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鴛鴦84、天使的禮物
番外-天使的禮物
周愫覺得這男人毒。
能夠察覺出他的處心積慮, 偏又帶著一絲絲荷爾蒙吸引,以及一丟丟的憐無辜。糅雜一起的感覺很致命。
能讓周愫上他的車,回他的家, 上他的床,李斯文是步步營。
七六慾得以饜足, 周愫的掌心壓著落窗的玻璃, 一點一點往下滑。快要倒, 被一隻胳膊撈著腰, 單手提拎著就把人放去了床上。
周愫把臉掩被毯裡,只露出一雙溼漉漉的眼睛, 悲憤控訴:“你個大騙子!”
明明是讓她撕衣服,最後也不知道誰撕誰了。
李斯文說:“你自己使不上勁兒, 要動不動的,我只能幫你了。”
周愫若遊絲, “別跟我說話。”
李斯文立刻道歉:“我錯了。”
周愫吃軟不吃硬,一瞬消了火。
安靜幾秒。
她小聲埋怨:“你的襯衫也沒什麼好撕的,一點都不特別。”
李斯文不置否,重新架上眼鏡,低, 嘴角彌出一道很淺的弧, “嗯, 我錯了, 下次改正。”
周愫扯下被毯, 露出整張臉,神色冷了兩分,“沒下次了。”
李斯文身形一頓,側看她一眼。
周愫義正言辭:“我跟你說話你不明白嗎?我不再繼續這系, 你認是男女朋友分手也行吧,我提的分手,允許你傳播我的壞話,如果你解。但今後公司裡,我們就是上下級,祝你找到更好的。”
空裡似被潑了一勺漿糊。
許久,李斯文聲音清冷:“所以,你就是這樣跟你上級說話的?”
周愫語噎,對上他肅寡的神色,心虛。
是啊,分手後,她還要他手底下討生活呢,得罪乾淨還不混了。
正著怎麼緩和,李斯文先開了口:“我不是故意兇你。”
周愫愣了愣,他怎麼還先道上歉了,點點愧疚心裡瀰漫開,勢不由減免一半。她低,撓了撓鼻尖,“你說得對,是要尊重領導。”
李斯文赤腳踩,去衣櫃前,手指輕撥一排掛放整齊的襯衫。襯衫按顏色深淺規律歸類,像單色調的琴鍵。他勾出其中一件,輕輕丟去床上。然後雙手撐床尾,微躬腰,視線與周愫平行:“我確實很喜歡你,也不跟你分手。”
直接的表達,讓周愫的心漾了漾。
“但我也尊重你的意見,你看這樣好不好,辦公室,我們當不認識。下班後,你讓我做什麼,我都聽你的。”李斯文語調漸輕,低聲重複:“不打擾你的工作與生活,你需要,我就來。行嗎,主人。”
周愫那一刻,像石子投湖漣漪散,心軟得一塌糊塗。
李斯文這個樣子太勾人,倒三角的上半身還她使壞留下的各痕印,白淨的皮膚,耐看的五官,以及鼻樑上滑落一半的眼鏡,襯托他的眼神更顯斯文內斂。
偏又說一混賬話。
周愫當即浮翩翩,也不知著了什麼迷魂道,稀裡糊塗的,竟答應了。
她抓住最後一絲理智,不忘約法三章,“公司,不許主動和我打招呼,不許單獨和我一起,吃飯的候不許和我坐一桌,也不許總把車停我車附近。下班後,也要等我簡訊,我讓你來你再來。還,不許干涉我做任何事,我提出結束,你必須無條件答應。”
李斯文笑,“這哪兒是約法三章,三十章總了。”
周愫噘嘴,“你答不答應嘛。”
李斯文說:“答應。”
他說到做到。
白天,就是周愫的領導。交待的事,佈置的任務,來都是公平公正。做得不盡人意,也會讓她返工重做。
周愫自然不會別的法,一碼歸一碼,況且,李斯文身上的專業度,人處世之道,確實出色。私下裡,大家也會談論八卦。
“你們覺得,魏董和李秘書,誰比較帥?”
