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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木坂往事

齋藤飛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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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木坂往事齋藤飛鳥(二)

秋山以為,以緬甸這多霧多雨的雨季天氣,自己的這趟旅途,恐怕八成是要在酒店度過的,所以他來的時候,便帶了一小疊的樂譜,想趁著這段莫名其妙的出國時間,幫自己的客戶多寫出來幾首曲子打發時間。

但是顯然,他想的有點多了,有阿羞在,而且這次還是這個小家夥的“center祈福之旅”,自己是絕對不可能不陪在身邊的,而且她還用昨天傷到自己眼睛的事情作理由,說什麼要一路照顧著他,還真是讓人說不出來什麼反駁的話。

秋山一陣好笑又無奈,最後乾脆搶了她的一隻墨鏡,拿來擋著自己那兩隻一深一淺的黑紅眼圈,不過這次倒是沒有拎著她那寶貝似的兩隻行李箱,他只背了一隻揹包,悠哉的墜在錄製隊伍的最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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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羞也沒像剛來時那樣,跟在秋山身邊亂飛亂跑,她嘗試了幾次,想要再看看秋山的那兩隻熊貓眼,順便再嘲笑一番他,不過被秋山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彈了個腦瓜崩,便有些賭氣的跑去前面的車子了,現在跟秋山一同乘車的,是她的那位女經紀人。

“您好,秋山桑”

見那位邁著兩條大長腿,跟只懶散的獅子一樣的走來,早就立在車門旁的經紀人,只好趕緊躬身行禮。

“啊,您好”

秋山只稍微欠了欠身子回禮,他笑得還挺和善的,只不過這陰沉的天氣,他還戴著飛鳥的一副女式墨鏡,就算笑得笑得再和善,也會顯得有些滑稽。

所以就算有些失禮,但是等兩人都坐到車內,車子啟動了之後,這位經紀人還是很在意的看了看秋山的那幅墨鏡,然後主動挑起話題。

“真的是很抱歉,秋山桑,是我沒有管教好飛鳥,才出了這樣的事情”

她不是不清楚這位大物作曲跟自己手下的小偶像關係不一般,但是飛鳥歸飛鳥,工作歸工作,作為阿蘇卡的經紀人,她有這個必要去道歉。

更何況,早上看他那兩隻熊貓眼,好像確實傷的挺嚴重的,也確實挺好笑的。

“呃”秋山只好有些尷尬的頓了一聲,畢竟他這副尊容看上去確實有些不雅,不過他向來臉皮厚習慣了,就隨意扶正了鼻樑上有些狹小的墨鏡,才笑著回答。

“還好,她的準頭差了點,要不然估計我這幾天就可以直接在醫院歇著了”

他這話說的不明不白,旁邊的經紀人聽完,還以為他是話裡有話的抱怨,當即心裡一緊,便是要再次道歉。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見她身體突然僵硬起來,秋山只好趕緊松下氣氛“飛鳥年紀小,又是我很早之前就認下來的朋友,我肯定是不會怪她的,再說了,只不過留下了個眼圈而已,等兩天就下去了”

看他這副樣子,讓這位經紀人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無奈,難怪經常聽飛鳥說,這位大物作曲其實心性很好,就是特喜歡腹黑搞事,這樣的話,也難怪能跟飛鳥那個小孩子都能玩的這麼好。

“秋山桑,飛鳥畢竟是在偶像圈子裡的,其實您這樣嬌慣著她,對她的職業生涯來說,可未必就是一件好事的”

被秋山的玩笑話放鬆了很多的經紀人接著話題,大膽的帶著些質問,往下面說道。

“哈哈,飛鳥這個小家夥可不是我嬌慣的,您應該看一看乃木坂46團隊裡的年上成員們,這幾位年下組的小孩子,哪一個不是被她們寵的厲害?”秋山同樣笑著反問回去。

“這個好像不太一樣吧,秋山桑?”經紀人帶著苦笑道,她算是有些明白了,這位作曲,確實是一個很平易近人的存在。

“她們只是單純的幾位偶像,還是在一個團隊裡工作的,而您可是全國都有名的作曲家,地位差的太多了好嗎?”

