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在嗑我倆的CP第62章 第62章一盒雞蛋
大學不像中學那會兒那樣每個人拿一樣的課表, 進一樣的教室。進了學府以後過得忙碌還是過得清閒全看個人的選擇。
俞綏起初被分到的課表上只有寥寥幾節課,從新生翻到學長以後那課表唰地加了一排。
那會兒俞綏已經是一個協會掛名會長,出過很多作品,拿了幾項獎, 名字掛上了榮耀榜。音院誰都知道他們有一個自嘲鹹魚但一點兒也不閒的俞綏學長, 他生得白淨帥氣, 腕上常年掛著長命鎖, 後來有天多了一串紅豆,院裡的女生都說那個是有物件的意思, 因為男生少有心思細膩到往自己手腕上掛紅豆的。
於是新來的學弟學妹心思剛剛泛起那麼一點兒波瀾, 很快就被灰頭土臉打回去。
紅豆繩這主意還是楊飛文給俞綏出的。
可能是成年了奔入了另一個空間, 再且學校給他們造了個年輕自由的大環境, 俞綏偶爾也能碰到跟他示好的男生。
楊飛文來這兒找俞綏那會兒正好碰上一個。
那天情人節,俞綏剛從音痴導師那回來, 忙著趁花瓣不新鮮以前送到晏休跟前, 結果讓人給堵上了。
楊飛文上了大學反而打起了佛心,空窗很久壓根兒不記得情人節這事。但他反應過來那時候人已經在半路上了。
易田孤芳自賞,正好缺一個擋箭牌,招招手約他擼串, 省的楊飛文白跑一趟。
這兩人剛聚上頭, 就讓俞綏一通電話喊了過去。
有個男生開了輛車,後備箱塞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 攔住了俞綏的道。
雖然後來打發走了這男生,勉強算解決了這件事,但是易田一直目睹到現在,忍不住提醒俞綏:“只要你一天單身,這事就沒得停的。”
俞綏舉了舉花:“我有物件。”
易田臉上空白了一瞬。
天知道易田知道俞綏和晏休這事那會受了多大的刺激, 她平日裡瘋歸瘋,但是從來沒有出格過,那個星期扛了兩箱子啤酒回寢室,逼著室友陪她喝。
楊飛文:“晏哥沒送過你什麼東西嗎?你隨身帶著啊!”
俞綏安靜了兩秒,慢吞吞地說:“我帶了,衣服是他的,鞋子和手錶是他買的,書包是他挑的。”
問題是別人看不出來,一般人根本不會想到這茬上去。所以楊飛文建議他挑一點溫柔點的小禮物帶在身上。
俞綏回去就弄了兩條紅豆繩,栓一條在晏休手上。
“幹什麼?”晏休當時很嫌棄。
俞綏看他一眼:“避桃花的。”
結果晏休特別敏銳,隔天就挖出了有男生後備箱裡塞花攔路的事。他悶著聲啥也沒說,但往俞綏的寢室裡寄了二十幾來箱零食。
俞綏接到室友電話才知道,兜頭進房間找晏休,狐疑地問:“你最近是不是寄快遞填錯地址了?”
“沒有。”晏休支著身給他騰了個位置。
俞綏懵了懵,盯著晏休那表情,乍然反應了過來,頓時哭笑不得:“你瞎浪費這個錢幹嘛?”
這少爺揮霍慣了,口裡居然稀罕地蹦出了浪費這詞。晏休深感奇妙。然後就聽俞綏給室友撥回電話,說:“我另外給你們買,今天送過去那些別動。”
晏休:“???”
“我明天去弄回來。”大少爺特別小氣。
晏休成功被逗笑了:“你不浪費?”
“不。”俞綏大義凜然地說,“促進寢室關係團結友愛而已。”
音院裡開一種瓣黃蕊紅的花。
這花開的那個時節,俞綏掏出幾張卡里的錢,加上獎學金,投資了一家看上去要不了多久就能倒閉的商家。
隔月那商戶換了領導人,工作班子換了一批,事業忽然蒸蒸日上,到如今繞著大學城開了好幾家分店。
俞綏出生商家的眼見初步在此現過一次鋒芒,賺得滿盆以後倏然收手,帶著翻了本的資金和熟人合資造了間工作室。
工作室裝修趕上以後,俞綏卻又撒手沒管,閉門擺弄起他的樂譜。
他好像一夜之間成長,從那個懶少爺的骨頭裡爬了出來,忽然充滿幹勁的鬥志,只有回到租房的時候才回到本性,叼著勺子倚到沙發上一動不動等屋子裡另一位投喂。
晏休很多時候回來看到的就是俞綏賴在沙發上懶得換衣服也懶得動彈,連嚼幾口東西都嫌費勁的模樣。
晏休心裡門兒清,這少爺哪裡是什麼一夜成長,他只是不放心更長遠的未來,悄無聲息地做起了戰前準備,臨時把懶勁收回了骨子裡而已。
即使晏休跟他說過不急。
俞綏知道自己這股著急源於何處,他有段時間總懷疑湯瑛是不是知道了,但是湯瑛不顯山露水,他琢磨不出來,去鬧晏休也沒從他那裡聽到什麼答案。
後來他想湯瑛要是真知道了不可能那麼平靜,因為她兒子不是談個戀愛而已,是跟個男生談了戀愛,物件還是世家那家的兒子。
這個念頭想完,又升起另一個念頭。
湯瑛或許不是沒有動靜,只是晏休獨自扛完了而已。
後一個念頭叫人頭皮發麻,俞綏一面想著不能是這樣,一面又覺得晏休真的幹得出來這樣的事。
