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在嗑我倆的CP第61章 第61章你給過我聘禮了嗎
文三的班群沒有沉寂太久, 在第一個人冒出來說“我活了”以後,班群就活了,好像考完以後不提好壞是慣例,默契十足地卯足了勁趁生死斬沒落下來以前先快活夠。
俞綏考完以後並沒有太空虛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一年的步調都被紮實打得很穩, 到後來甚至有些遊刃有餘, 結束了也沒有感覺自己的生活有多大的改變。
他乖乖在家裡待了幾天, 從早睡到晚,睡醒了看看手機, 忽然就被孫阿姨喊出去喝雞湯。
小少爺備考的時間裡沒有幾天是待在家裡的, 連節假日都沒有回來, 孫阿姨一身勁沒在他身上用到。
可能是俞貞那年身材消瘦給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 她總覺得俞綏也應該這樣,於是有一陣子又是心疼又是擔心, 是俞家裡最不鎮定的人了。
如今俞綏終於回來了, 孫阿姨每天定時定點喊俞綏出來吃飯喝湯,非說要給他補補。
俞綏見著那湯就心裡發怵,他上袁語那兒扒拉出一塊城,當著孫阿姨的面站上去, 這體重比他之前足足重了十斤。
“哎喲。”孫阿姨一下子就樂了。
“......”俞綏知道自己應該圓了, 但沒想到能一下重這麼多,頓時面如死灰, “孫姨,我該減肥了。”
“瞎說。”孫阿姨說,“你到這個年紀,還在竄高個兒呢。”
袁語從樓上下來,往那秤上瞥了眼:“好像是比以前高了一點?”
俞綏:“......”
他驚恐地端著秤跑回房間, 鎖緊門,褪了手錶重新站上去,又拿尺放到牆邊比劃,然後癱著臉砸到了床裡面,腦子裡咯噔一聲敲起警鐘,這才意識到他並不是沒有剛考完試的恍惚感的,他現在醒了。
拿高考當藉口來胡吃海喝的日子真的過去了。
續班群的“我活了”以後,俞綏在朋友圈發了一條“我自閉了”。
這是文三班在高考以後第一個自閉的人,很快就引來了同學們的關注。
晏休刷到這一條,切到某人的聊天框發了一排問號。
上面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俞綏說孫阿姨又來喊他喝湯了,不知道這人怎麼地就突然自閉了。
俞綏回了條語音。
晏休邊拿著手機,邊給客廳裡湯瑛女士最喜歡的那盆花擦葉片。
湯瑛女士這盆花特別金貴,曬不得太多太陽,每次又只能澆一星半點兒的水,容易死,不好養活。
這些天裡有小雨,就讓人端進來了。
晏休毫無防備地點進俞綏的語音,一陣屬於男生的輕啞的喘氣聲猝不及防地傳了出來。
大少爺的字音剛冒出一個頭就讓晏休給掐斷了,晏休神色複雜地瞥了眼手機,又看向湯瑛女士的寵花——那葉片有個角被他用力抿了下,懨懨地垂了下去。
晏休立馬撒開手,把溼紙巾攏到手心,轉身要丟掉。
他敏銳地察覺到什麼,朝樓梯口那片望了一眼:“......媽。”
“誒。”湯瑛一身復古旗袍,抓著一把扇子,立在樓梯拐口。
今天有場商會,老晏不在,湯瑛只能自己親自去。
“媽馬上要出門了,先上去換衣服。”她神色比晏休還複雜,四目相對那一瞬間,湯瑛尷尬地甩開扇子擋住臉,乾笑一聲,若無其事地走上樓去,獨留晏休一人在樓下。
晏休僵立在那兒,半響才動了一下。
他有那麼一會兒想解釋的,但是湯瑛女士沒有要聽的意思。晏休用頭發絲兒想都能猜出湯瑛女士在腦子裡腦補了什麼樣的誇張劇情
果然沒過多久湯瑛從樓上下來了,這次加了一個帶毛的小披肩,襯得她雍容矜貴。
只不過在大熱天裡搭這麼一件披肩顯得腦子不好而已。
晏休走過去,沒等他說什麼,湯瑛把握著的書放到他手上:“兒子,媽咪這不是要責怪你的意思,這書不代表我任何態度。只是希望你自己想清楚。”
晏休到口的話咽了回去,沉靜地“嗯”一聲。
“你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湯瑛說,“但是無論你做什麼,後果啊,風險啊,你總是要自己琢磨的,這些我和老晏幫不了你。”
然後她抓著包衝晏休擺了擺手:“你這陣子瘦了,晚上讓何姨給你燉湯喝。好不容易得空了就找地方休息休息,不要成天跟你爸鼓搗那些有的沒的。”
湯瑛女士又在背後埋汰老晏。
晏休挑起眉梢。
湯瑛:“你聽我說話沒?”
