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病美人洗白後111、江湖一杯酒
這一晚, 彎月如鉤,繁星耀耀。
星光與月華穿人間重重屋瓦飛簷,溶了護城河的碧波之中。
河邊有座思雨樓, 是這金淮城中最大的青樓,今夜燈照徹, 珠玉流光, 門外來客熙熙攘攘,迎來一樁盛。
——思雨樓中的牌雲裳姑娘,今日要式掛牌接客了。
思雨樓在金淮城的風月場中本來就穩坐第一把交椅, 樓中美人無數,各有才藝, 能在這裡被當牌, 自然有不同凡響之處。
據說這位雲裳姑娘的美貌舉世無雙,見者無不神魂顛倒,同時善解人意,飽讀詩書,歌舞書畫無一不精。
只是性子冷傲,雖已在樓中三年, 卻從來只肯陪人清談唱曲,誰也奈何不了, 這次居然會同意掛牌接客, 自然引得無數人趨之若鶩。
此時座上的客人已經滿了九, 雲裳姑娘尚未露面,臺上有四名相貌相同的美貌女子在奏樂歌舞, 引得客人們連連叫好。
城西綢緞莊的王少東家也在其列。
他家資鉅富,姑父又在京城做官,是金淮數一數二的貴公子, 而坐在了最前排的中間位置。
王公子一邊嗑瓜子,一邊美人,帶勁的時候,忽然聽見身邊噹啷一聲響,把他嚇了一跳。
他轉一,發現是自己鄰座的人斜倚在桌邊,撐睡了,桌沿上的酒杯被他無意中碰落在。
王公子不由為之絕倒。
這什麼人啊,重金花費外加精心準備字畫才換來了門的機會,在這樣靠前的好位置,面對如斯美人美景,他居然還能昏昏欲睡?!
他是不是男人,還是不喜歡女人?!
王公子忍不住問:“這位兄臺,你是否身體不適?”
酒杯落,對方也醒了,轉他一眼,說:“多謝公子關心。我不妨,只是一時犯困,見笑。”
王公子清楚他的臉,發現此人劍眉星目,英俊秀逸,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不覺在心中暗暗喝了聲彩。
加上對方的穿打扮也顯示出家境殷實,能坐在這個位置更是不一般,王公子有心結交,笑搭話:“那兄臺你的眼光也忒高了,如此四美在前,都能昏昏欲睡。”
那男子:“天下的美人甚多,但亂花容易迷眼,倒不如只取其中最豔。得我一顧之人,需得心中所愛。”
王公子:“哈哈,此言不光有理,還很驕傲啊。兄臺如何稱呼?”
對方微微一頓,說:“在下姓……曲,名江。”
王公子:“原來是曲兄。小弟姓王名舒……”
他剛說到這裡,聲音就被一陣呼聲淹沒了。
今晚的主角雲裳姑娘千呼萬喚始出來,總算讓大家見到了真容,未語笑,體態風流,確實生的極為美麗,賓客們紛紛讚歎。
王公子直了眼,化名“曲江”的靖千江卻忍不住又打了個小呵欠。
天下初定之後,他和曲長負離了京城,一路向南,逛至金淮,遇上些突發的意外。
曲長負說見人多心煩,回客棧歇去了,靖千江則獨自來這裡辦。
他人是了青樓,心根本就不在此處,這些咿咿呀呀的東西實在無聊,就喝了半杯酒提神。
結果沒想到還是高估了自己苦練許久的酒量,非但沒精神起來,反倒困得不行。
這邊的廳上,一群人爭恐後競價,都希望能夠為雲裳姑娘的入幕之賓,一時間場面熱鬧非常。
門外小廝搓手,踮腳,抻長了脖子向裡面望,只覺得心癢難搔,恨不得去領略一番雲裳的美貌才好。
惦記間,他聽見身後有馬車的聲音傳來,知是又有客人到了,連忙轉身。
他迎來送往的慣了,習慣性滿臉堆笑,要上前,忽又驀愣住。
此時三月,風中有淡淡的花香,樓前是春江不盡月高懸,他就瞧從馬車上下來的年輕公子向這邊來,一時間什麼都忘了。
瞧見這副人間絕頂的色相,什麼雲裳雨裳瞬間就被從腦海中忘的乾乾淨淨,小廝吶吶說不出話來,眼睜睜瞧對方自己了門去。
直到人都已經走了,他才反應來,又猛轉,只能見到一袂衣角揚起,轉眼間沒入繁華的燈火之中。
方才……怕不是突然癔症了吧!
