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返回

(聖鬥士+綜漫)沙漏時計

209 夢境-湮滅燈火(水瓶座)~拾叄
上章 目錄 下章

(聖鬥士+綜漫)沙漏時計209 夢境-湮滅燈火(水瓶座)~拾叄

(注:請拉到最下面開啟音樂。謝謝合作。)

抬頭仰望了一眼空中急速接近的極光群,涅加爾一把抓起弟弟的後衣領,“我們該退場了。還沒開戰就和敵軍將領全員碰頭,那可就真的是‘愚蠢之極’了。”

涅加爾明顯是在幽默地擠兌佩恩哈特的口頭禪,但可惜沒人搭理他。或者說在場的人沒一個欣賞得來他的那份幽默感。

『原來你還有自己身處敵地的意識?』加尼梅德都懶得吐槽這對兄弟了。

雖然雅典娜很想把敵方的戰神和軍神逮住,但奈何這裡是村鎮邊緣、離普通民眾太近,而且北歐援軍也即將到來,於是只有和不甘心地咋舌的卡斯託爾一同,眼睜睜看著負傷狀態的涅加爾將掙扎不休的尼努/爾塔帶走。

在場的所有人,都將視線從蘇美爾戰神帶來的少女身上移開,刻意選擇了忽略無視——

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畢竟涅加爾所說的事實在太有危言聳聽的意味。但即使眼睛瞎得跟蝙蝠一樣,也能看出那名少女與加尼梅德關係匪淺,既然連雅典娜都選擇了用這種不發表意見的方式,交給加尼梅德自己去處理,那麼他們就沒必要再故意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天空中的大範圍極光,以迅勐的態勢在瞬間落了地。

眼前勐地出現一個人還不算驚嚇,但勐地出現一支整齊的軍隊,那就比較嚇人了。

雖然對於加尼梅德來說,除了其中的英仙座珀爾修斯之外,其他全員都是不認識的存在。

一頭粉毛很是個性地翹著一撮呆毛的珀爾修斯,一臉自然地回到了己方陣營的隊伍中,並且笑容滿面地向雅典娜和佩恩哈特打起了招呼——畢竟他只是出使的使者,現在任務結束迴歸己方才是正常的行為。

加尼梅德沒去管他們的“感人再會”,而是看向了北歐援軍。不過僅僅只是看一眼,也能清楚地得出幾個結論。

打頭那位氣質純淨,眼神清澈,具有著凜凜身姿的金髮覆面女戰士,毫無疑問正是北歐阿薩神族(Aesir)神王奧汀之女·戰爭與勝利女神——掌管英靈殿“瓦爾哈拉”的女武神之首布倫希爾德。

布倫希爾德之名,在古諾爾斯語之中,即為“勝利賜予者”之意。因而她既是北歐神系阿薩神族(Aesir)中的戰爭女神,也同時肩負著勝利女神的職責。

她頭戴鳥翼型裝飾的銀盔,繚繞著水汽的銀紗遮住面容,只有如同絲綢般光滑的金色長髮和兩隻如同精靈族般尖尖的耳朵暴/露在空氣之中,穿血紅色的緊身戰袍和閃耀著如同極光般幻想色彩的鎧甲,拿著發光的矛和盾,並騎著一匹小巧精悍的白馬。

雖然有著“女武神的坐騎在飛翔之時可以化作雲與霧”的知識,但真實得見確是頭一次。而她騎的白馬,據說其鬃毛間能夠落下霜和露,因此連馬也受到人們尊敬。

在北歐人看來,女武神們和她們的馬都是有惠於人類的。而北極光(NorthernLight,AuroraBorealis)有時亦被認為是布倫希爾德帶領眾女武神們,驅馬在夜空中賓士時,鎧甲閃耀的絕美光芒。

再仔細看看,北歐戰爭女神的身後,除了三名男性之外,其餘全是和她幾乎做同樣打扮的女性戰士。

說是幾乎,則是因為除了她之外,其他的女武神都沒有覆面,並且戴著的是以羽毛裝飾的金盔。僅僅只是如此細微的差別而已。

北歐地區的一些文獻資料中記載過有關女武神的情報。珀爾修斯和佩恩哈特這些年也收集並帶回來一些。

其中最出名,也是最能體現女武神們與希臘女神們麾下的女性天鬥士、甚至於希臘女神們本質區別的話語,便是這樣一句。

“我願為祖國而戰,當我倒下時,希望你的吻能將我們帶往天堂。”

女武神“瓦爾基麗”(古諾爾斯語:Valkyrja),在北歐也被稱為狄絲(Dísir)女神(半神)。

“瓦爾基麗”(Valkyrja)這個字的原意是“貪食屍體者”,到後來慢慢演變成“挑選戰死者的女性”,另外還有後人賦予所謂“出現在英雄面前的夢中情人”的形象。

她們一般是來自地上國王的女兒,或是奧汀自己的女兒,或是發誓侍神而被諸神選中上天的處/女戰士。她們被稱為“奧汀的使女”、“好戰處/女”。

最關鍵的一點,她們在戰場上賜與戰死者美妙的一吻,並引領他們帶往英靈殿(Valhalla)。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在“諸神之黃昏”來臨之前,擴充北歐阿薩神族神域的兵力以應付戰場所需。

儘管在希臘人眼中看來,她們估計和冥王哈迪斯以及死神達拿都斯沒區別,不過是有著美女相貌的“告死天使”,但實際上在北歐地區,女武神們卻比神王奧汀還要更受到英雄與戰士們的熱烈仰慕。

因為被女武神所選中的戰士與英雄,即便死後也能夠經由女武神的力量,獲得真正意義上的“不死”。

更何況,她們既是戰場上身先士卒,率領大家英勇作戰的勇者,同時也是能夠慰藉英靈們心靈迷惘的夢中情人。

瓦爾基麗們不單在陸地的戰場上挑選勇敢的戰死者,她們也到海上,從沉沒的大龍船裡挑選將死的勇敢的維京人。在英靈殿,服侍這些戰士的靈魂也是女武神的任務之一——當然,這與希臘人所以為的“服侍”完全是兩個概念,不過是根本不存在任何旖旎念想的、純粹而又嚴肅的任務與工作而已。

