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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浪花》

第十一至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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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浪花》第十一至十三章

十一、春荒返銷糧(作者:蔡運生)

山花剛開過,田裡的油菜正在抽苔,地裡的麥子正在拔節抽穗,生產隊裡有幾戶人家已經沒有糧食吃了,天天找著隊長要糧食,要借糧食。

本來,六隊去年分配還是比較好的,人均口糧三百八十一斤。在當時,全縣人均還不到三百六十斤糧食,一些生產隊多年都吃國家的返銷糧,拿國家的補助款。全縣除了化林大隊,有至少三分之一以上的生產隊要吃國家的“春荒返銷糧”。當時,生產隊分配的都是毛殼殼糧食,也就是麥子、穀子、玉米、紅苕等糧食,不可能有細米白麵,更不可能有精米、精面。當時城市裡供應的糧食,米麵也都比較粗糙。那個時候,全國物資供應都很緊張,城市人口和幹部每人每月供應二十三斤糧,還要強行節約兩斤,實際只有二十一斤糧。每人每月供應二兩(那時使用的是老稱十六兩為一斤)菜油,四兩豬肉,半斤豆腐。沒有糖,沒有牛奶,沒有副食品。一切都要發票供應。去年隊裡分配的三百八十一斤糧食,已經算是很好的了,在全大隊,全公社都是分配得最好的。可是那時,家家戶戶都沒有陳糧。加之學大寨,改土造田,勞動消耗太大。一人一頓喝四五大碗稀膏膏都不頂用。遇見“青黃不接”的春荒時節,一些家庭就斷了糧食。出工的人少了,來出工的人也無精打彩,有氣無力。生產隊長只得跑大隊,跑公社去匯報情況,要求公社發放“救濟糧”。

公社一下子慌了,文家灣六隊歷年分配都是最好的,今年卻鬧起了糧荒,立即向縣裡打報告。縣裡害怕死了人,立即調撥來返銷糧,每人供應三十斤,還可以每人再借三十斤糧,待秋後歸還。生產隊人心一下子穩定了。

公社要隊裡立即組織大家學習,要感謝共產黨,感謝毛主席。有了糧食吃,大家學習也積極了。

由於前段時間生活緊張,糧食不夠吃,生產隊的出納員挪用了集體現金二十八元。生產隊裡發現後,立即召開隊委會議。二十八元錢在現在根本不值得一提,可在當時,就是很大的問題了,可以上綱上線,可以挨批鬥,可以送勞教管制。隊委會議開了一個下午,要上綱上線送他去勞教管制吧,他家是貧農出生,一家人只有他一個人勞動。他一走,他全家剩下老小五口人,就只有生產隊集體來承擔。討論最後,只有把他的出納員換了,讓他自己承擔一家六口人的生活負擔,對他進行勞動管制,待大春分配時扣回集體的挪用款。

可是,找誰來當出納員呢?願意當的人,大家又不信任,不願選他;大家選的人,別人自己又不願當。天黑了一陣了,隊長最後只得指定我來當生產隊出納員,大家立即拍手透過,要第二天上午就接交手續。我覺得非常突然,又很茫然,一個知青娃兒,是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怎麼就當起了生產隊的出納員?出納員是幹什麼的?怎麼幹?我都一無所知。

第二天,在隊長、會計的監督下,我們接交了手續,我正式當上了生產隊的出納員。隊裡又讓尤平安當了二組的記工員,讓伍秀蓉當了一組的記工員。我們三個知青,都成了隊裡的主要勞動力和隊委會成員。

十二、買豬(作者:蔡運生)

生產隊飼養場要買十二頭小豬添槽。隊裡開會決定,由飼養員文紹昌負責買豬,由我負責負款,再去五個人背豬,到縣城裡豬牛市場去買豬。我事先準備好現金,就和大家一道,天不亮就走路到縣城去。進了縣城,我和文紹昌就趕往縣城賣豬的市場東門河壩去趕早買豬,害怕去遲了買不到好豬。其他人都忙著先去給自家和鄰居購買食鹽、煤油、針、線、藥品等等生活必需品,說好十點左右到豬市場來找我們背豬。