此時的廳中,雲裳已經一曲霓裳舞罷,周圍的氣氛極其熱烈,慕名而來的客人們紛紛捧出奇珍異寶競逐,希望能夠博得美人歡心,為雲裳的首位入幕之賓。
之前那名綢緞鋪的王少東家送了匹十分珍貴的雨絲緞,又轉去靖千江,只見他拿了串碧璽手串放在托盤上,令下人呈了上去。
王公子不由嘖嘖讚歎:“曲江兄,你可真是大手筆,這手串一就是稀罕的物件啊,只怕番邦貢給宮中的也就是這個色了。怪不得你對其他女子都不肯多一眼,原來是對雲裳姑娘勢在必得。”
靖千江聽的一身雞皮疙瘩:“也不怎麼值錢,比不上王家的雨絲緞——”
他還沒說完,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稱讚:“情至深處,視金錢如糞土,未料今日得見兄臺這般至性之人,當真令人感佩。”
王公子還沒有清楚來人是誰,就見身邊一直帶幾分冷淡傲慢的曲江,突然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一下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靖千江本來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聽,結果回一,當真是曲長負白衣金扇,玉帶錦簪,站在身後瞧自己。
靖千江:“你、你……”
他連說了兩個“你”字才反應來,自己根本就沒有心虛的必要。
他定了定神,總算恢復了語言能力,說:“彼此彼此,眼下滿堂的人都是為了獲得雲裳姑娘的青眼而來,難這位公子,你不是嗎?”
曲長負在另一邊的位置坐下了,散漫:“是,所以咱們眼下可是競爭對手。若有衝突,閣下得讓我一讓,啊?”
這要求就有點分了,尤其是他說的還特別理直氣壯。
王公子一個旁觀者都有點不下去了,奈何這傢伙實在得天獨厚,無論說什麼話,做什麼舉動,都別有一種恣意灑落,讓人生不出半點反感,反倒不由自主欣羨瀟灑。
靖千江更加無法抵抗,差點就習慣性答應聲“好”,被曲長負瞪了一眼才反應來,輕咳一聲。
曲長負原本說了不來,突然出現,肯定是有什麼目的。
他剛才的話是在暗示自己安排變動,最後曲長負要親自去見雲裳。
靖千江跟他裝不熟,淡淡:“公子未免謙,咱們還是各憑本罷。”
曲長負笑吟吟:“好啊。說的也是,美人誰不想要呢。”
靖千江又好氣又好笑,曲長負除了嗜酒以外的另一大不良嗜好就是擠兌人,現在他不能還嘴,可算是被這小子給逮到機會了。
他直視對方,眼底有笑意,沉聲:“那是自然,與美人同樂,滋味無窮。”
曲長負咳嗽了一聲。
王公子今日出門沒黃曆,好坐在了兩個人中間,慘遭神秀,還不知是具體發生了什麼,腦袋左右轉了轉,覺得這倆人說話似敵似友,笑裡藏刀,非常奇怪。
他本來就是個話癆,十分想摻和去,又莫名遭到排擠,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話題。
“兩位快!”
王公子指前方說:“評選的結果出來了!”