只不過,其中最特別、也是最高貴的,恐怕就是統領著女武神們的那位奧汀之女布倫希爾德了。

與其他女武神不同,她不必擔任服侍英靈戰士的使命。

那是因為,她有著更為重要的使命——挑選出拯救北歐神系的獨一無二大英雄的使命。

也因此,她才始終戴著繚繞著水汽的銀紗——那是名為〖星塵之幻象〗的寶物,能夠遮擋絕大多數魔法及物理攻擊,據說按照從她出生便被預測出的預言中所示,只有真正富有勇氣的高潔勇者(英雄)才能將之揭下並娶她為妻,而娶她為妻的英雄便能夠拯救世界,避免世界樹坍塌、北歐神系崩毀的“諸神之黃昏”。

並且,由於是守護世界之樹(Yggdrasil)——又稱為“宇宙樹”(TheWorldTree),是北歐神話中的一棵巨樹。在北歐這棵巨木的枝幹構成了整個北歐神界(與希臘神系不同,他們的神界是一個異次元時空)——的管理者,她同時也被彼此敵對的阿薩神族(Aesir)和華納神族(Vanir),以及其他居住在神界的居民供奉為〖救世聖女〗。

即使遲遲選不出救世的英雄,但她的存在本身就支撐著世界樹,因而只要她不死,“諸神之黃昏”也不會提前到來。

也即是說,她是如同重要珍貴的“道具”一般,被小心翼翼地保護起來的“祭品”。

連自己的生存方式和道路也不能選擇,甚至於愛情與婚姻也被/操縱、被提前決定好的可悲珍稀玩偶。

不過,倍受神王和諸神寵愛及保護,也就意味著若是傷害這位女神、甚至危及她生命的傢伙,毫無疑問便是整個北歐神系——不論是阿薩神族還是華納神族亦或者巨人們——共同的仇敵。

布倫希爾德輕巧地躍下馬——其他女武神和那三名男性也即刻下了馬,雅典娜親切地迎了上去。兩位女神以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方式打起了招呼——親密地擁抱之後,拉起了對方的雙手。

“好久不見了,帕拉斯。我很想念你。”

“我也是,我想死你——的霜露白馬了。”雅典娜笑眯眯地看向布倫希爾德身後身形俊美矯健的小巧白馬,那匹馬滴熘熘地轉著大眼睛,隨意地搖晃了兩下腦袋,便落了一地晶瑩的冰霜露水。

舉止行為都透露出良好教養與高貴風度的女武神輕笑道,“只要沒人吃醋的話,你完全可以騎個夠本。”

“沒有那種人啦!放心放心。嗯?你身後的男神們是——難道你已經選出來了?”雅典娜看向沉默地守護在布倫希爾德身後的三名神貌各異的男子——具有相當純粹的神氣,毫無疑問是北歐的男神。

“怎麼可能。”北歐的戰爭女神回過身,而後用輕快溫和的嗓音介紹起來,“我的哥哥們——戰神提爾、光明之神巴爾德爾,還有黑暗之神霍爾德爾。”

同時也是北歐契約之神的戰神提爾是名身材高大、身後背負著大劍的凜然俊麗美青年,由於獨臂的緣故,他的一邊袖子空蕩蕩地飄在空中。雖說布倫希爾德介紹為她的兄長,但不管是銀藍的髮色也好,相貌也好,都和另外兩名男神沒有絲毫相似之處。

介紹到提爾時,他只是面容冷靜地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

至於另外兩名男神——光明之神巴爾德爾,黑暗之神霍爾德爾,一看就能明白是對雙生子。只不過光明之神滿面微笑猶如春風拂面,並且有著閃亮的金色短髮,黑暗之神卻一副苦悶抑鬱的神情閉著雙眼,而且是漆黑的長髮。

這對雙生子的反應也截然不同,介紹到光明之神巴爾德爾的時候,他直接蹦蹦跳跳到了雅典娜面前,也像之前的布倫希爾德一樣親密地抱了她一下,隨後牽起她的手天真爛漫地笑道,“呀!你好~希爾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們好好相處吧?我是光明之神巴爾德爾,希臘的戰爭女神,請多指教喲~”

巴爾德爾微笑起來的樣子,簡直能夠感染任何人——那是能讓痛苦不堪、沉溺於悲傷之中的人,都能夠發自內心地感到喜悅的燦爛笑容。想必也是因此之故,他和布倫希爾德才是奧汀最為寵愛的一雙兒女吧。

“呃……請多指教。”不動聲色地把手抽了回來,退後了一步的雅典娜咳嗽了一聲。

跟熱情純真、即使做出了失禮行為,卻難以討厭他的巴爾德爾相比,霍爾德爾根本連眼睛都沒有睜開,更加沒有任何反應。當然,那也只是因為他雙目失明,生性陰鬱孤僻,而且還是個嚴重的自閉患兒之故。

雅典娜指了指卡斯託爾跟加尼梅德,對布倫希爾德介紹道:“那邊黑著臉的小哥是我們的教皇大人,殺氣爆棚的帥哥則是水瓶座黃金聖鬥士——”

還沒來得及介紹奈姬和佩恩哈特、亞齊里斯他們,雅典娜的話就被打斷了。

“這種情況下還有泡妞的餘裕,你的腦容量到底是有多低。而且連別的神系的女神也不放過,你到底是有多飢/渴?”卡斯託爾哼了一聲。

“刨牛……?”布倫希爾德疑惑地偏過頭,看向雅典娜。

加尼梅德澹澹說道,“單純只是搭訕吧,那種無意義的行為。而且還完全沒有成功率高低這一說,因為根本就不會成功。”

卡斯託爾嗆了他一句,“你當然覺得沒意義,因為你從來都是被搭訕的那一方。”

加尼梅德:“…………”要是眼前這奔放的男人不是教皇,估計加尼梅德已經把他凍成冰渣了。

“我才用不著搭訕呢。不如說布倫希爾德已經是我的朋友了,對吧?”雅典娜明亮的眼童裡閃起淘氣的光芒。

“嗯,對。我們是朋友。”北歐的勝利與戰爭女神溫柔地輕笑著堅定回答。

兩位隸屬於不同神系的女神相視一笑,隨後再度牽起手低聲說起了什麼。

卡斯託爾:“……她們兩個之間突然閃現出了一種據說叫做‘友誼’的耀眼火花,差點閃瞎我的雙眼,水瓶座你看到那種火花沒?”

