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自走許願機94、第 94 章
“還有最後一件事情, 首領。”中原中深吸了一口氣,目不斜視地快速報告完了近期因為首領的更替交接而重新簽署了合作協議的各個境外組織的合同事宜,將手中準備好的報告翻到了最後一頁, 掃視了一。
“是有關於q的處置問題……”中原中頓了一,說道,“q知道了組織內首領更替的事情,情忽然暴躁了起來, 大吵大鬧了一通,負責看守q的成員被他使用異能力攻擊,現在緊急送往了醫院。”
“底的成員遞交上來了報告,詢問對q的處理方案。”
“呵。”太宰治輕笑了一聲, “q肯定是對新上任的首領竟然是我這件事情到不滿吧。”
太宰治鬆開了緊抱津島憐央的手臂, 摸了摸他的腦袋之後, 站了起來,對中原中說,“正好很久沒有去看過q了,這次中就陪我去看一吧?”
頭頂上溫暖的壓一觸即離, 津島憐央抬起腦袋靜靜聽他們的對話,直到聽到太宰治說要暫時離開的話語才拽了拽這樣離開的太宰治的衣袖, 開口問道,“哥哥, q是誰呢?”
q的本名是夢野久作, 是個才有九歲的孩子,卻從六歲起就因為過於危險的異能力——[腦髓地獄]和自同樣危險的瘋狂格, 被囚禁在港口黑手黨的禁閉室裡度過了長達三年的幽閉時光。
聽起來是有些熟悉的經歷。
太宰治在最開始聽到森鷗外做的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受到了那讓人不適的既視。
是跟津島憐央一樣,因為他那無法掌控的危險能力而被禁錮起來的年幼孩子。
但他從來都是冷靜又理智的人, 在瞬的認識錯位以後,太宰治很快過神來,掃清了自己的雜念,聽從了森鷗外的吩咐,將那個被人們恐懼地賦予了[活災難]惡稱的年幼異能力者帶了來。
被夢野久作摧毀的那幢大樓裡確實是極為慘烈的景象。
人們與人們自相殘殺,發癲發狂,陷入迷亂瘋狂的精神世界之中,血肉塗抹滿地,牆面上有汙穢的內臟碎片,尚還溫熱的屍體浸泡在血水之中,一動不動,像是一塊塊正在腐爛的肉塊般廉價地隨意陳列在這如同人地獄一般的走道裡,讓人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當太宰治帶領港口黑手黨的一支動隊趕過去的時候,如同冰冷的藏屍庫般的大樓裡面,有夢野久作牽被撕得破爛的醜陋人偶的手,正情緒高漲地放聲大笑。
小孩子細窄的聲線裡帶歇斯底里般高漲的情緒,夢野久作歡喜地看自己眼的這一切,嘴裡尖叫“活該!”“去吧!”這類的話語,沒有絲毫的恐懼和愧疚,對自己的為沒有絲毫的後悔之意。
但他被太宰治制服帶港口黑手黨的時候,那副瘋狂的面孔剎那便忽然變了。
夢野久作先是利用自己小孩子的外表做出毫無威脅般的可憐又乖巧的神情,又試圖用自己悲慘的經歷來打動太宰治,眼見太宰治不為動地將自己押送到了禁閉室,而自己逃脫無望以後,便又眨眼次變換了神態,如同惡狠狠的鬣狗般流露出仇恨的神情,直到被關進禁閉室裡的一刻都在怨恨地詛咒太宰治,憤怒地喊叫說將來一定會報復他的。
那時候,沉重的鐵門關上、有咒罵伴隨一聲悶響戛然而止的那一瞬,太宰治近乎無意識般地從口中發出了一聲喟嘆。
[——果然還是不一樣啊……]
他隨後愣了愣,就像是忽然從夢中驚醒了一般,流露出了那樣困惑又倉惶的神情,這之後逃似的,沒有去見過夢野久作。
以太宰治口中的[很久沒見],其實就是自從將夢野久作送進禁閉室裡之後的整整三年。
“q嗎?”太宰治俯來,直視津島憐央的雙眼,眼睛彎了彎,“q……就是一個小孩子而已,說起來的話,好像是跟憐央你差不多大的年紀?”
太宰治直起來,“唔……這樣說來的話,憐央你不是剛好缺玩伴嗎?”他一敲手掌心,笑眯眯地說,“我把q送憐央當[玩伴]怎麼樣?”
他說[玩伴]時用的語氣,就像是在說[玩具]一樣。
“q是組織的財產,我是組織的首領,這樣說來,我完全可以隨意地支配q不是嗎?”他說話時拉長了尾音,語氣粘稠又輕佻,像是夏季雷陣雨到來的空氣,讓人渾黏膩膩的難受。
中原中渾一寒,倒沒說什麼,是瞥了一眼太宰治,提醒道,“q還在鬧脾氣,他對你的態度可不會太好。”
“沒關係沒關係。”太宰治揮了揮手,問道,“憐央想要嗎?”
津島憐央仔細觀察了一太宰治的神色,停滯了一會,而後驀然揚起了笑容來,輕快地應了一聲,“想要!”