身為名動全城的花魁,挑選客人的排場也大,第一輪由所有來客將自己帶來的珍寶獻上,給雲裳挑選。
這些東西倒也不拘價值幾何,只要稀罕或者能得雲裳重可,由挑選出來的十人打擂,勝者可第一個為雲裳的恩客。
不若是中選的人不會武,也可以由屬下代勞。
此時評選的結果已出,靖千江的碧璽和王公子那匹雨絲緞全部中選,曲長負則為來的晚,根本沒有送東西,自然不在名單之列。
靖千江笑:“這位公子,你連入選的資格都沒有,怕是沒辦法和我爭了。不也沒什麼不好的,會不用打擂,少費些力氣。”
他悄悄衝曲長負眨了下眼睛。
儘管現在天下太平和樂,不用他經常勞心費神,曲長負的身體也好了很多,但靖千江還是不願他累。
王公子聽他諷刺的尖銳,連忙打圓場:“曲兄,你也別這樣說嘛。大家都是圖個樂子,就是幸運,不也莫傷了和氣。”
他還以為靖千江叫“曲江”,這一句是衝靖千江說的。
曲長負了靖千江一眼,:“是了,還是王公子理。那祝曲公子一切順利了——別被人打斷了胳膊腿好。”
王公子:“嗐,這話說的……”
勸人好累,偏偏這倆人也不知怎麼碰上的,竟然還是如出一轍的尖酸刻薄,他決定還是算了。
動武這種情,身為王家九代單傳的獨苗,王公子自然是不可能擅長的,此到了這一步,他的勝負心也不是很強,派了名功夫高強的家丁上場。
靖千江頗嫌麻煩嘆了口氣,整了整袖子,足尖一頓,凌空飛身躍上了臺去。
這大概是他生平打的最沒有挑戰性的一場架,教人很難提得起勁來。
表示始的銅鑼敲響,靖千江身形一閃,欺身上前,對手就被點中了穴。
第二個人上了場擺好架勢,剛剛大吼一聲“認輸吧!”就被一腳踢到了臺下。
……
一炷香尚未燒完,八名對手已經全部一招落敗,還有一人不知是不是害怕丟臉,送上去的一幅書法中選,這時卻棄了權。
此時獨留靖千江站在高臺燈火中央,年少煥然,瀟灑肆意。
周圍傳來一片歡呼聲,是在青樓之中,竟有大半都是女子聲音,顯見這一場下來,璟王殿下已經收穫了芳心無數。
靖千江:“還有嗎?”
方才那負責敲鑼的青樓管本來已經直了眼,這時才連忙去,想宣佈靖千江獲勝。
但就在這時,忽有一個聲音答:“有。在下樂有瑕,向公子請招。”
這語氣似是漫不經心,來人身法卻快的出奇。
在場眾人聞言,紛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去,發現原已經無人,半空中一人影倏閃,躍上高臺。
曲長負落到臺上直接搶攻,一掌斜劈,直接斬向靖千江的側頸,出手凌厲之極。
靖千江:“……”這下可刺激起來了。
他素來知曲長負風格如此,當年赫連蒔羅學武的時候可沒少挨他的揍,但兩人如此面對敵的情況還是實在少之又少。
靖千江一反方才速戰速決的粗暴風格,身形一側,滑步相避。
曲長負輕笑一聲,竟不收招,變掌為指,徑直點向靖千江咽喉,竟是非要逼他出手不可。
靖千江難以相避,翻掌抓住曲長負手腕,同時腳下一絆,勾向他腳踝。
曲長負收手把靖千江扯近自己,屈膝上頂,膝蓋撞向他小腹。
靖千江脫手松曲長負的手腕,兩人同時後躍,對視一眼,又鬥在一處。
他們兩人勢均力敵,以快打快,到現在為止,都沒能得手打到對方半點,偏生每一次招又險在巔毫,驚險萬分,只教周圍的人的目不轉睛,幾乎忘了這兩人何而動手。
又數招,靖千江飛起一腳,足尖斜踢向曲長負太陽穴,由於周圍被他的真氣籠罩,難以閃避,曲長負一個旋身退後,躲招的同時化消來勁。
靖千江抓的就是這一刻,他這一腳沒踢實就已經收招,足尖在旁邊的牆面上飛踏借力,整個人已經落到了曲長負後方,直接扣住他的肩膀,就要將他的胳膊反擒在身後。
就在此時,曲長負的身子突然向後一撞,反倒向靖千江懷裡靠去。
靖千江怕傷他,原本就沒扣實,被這樣撞來不由也退了半步,卻聽擦一聲輕響。
曲長負的另一只手已經趁機握住了靖千江腰側佩劍。
長劍出鞘,順勢反手回刺,越他自己的肩,不偏不倚,已架在靖千江的頸邊。
靖千江一頓,然後大聲稱讚:“公子好功夫,是我輸了!曲江佩服之至,日後甘願為公子隨侍,日日陪伴左右!”