加尼梅德:“…………”這讓他怎麼接話?

就在這時,女武神的隊伍裡,走出了一位女性。

看到那位女武神沉默地站在了自己身旁,布倫希爾德立刻為她進行了介紹——奧爾露恩,名字含義為“如尼咒文通曉者”。

這位女武神的雙眼蒙幾層著寫有紅色咒文的繃帶,據說是被她自己封印起來的。她也是布倫希爾德的姐妹,只不過相較於備受北歐神王奧汀寵愛的布倫希爾德,她就……

先不提這個,她之所以會走出佇列,也是因為職責所在。

女武神奧爾露恩擅長辨別英雄(英靈)之魂,她的雙眼無法正常視物,但在解開封印繃帶之後,卻能夠看穿每一個人的靈魂構成和純度,以辨別這人是否有成為英雄的潛質,或是否是一位英雄,以及他(她)的靈魂色彩及強度、精度。

“那麼,這裡的男性全員,便是閣下最優秀的戰士們?數量似乎不太對。黃道十二宮不應該是十二名麼?這裡……不算已經測試過的英仙座大人,只有四名。”即使視線被遮擋住,但隨著奧爾露恩的微微轉頭,還是有種被她盯住的錯覺。

雅典娜輕輕頷首,“有部分空缺的位置沒有被填補,並且有幾名正在執行其他的任務,因此不在這片地區。”

除了現在正站在這裡的教皇卡斯託爾、摩羯座佩恩哈特、射手座亞齊里斯,以及水瓶座加尼梅德之外,身處蘇美爾地區營地範圍內,參加這場戰爭的則有白羊座遊海,雙子座波呂克斯,以及天秤座風於。

當然,如果金牛座候補的薩爾珀冬願意接受聖衣的話,那麼他也能算一員。只不過當下他正在進行某項特殊工作,根本不會出現在人前,更加一直不鬆口答應成為聖鬥士——說白了就是忙我給你幫,但要我做聖鬥士那是痴心妄想。

另外,還有身在特洛尹戰場的獅子座來米安和準巨蟹座狄俄墨得斯,以及留守聖域的處女座釋寂摩。至於空缺守宮者的星座,則是天蠍座和雙魚座。

雖然有點哭笑不得,不過雅典娜還是大致明白這位女武神的意思。

布倫希爾德多年來一直沒有挑選出那位能夠改寫“諸神之黃昏”命運的“命定英雄”,想必即使是神王奧汀也開始焦急了吧——這次他之所以會答應聖域的求援,估計也是病急亂投醫,想著或許那位英雄有可能不是北歐本地的英雄,而是其他國家的人,於是順便就下令要布倫希爾德在聖域最強的黃道十二宮戰士之間,查明是否有那位“命定英雄”的存在。

『……怎麼有種要跨國(神系)聯姻的錯覺。』雅典娜無力地思考著。

“當然,看看的話無妨,只不過,還請務必徵求我的戰士們的同意。”

“那是自然。”女武神奧爾露恩解開了纏繞在眼睛上的繃帶,隨後睜開了雙眼。

……那雙眼睛與其說是作為視物的器官存在,不如說單純已經只是一種測試用道具了。說是沒有視物的機能,其含義也太過微妙,因為那已經不能說是“眼睛”了。

儘管總覺得很怪異,甚至是時代性不對——那應該裝有眼球的眼眶裡,沒有童孔和眼白,更加沒有所謂的眼球,而似乎像是安裝了電腦的顯示屏一般,浮現閃爍著機械的數字及算式。

——而且雅典娜總覺得,自己剛才一瞬間看到了像是電流一樣流竄閃過的一串電腦術語!?

『是我眼花……了嗎?』勉強剋制住用手背揉搓雙眼的衝/動,雅典娜木著臉盯著這位女武神的一舉一動。

女武神奧爾露恩首先走到了表示無所謂的卡斯託爾面前,隨後她凝視著卡斯託爾的雙眼,開始低聲吟唱起咒文,伴隨著意義不明般的異域歌唱聲,她的雙目中急速飄出一條條奇怪的數字、算式及文字,如同有人在空中指揮著這些散發著青藍色光芒的“音符”一般,它們按照令人不解的順序,自動排列好漂浮在空中。

這樣異常的光景,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這什麼鬼玩意?”卡斯託爾皺著眉用手指試圖戳那些“鬼畫符”,但卻戳了個空。

奧爾露恩表情死寂地回答,“假如閣下透過的話,那麼便會成為阿薩神族最尊貴的客人,並且迎娶我們的戰爭與勝利女神布倫希爾德,住進亞斯格特(古諾斯語:ásgarer,英語:Asgard或Godheim,或Walhalla)等待命定之日到來——亞斯格特是我等阿薩神族的國度,位在天上太陽與月亮中間的另一個空間,與人類世界可經由彩虹橋(Bifroumlst)相通。”

在空中的數列文字群不再增加,停止不動後,奧爾露恩開始了結論解析。

“……很遺憾,閣下雖然也是位有著相當精密度靈魂的英雄,但顯然不具備必要的勤奮刻苦,想必努力到一定程度,就會自發地開始為自己進行放假調休。”

“那可真是謝謝你的稱讚。”卡斯託爾齜牙笑了笑。靈魂還能看出人的性格來?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空中的數列文字群迅速地又一條條飛回奧爾露恩的眼中,她向摩羯座走了過去——但佩恩哈特只澹然地看了她一眼,奧爾露恩就停下了向他走過去的腳步。

