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病美人洗白後108、奈此九迴腸
靖千江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完手頭上的事, 拎了一盒子好不容易買到的糕點,興沖沖回來找曲長負,結果發現人跟蘇玄跑了。
他頭腦一熱, 乾脆一鼓作氣,直接率領大軍開進了平洲城, 把不服管束不願配合的叛逆一綁, 直接接管。
此時李裳已死的訊息傳了開來,有人信有人震驚,各方勢力更加如同頭蒼蠅一般惶惶無措, 再一聽璟王的名號,也完全有了抵抗的情。
短暫的混亂之下, 平洲城很快就安穩了下來, 獲得了難得的和平。
靖千江簡單安頓一番,親自到客棧中去找曲長負。
他不知蘇玄那個眼如麻的狗東在打什麼主意,之前他住進曲長負營帳裡的賬靖千江還算,這回來截胡,可是讓人斷斷忍不得了。
他換了身好看的衣服,梳了個頭髮, 一路走過來在水池子裡照了好幾回,昂首挺胸地進了後院。
一進去之後, 看見臆想中的蘇玄, 反倒聽見後院內隱隱有一縷簫音傳來。
靖千江順著簫聲轉過迴廊, 只見曲長負一身廣袖的紫色長衫,正倚在一株大樹下吹簫。
這場景雅緻如畫, 竟然令人一時不忍踏足。
他有些浮躁的情頓時安靜了下去。
靖千江靜靜地在旁邊站了一會,等到曲長負結束了吹奏,這才走過去說:“你有事?”
曲長負將簫收起來, 抬頭望著他,懶懶點了下頭:“來了。”
靖千江過去握住他的手,將他從樹下拉起來,說:“蘇玄明明救下來了,你看上去卻彷彿不是很高興。怎麼,他惹你生氣啦?”
曲長負:“嘖,這話怎麼聽著……有點暗喜的意思?”
靖千江:“哎呀,是我語氣不對,顯得小人了。我再說一遍吧!”
他垂下頭,皺緊眉,小聲而擔憂地說:“為什麼不高興?蘇玄怎樣了,你們之間事吧?”
曲長負嗤地笑了一聲。
靖千江也不管他是冷笑還是嘲諷,反正笑了就好,摟了下曲長負的肩,笑:“了,有什麼事快和我說說吧。起碼我擔不是裝的。”
曲長負:“只是……聽說了一件事,生慨。”
難得他會說這樣的話,兩人順著客棧後園子裡的小徑隨意走著,曲長負將自己與蘇玄之間的糾葛簡單地對靖千江概括了一下。
饒是靖千江素來齒伶俐,聽了之後也半晌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他只能喃喃地:“這都叫什麼事啊……”
蘇玄確實倒黴,但站在靖千江的立場上,他最疼的自然就是曲長負了。
不管整個事件中是非恩怨都是如何錯綜複雜,曲長負只是個無辜的孩子,卻遭受了這樣的無妄之災。
每每想到他被病痛折磨的樣子,靖千江也時常疼的整夜都睡不著覺。
可是和蘇玄一樣,他也找了很辦法,都束手無策。
幸虧這一世重生回來,曲長負雖然目前還不是全然健康,身體狀況也比上輩子好了許,只要精調養著,假以時日,應該不會再有大礙。
靖千江不禁握緊了曲長負的手,低低:“往後我一定好好護著你,絕對不會讓這樣的情況再發生。”
除此之外,他還有另外一樁事,因此說完這幾句話,有些欲言止,還是把嘴閉上了。
曲長負轉頭看了靖千江一眼:“還有什麼想說的,一起說出來。”
“你——”
靖千江猶猶豫豫地說:“你對蘇玄……軟了?”