圍觀群眾:“……”
曲長負:“……”
下面觀戰的王公子:“……”
剛才還吵的那麼厲害,這可真是能屈能伸。
這次的比試比之前八場加在一起都要精彩,特別是打鬥的雙方還都是這般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滿堂的賓客姑娘靖千江,曲長負,簡直羨慕到恨不得立刻變雲裳。
——這得是多好的福氣,竟能吸引這樣兩個人為了爭風吃醋。
青樓的管這時才反應來,說:“可是……可是這位姓樂的公子,方才未送上寶物啊。”
曲長負輕笑一聲,說:“那就請容我現在奉上罷。”
他手中還拿靖千江的劍,此時挽了個劍花,竟是直接以劍作筆,凌空疾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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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座皆是一怔,覺眼前清光耀目,劍氣縱橫,隨牆粉朔朔掉落之後,曲長負前方的牆面上,出現了“清風朗月不用一錢買,玉山自倒非人推1”兩行大字。
他一手行書寫的極好,字型凌厲峭拔之中又帶幾分閒適縱情,竟與眼前華光美景相得益彰,說不盡的風流寫意。
曲長負寫完之後端詳片刻,驀一笑說:“清風朗月不隨心至,玉山傾倒只為杯中情。我今日僥倖拔得籌,或應與雲裳姑娘有緣,故……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燈影搖曳之下,他朝二樓的欄杆上望去,長身玉立,眉目含情。
所有的人都跟曲長負向雲裳,只見對方纖指把住欄杆,也低了下來,驀一笑。
朗聲說:“既見君,妾何幸也!”
俊男美女兩兩相望,這樣的畫面實在賞心悅目的……讓□□癢癢。
靖千江走到曲長負面前,堂而皇之打斷了兩人的對視,衝他伸出手。
他笑說:“樂公子,恭喜你抱得佳人,劍——該給我了吧。”
曲長負把劍遞給靖千江,靖千江趁機攥了把他的手,暗戳戳宣誓自己的主權。
他感覺到曲長負的指尖在自己掌心劃了幾下,差點把素來不離身的愛劍給掉到上。
曲長負退後一步,衝靖千江別有深意笑了笑,跟丫鬟上去見牌姑娘了。
靖千江默默回憶片刻對方在自己手心上寫了什麼字,挑了下眉,也將劍還鞘,從臺上跳了下來,轉身就走。
他人品相貌俱是絕佳,方才又表現的十分出眾,無論男女,想要拉攏結識的都不少,見靖千江下臺,紛紛圍了上去。
靖千江把擋了他路的人退到一邊,回答各種套交情的話:“沒空閒、不想去、不認識……讓點,我對各位都沒興趣,劍也不認得人,煩了就想亂捅。”
他毫不客氣說完之後,踩碎了一的小心靈走出了思雨樓。
另一,曲長負則了雲裳的房間。
雲裳為他斟了一杯酒,笑問:“公子如何稱呼?”
這樣近,思雨樓這位花魁果真相貌絕美,倒真不負牌之名,美中不足,就是穿不夠暴露,衣領太高。
雲裳見曲長負的眼睛只是盯自己胸前,欲拒還迎嗔了他一眼。
曲長負微哂,這才收回目光,接酒杯在指間輕輕一轉,含笑回答:“鄙姓樂,名有瑕。”
“樂有瑕,真是個好名字,與公子品貌相得益彰。”
雲裳依偎在曲長負身邊坐下,甜膩膩說:“只是樂公子您鍾靈毓秀,是否嫌棄妾身粗鄙?不然怎麼連妾身斟的酒都不肯喝呢?”