文紹昌和我到了豬牛市場,東門河壩豬牛市場裡,已經有十幾背小豬和架子豬了。文紹昌一邊抽著蘭花煙,一邊將整個豬市的豬都一背一背,一處一處地看了一遍,然後,如數家珍似的悄悄地告訴我,這一背是才出月的小豬,那兩背是雙月豬,那邊的是三個架子豬。哪幾個豬好,急竄,活躍,以後肯長。哪幾個豬不急竄,不活躍,可能有病,以後不肯長。哪幾個豬嫌嘴,以後不肯吃,不肯長。彷彿他就是這些豬的主人一樣熟悉豬市裡所有的豬的情況。我聽見他這麼熟悉小豬的情況,就叫他快點買豬。他卻狡猾地說:“忙啥子,豬還沒有全部登市。這時候買豬,價格要高一些。等待豬全部登市了,選擇的餘地多一些,價格也要低一些。”

我們就在市場裡各處觀看,不忙於下手買。

十點鐘了,東門河壩裡豬市場中,賣豬的人和豬擠得滿滿的。文紹昌這時才胸有成竹地去選豬,講價。他選好豬,講好價,我就帶到市管會過磅處去過磅開票,然後由我負款。

十點半了,文世虎他們都來了,可文紹昌才只選了十一頭豬,還差一頭豬。文朝榮看見還差一頭豬,就自高奮勇地自己去選豬,選了一頭大架子豬。文紹昌看了一下說:“這豬不急竄,不靈光,怕不會有病吧?”

文朝榮不耐煩地說:“你選的就很好,別人選的就有問題?這豬肥肥胖胖的,啥子不好?你這是不相信群眾,不走群眾路線。”

文紹昌啞口無言,只得叫我去過磅付款。市管會一過磅,六十斤半,賣家說算六十斤,我付款四十八元錢。市管會開了發票。

我看見豬已買齊了,就說:“文朝榮,你選的豬,你背回去。其他人大豬背一頭,小豬背兩頭,各自裝好揹回隊裡。”

待我們七個人,將十二頭豬背回生產隊飼養場,已經是下午快三點了。將豬分別關在豬圈裡,才各自回家。回家後,我又得自己做飯吃。

第二天一早,出早工收工回家,我正在煮早飯,文紹昌就和隊長來到我家,急不可耐地對我說:“老才,昨天買豬時,我說文朝榮選的那條豬不好,他硬要犟到買是吧?”

我說:“文朝榮是犟著買了一頭六十斤重的豬。”

文紹昌接著說:“就是那頭豬,回來就不吃東西,也不喝水。我將它單獨關在一個豬圈裡,又給它添了豬草和水,它都不吃。今天一早,我去豬場看豬,其它十一個豬都好好的,只有這頭豬死了。我飼養了這麼多年豬,從來沒有買過瘟豬,更沒有出現過買回來就死了的,這怎麼辦,我可賠不起?”

我這時才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就對隊長說:“這件事情文紹昌沒有多少責任。這豬是文朝榮選的,文紹昌說這豬有問題,文朝榮還說他不相信群眾,不走群眾路線。使文紹昌啞口無言,沒有辦法,只得買了。”

隊長說:“那現在咋辦?生產隊白白損失了五十塊錢?你們要想辦法!”

我心裡掂量了一下,說:“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將死豬和發票一起拿去找市管會,要市管會出面,找賣家退錢。但這個辦法沒有多少把握,也不知道結果如何,只能試一試。”

隊長想了很久,才說:“那就死馬當著活馬醫,我叫文朝榮將死豬背上,跟你一道到城裡去。你帶上發票,去找市管會,盡量減少集體損失。”

我說:“這只能是儘量努力,不能保證全部挽回損失。”

隊長說:“就死馬當著活馬醫嘛,只要盡了力就行了,不必強求。”

我吃完飯,帶上買豬的發票,文朝榮早已在院子外等我了。文朝榮就背上死豬,和我一道往縣城走。一路上,我思考著怎樣去找市管會,怎樣去找賣豬的,怎樣才能使集體損失降低一些。

文朝榮揹著死豬,開始時一言不發,憂心忡忡地只管走路。後來他實再憋不住了,就輕聲問我:“老才,這個事情你能辦成嗎?賣方能退還我們的錢嗎?不然,隊裡要我賠耍當。我可賠不起,那是五十塊錢啊,我到哪裡去掙?我一家人一年還進不到兩百塊錢呢!”