“可能吧”

秋山對這個地位的問題有些遲疑,實在是這幾年變幻的有些太快,連他自己也沒搞明白。

“不過,我之前也只是索尼音樂的一個基層士大夫而已,雖然在你前面進的公司,也只是早了幾個月時間而已,其實我自己也沒習慣自己現在的身份”

“啊,這個我知道,您當時可是在基層做過好長一段時間的士大夫的,好像是握手會的推人士大夫,還有當時的外務工作,很多都是您跟我們一起的”

經紀人對這個明顯知道的很清楚,畢竟那個時候的秋山確實是挺落魄的,職位不高,名聲不顯,偏偏還得罪了頂頭上司,大家都以為這人會一蹶不振或者辭職走人,誰能想到這人只用了幾年時間,就成為了揚名國外的大物作曲呢?

所以,那些她們之前拿來作為談資八卦的事情,當然記得還蠻清楚。

秋山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那個時候他獨來獨往,現在卻是早被生活磨平了骨子裡異國靈魂鑄就的稜角,他能很平淡的面對這些事情,並且跟那位經紀人相鄰而坐著談笑生風。

以前面那位緬甸的司機先生來看的話,後座的這兩位還真有可能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可要是他的心思再稍微齷齪些,聯想到的關係也只能讓他暗自嘿嘿一笑了。

但是,就算現在兩個人這時談性正濃,一幅相得益彰的模樣,可秋山心裡到底還是暗念著剛開始的那個話題自己能嬌慣的,也只有阿羞她們了了幾位而已。

……

……

緬甸大金石,雖然是叫做金石,但這塊兒石頭的本質,其實是一座佛塔。

大金石是緬甸一處著名的佛教朝聖地,相傳是神靈把這塊巨石放置在懸崖邊上,而裡面藏著的佛祖的一縷頭髮,則是護佑著這塊岌岌可危的巨石屹立不倒,當地很多的信徒被這種神蹟折服,朝拜者甚多。

這些都是秋山來之前隨意翻查的資料,他不信教,所以就對這個神蹟沒有太多的敬畏之心,能來這裡的理由也只是因為這是飛鳥的家鄉,而這次她也是第一次當上乃木坂46的center,自己陪著過來,對她對自己都會安心很多。

大金石的位置,是在一個叫做孟邦丹那沙林海邊的一個小鎮齋託附近,距離仰光只有200多公裡,但是來回的車程,竟然要10餘個小時!

好吧,其實秋山大概也能理解,緬甸的經濟有多落後,從那座緬甸最大的城市仰光,就能看出來一二,更別提那個離了200多公裡的小鄉鎮了,能有車過去就算不錯了。

這下還真是有些犯難,秋山上輩子在小縣城的童年時代,那個時候的交通條件跟這次大概相似,他那個時候可是最害怕出遠門坐車的,暈車都暈的他都有童年陰影了。

不過他還是跟著上了車,為了不打擾他們的錄製隊伍,徑直去了最前面的那個單獨座位,什麼話都沒說,就抱著自己就的揹包眯上了眼睛,他是準備睡過去這五個小時的去程。

只不過車子一直不停的喇叭聲,還有後面阿蘇卡“哈哈哈”不停的笑聲,讓他怎麼都集中不了精力,最後只好迷迷糊糊的,聽著周圍嘈雜的聲音,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總之挺長一段時間之後,暈乎乎的到了目的地。

“你還好吧,秋山?”

