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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裝都成了白月光

90、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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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裝都成了白月光90、古怪

——這些年裡, 你是不是還挺喜歡我的?

這並不是一個很難的問題。答案只有兩個,是,或者不是。

但對他而言,這問題好像不僅僅是困難, 而是堪稱噩夢的存在。

因為剎那之間, 他的表情變成一片空白。那是不同於冷淡、從容的神情——儘管他極力繃緊了臉, 但眼神的震顫出賣了一切。

他險些將手抽出去,但裴沐用力抓住了他。

“是不是?”她挑挑眉, 用探究的目光盯著他,語氣頗為玩味,“大師兄, 逃避可不像你。劍修要直面任何挑戰,以前你經常這麼教訓我們, 你忘了?”

他的神色發生了細微的變化。猝不及防的慌亂漸漸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蒼白的鎮定。

他緩緩眨了一下眼, 目光偏移了一瞬, 但很快,他重新凝視著她;在這雙深灰色的、彷彿鑲嵌了無數星雲的眼睛裡,裴沐是最正中間的小小人影。她在中心, 而且只有她。

“是不是?”她還在催促。

“……嗯、嗯。”

縱然竭力鎮定, 他還是唇舌絆了一下, 肩頸也繃得直直的;與其說這是鎮定冷靜,不如說是已經完全呆住了,只憑本能還在反應。

“哦……我就知道。”裴沐慢慢露出一個笑容, 拖長了聲音,“難怪你鍥而不捨地追著我,難怪師姐說, 讓我對你好一些。原來,姜月章,你確實很喜歡我啊。”

可憐大師兄整個人完全僵硬了。他連眼神都像繃成了一條線,但從這種緊繃裡,有一種深刻的喜悅一點一點地、慢慢地流淌出來。

他試著收緊手指,將這個人的手更深刻地嵌入自己的皮膚。沒有拒絕。

“……嗯。”太喜悅,反而只能壓抑著給出一點破碎的字句。他微不可察地深呼吸一下,搜腸刮肚自己該說什麼,才笨拙地開口:“阿沐,這裡不是說這事的好地方。等出去,我們慢慢商量……好不好?”

最後三個字,他問得小心翼翼,也含滿了期待。

裴沐卻笑起來:“為什麼要出去說?多簡單的事。我想了想,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這麼多年的生日禮物,多謝你費心了。”

姜月章:……!!!

他睜著眼,僵硬地移開目光,只用餘光容納她的模樣。

接著,他握著她的手,往旁邊走,嘴裡還說:“還有一些石像沒有清理,要快一些……”

他沒發現,自己開頭幾步已經走得同手同腳了。

裴沐“哈”了一聲,抽出手,用力攬住他的肩。

“大師兄,你害什麼羞嘛。”她大大咧咧地說,“好兄弟有什麼不能說的!你為我做過的事我記住了,今後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

她的大師兄突然又停下了。

“好兄弟……?”

他一點點轉過頭,表情還殘留著剛剛的恍惚,眼神卻慢慢變得犀利起來。這是一種有些陰沉的犀利。

他抓住裴沐的手臂,拽下來,眼睛略略眯起,更像刀鋒一般鋒銳又清爽。

“阿沐。”他的語氣忽而輕柔起來,“你剛剛說什麼?好兄弟?”

“……對?”

被他幽深的目光盯著,裴沐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摸不著頭腦:“怎麼了,我說你這麼多年來喜歡我、把我當好兄弟,其實我也一樣……這沒什麼問題吧?”

大師兄是一位多麼優秀的、難得的兄弟啊!想想他為自己做過的事,裴沐覺得,就算是親兄弟也不一定能做到這一步。

“大師兄,過去是我誤會你了。”

她十分感慨:“我不該因為你總是面無表情、性格嚴厲、說話難聽、生活無趣,就對你有偏見。這麼多年,我除了挑戰你,也沒為你做過別的事,實在慚愧。你如果不介意,今後我們繼續當兄弟,但凡你有所求,我一定……”

姜月章:……

很好。

好兄弟。

真是好極了。

他盯著她,沉默地聽著這一長串話語,神情越來越冷。剛才那強烈的、巨大的、發昏似的喜悅,就像春陽下的殘雪,倏然消融殆盡,又在風裡蒸發,再沒有留下任何一點蹤跡。

他只是咬牙聽著,耳朵尖的緋色慢慢消失,剩下他原本的、冰雪般的蒼白。

“……罷了。”

姜月章微微搖頭,終是輕輕吐了口氣。

他別開臉,卻仍是牽著自己的小師弟,穩穩走到一邊去。如同自言自語,他輕聲說:“我早該知道,在你心裡,我原也並不特別。”

特別……什麼特別?