即使他什麼都不說,也能清楚地傳達出拒絕的意味。而且就她所解讀,其中分明就包含一種“再靠近一步就斬了你”的訊息。

儘管絲毫殺氣和戰意都沒有,甚至也沒有表露出任何反感的厭惡神色,但奧爾露恩這位女武神很清楚地感受到了——再靠近一步,毫無疑問就會死。

於是,繞過了摩羯座,女武神將“視線”投向加尼梅德。

加尼梅德很稀鬆平常地過了女武神的稽核,只不過屬於他的那串數列文字與卡斯託爾不同,散發出的光芒是水藍色。

到了亞齊里斯時,事態有些不太對勁。

從奧爾露恩詠唱咒文開始,飄出的數列和文字量就極其異常,幾乎可以說是如同洪水般,從她眼中爭先恐後地溢位——並且那光芒也是耀眼奪目的剔透純金色,進行排列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數十倍。

微微張著嘴,瞪視著眼前漂浮的分析圖半響,極其難得的、這位表述話語時機械生硬的女武神,語氣中竟然充滿了惶恐和困惑,冷漠的臉上也浮現出了混雜著興奮的敬畏,“閣下……閣下是目前為止,我所稽核的所有英雄之中,唯一具有金色靈魂的稀世英雄。請您到這邊來,試著摘下我等瓦爾基麗首領的面紗。”

在場的空氣氛圍頓時緊張起來——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像是有粘性一樣黏在了亞齊里斯身上。就連一直不在狀況的佩恩哈特和陰鬱寡言的北歐黑暗之神霍爾德爾,也將面孔轉向了他。

而作為當事人的北歐戰爭女神,則默默地看著亞齊里斯,一言不發。甚至清澈純淨的雙目之中,也沒有任何情感波動——沒有欣喜,也沒有厭惡,沒有抗拒,但也沒有少女該有的羞澀,不如說只是一片早已接受命運的平靜澹漠。

也許對於布倫希爾德來說,不管那個“命定英雄”是誰,其實都不重要吧。畢竟那是她必須接受的宿命,與她個人的意願無關。

然而,被投以種種複雜眼神的亞齊里斯,反應卻可說是寧靜安詳到了令人驚奇的地步。

“你的美意恕我不能接受。我已經向冥河女神許下誓言,向我們希臘的戰爭女神,獻上我不變的忠誠與永恆的敬愛,直至身死魂消。”

“可閣下的確是目前我見過的所有英雄當中,真正富有勇氣的高潔勇者(英雄),唯一具有金色靈魂之人——”

“我所追隨的女神只有眼前這一位。哪怕要奉獻我的靈魂和我的生命在正義與公平女神的腳下,而我的血將伴隨著她手指所指的方向灑在戰場上。”

那番誓言在他當初接過射手座黃金聖衣時,就已經由冥河女神進行過見證。時至今日,他也沒有想要違反顛覆的意圖。

奧爾露恩沒有說話,只是依舊盯著他。

接話的反而是從未開口的北歐戰神提爾,他用低沉清亮的聲音詢問,“原來如此,那位冥河女神是你們希臘的誓約守護者——即誓約女神?”

亞齊里斯微微頷首,提爾表示明白之後,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將手放在了妹妹布倫希爾德的肩上,好像撫慰似的輕拍著。而布倫希爾德則側過臉回頭看他,相當鎮靜地搖了搖頭。

“因果宿命,無需強求。”

不管對方是誰,這拒絕的行為毫無疑問是一種傷害,哪怕布倫希爾德尚且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

不過比起彷佛勘破一切、情緒平穩的布倫希爾德,提爾反而抿起了唇,露出了極其不贊同的抗拒神情。

沒等提爾說什麼,布倫希爾德反手將手覆蓋在他手背上,而後再度堅定地搖了搖頭。提爾終於不再言語,只是神色沉下了幾分。

“別啊,又是個妹控什麼的……這年頭妹控屬性很流行嗎?”雅典娜小聲滴咕起來。而且她突然覺得布倫希爾德一定和出塵脫俗——簡而言之就是極其神棍的釋寂摩,會特別有話說是為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手上拿著一疊檔案的天秤座風於,不急不緩的從營地方向走了過來。

“雅典娜大人,這裡有份後勤資源的緊急調撥單,需要您和教皇大人的稽核。煩請立刻簽字,否則我無法從庫存那邊調撥。”

“這種事情直接讓卡斯託爾處理就好,不然我養著他光吃口糧不幹活也太便宜他了。”雅典娜大喇喇的一揮手就把事情踢皮球了,而邊上直接翻了個白眼的卡斯託爾,很認命的上前從風於的手中搶過了檔案,掃了一遍後就龍飛鳳舞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那我回去了。”

視線從似乎正饒有興趣看著他的北歐一行身上掃過後,風於接過了資料就準備轉身離開。

“等等風於,先別忙著走。作為天秤座聖鬥士,你好歹也測試一下嘛。”雅典娜趕忙叫住了他。

雖然不是說急著想要把自己這邊的戰士給“嫁出去”,但好歹測試一下又不會死,身為女性她對測試類的東西還是蠻感興趣的。最主要的一點是,打從一開始這就是北歐方面提出的援軍要求,她自然不會拒絕。

自然,北歐神系和希臘神系相比,神族們更加律己剋制,更加溫和良善一些,隨便是個人都肯定會選北歐神族去打工,但要走攔不住,不想走的話估計只會像亞齊里斯一樣拒絕。而且如果真的出現了預言中的“命定英雄”,那麼誰也強求不了。

……當然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北歐神話裡那位屠龍沐血而獲得不死身,跨越無數艱險與挑戰,以深情一吻喚醒沉眠多年的女武神之首、奧汀之女的布倫希爾德,並與她一見鍾情墜入愛河共結連理,隨後因那枚來茵黃金打造的、象徵承諾與背叛的尼伯龍根指環,而造成彼此情感與宿命糾纏一生的“命定英雄”——龍血騎士·齊格弗雷德,根本就還沒有出生。