“這還需要做選擇?兩人都是顏值天花板了好嗎。”
“魏董更成熟儒雅,人群裡,一看就是總範兒,場沒得說。李秘書呢,人如其名,質更內斂一點,親和力強一,不會讓人很多的距離感。簡言之,魏董是高嶺之花,難以採摘。李秘書呢,就是一棵翠綠的白楊樹,既賞心悅目,又踏實靠。”
“這叫做煙火!”
李斯文員工心中的形象,也是高分值。
周愫暗搓搓聽著,心裡卻,煙火,他還沒。
打通的公寓,床正對落窗,兩百多平的房子呈單調的黑白灰色調,怎麼看都無趣。八面玲瓏是工作需要,而李斯文本人,周愫覺得,其實他內心挺孤獨的。
“愫愫,你覺得李秘書怎麼樣?”發呆之際,同事忽問她。
周愫懶懶撐著下巴,意興闌珊說:“就是不太愛笑,你們說,他女朋友受得了嗎?”
“咦?李秘書女朋友了?”
然後沒幾日,集團裡就處紛傳,李斯文女朋友的謠言了。人云亦云的速度,讓周愫咋舌。沒多久,這條傳言遞到了魏馭城那。這天散會後,魏董將李斯文單獨留下,頗深意提醒了句:“戀愛以談,但要注意影響。”
李斯文這才得知,自己“被戀愛”了。
再一細問,很快知道了源。
晚上,周愫買了條漂亮的睡裙,迫不及待穿給他看。果醬紅的絲綢吊帶,長度及腳踝,卻很心機大腿根的位置開叉,稍一動作,若隱若現。
周愫皮膚白,看得李斯文挪不開眼。
周愫最喜歡的一個動作,就是趴他胸口玩兒。李斯文身上一很特別的清爽香味,不似香水濃郁,也不是刻意的洗衣液味。似與他這個人融一體,讓她覺得,李斯文就該是這個味道。
依偎之後,擦槍火。
李斯文握住她的手,低聲問:“又玩兒獵人和狼,玩幾天了,還沒膩呢?”
周愫眼巴巴望著他。
“換一個。”李斯文親了親她嘴角,蠱惑道:“你一定喜歡。”
過程就不詳述了,主要是周愫迷失得已完全不記得前因後果。神魂顛倒之際,她腦子裡就一個問號,什麼要答應他玩這“偷偷摸摸”景劇!
周愫無力踹他一腳,“晦!誰跟你偷|吶!”
李斯文輕撫她的膝蓋,“怎麼不是,你都說了,我女朋友,不覺得,這樣更刺激嗎?”
周愫這才反應過來,“記仇。”
“如果我沒理解錯,你公開?”李斯文試探問。一到這個能,他心潮翻騰。
周愫卻“啪”的一下打落他的手,“開。”
沉默了一段間。
周愫背對他,單手枕著半邊臉,一言不吭也不知什麼。
李斯文身後摟她入懷,“我錯了,主人。”
周愫耳尖擦火,心跳砰砰。她假裝嚴肅,“以後不許叫這兩個字。”
李斯文哦了聲,“那,小公主?”
周愫心猿意馬,心裡反覆唸叨,還挺喜歡。她說:“我爸也這樣叫過我。”
李斯文記得她提過,父親是大潤發殺魚的,心比殺魚的刀還冷。
如此一,也不盡然,至少,伯父還挺浪漫。
厲兒再度震驚,“什麼!你和李斯文竟是這系?!這也太刺激了吧!”
周愫睨她一眼,“哪裡刺激了?”
“公司叫領導,晚上領導叫。”厲兒不好意思摸摸。
周愫犯暈,“你到底上哪兒看的顏色小說!”
厲兒笑得嬌憨,“晉江。”
不提也罷,這麼一說,周愫不自了。
“難不成你把他當小奴隸?你也不是很重欲的人。”
“我當然不是。”周愫也苦惱,“不知怎麼的,每次和李斯文一起,都不自禁被他吸引。他長得帥,又能力。你不知道,他穿西裝的樣子多迷人,往會場一坐,就覺得很安心。我們集團那高管,跟他說話都和顏悅色的。”
厲兒:“就應該錄個音給李斯文聽。”
“去去去。”周愫沒好兒。頓了下,又起一樁煩心事,“周給我安排了相親。”
“?”厲兒驚呼:“那文文怎麼辦?!”