我說:“我也知道集體和你個人都很困難。可我也沒有把握,只能去試一試,儘量去爭取吧!”

文朝榮聽了我的話,更是愁眉苦臉,一言不發,只低頭走路。

我們來到縣城裡市管會門前,我讓文朝榮將死豬連背兜放在大門外,我進去找市管會商量。那時,我們縣裡是二、五、八逢場趕場,平時城裡很少有人趕場,也沒有豬牛、家禽市場。今天不逢場,市管會的都在辦公室裡。我進去後就直接找辦公室說明情況,請求他們能出面處理賣瘟豬的事情,幫我們追回集體買豬的錢。我又拿出他們開具的發票給他們看。市管會辦公室的同志看過發票後說:“你們集體買豬,開了發票,說明你們是按規定進行正規的市場買賣,不是進行的黑市交易。我們是支援你們的。其二,你們的發票說明你們昨天確實買了這頭豬,今天是死了,我們也應該進行處理。其三,最近,有些地方確實出現了豬瘟流行的情況。其四,按照程式,你們應該將賣方叫到我們這裡來,我們將當事雙方當面進行調查,進行處理。”

我聽了他的話,心裡一下子著急起來,他這不是白說了嗎,我們不是白找了嗎?說了半天,他要我去將賣方找到他這裡來,那賣方願意來嗎?能夠來嗎?如果我不認識賣方,或者賣方賣後就走了,我去找誰去?我急忙說:“我認識賣方,也知道他住在哪裡,可我能把他找來嗎?他不到你們這裡來,我能把他怎麼樣?你們能不能和我們一道,到他家裡去解決一下?”

那市管會的說:“這個我們就不可能了,我們只能按規定辦事。再說,全縣這麼大,我們不可能到處亂跑。我們才幾個人的編制,哪有那麼多人手?”

聽了他的話,我心裡涼透了,我們兩個人這一趟是白跑了。他們坐在辦公室裡喝茶,明明知道我們是買到了瘟病豬,卻不幫我們處理,只管收費。我們還能夠再找甚麼單位幫我們處理呢?想不到任何辦法,我只得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文朝榮。

文朝榮聽我講完,立即著急地說:“這不是要我的命嗎?這錢要不回去,隊長一定要我賠這五十元錢,我哪裡去找那五十塊錢,這要整死人哦!”

我知道他這時候真的著急起來。那時候,五十塊錢,對於一個家庭真是一個很大的數子,一個家庭一年也掙不到幾個五十塊錢,一個勞動日一天才幾毛錢。可我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兩人就坐在市管會門前街邊嘆氣。

我坐在街邊石頭上,屁股下面冰涼,很快就涼到了全身。我一下子跳起來,對文朝榮說:“走!我們把死豬背到西門外張磨房家去,去找張老漢兒說理去。”

文朝榮大惑不解地說:“背到那裡去幹啥?”

我說:“這豬是張老漢兒賣的,他家住在西門外,他家開了一處磨坊,專門給附近人家碾米、磨面,他就落一些麥麩、米糠,用來餵豬。我們去找他去。”

文朝榮聽說去找賣家,彷彿看見了一線希望,立即背上死豬,跟我一道往西門外走去。

來到張家磨坊,看見張家三個人正在兩棟大石磨前忙碌著,就沒有先去找他們。我先到了他家隔壁人家豬圈裡,看見那一家人也餵養了一頭豬,就順口說:“你們的豬喂得好喔!”

那家的婦女說:“今年養豬很不順哦,鬧豬瘟,這附近的豬都死了大半了。連隔壁張家養了六條豬,一連死了五條,昨天又將最後一條豬牽了出去。今年的豬不好養啊!”聽了她的話,我心裡有了底,才又走到張家去。

來到張家,我走到張老漢身旁,附在他耳邊說:“請你出來一下。”

張老漢兒以為又來了生意,忙拍拍手,跟著我走出磨坊。我和他蹲在磨坊門前,然後掏出特意買的“經濟牌香菸”遞給他一支,待他抽上香菸後,我才說:“老太爺,你昨天賣給我們的豬是一頭瘟豬,我們生產隊讓我們來找你,你看怎麼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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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漢一邊抽著煙,一邊仔細地把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說:“你怎麼知道是我賣給你們的豬,你有把憑嗎?”

