心，”艾格娜漸漸地皺起了眉，又搖了搖頭，恢復了輕鬆的神色，“唉，這些事就丟給教會去擔心吧，說起來他們對這次咱們的戰果很滿意。”
“他們會賠我那個卷軸的錢嗎？”卡格對自己用掉了的卷軸還是念念不忘。
“我倒是可以幫你問問，不過他們主要關注的不是你，”艾格娜說著，將目光落在了莫瑟爾的身上，“教會裡有人想見見你。”
莫瑟爾不喜歡教會，畢竟他身上有繭的異變，每一次靠近教會，他都會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不過他剛想拒絕，艾格娜就提醒了他：“別忘了，按理來說每一個獵魔人都隸屬於教會，你也不例外。”
雖說獵魔人算是為教會服務的人，但就算他不和教會合作，他們又能拿他怎麼樣？一口氣扣光他所有的功勳嗎？話是這麼說，但莫瑟爾也清楚這事不是他自己能說了算的，他是第三軍團的一員，更何況去見見教會的人，也不會真的對他造成什麼損害。
“那就這麼說定了，等到軍團下一次駐紮的時候，教會會派人來見你，大概他們還會給你點什麼嘉獎。”艾格娜隔著桌子朝他舉了舉杯以示慶祝，但她的後半句話卻在笑意裡藏了些令人捉摸不透的意思，“不過你可得小心了，一個獵魔人受到教會的太多關注，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就算艾格娜不說，莫瑟爾自己也會對教會敬而遠之，所以他沒太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只是隨口應下。
軍團在奧爾多城停留的時間不長，轉天他們就要再度啟程，不過在離開之前，莫瑟爾還有一件事要處理。
再次見到拉曼的時候，這位年輕的警衛隊副隊長已經換下了警衛隊的制服，放棄了那份還算不錯的工作。兩人在一家書店門外見面，拉曼走出店門的時候，手裡抱了一摞厚厚的教會典籍。
“才一天時間，教會就已經開始為迴歸做準備了，這一天他們大概等的太久了，”拉曼的身上帶著如釋重負的感覺，“城裡現在比以前要安全得多，我也就不打算在警衛隊待下去了，教會重建需要人手，我想我能幫上一點忙。”
“教會是個合適你的地方。”莫瑟爾其實也不太明白一個好的神職人員應該是什麼樣的，不過如果光是論仁慈寬容，拉曼應該算是很合格。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本來生來就是要為教會效力的，你之前的訊息是準確的，我的父母曾是教會的人，在幾年前，他們被那個怪物所殺，”既然事情已經基本解決了，拉曼也沒有什麼隱瞞自己過去的必要，“這些年教會偶爾會從我這裡獲取城裡的情況，這大概也是警衛隊的許多同僚對我不那麼友善的原因。”
在一個對教會懷有敵意的城市裡，拉曼這樣與教會有關聯的人肯定會被視作背叛者，實際上他能一直平安無事地待在警衛隊裡，恐怕還得感謝不敢得罪教會的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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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於一個虔誠的信徒家庭，卻又在一個憎恨神明的環境裡生活了這麼久，他的信仰還會和以前一樣堅定嗎？或者說，他還擁有信仰嗎？不知怎麼的，莫瑟爾忽然回憶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對方看著被處以火刑的男人所說的那番話。
“如果神在的話，為什麼不救救他的靈魂？”
“好了，我的抱怨夠多了，你來找我是為了那些裝備的事情吧，”越是多說，拉曼的情緒就越是顯得低落，好在他及時意識到了這一點，清了清嗓子言歸正傳，“我說到做到，教會以前留下來的那些裝備，你可以全部拿走。”
在和拉曼達成那個協議之前，莫瑟爾沒有想過教會到底留下了多少裝備，也沒考慮過其中會不會都是些殘次品。事實表明這筆交易完全對他有利，從拉曼堆東西的倉庫裡，他搬走了整整三大箱裝備，當沉甸甸的箱子被放到地上的時候，卡格表現出了十足的震驚。
“老大，你是去搶教會了嗎？從哪弄來的這些東西？”卡格對值錢的東西嗅覺很敏銳，不過面對這個陣仗，他也被嚇了一跳，以至於不敢上前來，“剛剛幫過教會，我們就要和他們作對了嗎？這可太突然了……”
“這是委託的報酬，”要仔細解釋這些東西從何而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莫瑟爾也沒有多說，“你看看有沒有你能用的吧。”
對於獵魔人來說，裝備向來是最珍貴的資源，他們是和惡魔搏命的人，一件好的裝備帶來的加持和特殊效果很多時候就意味著救命的稻草。在大部分裝備的資源都被教會牢牢掌握的情況下，如果沒有晉升到一定的等級，就算有錢，許多人也買不到足夠好的裝備，即便到了足夠高的等級，每個獵魔人在購買裝備方面也有一定的限額。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有黑市上的裝備基本上都價格不菲，光是隨便看了幾眼，卡格就覺得自己這回可以發一筆不小的財了。
“老大，要我說咱們就把這些東西全賣了，以我們的實力用不著多好的裝備也能自保，以後晉升了有錢什麼裝備買不到……”
莫瑟爾瞥了卡格一眼，貪財的魔法師識趣地閉上了嘴，老老實實地開始尋找這裡面自己用得上的東西。獵魔團裡的三個人戰鬥的專長不同，這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們對裝備的需求是不同的。卡格很快找出了一副絨布質地，手腕上嵌有寶石的手套，伊拉則對兩把成套的細長匕首產生了興趣。
莫瑟爾不缺武器，他的劍雖然還有很多他沒弄明白的謎團，不過它至少用起來還算趁手，他需要的其實是一套防具，恰好，這堆裝備裡的一件輕甲吸引了他的注意。
乍一眼看過去，莫瑟爾最先留意到的是這件輕甲表面受到魔力加持的暗紋，銀色的線條拼湊出的花紋複雜華麗，通常來說，這樣繁複的圖案都代表著某種強大的特殊附魔。拿在手裡的時候，他能感覺到它的重量很輕，即便平時穿在身上，也不會對行動造成什麼阻礙。
他試著往裡面注入了些許的魔力，那些暗紋亮起了淡淡的光芒，如同泉水一般冰涼的力量回應著他，讓他的頭腦變得清醒專注。
“老大？”卡格打量著莫瑟爾，還是沒有忘記自己致富的大計，“這些裝備我們總不可能每一件都用得上吧，剩下的那些東西總得想辦法處理不是嗎？”
莫瑟爾之前也有打算把一部分用不上的裝備賣掉換錢，所以這回他點了點頭：“我會試著去找找買家。”
“賣教會的裝備可是需要門路的，不如交給我吧，”卡格說起這個話題似乎十分自信，“我保證能賣個好價錢。”
“你熟悉黑市？”
“當然了，我可是……”卡格說到一半，收了聲，訕訕地笑了，“反正交給我就是了。”
卡格的身上藏著什麼秘密，莫瑟爾對此心知肚明，不過他自己也有要隱瞞的東西，所以互不多問是最好的。不過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了嘴的卡格倒是忙不迭地想要多解釋幾句，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個軍團裡的傳訊兵就在帳篷外叫了莫瑟爾的名字。
“先生，有人想要見你，”說完，傳訊兵報上了一個莫瑟爾之前完全沒聽說過的名字，“是一位名叫梅莎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