“他什麼事。”周愫說這硬話,心慌,但還是逞強裝無所謂,“我們約定,我做任何事,他都不能干涉,他也答應了。”
厲兒眨眨眼,怎麼覺得不靠譜。
事要一週前說起。
周祈正和素青記掛女兒的個人問題,主要是,周愫小到大,也沒聽她說談戀愛。兩口,不至於啊,閨女長得漂亮,名校畢業,工作體面,怎麼就沒合適的男朋友呢。
之前c城,隔著距離,不好操心。
如今回了明珠市,必須早日提上日程。
周祈正位得意門生,各方面條件都不錯,雖不是頂級帥哥,但性格好,前景廣闊,很讓人踏實。跟女兒提了好多次,但這妮子顯然沒上心,把周教授急得喲,這不,和伴兒一商量,乾脆直接請學生到家裡吃飯,讓他倆順理成章見個面。
當然,他們還是尊重女兒的。提前跟她說了此事,周愫沒答應,也沒反對。她那,心裡冒出的第一念,就是李斯文。
李斯文會不會不高興?
周愫又猛打止,互不干涉這條約定,是她先提的,她怎麼還替他著了。或許一分逆反心理,周愫也就答應見面的事。
她的法很簡單,先跟父母交個差,不管對方怎樣,她沒交往的念。
家宴定週五晚,周愫特意把工作往前挪,中午都沒去食堂吃飯。稍早,李斯文給她發了條微信:
-小公主,晚上去我那?
這稱呼,喂她吃了一顆糖。
周愫捧著手機,抿嘴偷笑,但心裡又泛起惆悵,頓了頓,她回覆:不了,我晚上事。
李斯文沒再回。
匯中集團下午一點半辦公,陸續人回辦公室。素日交好的一位同事說:“愫愫,晚上一起逛街唄。”
“今晚不行哦。”
“怎麼啦?你事兒啊?”
“嗯,家裡來客人。”周愫說。
同事眼珠兒一轉,推近滑椅小聲問:“不會是相親吧?”
周愫震驚,“你怎麼猜到的?”
“經驗啊。”同事說:“看你鄭重的表,一定很重視哦。”
周愫辯駁,“哪!”
雖是週五,部門工作氛依舊濃厚。
點多,一男同事拍著胸脯回來,“今天李秘書怎麼了,緒不對勁。誒,提個醒啊,你們下午沒事少去他面前晃悠。我剛快被他罵死了。”
“啊?稀奇,李秘書還兇的候?!”
周愫正喝水,喉嚨眼裡咕嚕一聲,她眼珠下意識往右邊總秘辦公室瞄。這,同事喊:“愫愫,李秘書讓你去辦公室一趟。”
周愫敲門,李斯文說:“進。”
他的辦公室裝潢風格也是黑白灰三色,更顯視覺寬敞。此刻,他端坐桌前,一動不動看著她。
周愫:“領導,找我事?”
“你過來。”
不疑他,周愫照做,剛到面前,就被李斯文一把拽住手腕。
周愫壓低聲音驚叫:“放開我!”
李斯文索性抱住她,胸腔相貼,急促的呼吸聲縈繞耳邊,他的手勁一再收緊,其實他也猶豫過,甚至強逼自己冷靜。周愫一個奮力推抵的動作,讓他徹底失去理智。
“你晚上要去哪?嗯?”李斯文鉗著她的腰,太大力,周愫差點被他抱離面。
“你病啊李斯文!”周愫又驚又怕,“門沒的!”
“沒正好,大家都看到,知道我倆是一對,你就不去相親了。”李斯文迫不及待吻她,貼著耳尖一路往下,最後嘴唇停她側頸最薄弱的動脈處,不算溫柔嗦了一口。
周愫渾身過電,這是一個絕對危險的訊號。
她皺了皺眉,恍然大悟,“小言是你的耳報神吧,你故意讓她來套我話的對不對?”