“怪我不肯喝酒嘛……”曲長負曖昧笑了笑,說,“但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喝酒的。”
房中燈影柔和綺麗,落在他鬢間衣上,彷彿流嵐天落,不染紅塵,縱然雲裳生來絕色,一直自負容貌,此刻也不覺生出了自慚形穢之感,竟一時未能對答。
片刻之後,才說:“今夜對於公子來說,大概只是一夕風流,但於妾身,意義非比尋常,不如您陪妾身喝個交杯吧。”
“然後……”輕聲,“妾身一定任您處置。”
曲長負:“怎樣都不惱?”
雲裳臉上微微一熱:“自然。”
話音一落,曲長負舉起酒杯,乾脆利落潑了雲裳一臉。
他似笑非笑說:“不惱就好,那這杯加了料的酒,我就敬謝不敏了。”
雲裳的臉色變幻:“你——”
曲長負:“酒中為何下毒?”
雲裳僵立片刻之後,忽然果斷跪了下來,拽住曲長負的袍擺低聲:“求公子救我!”
曲長負失笑:“你求人都是這樣求的?好生客氣。”
雲裳二話不說,砰砰衝他磕了三個,說:“那酒中的藥物對身體無害,只是會讓人身上一時會起些不疼不癢的疹子罷了。是妾身一時昏了,怕公子不肯答應我,才會出此下策想要要挾,現在就給您賠罪。”
曲長負淡淡:“把你的情說來。”
據云裳所說,這家青樓表面上生意興隆,客如雲來,實際最是個藏汙納垢的方,這裡的不少女子都是被拐騙而來,如果不從,被百般毒打逼迫。
曾經有們的家人試圖報官,可惜思雨樓板的背後有不少達官貴人作為靠山,而告官根本無用。
而雲裳從小被買到青樓裡,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原本沒有摻和這些情。只是在數月之前,到樓中一個重病的姑娘無人照料,十分可憐,接來照顧了一陣。
直到那位姑娘去世之前,雲裳才知原是一戶鄉紳家的獨女,被拐到這裡來的,接客時試圖求救被板發現。
板懷疑手中掌握了什麼證據,逼這位姑娘交出來,才會把打重傷。
現在人雖然死了,但雲裳沾手了這件,也被板懷疑上了,每天唯恐自己被害,此才想出了這個法子。
“花魁要親自挑選首位入幕之賓,這個訊息放出去,一定會吸引大批來客。你求異寶,又要人打擂臺,我想,這是要找個既有財力權勢,還武藝高強之人了。若是只為春宵一度,這樣的條件十分古怪。”
曲長負聽完之後才說:“閒好奇,來,沒想到其中還有這般緣由。你倒是善心。”
雲裳低聲:“善心不敢說。我救之前只是這姑娘可憐,一時同情,可也沒想到會引出這麼大的麻煩。所以想求公子救我,為我贖身。我這裡有一些積蓄,不會讓公子破費的,離之後也不會纏您不放。”
聽口音就知,曲長負是京城人士,加上以對方的行動做派,絕對出身不凡。
只要有他出面,做出一副被雲裳迷住的樣子要將帶走,板也不好拒絕。
如果他有義感也有能力,願意出這個把思雨樓給端了,那就更是永絕後患,好不,但這就不敢多想了。
曲長負垂眼瞧了片刻,笑了笑說:“我很想幫你,可惜……”
雲裳急忙:“不行嗎?”
曲長負嘆:“可惜晚啦。”
他話音落下,外面就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雲裳面上色變。
兩人都沒動,門被人砰一聲推,一名四十歲上下的矮胖男子當門,穿了身醬紫色的綢緞衣裳,面相倒是頗為喜慶。
他身後卻隨數位手持兵器的強壯護衛,足見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