我說:“我們買豬,是市管會開了發票的。我們有發票,市管會那裡也有。”

張老漢說:“我賣的是好豬,沒有生病。你們買時是好豬,你們才買的。”

我說:“你們這裡出了豬瘟,你家的豬一連已經死了五條。這一條又有問題了,你就不應該賣,可你還是賣了。我們不知道你們這裡的情況,不知道這裡出現了豬瘟,才買了的。這你應該負責任。”

張老漢有一點著急了,說:“你們昨天買豬時,為什麼不看好?為什麼現在才來找?”

文朝榮聽見,迫不急待地說:“你賣給我們瘟豬,你昧良心。生產隊要我賠起,我們一天才兩三角錢一個勞動日,我哪裡來錢賠。你今天不把錢退出來,我就不走了,天天守在你家門前。你幾時退還我們的錢,我幾時才走。”

張老漢更加急了,說:“我已經死了五條豬了,你們還要這樣,你們不要逼我,我也是沒有辦法了。”

我說:“這已經很清楚了,你的五條豬是得豬瘟死的。這一條也傳染上了豬瘟,你才賣了的。我們是生產隊集體買豬,你是個人賣豬,又賣的是瘟豬。市管會開過發票,市管會是知道這個情況的。我們來,是和你協商,希望大家都能退一步,協商出一個好的處理辦法。要不然,就只有到市管會去解決。再不然,文朝榮一個人負不起這個責任,他就不好辦了。”

張老漢聽了我的話,沉思了很久,才說:“那你說怎麼辦?”

我說:“你的豬得了豬瘟,這你是知道的,你應該負主要責任。我們應該負次要責任。你退我們三分之二的錢。”

文朝榮聽了,說:“不行,一定要全部退我們,不然,我拿什麼賠生產隊?”

張老漢聽了文朝榮的話,更著急了,節節巴巴地說:“你那樣子說,我、我就不退你,我都已經六十幾的人了,我也沒有什麼怕的了。”

文朝榮也紅臉脹脖子地說:“那我就去找市管會,再不然我就天天躺在你家磨坊門前,讓你沒有辦法搞加工,看你怎麼辦!”

張老漢聽見文朝榮這麼一說,著急得要跳起來。

我立即制止雙方,說:“我們來,大家都好好商量,不要動氣發火,發火解決不了問題。張老太爺,你賣的豬有問題,你是知道的,你就退一步,退我們三十二塊錢。文朝榮,你也不要再鬧了,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也不要你陪錢。”

張老漢聽了我的話,點了點頭,說:“這還差不多。”

文朝榮還在一邊說:“那不行,非全退不可。”

我用眼睛瞪了他一下,說:“聽我的。”

張老漢見文朝榮沒有再開腔了,就慢騰騰地從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手絹包來,兩手慢慢地開啟手絹包,攤出一疊錢來。他從中抽出三張十元的,又抽出兩張一元的,然後包好手帕,揣在內衣裡。又數了數,才將三十二塊錢交到我手裡,不太情願地說:“這以後,再也不能找我了!”

我接過錢,欠意地說:“其他的事情我來處理,對不起了,以後再也不會給你添麻煩了。”說完,我拉著文朝榮就走。

文朝榮還有一些不依不饒地說:“那十六塊錢咋過辦?誰個賠?我可一分錢都沒有,要我陪我可賠不起。”

我把他拉了很遠了才說:“這已經很不容易了,已經很可以了。你想,他已經六十多歲了,他一分錢不退你,你能把他怎麼樣?市管會是那種態度,說明他們是不管事的,他們也拿張老漢沒有辦法,只能批評教育。張老漢不到市管會來,我們也不可能把他拉來、背來。來了也只能教育一下,不能掏他的腰包。再說,你買豬就沒有責任?你也是有責任的。”

文朝榮說:“我沒有錢,我賠不起。”

我說:“責任是你的,你要吸取教訓,不要充杆節子了。我去給隊長商量一下,以後吸取教訓,就不再要你賠了。”