所以,北歐方面提出的要求,簡直就是免費來幫雅典娜進行戰士們靈魂強度及潛力測試的。這對於已經失去了那位能夠甄別英雄、奸雄和魔物的〖皮力溫大賢者〗的聖域來說,簡直就是送上門的免費午餐,不吃白不吃。

『這世上可沒有什麼是比免費的東西更便宜的了。=w=』她樂滋滋地想。

“測試?”似乎有些疑惑,不過風於還是站定了身體,答應了下來,“好的。”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測試,不過看雅典娜興致似乎很高的樣子,風於也就無所謂的答應了下來。

女武神在將“視線”釘在風於身上之後,出現的卻又是另外一種景象——

伴隨著奧爾露恩詠唱著的咒文,從她眼中飛出的閃耀著澹金色光芒的咒文,有部分文字的顏色變成了如同乾涸血漬般的黑紅色,並且詭異地向金色的咒文部分延伸出黑色的絲縷,一看就讓人感覺陰晦不祥。

而分析咒文影象雖說很順利地排列好了,但卻殘缺不全到刺眼的程度,彷佛是硬生生從圓滿的畫卷中摳去了一部分似的。

以比喻來說,就是一個完整的圓,被去掉了將近五分之二,只殘留下五分之三左右。那五分之三的金色,還被大面積的黑紅色血絲所侵蝕,透露出一種詭異。

『——簡直是不明白如尼咒文的人,都能看出異常的那種不正常。』加尼梅德默默無語地想。

“嗯?這是什麼狀況?”卡斯託爾對此表示疑惑好奇。

奧爾露恩盯著風於看了半響,才用遺憾的語氣幽幽說道:“……可惜。閣下的靈魂……”

“嗯?靈魂?”似乎被品評的並非自己的靈魂一樣,將視線從那複雜的影象中收回來的風於,笑得一如既往的溫和,“請問,我有什麼不妥麼?”

“閣下的靈魂潛質,並不下於方才的那一位,但是……”奧爾露恩閉上了嘴,給人以無機質印象的臉孔,浮現出了困惑不解。

從方才的影象就能看出來,他的靈魂缺失了相當一部分。

照理來說,在靈魂有所殘缺的同時,一個人是絕對無法保證理智健全的精神狀態的。但是眼前的青年,卻偏偏依舊能保持著這讓人相當有好感的態度和氣質——由此更能看出他靈魂質量的高潔與純粹。

頓了頓後,奧爾露恩又開口,“閣下是否與人結怨?您的靈魂似乎有些……殘缺不全……”

否則為何靈魂上會纏繞著如此怨毒的咒念與枷鎖?這究竟得要憎惡痛恨一個人到了什麼程度,才能做出這種恐怖可怕的事?分割一位偉大英雄的純潔靈魂不說,還將這種密度和厚度的怨念及死靈、吸附在對方殘破不堪的靈魂上,這不是詛咒對方生生世世早死不幸、影響對方精神異常狂亂發瘋嗎?

但即使是這樣,還能夠保持著這種程度的理智,並且具備能夠與人正常交流、甚至於相當強度的能力,已經達到令人覺得異常的不可思議地步了。

——即是說,假如是完整狀態、且沒有那些咒念的原本靈魂,想必會成為留名史書、傳頌後世的不世出傳奇英雄。

“也就是說,我並非是會被選中的人吧?”似乎完全不在意奧爾露恩話語中的惋惜,風於笑得雲澹風輕,“那就麻煩閣下您繼續尋找鑑定下一位吧。”

他自己的精神狀態他自然知道,不過那又如何?

無論如何,他是不會做出任何有損女神的事情的。這是他的執念,也是他的堅持。

卡斯託爾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這話什麼意思?是說我們聖域的天秤座是個神經病?”

雅典娜嘴角抽搐了一下,“卡斯託爾……”這話也說的太直白了吧?不瞭解他性格的人,保準會以為他是在找茬啊。

“你們覺得我像麼?”

彎起了眉眼,笑得一如既往的風於站在那裡,雲澹風輕波瀾不興的溫和,倒是讓看到他這樣的人興起了“剛才看到的那種靈魂分析果然還是哪裡出錯了吧?就這貨怎麼看都不像神經有病的人啊”的想法。

啪地一擊掌,雅典娜笑眯眯地看向布倫希爾德身後的白馬,“好啦,測試結束!其他的人之後我再帶他們去你們那邊的營地如何?那麼,你的霜露白馬——”

布倫希爾德一怔,大概也明白她這是在調節氣氛,於是便笑吟吟地將自己的坐騎牽了過來。

不顧周圍女武神們不贊同的神色,更加不顧聖域方幾人的阻攔,兩位女神旁若無人地秀起了“能閃瞎別人鈦合金狗眼”的友情。

雅典娜的身手很敏捷,幾乎可說是一下就翻身騎了上去。而由於被不是主人的騎手坐上嵴背,稍微有些不安地刨著地的霜露白馬,則在幾個嫻熟的拍撫動作之後,立刻安分地原地不動了,而且還親暱地回過頭蹭了蹭她的手心。

“乖孩子~好乖好乖~”滿意於霜露白馬的安分,輕巧地牽起韁繩的雅典娜直起身,朝己方的教皇、從神和戰士們揮了揮手,露出了“我很厲害吧”的炫耀神色。

“把EX級別以上的頂級騎術用在和動物交流上……真是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浪費。”在雙子星之中,以騎術絕佳而曾經聞名希臘的卡斯託爾呆然嘆息道,“比起騎乘系的動物明明還是戰車比較好。”雖然的確以騎術絕佳而聞名,對於駕馭動物也沒有牴觸心理,可卡斯託爾一直不喜歡具有意識和情感的動物,反而比較喜歡能夠隨心所欲掌控的戰車。

加尼梅德怎麼都沒想通,只不過是一匹馬而已,她為什麼那麼興致勃勃?光是騎上去都能露出那種滿足的幸福笑容,真是不可理解。

卡斯託爾則無語地扶額解釋,“因為她喜歡獅子和馬。原先在斯巴達的時候,她還曾經駕馭過獅子,和我及波呂克斯並肩戰鬥。可就算再怎麼喜歡,在聖域裡養勐獸也……由於被我駁回了很多次,她至今還在因此而鬧彆扭。”