飛鳥看著一臉蒼白的秋山,擔憂的問道。

“嗯?到了嗎?”秋山看著因為帶上了抹額,從原本的精緻可愛,變成了一位異國混血美女的阿蘇卡,有些迷瞪的問道。

他有些奇怪,自己好像迷迷糊糊的又做了一個夢,只不過現在想不起來內容了,只好撓了撓頭,仔細壓抑著胃裡也才剛反應過來的翻江倒海。

“我沒事的,阿羞,你先過去吧,還要錄製節目呢”徹底清明過來,秋山看著她一臉的擔心,只好笑了笑安慰著,順便把墨鏡摘下來,讓她也笑笑。

“那好吧,秋山,那你就在山下歇息吧,等祈福完畢後,我再來找你”

被逗笑了的阿蘇卡見他精神好像還不錯,就稍微放下心來,仔細叮嚀了他一番,才轉身跑開。

“你別亂跑啊,我們很快就下來了,那時候錄製就結束了,我就可以照顧你了”

這是她跑開時留下的,這小家夥甚至還想跳起來摸摸秋山的腦袋,只不過身高差距太大,還有秋山不情願的原因,沒能成功。

她們一行人坐著一輛類似皮卡車改裝成的觀光車往山上進發了,秋山就只好一個人在山腳下等著,他尋了一處石墩,坐在那裡歇息著,恢復因為暈車帶來的噁心感。

因為是雨季,再加上這裡靠山,所以周圍騰滿了山雨欲來的霧氣,氤氳著,沒一會兒就打溼了秋山額前的頭髮。

“原來阿蘇卡帶著抹額是因為這個啊”

秋山不由的感嘆了一聲,順手把落下來的頭髮撥到一邊,感覺眩暈好上很多了,就準備起身走走。

緬甸人信佛,基本上是全民信仰,所以這個國家就多寺廟,佛塔,又因為佛家有“金身”一說,所以這裡的建築風貌,基本上都是金碧輝煌的佛教建築。

大金石在山上,而山下自然也是有寺廟的,秋山揹著揹包,悠閒的打量著這帶著異域風格的建築,如果除去周圍破落的建築,他還真以為,自己是行走在極西之地的佛國呢。

“咚”

遠處有鐘聲傳來,在這鄉野間悠悠盪盪,搭配著高大輝煌的佛寺,一股神聖的感覺油然而生,讓秋山這個不信佛的,竟然也不自禁的有些失神。

其實,從踏上緬甸的那一刻,他就察覺到了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腦海裡上輩子的記憶被這裡相仿的景象盡數勾了出來,再加上現在因為坐車導致的頭暈目眩,恍惚之間,他好像真的,又重新站在了那個小縣城裡。

“沈闕……”

一聲炸雷般的聲音,驚醒了正恍惚的秋山,他驚恐的轉過頭去,卻什麼都沒看到,只有皚皚霧氣繚繞,深處是模糊不清的未知。

那個名字,是他的上輩子。

“難道是我幻聽了?”

秋山怔在原地,只覺得背上都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但等了好久,都沒有再聽到那道聲音,他以為自己應該是錯聽了,可狂跳的心臟,還有腦海裡不住浮現的前世畫面又在告訴他,自己絕對是聽到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來這邊的某位中國遊客跟自己上輩子重名了而已,他這樣想著,便有心去前面探尋,但這邊人生地不熟的,霧又這麼大,自己一個外國人,真要是走失了,可就麻煩了。

而且這邊錄製的隊伍應該快下來了,他答應了阿羞要等在這裡的,無奈之下只好蹙著眉,集中精力,仔細傾聽著霧靄深處。

半天之後,竟然沒什麼動靜了,秋山只好稍微放送下緊繃的心神。

“沈闕……”又是一聲!

“!”

沒聽錯!

秋山第一時間就奔了出去,他本就練武多年,身高腿長的,這麼一動,簡直是如一道脫弓的箭,眨眼間就闖進了那重重霧氣,驚的周圍的幾位本地人一臉的驚訝。

“哇,快看,好厲害!”