她一怔。

那份幽微的清寂,終於傳遞了過來。

她莫名有點訕訕,追問道:“什麼不特別?大師兄,你是我一直以來的目標,對我來說很特別的。”

“……我猜也是。”

他喉嚨裡傳出一聲低笑,情緒淡淡的,說不好是不是自嘲:“我猜也是如此。所以,我才一定要保持自己這樣的‘特別’。如果我真的讓你贏過我,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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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她心中的疑惑漣漪般擴大。一種隱隱的預感出現,但無論怎麼想,那猜測仍是像隔了一層窗戶紙,實在想不分明。

她想繼續追問,卻聽他說:

“專心當下。”

大師兄沒有看她,聲音恢復了清冷平穩,隱隱還帶了一絲無奈的溫柔:“阿沐,有什麼事,今後再說吧。”

也是。

裴沐點點頭,爽快地應下:“好。”

空氣總算恢復了正常。

天還是藍得近乎透明,崑崙山脈也仍是一片秀色;處處都很安靜。只是剛才那有些灼熱的溫情,現在一點不剩。

只有劍刃切割氣流,還有兩個人幾句短促的交談。

現在防禦陣法已經布好,他們不必再親手清理石像,只需揮揮手,就能讓劍氣震碎汙濁,令河中石像全都恢復原貌。

太微、紫微兩道劍氣交織,十分有默契地配合著,又在石像上逐一貼了“穩定儀”,避免喚醒可能存在的古老法陣。

“……這是什麼?”

裴沐彎腰撿起一塊石頭。剛才她無意瞥到一點痕跡,好像是人為的。

那是河灘裡平平無奇、不規則形狀的石塊,表面乾燥,邊緣卻被多年前的流水沖刷得很光滑。

裴沐翻過來,當即驚訝得“咦”了一聲:“姜月章你看,有字。”

她有時隨口叫“大師兄”,有時又直接叫名字。劍修先瞥了她一眼,這才去看她手上的石頭,還習慣地先責備她:“就這麼大大咧咧撿起來,也不想想萬一有危險怎麼辦。”

“怕什麼,反正有你在。”裴沐不在意地說了一句。

姜月章動作一頓,這才從她手裡接過石頭。他壓住一點無奈的嘆息,垂眸去讀石頭上的字:“‘裴沐到神代遺蹟一遊’……阿沐,這是你最新的玩笑方式麼?”

他更無奈了。

裴沐一聽,差點跳起來:“不是我寫的!撿起來就有了!”

不是……?

姜月章一愣,這才認真又打量幾眼:“這明明就是你的字跡……咦,不對,這刻痕少說也有三十年,的確不該是你留的。可……”

可字跡明明一模一樣。不光是字跡,還有名字。

兩人面面相覷。

裴沐突然狐疑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字跡?”

大師兄看她一眼,從容道:“怎麼能不知道?你過去寫了多少篇課堂檢討,都是我批改。”

“呃,哈哈,小孩子不懂事,哈哈……”

“再找找。”裴沐打個哈哈,說,“說不定還有其他刻了內容的石頭。”

兩人都是做事乾脆的性格,當即就仔細搜尋了一遍河灘。

很快,就在附近,他們又找到了三塊石頭,有大有小。

裴沐一一讀出來:

“‘山高月小,原是此景。姜月章代裴沐刻,於大燕共和國五年。’”

“‘石像為陣法一部分,而陣法為遺蹟一部分。共和五年,崑崙山動,高山為谷,石像因而落入河灘。裴沐,於大燕共和國五年。’”

“‘以靈力為索,探得主要遺蹟應在主峰,但迷霧所障,不得其門。姜月章,於大燕共和國五年。’”

這幾段話,只有兩種字跡。一個是“裴沐”的,而另一個……

裴沐艱難地吞嚥了一下,悄悄往大師兄邊上靠攏一步:“大師兄,這個‘姜月章’……是不是你的字跡?”