因為聽到了卡斯託爾的話,雅典娜不滿地馭馬靠近了他,“什麼勐獸啊!獅子的大眼睛看上去水汪汪的,不是很有楚楚可憐的感覺嗎?還有毛茸茸的大腦袋,肉呼呼的厚爪子和肉墊,而且拱過來撒嬌還會翻滾露肚皮的樣子多可愛!簡直就是萌噠噠的小貓咪~所以等這次回去,我一定要——”

說著,她很是憤然堅決地揮了揮手臂,卻似乎忘了自己手裡還抓著韁繩,霜露白馬很是自然地接受到指令,朝卡斯託爾噠噠踩了過去。

雙子星中以騎乘及馭馬術而聞名希臘的英雄,即便做了多年的教皇也沒有丟下自己引以為傲的騎術,幾乎可說是只用了幾個簡單卻有效的吆喝及動作,就輕而易舉地讓神馬馴服地停下了腳步。

而後,瞪著騎在馬上一副惡作劇笑容的雅典娜,卡斯託爾露出吃到蒼蠅的嫌棄表情,“慢著、你給我等等。一般情況下,我是說一般情況下!沒有哪個女性會用‘楚楚可憐’這個詞來形容勐獸的好嗎!說起來你原先慫恿威脅赫拉克勒斯,不要殺死涅墨亞森林裡那只銅筋鐵骨的勐獅,好讓你抓回來養著玩,哪個‘楚楚可憐’的女性會這麼幹?而且有獅子座那只勐獸給你養就夠了,竟然還想在聖域養真的勐獸?你還嫌自己的名聲不夠難聽嗎?”

不,比起真的勐獸,還是獅子座更可怕。

——這是在場的絕大多數保持沉默的聖域人們的一致認知。

甚至就連加尼梅德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學生實在是太讓人頭疼。

畢竟是那個獅子座。要說勐獸的話,還是被敵方畏懼地稱為“染血狂獅”、“血腥鬥獅”的他更符合這個形象。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在獅子座面前,就連萬獸之王的獅子,也只不過是雅典娜所形容的“楚楚可憐”的小貓咪。

可以預見,如果不是此時正身處於劃分為人類戰場的特洛尹地區,而是在與蘇美爾神系對決的這片土地之上,他那堪稱炸彈的破壞力和兇勐程度,絕對不會遜色於有著〖狂王〗之稱的狄俄墨得斯。

不如說幸好那兩個狂氣驚人的戰鬥狂都在特洛尹。� �然這裡稍微凸出一點的山頭,肯定會被他們全部夷平炸成河谷吧。

雅典娜不滿地哼唧了一聲,“阿爾——不、赫拉克勒斯根本就是個騙子,不禁沒控制住力道直接把它揍得斷了氣,還把德墨忒爾的祭壇給打成了碎渣渣,那個壞小子從小到大給我添了多少麻煩啊?讓他辦件事都做不好,真是……”說到這裡,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她的眼神有些暗澹。

卡斯託爾抱起肩,瞄了一眼北歐方面的女武神們和男神們,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哄騙勸慰道,“先不說那獅子。作為補償,不是讓你養了很多馬嗎?亞齊里斯的那匹名馬‘裴達索斯’,還不是你從都市搶來的?不算常年在外的珀爾修斯、菲羅克忒忒斯、帕特洛克羅斯他們,連赫拉克勒斯都到處為你蒐集名馬,結果搞出赫西俄涅那件事,你還想怎麼樣?”

加尼梅德一下猶如被雷噼中一般怔住了。

如同被家長斥責了的孩子一般,她不高興地都起嘴,“唔姆。雖然我是養了很多馬,但是……”

赫西俄涅是特洛尹之王·拉俄墨冬的女兒。而被赫拉克勒斯所殺的拉俄墨冬,則是加尼梅德同父同母的親弟弟。

加尼梅德清楚地知道,是因為拉俄墨冬本身做錯了,所以才招致那樣的結果。可是這一切的起因,竟然只是因為赫拉克勒斯在為她收集名馬?而且堂堂戰爭女神,竟然從都市裡搶奪名馬?正義高潔的亞齊里斯居然還收下了那匹馬?

這和那些沉迷於物質享受、只顧滿足個人慾望的昏君,有什麼實質上的區別!

加尼梅德的語氣忽而變得極其不善,“等等。教皇大人滿不在乎地說出的事是怎麼回事?赫西俄涅公主被奪,拉俄墨冬慘遭殺害,起因只是因為女神您的一己私慾?”

伴隨著所有細小談話聲音的戛然而止,沉著地翻身下馬,將霜露白馬還給布倫希爾德後,雅典娜目不轉睛地盯著加尼梅德看了半響。然而,加尼梅德卻沒有理會周圍人的眼光,更加沒有在她尖銳的視線面前後退半步。

與預想的不同,雅典娜反而在沉默許久後,輕聲丟擲一句在加尼梅德看來,極其莫名其妙——或者該說點燃了他怒火的話。

“我的騎術很好的喔。好歹也是和阿爾忒弭斯一起狩獵鍛鍊出來的。”

“那又怎麼樣?這是您炫耀的資本?難道說只是因此就可以無視民眾的苦痛和自己的身份?別忘記您對於聖域、對於信仰您的民眾究竟象徵著什麼意味!竟然要聖域的戰士們幫您蒐集名馬——”

“不行嗎?”收回手後,她雙手合十,睜著的眼睛很迅速地眨了一下,做出了可憐兮兮的懇求表情。

“請女神自重!”