這時候,山上的錄製隊伍也正好剛剛錄製完畢,一行人正迤邐著下到山腳,一位攝影師正錄著一些素材,正好鏡頭裡出現了那支狂奔箭。

秋山已經認準了方向,只管脫兔般前進,他其實早就心亂如麻了,現在只是本能在催動著現在的行為,但這股本能卻是讓他的腎上腺素激增,本就迅捷的動作更是利索了更多,就前面的是一片民房,他也只是幾個兔起鶻落,就輕鬆的越過了那四五道不算低矮的院牆,再順著一戶人家的屋頂大步跨進,尋了一處落腳點,仿若張開羽翼的大鳥一般直落了下去。

這套動作劇烈異常,等落地的時候,他已經滿頭大汗了,可是,聲音的源頭,還沒找到。

錄製隊伍裡,大家已經被秋山這幾下迅速麻利的動作驚的有些呆滯了,只聽說這是位作曲大物,可從來沒聽說過,這人竟然還是位飛簷走壁的高人,這是忍者嗎?還是特攝劇?

“秋山桑在幹嘛啊?”

終於是一位男性攝影師打破了沉默,讓大家都回了神,但這時候已經再不見秋山跳動的身影了。

“算了,大家先原地休息,暫停節目的錄製,我和導遊先生去那邊看一下”

這次活動的負責人也是愣了愣,最後只好出言安慰下軍心,然後帶著導遊林桑,匆匆下去了。

等負責人一走,這邊的隊伍才轟然炸開,談論著剛剛自己親眼所見的事情,有驚訝秋山動作的迅速,有疑問秋山這麼做的原因,還有懷疑這件事是不是佛祖顯靈了,總之是一團亂麻。

飛鳥倒是沒參與進去討論,只不過敷衍的回答了別人的幾個問題,就擔心的想跑過去那邊,然後被經紀人拉住,按在了原地。

她倒是知道秋山的身手矯健,好像他的家族就是柔道世家,秋山也一直是練武不輟,但是今天親眼看到他這麼兔起鶻落的伸手身手,她還真是有些震驚。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秋山雖然經常腹黑毒舌,但天性穩重,好像自己跟他認識這麼些年,還真是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失態過呢,就連娜娜敏的腰傷復發的那次,也沒有這次看起來更讓他慌張。

秋山的慌張失措,便是飛鳥更大的驚慌失措,她低著頭,腦袋裡全是上山前秋山那蒼白的臉色,他到底怎麼了呢?

眾人只熱鬧了一會兒,便都安靜了下來,只小聲的議論著,顯然是等的時間有些長了,大家都有些急躁起來。

不過還好,急躁的眾人沒等太久,負責人和導遊就已經回來了,後面跟著的,正是剛剛狂奔前進的秋山折也。

只不過現在再看他,卻是一幅精疲力盡到極點的模樣,整個人都彷彿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整個上衣被汗水浸透,緊貼在他身上,凸顯出一塊塊因為用力而墳起的肌肉,看得有些駭人。

而秋山本人,則是低著頭,半闔著眼,也不說話,只默默地退到了隊伍的一側立著。

阿蘇卡想要上前詢問,但是卻被經紀人按住了,這時候的秋山,看樣子是需要安靜的。

畢竟是位大物作曲,還是索尼音樂的高峰,等到秋山回來,大家自然就不好再討論了,一行人迅速的踏上了返回酒店的路程,終於是在天黑之前,趕回了下榻的酒店。

秋山一路上都是保持著迴轉隊伍時的那幅樣子,坐在車後座那裡一言不發,渾身的氣場充斥著陰暗,加上他的身份,實在是不敢讓人靠近。

不過有一人例外,阿蘇卡從上車的時候,就執拗的要求陪在他身邊,雖然也沒能讓秋山開口說話,但還是拿自己的雨衣外套,幫他蓋住潮溼的身體,省的他在這緬甸淒冷的霧氣裡著了涼。

就這樣一直跟到酒店,因為需要拍攝一些畫面,阿蘇卡還是先去工作了,只秋山一個人,還是那幅樣子先回了房間。

“秋山,秋山……”

晚上,飛鳥照例來敲房門,只不過這次和昨晚不一樣,她覺得今天自己的心情有些沉重,不像昨天時那麼輕鬆愉悅和迫不及待。

房門開啟了,秋山還是像回來時那樣一身的水汽,只不過這次是剛剛洗完澡,飛鳥看到他時,秋山正拿條毛巾擦著頭髮。

“阿羞”