裴沐有個很小的秘密:她一直有點怕鬼。雖然作為劍修,理當天不怕地不怕,但她就是總有點怕鬼;如果她獨自在野外遇到冤魂厲鬼,常常會一邊哆嗦一邊用紫微劍剁了它們。

但在別人面前,她總是撐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比如現在,她就在自己新上任的“生死好兄弟”面前逞強。

姜月章一面翻覆著觀察石頭,一面隨口道:“的確是我的字跡。而且這兩個人的身份,我也有了頭緒,他們是……”

他忽然一頓,反應過來,立即將裴沐更往自己身側拉了拉,聲音變得柔和不少:“好了,莫怕,並非鬼怪作祟。”

裴沐先是下意識點頭,接著渾身一炸,小聲叫道:“什麼怕鬼!誰怕鬼!我不怕鬼,你不要汙衊我!”

炸歸炸,她卻還是緊緊靠在大師兄身邊,並暗中希望他沒有發現自己的狡辯。

他斜裡瞥她一眼,唇邊笑意一閃而逝。

“嗯。”他若無其事,只將石頭往裴沐面前遞了遞,而他也自然而然更靠攏過去,低頭和她一起辨認字跡。

“阿沐,你瞧,大燕共和國五年。史書記載,那一年執政官夫婦仿照古例,巡行天下,在崑崙山一帶停留了一月之久。若說是因為崑崙山中產生異動,他們進來察看情況,也屬正常。”

執政官夫婦?裴沐反應過來。這不怪她,實在是這麼些年裡太多人叫裴沐、姜月章,還男的女的混著叫,大眾到了她麻木的程度。

她小時候還因為名字,被人拿去和大師兄調侃過。不過書院裡也不止一個裴沐、姜月章,所以大家也只是因為他倆格外針鋒相對,多打趣幾句。

她有些不相信他的判斷,質疑道:“若說是他們,怎麼字跡和我們一樣?大師兄,我倒覺得可能又是什麼山精野怪,甚至陣法迷障。”

他搖搖頭:“但我並未察覺異常,八卦幣也沒有警示。你的紫微劍更擅探索,可有發現?”

“……沒有。”裴沐再一次仔細探查過後,才慎重回答。

“那就結了。”姜月章隨手扔了石頭,“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既然這上頭的內容也說,遺蹟在主峰一側,當務之急,還是繼續前進的好。”

“也好。”

裴沐暫時擱下疑惑。她一扭頭,這才發現大師兄離她很近;除了鬥法臺上劍刃相接時,他們似乎很少離得這麼近。

近得她能看清他的睫毛,甚至下意識數了一數。

“大……”

她忽然閉嘴。

因為太近了。

這麼近,她一說話,感覺氣流就吐到了他臉上。

“嗯?”

他略抬起眼,卻沒有更多動作。

這個眼神異常安靜,也異常幽深。她想起了很深的井水,或者無窮的星空,又或者……山上寂寥的冬天,一層又一層的大雪。

她怎麼會想到山?還是很高的山,能穿過雲氣,能看見最透明的星空,也能第一個看見每一天的日出。

裴沐有點茫然地想:果然太近了。大師兄僅僅是“嗯”了一聲,她就能感覺到一絲微潤的、溫涼的氣息——原來他撥出的氣也是熱的,不是冰雪。

一個十分古怪的判斷突然出現在心頭:如果她現在親上去,大師兄多半也不會拒絕。他肯定不會拒絕……可,她為什麼這麼覺得?

裴沐被自己天外飛來的念頭嚇了一跳。

她猛地後退一步,乾笑著說:“沒、沒什麼!快走,我們快去找師姐他們!”