這一頓撕扯,李斯文的西裝微亂,臉色更亂,“故不故意,你都要去相親。”
周愫瘋了,口不擇言道:“是!我就是要去和別的男人相親,這又你什麼事?我們約定好的互不干涉。你現又是幹嘛?”
“我幹嗎?你說我幹嗎?”李斯文的手她腰間上移到下巴,然後兩指定住逼迫她與自己對視,“我抱你,親你,晚上當你的小奴隸,你還問我?那就把門開啟,不如讓所員工看一看,你既不知,就讓他們來告訴你。”
周愫臉都白了,“神經病。”
“你我還不夠?就這麼要去相親?把我帶回去見你爸媽,難道還會比哪個男人差勁?”李斯文也越說越惱火,越越不甘心。
他的眼神太執迷,如一張網,不斷收緊。周愫懷疑,再不逃脫,李斯文這王八蛋會跟她辦公室辦事兒。於是提腳狠狠一踢,高跟鞋尖正中他小腿肚,這一下不輕鬆,李斯文慣性松了手勁,疼得直皺眉。
周愫憤懣:“玩不起別玩!下了班我也再也不要跟你認識了!”
她奪門而去,開門前,還不忘調整呼吸,不出去後被人瞧出異樣。
人。
辦公室似迴音陣陣,不斷衝擊著李斯文的耳膜。他雙手掌心撐著桌沿,後頸低埋,沉沉喘。眼睛閉上,腦裡全是周愫生的小臉。
李斯文喉結微滾,這絕不是他平日的素養。也深知,這次自己失了分寸。他沒猶豫,很快拿起手機給周愫發資訊。
“對不起”三個字秒速傳送。
李斯文懵,系統竟提示,對方已不是好友。
周愫把他拉黑了。
洗手間裡,周愫著門,捂著嘴無聲哭了好久。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要哭,不止是委屈,還一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愫。
很久之後再回他們的經歷,才知此刻,是傷心。
周愫來洗手間之前,就悄悄帶了粉餅和口紅。哭完後,細細補了個妝,勉強提笑,這才回去繼續上班。
期間,李斯文的辦公室門緊閉。
偶爾聽同事閒聊,說是陪魏董出席晚上的應酬,已經了。
周愫六點到家。
門口就聽到一道陌生的男音,正與周祈正探討婁山的詞,聲音溫爾動聽,周不被逗笑,一一少其樂融融。
素青廚房忙活,最先見到女兒,“回了啊。”然後一個勁往裡面遞眼色。
“爸,我回來了。”周愫打起精神,落落大方打招呼:“你好,我是周愫。”
對方連忙起身,“你好,我是黃波。”
爸沒騙她,黃波確實不是頂頂帥的長相,頂多算是五官標準,不過,他也戴一副無框眼鏡,不免讓周愫多打量兩眼。人到面前了,似乎還沒她高。
坦誠點說,周愫確實點以貌取人。
不過,這純粹是交往男女朋友的基礎上。
她是個標準的顏值控,這是決定能否讓她動心的基礎。所以,哪怕她心找對象,黃波也不會成她心儀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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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祈正對黃波那叫一萬個滿意,素青倒沒表現出過多熱,和女兒一樣,該的禮數面面俱到,不怠慢客人便是。
晚飯到一半,天陰沉,雷鳴轟然。
沒幾分鐘,竟下起了暴雨。
周愫內心泛起焦躁,下雨天是留客天,按周那性格,估計一半會不會讓黃波。素青去廚房洗水果,回來唸叨:“今天樓下停的車都面生。”
周祈正說:“興許都是來做客的。你的車停哪兒了?”問的是黃波。
“也停下邊。”黃波給恩師倒酒。
周愫吃過飯,就找了個藉口回房間拿東西,然後房裡待了十分鐘不出去。她仰八叉躺著,不停將手機解鎖,開屏,微信點了又退,最後煩躁得把它丟去一邊。
好雨停了,黃波也沒了多留的藉口。
周祈正本讓倆小年輕一起去看個電影,剛要開口,就被伴兒拽了一把,眼神暗含深意。周教授立刻閉聲,只說:“那愫愫,去送一下小黃吧。”
應該的禮貌,周愫欣然:“好。”
小雨仍淅淅瀝瀝,黃波讓她止步樓道口,“認識你很高興,希望下次還能見面。”
周愫笑了笑,“您慢點開車。”
黃波的車停二十來米遠的車位上,卻不知什麼候,一輛黑色的保捷堵得正正的,沒給他一絲出口。
他徘徊猶豫的樣子,周愫也察覺到了。於是撐著傘出樓道,“怎麼啦?”
