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自風流第三十三章：就她了！
路上，後面的林笑何乾脆掀開了布簾跟白城安講話：“秀使大人，你說我們到了京城之後，我能憑藉著美麗的姿色和動人的歌喉，在每年一度的大華會上取得好名次嗎？都說大華會是朝廷出資舉辦最大的民間性質的活動，只要好好表現脫穎而出，就能聞名天下呢！”
“能能能！你林笑何天資絕色，聲如夜鶯。誰都比不過你好吧？”這個問題她已經問了一百多遍，林笑何聽得頭都大了。
“且，你太敷衍了。我都知道，大華會上歌女無數，各個都是朝廷派秀使從民間精挑細選出來的。她們好些還是大家閨秀的女子，打小就有人教習樂理，我就是尋常人家用糙米糙面養大的丫頭，拿什麼跟人家比呢？”林笑何一半真話一般假話，假話是為了偽裝自己的身份，她緊緊拽著車簾，一臉憂慮的神色，“反正我肯定比不過長歌姐姐。”
長歌笑了笑，輕輕點了點林笑何的腦袋，道：“到時候我讓著你好吧？”
“不要怕。到了京城會有專門的人士教你樂理，你好好發揮就可以。哪怕時運不濟取不到好名次，我還會派人把你送回來，一路上食宿花銷全部報銷，你也不吃虧呀！權當是出來玩一趟嘛！”白城安心裡想著，若能活著到康京，什麼都好說。
準確地說，白城安根本沒指望林笑何能在一年一度的大華會上嶄露頭角。他甚至希望這兩個姑娘都不去參加大華會。
秀使就是非常無聊的一個活兒，至少對白城安來說是這樣的。他每年都要下民間幫著朝廷尋找有姿色和才藝的女子，然後去京城參加一年一度的大華會。
這工作聽上去的確羨慕死個人，拿著朝廷的錢成天在江湖上跑，到一個地兒就有數不清的漂亮姑娘往眼前湊。而且遇見那些一門心思想出名的，秀使還可以稍微行使一下小小的特權…總之是個男人都夢想過上這樣的生活……
但是白城安除外！他本身就長著一張比秀使還好用的臉，到哪兒都不愁泡不到漂亮姑娘呀！
現在他對尋常姑娘已經完全無感了，就跟看路邊的野草沒什麼兩樣，甚至有時候看得多了還會覺得煩，然後感嘆：為什麼我每天都要接觸這麼多漂亮姑娘呢？為什麼我要承受這種非人的折磨和痛苦呢？為什麼偏偏是我呢？
每到這時候，原本清空大好的天空立馬烏雲密佈，傳來滾滾雷聲。
哎，老天都為我悲鳴啊……他會這樣嘆息一聲，鬼知道這傢伙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最慘的是，單是秀使就好了，他還是密探，被迫做著許多要命的工作。
“我可不要無功而返，我要出名，然後掙錢。”她託著腮幫子憧憬說的。
“好好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行了吧？”白城安無奈地撇了撇嘴。
“誒，對了，秀使大人~白哥兒~白爺~~”
林笑何突然賤兮兮地笑著湊了過來：“我看您氣質尊貴，少年有成，氣宇軒昂的，在京城一定非富即貴，很吃得開吧？我這兒有幾兩散碎銀子，到時候還得請您多多關照呀~”
白城安回過頭來，看見林笑何手中晃盪著三個銅板，忍不住扶額：“這就是你說的散碎銀子？……罷了罷了，我呢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秀使，把你送到京城之後就沒我什麼事了。你想巴結貴人就找長歌或者別的有背景的女子，運氣好的話，興許真的能碰上一個國色天香，才藝絕倫的大家閨秀呢？你也有幾成當人家丫鬟的機會呢。”
幾人一邊閒聊，趕到成回青身旁時天已經大亮。白城安簡單介紹了一下他們繼續趕路，成回青也沒有問那麼多，反正別的跟他也沒什麼關係，只要白城安能帶他找到萬家的那批貨，夠他衣錦還鄉回去找師傅就夠了。
路上他們在一家客棧休息整頓，這地方已經距離武林大會前面那座山頭很近了。
在這裡，他們聽到關於山上一些慘案的傳聞
——“慘啊！真的是慘啊！聽說又一個門派被滅門了，那晚是血流成河，無一活口，整座山都能聞到腥臭味兒。一個路人過去直接被嚇癱了，誰都拉不動。官府的過去趕他，喊著‘媽呀媽呀’就跑開了，估計往後也就是個半傻子了。”
“江湖多少年沒出過這麼大的事兒了。被滅門的幾個門派可是江湖上的大頭，這次武林大會都派人介入了。別看這是江湖上的事情，這肯定得驚動朝廷。龍昌鏢局被滅門不是都引得暗諜司的太監過去了吧？你信不信，過不久，咱們這裡也得被太監禍害？”
白城安從一下樓就聽見有人這些事兒，他豎著耳朵正打算聽幾句，緊隨其後的林笑何就鑽到了白城安跟前：“我說秀使，今個早飯咱們吃啥呢？”
“啥也不吃！這一路你天天就知道吃吃吃，臉都胖了一圈，到了京城誰還看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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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城安故作嫌惡地躲開林笑何：“我當了兩年秀使，就沒見過你這麼能吃的！”
“可是我餓啊。”林笑何昂起頭，可憐巴巴地眨著眼睛。
白城安繃不住了，輕輕笑了一聲：“沒必要每天都這麼裝啊。”