“聽了。”晏休送她到門口,猶豫過後還是一伸手,拎走了那個小披肩,“我幫你放回去。”
晏休回到房間,找了耳機才去聽俞綏的那條語音。
某人不知道抽什麼瘋,把自己送進了健身房,發語音的時候剛從跑步機上下來,慘兮兮地控訴健身房對面居然開著蛋糕店,半句沒有解釋朋友圈。
晏休掐掉那條語音,摁了摁太陽穴。
人木:[為什麼去健身房?]
鹹魚少爺:[減肥]
人木:[......]
人木:[??]
人木:[我不嫌你肥]
鹹魚少爺:[???]
鹹魚少爺:[我真的胖了?]
俞綏給晏休刷了一排血淋淋刀子。
彼時他剛淋浴完,搭著毛巾站上體重計,希望這一趟進去兩個小時出來自己就能掉十斤。
然而上面的數字沒什麼變化。
其實從外表上看俞綏沒有任何變化。
但自打他看見了體重秤上的數字以後再照鏡子就哪兒哪兒都不對味,看臉像圓了一點,撩起衣服也覺得線條模糊了一絲絲。
俞綏覺得單自己練太無聊,隔天就把晏休喊了過來。
晏休掛著一臉的“我不認識這傻子”,癱臉坐到了跑步機對面看大少爺跑步。
“重了多少?”晏休問。
大概是朝夕相處的緣故,他怎麼也沒從俞綏身上找出來一點多肉的地方。
俞綏一臉牙疼:“十斤!”
晏休挑了下眉,認真地掃視了一遍俞綏,還是沒找著那點兒肉到底是往哪裡長的。
但這不妨礙晏休刺激他:“我之前說把扣分表給你,你怎麼不要?”
“我要你扣分表幹什麼?”俞綏抓著杆,把速度調慢了些。
晏休:“一分十圈,那麼大的操場,夠你跑了。”
俞綏:“......”
他終於摁下暫停跳下跑步機,撲向晏休。
可惜大少爺是個沒有恆心的人,打魚曬網了兩三天,這事就不了了之。
這年暑期很長,留夠了時間讓這幫學生調養生息。
俞綏再經楊飛文的提醒去看兒十六中貼吧那會兒,文三班正好回二十六中看老師。
學生會洗新了一屆的學弟學妹,學生會主席換人了,紀檢部部長也換人了。
他們從操場走過,看到主席臺上紅旗底下,掛紅袖章的那批新人,於是別開臉笑了好久。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官配cp居然也掛上了歷史痕跡。
原先那條官配樓依然掛在熱門,但最頂上的還是[老子嗑的cp居然畢業了]。
4556樓:[老子畢業了,老子嗑的cp也畢業了]
4557樓:[爺的青春]
4668樓:[啊啊啊主席居然畢業了,我才剛剛進學生會啊!]
4668樓:[樓上一看就不是同一屆的,我們這屆都喊部長]
4669樓:[我就不一樣了,我們喊晏哥]
6700樓:[喊樓那天我哭的好大聲,他倆一起走的,在最後一排說說笑笑,我看見了]
6701樓:[畢業了好啊,飛往更美好的未來]
6702樓:[畢業一年的老學姐在這裡,我們的小俞綏和部長居然也畢業了,座標x大美院,學姐等你們]
6703樓:[操,我好羨慕,我好想立定畢業]
6704樓:[嗚嗚嗚,有一說一,收拾寢室離校那天他們一輛車走的,有人嗑嗎?]
6705樓:[嗑嗑嗑,話說回來,一年多了,綏兒的女朋友連根頭發絲都沒見著,我已經堅信這是謠言了]
6706樓:[據內部人士透露,沒準不是謠言,當事飛嘴裡明明說的是物件,不是女朋友,所以綏兒承認的是物件,不是女朋友]
6707樓:[以此推算,我們綏兒只有一個官配物件,姓日]
6708樓:[樓上傻逼,姓日安好不好]
6709樓:[樓上也傻逼,人家姓晏]
6710樓:[怕以後新來的學弟學妹看不懂,我給解釋一下,眾所周知綏兒有個花名叫日安夫人,部長有個花名叫鹹魚夫人]
6711樓:[所以綏兒姓鹹?]