話落音,側一看,頓愣住。
這囂張的車牌號,明珠市只兩張,且都匯中集團。
她露面,車門開,駕駛座的李斯文撐著一把黑傘下車,目光深灼看著她。周愫按下心跳,故意轉過臉。
黃波不知況,仍是好語對李斯文說:“先生,麻煩你挪一下車,我的車出不來。”
半晌,李斯文很輕的一聲,“嗯。”
然後迅速將車鑰匙,丟擲一道弧線,直落周愫懷裡。他說:“讓她挪。”
周愫完全摸不清他的路數,憤懣之餘,還算理智。心,先別惹他,指不定他外人面前發什麼瘋。
周愫二話不說,照做。
李斯文這車她開的多,操控起來相當熟練。
就這一點,黃波就似懂非懂察出端倪。
車倒了一把,就平平穩穩停一旁,足夠挪車出來。周愫解開安全帶,李斯文已站門邊。她剛將車門推開,李斯文傾身將她摁回駕駛位,當著別的男人的面,與周愫接吻。
周愫懵了。
黃波也傻了。
只李斯文是清醒的。
他胸腔無以安置哪怕一絲絲她不屬於他的能,原來,正的愛,是讓禁慾墮落。
親吻淺嘗輒止,李斯文鬆開她。
周愫眼裡霧濛濛的水汽看得他心如刀割。
“對不起,我又犯錯了。”李斯文說。
自這一事後,兩人交集零。
刪掉的微信沒再加回,簡訊電話也不再響起。
公寓裡,又只剩李斯文一個人。
很多候,他都會,如果沒遇見周愫,是不是一直習慣這樣孤獨的生活也挺好。生命沒如果,碰見了,就是碰見了。
她帶來的糖果一大把,本以吃不完。沒料到,這糖果,本就不是給他一個人的。李斯文不否認自己的佔欲與偏執欲。
對於周愫,輕重難捨。
或許他天生不該被人愛。自幼被父母丟棄,孤兒院就是他的童年。單調,枯萎,除了黑與白,便再無多餘的色彩。
李斯文喉嚨咽了咽,沉悶低下。
她像一個天使。
墮落,不配覬覦。
李斯文,算了吧,不要再打擾她。
週末結束,週一,李斯文一到集團,主管就跟他匯報工作,末了,說:“哦,周愫今天請假。”
李斯文側過。
主管說:“病了。”
周愫那天淋了雨,吹了風,晚上就發起了高燒。最高到40度,去醫院吊了水,這幾天總是反覆,人燒得暈暈乎乎,只知道蒙被子裡睡覺。
下午,周祈正和素青客廳裡閒聊,聊起黃波,素青就一肚子火,“你這什麼眼光,是覺得咱閨女愁嫁是不是?我不是說黃波這孩子不好,但外表上就差了點意思。”
周祈正不樂意了,放下手中的摺扇,“你怎麼也以貌取人呢,這不正般配嗎?”
“般配個什麼啊。”素青維護女兒,“我看一點都不配,你是榆木腦袋,吃飯的候,閨女一點興趣都沒,你看不出吶?”
周教授摸摸腦袋,“啊?我還沒看出來。”
素青翻白眼,“閨女找藉口,進房間待了十幾分鍾才出來,就是不耐煩了。你這個當爹的,一點都不照顧女兒的心理層面!”