他一笑眼睛就完成月牙，林笑何緊緊地盯著，很喜歡看：“秀使，你笑起來真好看。”說完她摸了摸肚子，她的肚子跟有靈性似的，立馬“咕咕”叫了兩聲。這讓林笑何的委屈看上去有幾分真誠。
“我也不是不讓你吃，你先忍一忍，過會兒這裡的縣令肯定會帶著好多姑娘讓我選秀，選完就會請我吃酒席，你要不要留著肚子吃酒席？”
“要！”林笑何眯著眼，嘿嘿笑了出來。
白城安擺擺手讓林笑何一邊玩去，自個找個位子坐下，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想事情。他秀使的身份多少能派上點用場，一個小小的縣令還是要給他一些面子。他通知縣令選秀女也不是真的為了選秀，而是想打聽一些事情。
方才八卦的那群人已經吃完飯走了，白城安思忖他們的話，不知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看來要重新整理一下思路了呢……”白城安撓了撓頭，桌子上突然出現一片黑影，他眯著眼瞅過去，見是一個五六十歲、打扮華貴的老頭在那兒站著。
“額……大爺你是來找我的？”白城安指著自己問道。
老頭笑著抱拳：“您可是——”
“他就是秀使白城安！我們快去吃酒席、不不、去看姑娘吧！”老頭和白城安啥都沒說呢，林笑何就把話搶光了。
“看您這氣場定是此地的縣令了吧！”白城安笑著站了起來，拿出腰間秀使的令牌。
“大人真的是年輕有為啊！這麼小就當了信使，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呀！”老頭瞅樣子也是個老油子，說起話來馬屁拍得賊響。他也不管白城安有沒有實權，見是朝廷派的人就一個勁兒巴結，路上還給白城安塞了幾十輛銀子。
“姑娘們都在酒樓等著您呢，知道您要來，我馬上就把周圍青樓的妓女全都找來了。大人您可瞧好了吧，這次選秀保證不會汙了您的眼，就是……。”這老頭話說到一半突然“嘿嘿”笑了起來：“就是吧——”
“果然，縣令沒一個好東西！”後面林笑何滿不客氣地打斷道。
“誒，你這丫頭，你！…罷了罷了，白大人，就是吧選秀的人中有一個財主家的女兒…雖然不是妓女，但是她吧就特別希望去京城見見世面，人呢也不賴，還請大人您？”
“誒，不用多說，都明白，明白。”
說完倆人彼此對視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
白城安可算明白那幾十兩銀子是什麼意思了，感情是要塞個人進去啊。
白城安對這事兒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就是打算吃頓酒，問問話，他一個人也沒有打算帶出去。錢雖然收了，這事白城安卻沒有打算辦。到時候自己該得到的資訊得到之後，他就只管走，還不信那老頭能跟到青樓裡去。
“原來所有當官的都不是好東西呀！”林笑何更加生氣了，嘴巴一下子嘟了起來。
“大人您別管她，她只是我選秀選出來的一個丫頭，人雖然傻乎乎的，但是唱歌的確好聽呀！”白城安回頭拍了拍林笑何的腦袋：“現在兩個大人都在，還不趕緊唱兩句呀？”
林笑何扭過頭沒搭理他，縣令老頭識趣地上前引路：“酒樓這就到了，來來，大人您進來，姑娘們都在包間裡等著呢！”
白城安笑臉盈盈地進去，剛一進去就傻了眼…這……
烏央一滿屋子的姑娘，個個穿得花枝招展，打扮得濃妝豔抹——喂這是選秀不是賣身啊！最可怕的還是姑娘的質量，半屋子都是胖子這就不說了，好容易看見幾個瘦子吧，臉上還長著濃妝都遮不住的痘痘呀、黑頭呀，更過分的裡面還有一個大齙牙！
…這都是什麼千奇百怪的東西呀！白城安雙手掩面，痛苦得很，卻又要照顧姑娘們的面子什麼都不能講。
那縣令老頭沒注意到白城安的臉色，還指著姑娘一個個介紹：“這是一號，擅長唱歌；這是二號擅長彈琴；這是三號，雖然有點胖，但是跳起舞來可是輕盈漂亮的很啊，還有——”
“停！停！你別說了！”
白城安一把將老頭拉了過來，悶著嗓子講：“你撈油水我管不著，但是你這也太過分了吧！你說實話，這屋裡面有幾個是家裡沒花錢，自願報名或是被你挑出來的？”
“白大人您聽我說，我們縣今年真的就這個水平，能找來這麼多姑娘我也很不容易啊！”
老頭態度很真誠：“不信您一會兒上街瞧瞧？就這屋子裡的姑娘，隨便一個扔出去，外面有的是男人搶！”
白城安有點懵，他一手扶額一手從兜裡掏銀子：“我還是把錢還給你吧，我不能要錢不要命。把這種姿色的人帶回去參加大華會，我上頭的人得活吞了我。”
“別別！財主家的女兒不一樣，你看，這個真的是唯一一個上得了檯面的！”老頭信誓旦旦地說。
白城安隨意朝他指的方向瞥了一眼，這一眼看過去，誒？還真不錯。
姑娘穿著白色的輕紗裙，站在酒樓最角落的地方，安靜地笑著，彷彿與世無爭。而她的模樣說不上有多漂亮，至少在白城安見過的那些美人中排不上前十名。但這姑娘卻給人一種仙若蓮花的氣質，純潔得讓人捨不得褻瀆……
縣令在旁邊笑著介紹：“還不錯吧？人家琴棋書可是三絕，放在整個縣城也是排的上號的！”
“得，就她了！”白城安打了個響指，滿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