秋山只沉悶的喚了一聲,就開啟房門放她進來,飛鳥覺得他今天有些不對勁,自然就不像昨天那樣輕佻,只是安靜著跟他進了房間。

果然,秋山還是有些不對勁,他只顧著擦拭溼漉漉的頭髮,不過他擦拭的動作只持續了一會兒,就停住了,整個人像是迷糊了一般,望著桌上的裡那盆綠植發呆。

然後再過了一會兒,他從呆滯狀態甦醒,轉身好像在找著什麼東西,但是來迴轉了幾圈卻什麼都沒有發現,最後只好頹然坐到在床邊。

飛鳥一直在旁邊看著這樣的秋山,她眼睛裡早已經盈滿了淚水,只不過不敢讓其掉下來,因為她怕自己忍不住會哭出聲,導致痴呆模樣的秋山被突然驚醒,然後下一刻,他就會橫死在自己面前。

她只好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跟他並排坐著,兩隻手默默的握住一隻秋山的大手,就像秋山第一次去她的握手會那樣握著。

“你是不是生病了,秋山?”

秋山終於是被飛鳥的動作驚醒了,轉過頭來盯著她,她能看到他眼神裡的渙散正在慢慢凝集,最後終於又恢復到了平時的模樣。

“啊,阿羞,你來了”

他像是沒有察覺到自己之前的行為一樣,只是看著兩眼含淚的飛鳥,帶著奇怪的情緒連忙幫她擦著臉上的淚珠。

“這怎麼還哭了呢?誰欺負你了?”

“嗚”

熟悉的那個秋山終於又回來了,阿蘇卡再也忍不住,一頭扎進秋山懷裡,接著就是沉悶的嗚咽聲傳出。

秋山這時才反應過來,看來是自己剛才的動作嚇到了這個小家夥,所以只好愧疚的安慰著,不住的撫著她的頭髮,或者輕輕拍打她削薄的後背。

“好了好了,我沒事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好長一段時間後,阿蘇卡才從秋山懷裡脫身,她終於止住了哭泣,仰著一張哭花的小臉,語氣裡滿是擔憂的問道:“我都快被嚇死了,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於這個問題,秋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聽到了上輩子的呼喚,但那終究也只是上輩子,他狀若瘋虎般的突進,最後卻在一條懸崖邊上恢復了理智,懸崖下沒有他的上輩子,只有一條逝者如斯夫的大河奔騰依舊。

“今天……今天……”秋山喃喃自語著,半天之後才鄭重的回答自己編好的謊話。

“今天我見到佛祖顯靈了,好大一輪太陽從山頂落了下去,我才追了下去,估計就是看到了你的祈福誠心,預示著這次的15單會大賣呢”

這話騙騙小孩還行,阿蘇卡當然不信,她皺了皺鼻子,一臉的嬌嗔,但考慮到秋山才恢復過來,又只好憋住這股怒氣,最後無處發洩的她只好憤憤的掙脫了秋山的懷抱。

“別鬧了,秋山,今天你那些行為我都看在眼裡的,你肯定是有事情了,要不後天回去了,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她再是嬌嗔,心裡到底還是擔心著秋山的。

“我真沒事的,阿羞”

秋山很欣慰她對自己的關懷,但是卻不能跟她明說自己的事情,所以只好叉開話題。

“對了,好像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對吧,我記得是10號”

他找到了一個好話題,成功的吸引到了飛鳥原來的注意力。

“過了今天12點你就是18歲了,這次來的時候我還特意給你帶禮物了,好好慶祝你成年”

聽到禮物,阿蘇卡便又圍了過來,一邊看著秋山在翻他的揹包,一邊嘴裡嘀咕著。

“我才18歲,成年還要兩年時間呢,秋山大笨蛋”

秋山的揹包不大,所以這個禮物也很袖珍,只不過袖珍的東西大多數也很精緻,就像這只精緻盒子裡的那只更精緻的紫色寶石。

“這是我去歐洲的時候,在寶石市場淘到的,雖然不是很貴,但是卻和乃木坂46的顏色相同,所以就用白金嵌了進去,做了這個圖案”