他臉上嬌憨燦爛的神情就像是任何一個在撒嬌的孩子一般。
“那憐央就跟我們一起去好了!”太宰治自然而然地牽上了津島憐央的手,將他從柔軟的地毯上拽起了。
他們穿過首領辦公室門長長的走廊,用電梯直達底層,去到了關押夢野久作的禁閉室。
說是禁閉室,但作為港口黑手黨最大的殺手鐧之一,森鷗外在位時沒有虧待過夢野久作,禁閉室裡的各項設施一應俱全,裝飾得相當正常,除去厚重的鐵門和遍佈的監視器外,並不像冰冷冷的牢房,而更像是正常的房。
因為夢野久作先大鬧了一通,見識過他曾經造成的活人地獄的看守員並不敢大意,立刻他上了枷鎖,手腳都被鐵鏈拴住圈定了動範圍,他那用來發動異能力的詭異人偶更是直接被鎖進了保險櫃之中。
“呀~還真是狼狽啊,q君。”
太宰治一進禁閉室首先就對夢野久作進了嘲諷,他嘖嘖地上打量夢野久作,臉上掛那樣一眼就能看穿的假笑。
津島憐央第一次見到了夢野久作,他好奇地打量這個跟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
黑對半的柔軟捲髮,像是童話裡的人物一般,漆黑瞳色的眼睛裡,左邊印圓圈,右邊藏星星,上則穿做工精緻的西服外套、條紋短褲和色的長筒襪,他抬頭朝太宰治看過來時,那張使一樣可愛的臉蛋上露出了可憐巴巴的神情。
“太宰先生,我知道錯了。”夢野久作露出像是被馴服了的乖巧模樣,語氣軟軟地哀求道,“我以後不會反抗了,會好好聽您的話的,可不可以把我的玩偶還來?”
幾年過去,他的演技看起來有了十足的長進,逐漸地、逐漸地,眼裡竟憋出了淚花來,抽抽噎噎地說道,“求求您了,有它、有它一直陪在我邊了。”
太宰治歪了頭,饒有興致地觀看夢野久作的表演。
“在這裡太寂寞了,如果沒有人偶的話,我會發瘋的、發瘋的……”說到這裡,他那依舊拙劣的演技像是終於支撐不去了,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發瘋的樣子,太宰先生見過吧。”
“一個人發瘋太寂寞了,要大家一起都來陪我玩才。”夢野久作那雙奇異的眼瞳威脅似地瞪向了太宰治,咧開嘴,露出了充滿惡意的笑容,“要讓太宰先生一起沉浸在遊戲的樂趣裡才!”
太宰治是輕哼了一聲,神態看上去漫不經心,像是絲毫沒將夢野久作的威脅放在眼裡,敷衍似的誇張地說了幾句,“哇~真可怕。”
夢野久作被太宰治那副嘲諷的表情刺激地瞬破防,連裝都不裝了,將自己的殺意明晃晃展露了出來,衝他大喊大叫,“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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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全沒有之安靜時的那副使模樣了,神態猙獰的樣子全然是一個活脫脫的小惡魔。
但津島憐央看夢野久作的那雙漆黑眼瞳卻越發亮了,裡面蘊含的喜愛像是夜空中的星子一般閃閃發光。
“……可愛。”
他小小的軀裡裝的那個與眾不同的、悲苦又瘋狂、在暴怒地咆哮的同時又在可憐地嗚咽的的靈魂很可愛。
分明是不純粹的惡意、不純粹的怨恨、不純粹的瘋狂,在那讓人膽寒的混沌的惡魔外殼之,卻混雜出了一個純粹的靈魂,在不停地叫喊寂寞、寂寞。
那顆被擠幹了汁水的枯萎的小小心臟裡,正翻湧對自由的巨大渴望。
津島憐央笑了。
他有些明哥哥為什麼要帶他到這裡來了。
津島憐央拽太宰治的長外套,露出了腦袋,這樣羞澀地誇獎道,“q君真的超可愛,像玩偶一樣漂亮,又比玩偶要活潑開朗。”
“憐央喜歡嗎?”
太宰治摸了摸津島憐央的腦袋,微笑問道。
“嗯!”津島憐央重重地點了點頭,朝太宰治彎了彎嘴角。
“那就送你了,要好好跟q一起[玩耍]哦。”
津島憐央從太宰治的後走了出來,朝夢野久作走了過去,他輕輕握住了那雙被沉重的鐐銬壓得有些冰涼蒼的小手,很認真地抬頭對太宰治說,“我會跟q君好好相處的。”
夢野久作還沒明發生了什麼,剛剛太宰治一進來,他就將全的目光都投注在了太宰治的上,根本沒注意小小的一個跟在太宰治後的津島憐央。
他有些怔愣地注視津島憐央黑珍珠一般清潤又漂亮的眼瞳,裡面倒映出了他自己的影。
——這個陌生的同齡人在注視他。
夢野久作首先意識到的就是這一點。
認真、專注,帶亮晶晶的喜愛。
被津島憐央牽的手上傳來了皮膚相貼的熨燙熱意,像是鑽入血管的暖流一樣,一直逆遊到心臟。
彷彿就連剛剛看見太宰治時心中翻湧起來的仇恨都被平息了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