文朝榮聽了,也就不再言語了。

回生產隊後,我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告訴了隊長,並請他不再讓文朝榮賠償了。隊長說:“這次叫你去,我根本就沒有抱任何希望。哪有買了東西又退賠的?何況是生豬。主要是要教訓一下文朝榮,今天也不能給他記工分。你認識那些人,能退回三十二塊錢,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如果不是你,根本不可能退錢。不過,我還是要狠狠批評一下文朝榮,他啥子事情都愛充杆節子,當二桿子,充二球貨,以後還不知道會闖多少禍事,捅多少窟窿,賠多少耍檔。”

這時,我才想起一天沒有吃飯了,忙回家煮飯去。

十三、種早玉米(作者:蔡運生)

種早玉米了,我先將自留地翻耕了兩遍,又將地耙得又細又平整。然後按照農業科技書籍中,種玉米的種植方法,分辨了西北、東南的方向,按窩距0公分,行距50公分的規定挖窩子。文世虎的父親文明德大爺走我地埂上路過,看見我在種早玉米,就有意停下來看一看。德大爺是生產隊裡種莊稼的老把式,在生產隊裡,他輩分高,種得莊稼又好,說話很有分量,全隊都相信他,生產隊長也得聽他幾分話。他看見我在測方向挖窩子,就說:“你不按土地的長邊挖窩子,你就浪費土地,曉得吧?”

他看見我按書上的規定挖窩距和行距,他就更不能理解了,他指了指我說:“娃兒,你這個樣子種莊稼,以後啥都收不道。玉米哪有種這麼稠滿的嘛!又不是種蔬菜,種小糧食。我們以前種苞谷是闢髂一鋤。毛主席號召農業‘八字憲法’,‘水、肥、土、種、密、保、管、供’,我們都學習了很久。密植嘛也要合理密植嘛,你那太稠密了,以後去扳啥子,連草**都扳不了多少。”

我一下子就懵了,書裡明明寫得清清楚楚的,怎麼就不行了呢?而且德大爺還提出了“八字憲法”,我連聽都沒有聽過。不知道搞農業還有很多科學知識要學習。我就到公社王社長那裡找到了一本《農業八字憲法》的小冊子,認真地看了看,那是毛主席一九五七年制定的,為了科學發展農業,奪取農業大豐收,爭取糧食大增產而制定的科學發展農業的規定。

那時候,我縣跟全國一樣,生產力低下,農業產量非常低。據縣統計數據,全縣一九六九年糧食平均畝產:小麥150斤,水稻400斤,玉米47斤,紅苕56斤,油菜籽18斤。由於農業產量極低,當時很多地方吃飯都有問題,農業大國沒有糧食吃,毛主席才制定了科學發展農業的八字憲法。可是,毛主席的農業八字憲法推行了十多年,都未完全貫徹落實。我反覆將八字憲法學習了很多遍,然後又看了科學種植玉米的書,決心按照科學種植玉米的具體方法,在自留地裡試種玉米。玉米種完了,我又在玉米寬行中插了兩行黃豆。待玉米、黃豆生起來後,大家看見了都在搖頭。有的說,娃兒,你的玉米種得那麼稠密,秋天沒有收成,趕快去扯掉一半。有的乾脆說,你把田地給浪費了。我心裡沒有了底,又檢視了幾本書,書裡都大同小異,我也就放心了。“走自己的路,讓他們說去”。秋後自然有一個比較。

隊裡種早玉米了,還是按照傳統老習慣種植,按花叉子挖坑,看起來天一窩地一窩的,沒有規律,是種的大稀行。在耙地時,就已經將黃豆、小豆撒在地裡了。種玉米時,老人、婦女挖坑丟種,男人就挑糞澆灌,然後用耙將窩子掩平。當然,用這種方法種糧食,速度快。可是,這是以前山區廣種薄收的老辦法,是當地老祖宗傳下來的幾千年的種植方法,是落後的種植方法。但是,誰又能阻擋這種方法,誰又能改變這種方法呢?毛主席的“農業八字憲法”推行了十多年了,仍然沒有得到較好貫徹。文世虎告訴我:“小春種莊稼,種三個月,才收一個月,小春收穫小;大春是種一個月,收三個月,大春收穫多。五月小春搶收,大春搶種是最忙的了。”我好象也有點理解他們玉米種大稀行的理由了。難怪“農業八字憲法”難以在邊遠貧困山區推廣執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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