可他學不會晏休那股乾脆,至今仍然不敢到俞家任何一個人面前說,嘿,我談戀愛了,跟一個男生,他叫晏休。
所以他不纏著晏休問了,只是鋪滿了計劃表,試圖用最短的時間做好武裝。
除去這樣紛雜的彎彎繞繞的事以外,他們日子過得很逍遙。
年輕人常鬧,兩個男孩子更鬧,他們搬到了一個屋,鬧起來的次數更多一些,有的時候閒著沒事還會特意找事。不嚴重時可能吵一架,嚴重了就要上手,再嚴重的沒有了。
貼近學期末那段時間裡吵起來的起因就是件芝麻粒兒大點的事,因為租房裡有一盒雞蛋放了兩個月。
他們一個賽一個忙碌,隔三岔五碰到時間對上的時候他們才一起回去一次,這盒雞蛋就悄無聲息待了兩個月。
晏休要拿去扔掉。
俞綏瞥了眼,隱約記得那袋子的樣子像他上一次來的時候買的,應該只待了半個月,還不能扔。
他倆就著這個雞蛋的時間聊了聊,莫名其妙槓上了。
“放著又不礙地方。”俞綏說。
晏休嘴角一扯:“你帶進窩裡孵吧。”
然後都惱上了。
那天晏休翻出冰箱裡還剩下能用的雞蛋,簡單炒了飯,他們就著飯隔著飯桌開始翻舊賬,翻完飯也吃完了,俞綏動靜很大地收拾碗筷,出來後晏休人已經走了,道別都沒留一句。
俞綏扔了那盒過期雞蛋,冷著臉想,這次誰先開口誰是傻子。
第一天忍住了,第二天太忙了,沒空找,第三天也忙。
人忙起來時能同時找到頭和腚已經十分難得。
課程作業算另一回事,音院這邊時不時安排一場外出演出,一幫學生烏壓壓地扛起樂器就得走。
那導師又愛帶著俞綏,有什麼事都喊他一起。
俞綏跑完一整週,發現他倆真的誰都沒肯先去當那個傻子。
晏休那兒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們冷戰通常不會太久,誰先熬不住誰就伸枝丫到對面去喊人。
俞綏忙到了這個時候,彆扭感越來越強,卻沒急著去找晏休。
晏休其實不是個太講道理的人,他不分對錯,是憑心情來哄人,真是自己錯了就道個歉,不是自己錯了就過來提醒對方道歉。
俞綏扔雞蛋瞎立話的時候就不覺得晏休會因為一盒雞蛋跟他冷太久。
但是現在。
一個星期了。
一個晃神就等了一個星期。
俞綏不信一盒雞蛋值得一個星期。
他從來通透,費心思想的時候一下就順著細枝末節抓到了引子。
他倆坐在餐桌上算帳的時候晏休冒出一句無厘頭的:“你們協會招人的標準是不是照著心術不正來的?”
俞綏這個掛名會長總共就參與了這麼一次招新,氣得差點兒一拳過去。
他現在琢磨著,才想起來當初後車廂放玫瑰花那位也在協會中,但關鍵不是那位玫瑰男,應該是副會長。
副會長跟他理論上是一個班的同學,攀親帶故地帶那麼一點關係。俞綏對他就大方些,副會長作為回報總是回贈一些小東西,都不是貴重的,通常是些筆,鍵帽,紙巾筒這種零零散散的。
很瑣碎,很細微很日常順手的物件,是俞綏不會不收,收了以後可能會用,隨處可見的小玩意。
東西雖然不起眼,但是放哪兒看見了都能被提醒某某某人的存在。
俞綏和晏休都太年輕,這生經歷過的戀愛就這麼一場,並沒有從這其中悟出點什麼。
有天晏休忽然覺得聽到那誰誰送的那什麼牙籤筒這句話聽起來不舒服的時候,才一個咯噔。
他倆都沒見過這招術。
晏休獨自消磨掉那點微妙的不爽過後,決定忍一時,讓大少爺自己去見識見識,加深印象。他乾脆借題發揮,說走就走說,不聯絡就不聯絡,一點也不擔心俞綏真能讓什麼副會長給勾搭走。
他沒有高估俞綏。
俞綏也是這兩天才把副會長從好友列表里拉出去。
副會長是個男女通吃,及時行樂,真正心中有大海的角色。
他跟俞綏同班這麼久,沒想到俞綏真有物件,自己猜時間差不多了,晚上群發晚安的時候就帶上了俞綏。
然後再發:[發錯了]
俞綏先是發了個問號,然後下一秒就把副會長給拉黑了。
他醍醐灌頂,搓著雞皮疙瘩想回去怎麼哄晏休。
只是他沒想到晏休發現得比他還早。
俞綏這邊正想著,冷不丁接了俞貞一通電話。
“結課沒?”俞貞的聲音隔著網線顯得薄涼。
俞綏應了聲:“快了。”
俞貞那邊一頓,再開口時聲音跟往常沒什麼區別:“行,放假了記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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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綏垂下眸,手指無意識收攏到一塊,半響才鬆開,他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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