曲長負:“我難得有幾個看得上的人,當也把他當是半個知己,想到彼此之間落這般,難免唏噓。”
他說完之後,靖千江接話,曲長負轉過頭去看他,臉頰忽然被一雙手小翼翼地捧住。
兩人身高仿,靖千江湊過去,輕輕親吻著曲長負的眼角,頰,比起□□來說,淡的更像是一單純的親暱。
“我不知該怎麼說,我裡其實有點害怕。你並不討厭他,甚至一直以來還有幾分欣賞,他為你付出了那麼……我……我害怕你動……”
靖千江一頓,迅速改:“不,不是害怕你動,我不是要怪你,哪怕一時被別人打動動,也都是人之常情,只要你不離開我……就無所謂。時間久了,總都會過去的。”
這也是他上一世的結。
曲長負身邊永遠不乏人喜歡,而他也永遠讓自己的理性勝於所有的情。
那個時候,靖千江不知怎樣靠近他,卻也明,其他人同樣有機會。
而這輩子,他總算打動了曲長負,欣喜地瞧著他身上了幾分屬於人的活氣,但開始忍不住患得患失,擔曲長負也會為了別人而動容。
迅速改,不是因為真的就這麼大度,而是突然很怕。
——怕曲長負會用他那理智而冷靜的吻,說出什麼話來。
現在好日子過的久了,靖千江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承受那些原本聽慣的冷言冷語。
曲長負似笑非笑:“哦?‘一時被別人打動動,也都是人之常情’……靖千江,你當真這麼想?我可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
靖千江:“我這不是體諒你嗎?我自己當然不會。”
曲長負挑眉:“也就是說,我人品比你低劣咯?”
從來都是只有靖千江槓別人的份,如今卻被曲長負一句接一句,噎的說什麼都不是,只好苦笑捏了他的臉一下。
曲長負開啟他的手:“我一直以為,動就是一輩子的事。因為很累,也很難,而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
靖千江能夠覺自己的跳在加快:“一輩子只為一個人動,不改了?”
曲長負:“你說呢?”
靖千江清了清嗓子,假裝嚴肅,笑意卻還是忍不住從眼底透出來,宣佈:“不改了就放了,那我要得寸進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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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長負:“?”
靖千江雙手抱住他的腰,將人箍進自己懷裡,柔聲:“今天我在你跟前,不許你想其他人,也不許想那些不開的事,回房睡覺去!”
曲長負嘆息說:“恃寵而驕,真是很過分啊。”
靖千江低低地笑了一聲,冷不防轉過身,一彎腰把曲長負給背了起來,大步回了房間。
兩人各自有事繁忙,已經日有親近了。
雖然靖千江一溫柔而耐,就算是再情急都不會有任何過分粗暴的舉動,但在被侵入的那一刻,他還是覺到了痛楚。
疼痛,伴隨著從靈魂深處升騰而出的戰慄與極樂。
彷彿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浮在半空中,掙開曾經從地獄裡追逐出來,捆綁住身體的藤蔓。
他蹙緊眉,也不知是在苦熬還是享受。
靖千江的手扣了扣他的手指,然後放開,撫著他的頭髮:“疼嗎?”
他稍停下來,輾轉吻著曲長負的眉峰與唇角,聲音中幾分喑啞:“有不舒服的地方,你要立刻告訴我。”
曲長負一抬手,將靖千江稍稍撐起的身子拉了下來。
他說:“得了,婆婆媽媽的。你還不了?”
靖千江動作微僵,然後也忍不住氣笑了起來:“!”