兩個人靠著頭在床頭的檯燈前,打量著那只在燈光下盛開的紫色羅蘭。

“好漂亮”

淡紫色的光暈暈開在眼前,讓這只花兒比真正的紫羅蘭還要美麗些,而女人或者女孩兒,對這種亮晶晶的美麗事物的抵抗力太差了,小飛鳥只看了一眼,就來不及掙開自己的眼睛了。

“這種花的花語,好像是美麗,質樸什麼的,不過也有盛夏的清涼的意思,正好你c的單曲是夏單,還挺般配的”

秋山在一旁解釋著,然後“啪”的把這只項鍊的盒子蓋上,交到了她手裡。

“啊,謝謝你,秋山”

她挺驚喜的,因為這顆寶石明顯價值不菲,但是送給她的是秋山,她就沒有太多的客套了,只是仰著那張還沒來的及洗的花臉,笑得開心。

“對了,我也有東西要給你”

她見秋山終於是恢復了些,才想起來自己那一直都很寶貝的兩隻行禮箱,沒給秋山反應的機會,撂下一句話就跑出了房間。

等門“砰”的一聲關上,秋山原本滿臉堆著的笑意便漸漸褪去,他有些自責的錘了錘腦袋,阿蘇卡畢竟還是個小孩子,自己剛才的行為真的是會嚇壞她的。

他又想起了剛才,除了滿心的自責,那兩聲叫魂般的“沈闕”,又好死不活的在自己腦海裡響了起來,把他的魂魄又勾了過去,飄飄蕩蕩的翻山越嶺,最後停落在一個大片平原的小縣城上。

“娜娜敏、娜娜賽、老婆、飛鳥、閨女、父親、爸、母親、媽”

他失魂落魄著,再一次痴呆。

幸好,敲門聲又把他從遙遠的異國他鄉拉回到了這個異國他鄉,大概有二十來分鐘,阿蘇卡終於是又回來了。

秋山搓了搓發木的臉皮,起身開門。

“這是……”

打開門,面前站著的仍然還是那個阿蘇卡,只不過她把哭花的小臉重新補了妝,而她原本的一身黑裙,竟然換成了一席絕美的晚禮服。

黑色,這是阿羞最喜歡的衣服顏色了,黑色的晚禮服在燈光下,流動著略微耀眼的光澤,但更耀眼的,是她那漏出來的兩截藕臂和小小香肩,還有那纖弱的鎖骨,以及美中不足的半抹白膩。

秋山愣了好長時間,才從那裡掙扎出來,等目光上移,發現她不僅僅是補了妝,還把原本披散的頭髮都給換了一個髮型,紮成了一個丸子頭,整個人簡直是從十七八的青蔥少女,變成了一個十七八的高貴公主。

“嘿嘿”

看著秋山的呆樣,飛鳥有些不好意思外加得意忘形的笑了笑。

“好看嗎?秋山”

“好看”秋山回答的確定肯定以及一定。

“原來這就是你那只禮箱裡的寶貝啊”

秋山這才反應了過來,這種衣服都需要妥善保管的,怪不得她特意多帶了一個行李箱。

“對,因為是要18歲生日了嘛,我就拜託媽媽幫我挑選了這件衣服,我也快是一個大人了呦”飛鳥仍然滿臉笑意的回答著。

“哈哈,那請坐吧,飛鳥樣”

秋山開懷的笑了兩聲,便恭敬的彎下身去,把一隻手伸高在頭頂處,儼然是一幅黑執事的招牌動作。

“哈哈……”飛鳥爆笑兩聲,可能又覺得不太淑女,趕緊止住,把自己的小手放進了秋山的大手掌裡,被他牽到了沙發面前。

“18歲了,也當上了乃木坂46的center,一晃也是五年時間過去了,阿羞”

看著這樣的阿蘇卡,秋山總覺得有些不真實,時間匆匆,讓人反應不及,原來那個小孩子,也已經長大了。

“當然,謝謝你這些年的照顧,秋山”