俞綏覺得這個花名不錯,當著晏休的面把“人木大爺”給刪掉,改成了鹹魚夫人。
他轉過頭去看晏休的表情,看他雖然臭臉,不過沒有不高興的意思。
“夫人啊。”俞綏去勾他肩膀。
晏休任他搭著:“你給過我聘禮了嗎?”
俞綏一愣,笑出了聲:“喂......你也沒帶嫁妝來啊?”
晏休朝他看了眼,摸出手機點了點。
俞綏就感覺自己兜裡的手機震動了兩下,他點進微信看了眼,齜牙咧嘴地愁上了:“部長,你現在太貴了,我還得攢一陣子。”
晏休笑了聲:“沒事,你慢慢攢。”
楊飛文默然無語地抱著胳膊搓了搓,快步走幾步擠進了唐泊虎和梁文之間:“操,受不了了。”
這一天返校回來看老師的班級很多,除了文三班以外還看到了上八圈很多班級,相熟的人會過來搭話,然後擠在一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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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三班學生人脈線廣闊,基本上走一段路就能碰上熟人,走著走著就成了龐大的隊伍。
初出籠子的鳥兒們撒開了天性,迫切地做點兒什麼來證明自己。
唐泊虎燙了他那頭沖天的短頭髮,卷卷的頂在頭上,梁文在腦側剃了一個英文字母,楊飛文也染了顏色。
他們這批人走過去,五顏六色五花八門,引來操場上正常上課的學生頻頻側目。
有人嘖嘖稱奇,其後注意到最後面居然還有兩位沒什麼變化的,唯一有點兒叛逆的可能是稍白點那位腦後的小揪。
“你又受不了了。”唐泊虎說,“受不了啥啊?”
楊飛文:“受不了就受不了,你管我受不了啥。”
梁文在邊上聽樂了,他回頭望了眼,找到了自覺走到人群最後方的那兩位:“還能有誰,咱班現在就那一對。”
楊飛文沒反應過來:“什麼?哪對?”
唐泊虎哦一聲:“我都習慣了,他們還好。”
楊飛文:“?”
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瞪大眼睛:“臥槽,你們怎麼知道?”
梁文和唐泊虎也剛反應過來:“操?你不知道我們知道?”
楊飛文:“......”
他們聲兒不算小,引來了前面易田的注意。
易田瞪了他們一眼,轉回去拽著幾個女生走遠了。
楊飛文艱澀道:“他告訴你們的?”
“多稀罕啊。”唐泊虎說,“我倆又不瞎。”
再且俞綏和晏休也沒有瞞著他們的意思,誰瞧出苗頭了去問,他倆也沒瞞著,大抵是知道他們不是少見多怪,又愛嚼嘴根子的人。
一行人走著走著感慨上了。
楊飛文老淚縱橫:“我當初瞎起鬨的時候真沒想到他們能弄到一起去。”
背後傳來俞綏的聲音:“你當初追甜甜的時候我也沒想到你們能玩勾手戀愛。”
楊飛文肩膀一縮,帶著不好的預感回頭,果真看見晏休也在身後。
晏休淺薄的視線輕輕一掃,這幫人立馬飛速竄了兩步,訕訕地笑:“錯了錯了,晏哥手下留情。”
說完才反應過來他們畢業了,晏休也不帶紅袖章了。
俞綏碰晏休:“他們等你扣分呢。”
晏休風輕雲淡:“那扣兩分吧。”
“喂。”這幫人急沖沖地吼,“我們一個班的啊。”
說完都樂了,鬨然笑出聲。
他們進了辦公室還捂著肚子笑,鬧得老顧本來醞釀的一腔不捨都沒用出來。
假期時間一旦漫長,每天做了什麼幹了什麼就模糊了。
他們瘋玩了一陣子,到成績下發的那一天所有吵鬧的聲音才稍微平靜了下去。
俞綏又被喊去書房。
家裡沒人跟他走一樣的道,四個孩子四種性子,他們三跟倒豆子似的直接把自己的經歷倒出來,也不管俞綏是不是真的需要,就讓他自己挑挑揀揀拿能用的。
俞僚託朋友聯絡過國外的音院,那學校是俞僚在外讀書時接觸過的,他好感度很高,跟俞綏提了好幾次。
俞綏抱著枕頭和手機,含含混混地點點頭,勉強答應有機會會試試看。
俞僚這才放人。
學校定下來以後,他徹底清閒了,沒事就跑到撫村那老宅去找晏休。
他真動過租房子住的念頭,只是這種做法太明目張膽而且莫名其妙,就是孫阿姨知道了都要打聽的,再加上俞京源忙完飛回了衍都,俞綏這才打消這個念頭。
他和晏休斷斷續續去幾個地方玩過,一直玩到近開學那陣子,才回衍都取行李。
晏休等俞綏收拾東西那會,大少爺把玩具箱搬了出來,把這些年來拿過的獎盃獎牌全倒了出來。
俞綏在屋裡找了一圈,翻出m賽那一座,規規矩矩地擺到中間。
晏休就站在後面看著:“要擺哪兒?”