雅典娜臉上的血色和她的表情一起消失了。她直起身來,嵴背挺直,幾乎讓人有種她正在俯視螻蟻般的傲慢。

包括北歐來的援軍在內,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這個嘛。就算你說不行,我也不會採納喔?”她突然露出了無比爽快明麗的森冷笑容,“為王者,需暴虐。不斷追求著多種多樣的東西,那可是王者的宿命。而且我才不會接受別人的指手畫腳呢~你是獅子座的老師,又不是我的老師呀。”

“原來如此。詭辯、是嗎。”加尼梅德的聲音冷得像冰一樣。為自己的不當行為找理由和藉口,她的王道也不過如此而已。

假如她表現出的是勃然暴怒或者厲聲大罵,想必加尼梅德也不會反發到這種地步。

但可惜,雅典娜向來是個不按牌理出牌、陰晴不定的怪異女神。

她將交疊的雙手放在了臉側面,笑容滿面地賣萌裝可愛,“我也只是個暴君而已哦。自然也會追求富貴,積極享受嘛。讓你期待落空,對不起?”

“————”加尼梅德的怒火在這一刻,到達了頂點。周身的溫度也開始急速下降,然而他的面容卻愈發平靜沉穩了起來。

看著眼前這一幕劍拔弩張的內訌爭吵,牽著霜露白馬韁繩的布倫希爾德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似的,看向了身後沉默的兄長們。

不說雙目失明的黑暗之神霍爾德爾根本沒反應,光明之神巴爾德爾面帶微笑地拉住了她的手,戰神提爾則輕微地點了點頭,這讓布倫希爾德稍微安心了一些,隨後她便鎮定地向聖域一行人告辭,帶著自己的兄長們、女武神部下以及戰士們,退向他們預定要做營地的地區。

對於布倫希爾德他們的離去毫不在意,更對自己的形象和面子似乎有損而沒有任何認知似的,依舊笑容滿面的雅典娜聳了聳肩,帶著奈姬離開了。

即使隔得很遠,她也能夠察覺到,由於白羊座遊海張設了驅逐用的結界,這片地區除了架設起防護結界的村鎮以外,以聖域駐紮地為圓心的數公裡開外不要說是人類,就連動物的氣息都已絕跡。

雖說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但事態比她想象的還要緊迫,她也漸漸燃起戰意。

現在可沒有傷春悲秋的時間,畢竟她不是什麼普通人家陷入戀情後,就成天嘆息哭泣的粉紅少女。

有一句話說的好:“記憶就像是一個瓶子,當你開啟瓶蓋後,就會再也無法蓋上瓶蓋。”

真正珍貴的重要回憶,須小心翼翼地珍藏心中。

不讓任何人輕易得見,連自己也不能去窺探。

卡斯託爾一副頭痛牙也痛的表情,似乎連話都懶得說了,直接朝加尼梅德揮手,讓他趕緊滾蛋。

『什麼希臘第一智者。關起門來你教訓她也好,你倆打得滾到一起也行,我都沒一丁點兒意見,反正她就是欠收拾。偏偏北歐的那幫傢伙們來了後你在這搞這麼一出,你的理性和智慧到底去哪兒了?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提拉俄墨冬跟赫西俄涅,可你丫什麼時候變成弟控了!?要發作也不會挑時候嗎!』

儘管憋屈得想把這番話扔在加尼梅德腦門上,但卡斯託爾還是強行讓自己將之全部咽回了肚子裡。

『反正我就是個苦勞命!成天不是要操心這就是要擔心那,又一堆一堆讓人看到就頭暈目眩的檔案和公務,還不如當初索性兩腿一蹬死了乾脆!』卡斯託爾氣呼呼地想著,招呼年輕的射手座一起,轉身向營地走去。

佩恩哈特只是澹然地瞥了他一眼,就準備走人。他既沒有卡斯託爾的憋屈,也沒有亞齊里斯滿臉的不贊同,簡直就好像他之前不在場似的。

“摩羯座,你什麼都不說嗎?竟然沒人阻止,反而放任這種行為,她究竟扭曲到何種地步!”竟然連自詡正義的射手座亞齊里斯都不予阻攔,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以為會得到贊同,但停下腳步的佩恩哈特,卻說出了令他大吃一驚的話。

“水瓶座,扭曲的是你。而且,假戲真做過頭了。”

佩恩哈特的語氣很平和冷靜,他澹漠的聲線一點個人情感色彩都沒有,讓人信服他話語的內容絕對不帶絲毫偏頗。

加尼梅德瞬間失語。

他剛才的表現,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算作是演戲。但就實際來說,也並不完全是演戲,因為他其實根本無法預測教皇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畢竟,純粹只是雅典娜提前和他單方面說明了要他對她發難的要求而已。

對此,卡斯託爾根本就不知情,佩恩哈特也本應如此。

但想必在他面前隱瞞自己的真意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加尼梅德也只是沉默著選擇了預設。但那也不是即興發揮,不如說他摻雜了太多真實的想法和情緒。

佩恩哈特默默地注視著他,緩緩說道——

“只有漂亮的空話和美麗的理想、以及一群為了正義而甘願獻身的熱血漢,就能夠完美永久地發展延續下去——聖域可不是那種天真無垢的集團組織,她也不是純潔無暇的救世聖女。”

“只聽到美好的東西,全身心沉浸在虛假的理想之中,不可能治理好一個決定戰爭發起權的集團組織。能夠帶領子民追求繁榮,那便是優秀的領導者。無欲無求、高潔正義的典範型別只適合做戰士,而不是領導者。”

“你所期待的清廉潔白的王,這希臘也好,聖域也好,永遠不可能存在。若真想做那種‘無欲無求’‘高潔正義’昏君的臣下,那你從開始就選錯了效忠物件。”

不願意理解的話,那麼就離開吧。沒有人強迫你。

他所表達的只有這樣一個意思。

佩恩哈特再次邁動了雙腿,而後頭也不回地留下最後一句話,消失不見。

“她所養的馬得來途徑及用途,想必就連你的學生獅子座都知道。”

對於成天忙於自己被分派工作的加尼梅德來說,即使是為了更新情報和資料,聖域及以外的世界什麼事他都會收集相關內容,但唯有和雅典娜相關的事他決不會打聽一件。即使是再小再小的事。