飛鳥也是很自然的道謝,這些年有秋山寵著自己,她的成長才不至於有那麼多的煩惱,她是真的很感謝他,但是不止是關於秋山的照顧。

兩個人頓時都有些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麼往下面接下去,就連平時的插科打諢,這種打破尷尬的絕技都沒人使用,只是互相盯著對方,直到小飛鳥有些害羞的張開了雙臂。

“呵……”

秋山挑了挑眉毛,倒是沒有矯情,坦然地走到她跟前,然後彎腰擁抱盛裝的阿蘇卡。

兩條胳膊攬住她的後背,再把下巴小心地放在她小香肩的上方,而飛鳥也稍微踮起腳尖,趁勢環住了秋山的腰身,這是一個貼的很緊的擁抱。

不過這個擁抱的時間似乎有些太長了,秋山幾次想要抽身都沒能成功,阿蘇卡的兩隻手臂環著他的腰身,十指相扣著,根本沒給他抽出來的機會。

“阿羞?”

秋山皺了皺眉頭,疑惑的叫了一聲,然後極其彆扭的向下看去,她的一張小臉正全埋在自己胸前,紅了耳稍也不願意抬起頭來。

秋山無奈,兩個人只好維持著這個香豔無匹的姿勢,甚至後面腿都站的有些麻木了,她環在自己腰後的手,還是沒有一絲要放鬆的架勢。

“阿羞,時間很晚了,明天你還有工作呢”

秋山只好再次提醒她,這次用上了工作來壓她,終於是讓飛鳥有所鬆動了,秋山便趁勢兩隻手向後探去,想要摘開她箍的緊緊的雙手。

“不要”

她被秋山的動作驚動了,剛剛才稍微鬆動的雙手,又趕緊回覆了剛才的狀態,緊接著才是她沉悶的聲音傳出來。

“可是這個樣子,我腿都酸了,你還穿著高跟鞋呢,腳不累嗎?”秋山只好勸慰道。

“累”她又是沉悶的給了一個回答。

“可是我怕我一鬆手,你就跑了”這次的聲音不再沉悶了,她仰著小臉,看著秋山的下巴回答著。

“我跑什麼?”秋山知道她說的還是今天的那件事。

“你肯定會跑的,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去追什麼東西了,可是我知道你接下來肯定會繼續跑的,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會聽我的,所以我要看住你”她小臉嚴肅的說完,還很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要是娜娜敏也在這兒就好了,那樣你就肯定會乖乖的回去了”

秋山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小飛鳥人小,但也能看出來自己的不對勁,自己再是撒謊也沒什麼用處。

“先放開我吧,阿羞,坐下再說好嘛”

秋山只好嘆息一聲,嘴裡雖然在請求著,但雙手卻是不容反抗的,直接把飛鳥橫抱起來,讓她只來的及驚呼了一聲,就騰雲駕霧的被秋山放到了沙發上。

“你……”不過把她放下來之後,這小孩竟然

還不撒手,兩隻胳膊環著秋山的腰,跟只麻袋一樣掛在上面,讓他又無奈又好笑。

“你這像什麼樣子?我要是去睡覺,你也這樣抱著?”

“那就抱著……”她不依不饒。

秋山有些被她這性子氣到了,但是多年養成的寵溺還是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件事。

房間裡又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冷氣發出的“嘶嘶”聲,還有兩個人交織著的呼吸聲音,飛鳥有些累了,便還是維持著那個姿勢,兩條手臂圈的緊迫,只不過她把小腦袋枕在了秋山腿上,沒一會兒,沉沉然好像睡去了。

而秋山,他則是沉默著望著窗外,緬甸不像東京那麼繁華,所以外面只有零零碎碎的幾點燈光閃爍,反而讓夜更顯的深沉神秘。

他的一隻手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了阿蘇卡的小腦袋上,現在正撫摸著她的一頭秀髮,讓她睡的更舒服一些,只不過這些都是無意識的動作,秋山嘴裡卻是正在喃喃自語著,在這安靜的房間裡卻聽得清楚。

“我該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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