下一刻,兩人便一起沉溺了下去。
忘記煩憂的最直接方式,莫過於共赴巫山,快活一場。
而有情人在枕畔,便總算讓人覺得,這世上的遺憾中,終究還有幸運會偶然眷顧。
李裳敗後,他當時參戰的手下半數或死或逃,半數則為了俘虜。
靖千江派人一一清點人數,登記身份,等到把來歷都弄清楚了,他便令手下與梁國前來的軍隊接洽,同意他們將其中的梁國人帶走處置。
蘇玄一開始打算與曲長負合作,私下聯絡梁國借兵,這回梁國之所以派人前來,少也有些想要試探的意味在裡,意欲探究郢國目前的狀況。
可是當看到李裳幾路大軍的迅速失敗,發現平洲城很快就恢復了井井有條的秩序,他們意識到在這時候分一杯羹的想法似乎不怎麼算得上明智。
於是一番交接之後,梁國軍士領了俘虜乖乖回國。
當時海潮再加上幾方人馬混戰逃竄,戰局十分混亂,三日後李裳的屍體才被發現。
他死訊被證實的同時,也有另一個不太好的訊息傳來。
李裳潰敗之後,另兩路原本已經依附於他的將領頓時了著落。
雙方一合計,害怕重新回頭也會被清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繼續執先前的計劃,同羌一起夾擊京城。
這樣一來,由於李裳提供的情報,再加上太子一直重傷未醒所造的京城空虛,羌自然不可能失去這千載難逢的良機,其可汗格摩親自率兵攻打,不出三日,已經功破城。
這也是郢國立國以來,京城的大門頭一次被異族強開啟。
但尚未等舉國上下為這個訊息而到哀痛震驚,很快傳來了第二個訊息。
——格摩遇刺負傷。
從京城趕來的探子回報了當時的情況。
城破之後,街頭幾乎有人,更加根本遇不上官兵抵擋,羌人大為得意,當街就開始進入空蕩的商鋪搶掠起來。
不怪他們囂張驕傲,雖然一直聲聲嘲笑著中原人的文弱嬌貴,但其實他們從祖上開始就對於這片土地往異常,貪婪著中原的富庶和昌盛。
如今竟然可以大搖大擺地走在京城的街上,這些羌人怎麼會經得起繁華的誘惑呢?
但格摩可汗見到這一幕時,卻皺起了眉頭。
他吩咐自己手下的將領:“讓他們全部都住手,整隊點人,在我下令之前,誰也不許亂動這裡的東!”
他的手下不由勸說:“大汗,咱們一路攻打到這裡,大夥都辛苦了,中原人嚇了縮頭烏龜,讓他們放鬆一下也什麼不好。”
格摩可汗冷哼:“看看你們出息的樣子!你們可知京城裡最好的東藏在哪裡?都在前的皇宮中!我不信即使咱們闖入皇宮,也不會遇到阻攔,一會一定還有場硬仗要打,如果各自分了東,誰還有思奮不顧身地打仗?”
他稍稍地提高了聲音:“你告訴他們,這點東回來再分也來不及,一會誰最先闖進皇宮,能拿到的東,就都是那個人的!但誰要是還不停手,我就把他的腦袋瓜子給砍下來!”
格摩的命令被傳下去,士兵們很快停止了爭搶,他們往傳說中富麗堂皇的中原皇宮,也畏懼大汗的命令。
羌的隊伍重新整頓完畢,格摩可汗手按腰側彎刀,微微仰起頭來看著前方的長路盡頭,目光中終於透出了狂熱的野。
羌數代人的願,就這麼實現在他的手中,怎會不讓人覺得熱血沸騰呢?
但和那些已經飄飄然的手下不一樣,他的精神並未放鬆。
京城是郢國的髒,不可能連一點抵抗之力都有。
格摩認為,他們一定是已經將有限的兵力集中到了宮裡,皇宮大門開啟的那一剎那,定然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想到這裡,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張薄如蟬翼的地圖來,上已經清晰詳細地勾畫出了整個皇宮的構造,正是之前李裳遣人送過來的。
格摩的手指在兩處最有可能設伏的偏門處分別一點,正在此時,右後方忽然傳來幾聲慘叫!
他抬頭一看,只見幾名剛要撤離的羌軍士已經吐血倒地,數十人從暗處躥出,飛快地朝著格摩的方攻來。
就在他們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如何進入宮中的時候,暗襲來的猝不及防!
不知對手的真正底細,身邊圍繞的侍衛連忙攔在了格摩前,格摩則一把抽出彎刀,後退去。
而剛剛退出兩步,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中暗一聲“不好”,迅速轉身,舉刀格擋!
與此同時,已經有一柄長刀驀地從後方刺了過來!
之前另一個方的攻擊只是為了引走格摩侍衛的注意力,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讓他因為躲閃而落單,再開啟致命殺招!