大師兄倒是別無兩樣。

他站直了身體,平靜地說好,又將地上散落的石頭都收起來,再牽著她,一樣樣地整理好了清理、探查用的工具。

他的平和感染了裴沐。

她漸漸籲了口氣,輕鬆地想:大概人就是有時會突然抽抽風,想些古怪的事。

她將剛才的不自在拋諸腦後,也凝住心神,很快找出了新的空間支撐點。透過支撐點,他們能繼續靠近崑崙山主峰。

劍意波動,開啟了支撐點。

當裴沐豎起右手雙指、默唸法決,穩住慢慢擴大的空間時,卻不知道,在她身後,她那位慎獨君子般的大師兄,飛快抿了一下嘴唇、又小小一舔。

他悄悄按住左心房,無聲無息地、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含著這口氣,一點點吐出來。

……

新的空間徹底開啟。

迎面而來的第一眼,卻是碩大的雪色。

裴沐一抬頭,見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自墨色濃郁的夜空墜落。再回頭,背後隱約能見山脈輪廓,更多卻是無盡的吹雪。

——嗚嗚……嘻嘻嘻……

遠遠近近,迴盪著若有若無的古怪聲音。

裴沐一個激靈,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鬼……!

要不是想到身邊有人,她可能已經“嗷”地叫一聲,好讓自己發洩出恐懼感。

“姜……”

“我在。”

姜月章連忙拍了拍她的手。

裴沐僵硬地扭過頭,卻發現大師兄的面容籠在一片淡淡紅光裡,神態顯得格外陰森。

她猛地哆嗦了一下,差點拔劍,幸好立刻發現,這紅光是來自前方兩盞鮮紅的紙燈籠。

在他們前方不遠,立著一座陳舊的古廟。它比普通的廟大很多,樣式也很古舊;門口懸的兩盞大大的燈籠,也斑駁損壞,唯獨血色光芒異常圓滿。

廟上一塊匾,隱隱能辨認出“風神廟”三字。上方還掛著一隻先天八卦盤,卻被從正中劈了一道,將之劈成兩半。

廟門掩著,卻虛虛有一條縫。從門縫裡,又虛虛地透出一線火光。

是進廟,還是不進?

裴沐死死抓著大師兄的手,面上還裝得滿不在乎,只聲音尖了一點:“哈、哈,真沒創意,雪山破廟,現在連話本都不這麼拍了……大師兄,你怕不怕?你要是害怕,我、我可以把肩膀借給你。”

姜月章:……

是劍修的自尊心更重要,還是小師弟更重要?

白衣劍修只為難了半秒,就舒心暢意地說:“嗯,我害怕,還請阿沐多護著我。”

裴沐立刻換了隻手揪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臂一抬,就死死攬住了大師兄肩。她用力拍他一下,笑道:“好,讓我來保護師兄!”

聲音裡充滿了虛假的豪情萬丈。

姜月章忍著笑,面上還矜持:“那我這便進去罷。”

“……進,進啊。”裴沐忍住又一個哆嗦,強笑,“走,我保護你!”

大師兄終於莞爾。

他正要溫聲安慰她幾句,卻聽“吱呀”一聲——

門開了。

“裴師兄,果然是你。”

一道柔弱的女聲響起,話語裡卻透出隱隱的幽怨之意。

“你的聲音,我一輩子都不能忘。”

鍾毓菀站在破廟裡,手扶著一般廟門,目光定定地聚集在裴沐身上。

之後,她才對另一人見禮:“大師兄,你終於來了。”

鍾毓菀……

其實,何止是她不能忘?裴沐也很難忘記這個師妹,也是兩年前誣陷她、倒戈一擊的“朋友”。鍾毓菀比她小一些,小時候瘦弱可憐,都是她護著這個師妹。

誰知道……

鍾毓菀幽幽地望著她,幽怨得裴沐都有些疑惑,分不清到底是誰對不起誰。

她神情也如泣如訴:“裴師兄……”

“好了。”

突然,姜月章出聲了。

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收斂了所有笑意;風雪縈繞在四周,卻不及他眉眼清冷。

他冷冷地看了鍾毓菀一眼,拉起裴沐,繼而乾脆將她整個人摟在懷裡,再左手一點,太微劍意便直衝出去——

砰!

劍氣擦著鍾毓菀身側而過,將大門刺開,也驚得廟中火光一跳。

——怎麼了!

——鍾師妹可好?

——大師兄?

——裴沐……?

——師弟,你來了!

廟中各人反應不一。

但接著,他們又都愣住了。

因為他們的大師兄將裴小師弟挾在懷裡,伴隨著滿身冷雪、劍意,堂皇地站在了廟裡。

滿座寂靜中,唯獨他神色平平,眼神四下一掃。

“看什麼?”他斥道,“都做好自己的事。”

——潛在之意:別來管我和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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