周教授深感意外,“那她怎麼不說呢。”
“你是個直男!”素青雙手環胸,臉耷拉下去,“愫愫一直喜歡長得好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點冤枉周教授了。
他看來,黃波就是“帥”的那一類。這跟個人審美,不其它。
沉默之際,兩口子同嘆。
“行了,別再折騰這了,順其自然吧,咱們女兒又不笨,她開心就好。”
正說著,門鈴響。
素青去開門,“來啦。”
門開,李斯文西裝革履站得規矩筆直,手裡拎著一籃櫻桃,笑著打招呼:“伯母您好,請問周愫住這兒嗎?”
素青點,“請問你是?”
“我是周愫的領導,李斯文。您叫我斯文就行。”
睡了一下午的周愫口渴,出來找水喝。
恰好與李斯文迎面對上。
她以看錯了眼,眼睫狂眨,確定是本人後,差點沒順上來。
李斯文目光落於她臉上,又緩慢移開。
心,瘦了。
這一下午,李斯文和周祈正與素青聊天,上知天文下知理,連考古都能說上一二,深得周教授讚許。素青更不必說,李斯文儀表堂堂,長相質沒得說,知禮儀,懂謙卑,耐心聆聽,不插話。遇上不同意見,也能不卑不亢交流表達,與他相處,簡直春風滿面。
房間裡。
周愫枕著手臂,半天沒睡著。
她心跳如鼓,豎起耳朵偷聽門外的動靜,具體不詳,但父母不的歡聲笑語,足矣證明,李斯文把他倆徹底收買。
周愫心裡冒出一個詞:奸詐。
正獨自生悶,忽然,門把微動,她立刻閉上眼假裝沉眠。
腳步聲輕,繼而清香入鼻,是熟悉的“李斯文”味。漸漸的,呼吸漸深,輕掃她臉面,眼睫止不住顫動。
周愫終於忍不住,睜開眼,與李斯文目相對。他臉上是淺淺笑意,望向她的眉眼偏又深邃濃。
周愫噘嘴嘀咕,“狡猾的大騙子。”
李斯文欣然認領,“我是大騙子,那你是小騙子。”
周愫哼唧,“誰要跟你當騙子,誰讓你來我家的,誰讓你見我爸媽的,誰準你進我房間的。”
李斯文的手卻忽然伸進被毯,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周愫一怔。
李斯文是蹲著的,視線與她平行,對望著,他眼底似是熬紅了。周愫小聲問:“你中午應酬喝酒了?”
“沒喝酒。”李斯文聲音低了,“你的。”
周愫心門失守,發燒帶來的不適煙消雲散。她像被雲朵託舉,周身軟綿輕飄。李斯文就是恰到好處的東風,將她吹向自己懷裡。
周愫眨眨眼,“李斯文,你是不是我哭過?”
李斯文別開臉,沒答。
周愫來了興致,單手掰正他下巴,“來沒男人我哭呢!我要好好看一看。”
李斯文趁機偷吻,繼而一發不收拾。
周愫呼吸不暢,手抵著,然後又摟他脖頸,矛盾帶來極致的快樂,讓她沉淪不已,抓住最後一絲理智抗拒:“唔……我爸媽還外面。”
“那不正好。”李斯文說:“讓他們發現,我當場提親。”
“去你的。”周愫蹭開唇,驕傲道:“你得聽主人的話。”
李斯文嗯了聲,“我知道錯了。”
咦,這麼乖?
周愫問:“那你要怎麼認錯?”
“你說什麼,我都做。”
周愫視線下移,他的領口開始掃描,西裝,襯衫,手錶,袖釦。她抿了抿唇,他耳邊小聲說了句話。
李斯文:“嗯?什麼跪?”
周愫臉紅,“晚上我要你穿著這一身,男友跪。”
李斯文仍是八風不動,“什麼跪?”
周愫急了,提聲:“男友跪!男友!”
李斯文語頓無辜,“你終於讓我做你的男朋友了。”
周愫:……
“我會邊跪,邊自己撕碎襯衣。”李斯文親了親她耳廓,低聲討好:“……主人,我會很乖的。”
周愫五蘊皆空,揪緊被毯,手握成了小拳——
嗚嗚嗚!天不以快點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