因為格摩的及時反應,這致命的一擊有讓他徹底完蛋,而是順著他格擋的刀鋒擦過去,偏差半寸,刺入了他的胸膛。
格摩大聲狂吼,及時後退,有讓刀鋒刺的更深,但饒是如此,鮮血也已經噴濺而出。
他也是兇悍勇猛之輩,受到這樣挑釁,竟然有第一時間下去包裹傷,反倒舉起刀來,雙手持握,照著偷襲者當頭劈下!
他盛怒之下,已盡全力,這一擊非同小可,雖是重傷之下,竟然也把對方震的雙手流血。
雙方過了幾招,各自的兵馬已經聚集過來,方才刺殺格摩的人冷笑一聲,反手扯去蒙的布巾,翻身上馬。
格摩見過他,但是看看他身後的排場以及此人形貌,中逐漸浮現出一個猜測來。
他手撫胸,大聲喝:“郢國太子!”
格摩猜對了,那個人正是齊徽。
齊徽衝格摩一頷首:“羌可汗,慕名已久。”
他說:“孤一直想會一會你,所以今日才會親自出手,現在孤不得不說一句……”
格摩目光一凝,齊徽目光譏誚:“若非靠著奸細情報,你根本就機會站在此處。”
格摩勃然大怒,但中知齊徽的故意輕視只是為了激怒他,讓他的傷勢更加惡化。
他勉強壓制著升騰而起的怒氣,冷冷說:“原來你故意裝作重傷,當縮頭烏龜,就是為了暗算我。那我就讓你看看,真刀真槍地拼殺起來,羌人是什麼實力!”
他盛怒之下,也顧不得皇宮了,左右太子親自冒頭,只要先殺了他,金銀財寶都跑不了。
齊徽將方才用於刺殺格摩的鋒利長刀拋下,換了把輕靈的長劍上陣,雙方正式交戰!
他蟄伏日,主要目的就在於營造出京城空虛的景象,麻痺敵人,同時爭取時間,暗中調集分派兵力,保衛京城。
再怎樣設計佈陣,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因為各處戰事四起,雖然郢國是主場,可調集而來的兵將終究有限,正如格摩所說,誰也別佔便宜,眼下就是真刀真槍廝殺的時候!
格摩中其實對齊徽頗為輕視,這位太子紀很輕,也聽說在戰場上有什麼戰績,就算會耍一點小陰謀,郢國混亂至此,他能改變什麼?
但兩邊動起手來,格摩才發現,自己好像小看了齊徽。
齊徽這一世雖然有實戰經驗,但上輩子馳騁沙場,卻早已受到了充分的歷練,無論是排兵佈陣還是親自實踐,都很有一手。
格摩可汗受傷在先,親自上場支撐了一會便退到旁邊督戰,驚駭地發現在郢軍陣勢的攻擊下,羌竟然逐漸落了下風。
但偏生在這時,竟有另外兩支兵馬攻入京城。
兵馬衝入戰局,有不少人循聲看去,見都是郢國人的形貌,俱是喜形於色,還以為援兵來了。
齊徽也跟著回頭一看,卻見率軍將領有三分眼熟,他微微一怔,隨時色變,高聲喝:“提防來兵,這些人是叛黨!”
曾經被李裳拉攏過去的兩支叛黨也在這個時候趕到了,按照原地計劃夾擊齊徽軍隊,雙方形合圍之勢。
這樣一來,齊徽這邊剛剛取得優勢開始逐漸被扭轉,甚至連想要撤兵暫避都無路可去。
“為今之計,只有一戰,戰勝了才有生路!”
眼前有什麼溼潤的東滑落下來,不是汗水就是血水,但齊徽顧不得抬手去擦,因為只要手中舞動的長劍稍停,等待他的很有可能就是死亡。
他直接縱馬衝入對方的隊伍,大聲吼:“殺!”
“殺!
這是他的兵將在應和他,見到太子身先士卒,其他的人在短暫的慌亂之下便恢復陣勢,重新開始奮勇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