他原先沒看過俞綏鄭重其事地對待過這些東西。
“不擺哪兒,拿出來曬曬。”俞綏說,“怎麼樣?”
晏休:“什麼怎麼樣?”
俞綏嘖了聲:“感覺怎麼樣?”
晏休垂眸掃過去:“......很厲害?”
“厲害就行。”俞綏松了口氣,拿出手機拍了張。
晏休兜裡的手機一震,俞綏把照片發給了他。
晏休迷茫:“幹嘛?”
俞綏慢慢站起來湊到他旁邊,壓低了聲音說:“你發朋友圈,要讓老晏和湯姨能看到的那種。”
晏休:“......”
他反應快,頃刻明白了俞綏的意思,有點兒哭笑不得的意思。
晏休調出那張拍的很隨意的照片看了看,然後蹲下去把大少爺的厲害證明重新擺了擺,調整角度拍了一張,顯得數量多又隨意。
他發到朋友圈。
[某魚的]
俞綏讓這個明目張膽的某魚驚得抬了一下頭:“倒也不用這樣......”
“沒事。”晏休把他摁了回去。
俞綏把東西收起來塞回玩具箱裡,叨咕說:“......我就是想先給你爸媽洗腦,讓他們先發現我的優點,電視上都這麼演的。”
旁邊傳來聲悶笑。
俞綏回過頭,晏休已經笑倒到他床上去了。
大少爺頓時惱羞成怒,正要撲騰著過去,晏休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手機。
俞綏眼皮子一跳,低頭劃開手機螢幕,刷屏的大額照片刷刷彈出來,晏休自小到大拿過的獎項無數,他還有作品保留,這數目比他剛才直白的一張照片大多了。
晏休看著他:“你也發。”
俞綏啞然無聲,很久之後才冒出一句:“其實他們對你印象已經很好了。”
“老晏和湯女士也很喜歡你。”晏休勾住了他的手,放在掌心捏了捏,嗓音低低的,嘆了聲,“不急。”
八月末至十月中旬,所有人奔赴的地方都有了方向。
俞綏和晏休在一個市,登機在同一天,到了以後才收到很多人的訊息說他們也過來了。
文三今年發揮不錯,藝考分高,文化分提拉提拉,基本都來了這邊。
易田和俞綏在同一個音院,大概早料到了,他們碰面的時候沒有多意外。
楊飛文藝考分高,擦著邊兒滾進來的。
俞綏原以為出了衍都就是人生地不熟的想法被打亂了,不過影響不大,這兒對俞家來說依舊是天高皇帝遠的地方。
他在和美院的路程中間附近租了房子,分了鑰匙給晏休,沒事的時候就跟晏休到那裡去待著。
但他倆上了大學也沒有閒下來,起初是讓導師拽著到處走,後來自己忙活起來,到租房的次數變得零零散散,因為住在學校裡方便一些。
時間計算的方式從以前的每天緊張地數分鍾到一學年一學年地過了也無動於衷。
又一年近元旦的時候,俞綏忽然收到湯瑛發過來的紅包,這才恍然看了眼他畫在本上潦草的進度表。
他鋪長線釣大魚的計劃好像見了成效。
照他這條線鋪下去,雖然不至於一帆風順,但好歹不傷筋動骨。
冬末裡得來一條好消息,讓這陣子忙昏了的俞綏心情好了些,他截下圖,找到晏休的指定對話方塊甩了過去。
只是沒等他把這條線鋪穩鋪長,一陣名為意外的風突如其來,刮斷了線,還引來了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