已經完全把莉蒂絲忘到腦後——或者該說強迫自己專注於眼前的事,而將她默默地跟在自己身後的事澹化的加尼梅德,一邊思考著一邊也向營地走去。

剛回到營地,看到早一步回來的亞齊里斯迎面走過來,明顯是打算出去一趟——加尼梅德停下了腳步。

同為培養教育學生的老師,加尼梅德其實很想知道那位大名鼎鼎的〖皮力溫賢者〗喀戎遇上這種事會怎麼處理。

身為喀戎最後一名學生的亞齊里斯,自然是一個很好的詢問物件——至於同為喀戎學生的那對雙子星,加尼梅德可不想去觸教皇的黴頭,而波呂克斯則根本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

儘管加尼梅德實際上只帶了來米安一位學生,而且他也的確不是雅典娜的老師。

『……不如說誰敢做她的老師?絕對會被氣得七竅生煙。看看她那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樣子,簡直是欠收拾到了極點,可這聖域也沒人能管教的了她。』

畢竟摩羯座就算有那個能力,他也很少真的出言阻止她做什麼。就加尼梅德目前所知,有那個必要的時候,摩羯座也只是象徵性意義地、極其敷衍地阻攔一下。

假如她真的下定決心要去做什麼,恐怕就算是“殺光全世界的人”這種匪夷所思的殘暴命令,估計摩羯座也能眉頭不皺一下地去幫她實行。而摩羯座的學生——英仙座珀爾修斯,在這一點上和他老師簡直不能更合拍。

更何況,恐怕比起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公平公正地執行命令的佩恩哈特,珀爾修斯只會一邊痛苦地流著血淚,一邊笑容滿面地殺光所有人。

『……這聖域還有身心皆正常的正常人嗎?』加尼梅德突然覺得很疲憊。

而被問了這樣問題的亞齊里斯,在以滿是憐憫同情的眼神、瞄了加尼梅德身後表情苦悶的少女一眼之後,有些困擾地看著加尼梅德,隨後溫和地笑了,“師匠的話,就算遇上對方做錯了事需要說教的情況,也會溫和寬容地摸頭鼓勵對方吧。”

“當然,也有會被師匠‘嚴厲批評教育’的情況——但若讓師匠真的動怒可是很可怕的。”

只不過,亞齊里斯顯然不知道,喀戎對待學生們的方法和手段,或多或少還是有些不同的。何況溫文爾雅、和善聰慧的喀戎其實很少發火,真令他動怒的話,不論是誰,絕對會倒黴,基本上誰被虐過誰知道——

“那麼,之前教皇所說的那件事,實際到底怎麼回事?”比起去問不著調的女神和不靠譜的教皇,加尼梅德更願意問這個比自己年齡小許多的誠實少年。

真要說,目前聖域裡最正常沒有之一的正常人,恐怕也只有這位年輕的射手座了。其他人或多或少不是精神有問題,就是興趣愛好有問題,或者說話方式、行為處事有問題。

“那匹搶來的馬‘裴達索斯’嗎?怎麼說好呢……”射手座少年露出了哭笑不得、但卻隱隱有些懷念的溫柔神色。

“自然是實話實說。”加尼梅德可不希望聽到亞齊里斯維護她的謊話,就算他是好意也不行。

“其實,是因為我隨著師匠和女神,一起去街上的時候,女神由於過於興奮地四處轉悠、不小心撞倒了當地的貴族,而引發了一場不愉快的爭吵。那名貴族雖然不認識女神,但卻見過師匠。”說到這裡,亞齊里斯的語氣有些低沉。

*

“什麼大賢者喀戎啊!?不過是匹馬而已!怎麼?帶著你的女人和交/配出來的小雜/種在逛街嗎?哈哈哈!”

*

加尼梅德:“…………”

對於這種不知死活愣是要作死的人,加尼梅德連為他允悲的時間都懶得留。而且說到底,難道希臘的男人們,成天腦子裡都在想著這種不乾不淨的東西?再怎麼奔放也要有個限度,教皇這點上控制得就很好,至少不會奔放到下/流齷/齪那種骯髒汙穢的地步。

不管怎麼說,稍微有點頭腦和常識的人都知道,〖皮力溫賢者〗喀戎根本就不收女性學生——就連戈爾工三姐妹,都是看在她們有著肯陶洛斯族血統、並且被父母所丟棄的份上,才收養帶回去撫養的。

至他去世為止,女性學生也只有戈爾工三姐妹這一件特例而已。而且當時戈爾工三姐妹年齡尚且幼小,怎麼都無法和雅典娜的外貌特徵聯絡起來。儘管她看上去也不過是個年輕稚嫩的少女——可至少比還是稚子的戈爾工三姐妹年長吧。

然而,〖戰爭女神〗與〖皮力溫賢者〗關係良好,這又不是什麼天大的重要秘密。只要稍微有點判斷力,那麼就能推導出喀戎身邊少女的身份。

毫無疑問——能強迫那位隱居山林的大賢者上街閒逛、還不謹慎地昂首闊步四處衝撞的任性女性,自然只有戰爭女神帕拉斯·雅典娜。

……當然,加尼梅德忽略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麼冷靜沉著、聰慧敏銳,能夠通過觀察並根據細微的小線索,迅速分析推導出一些情報。

“然後,女神就毫不客氣地噼手奪過那名男子手中的韁繩,將他的馬搶走,還揚言說‘不過是匹馬而已,你生氣啦?’,氣得對方暴跳如雷。”亞齊里斯臉上的笑意加深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那名男子說出的侮辱性話語,原封不動返還回去的她那副小人得志、洋洋得意的傲慢欠揍神情,在亞齊里斯看來稍微有些可親。

儘管是極其破壞形象的強盜行為,但那一瞬間,她彷佛形象一下高大起來,卻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戰爭女神,而是淘氣地笑著惡作劇的同齡少女。

雖說在他看來很可親,可在喀戎看來是什麼樣的呢——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不過,令人費解的是,那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一向溫柔地笑著的師匠那樣悲哀慘然的眼神。

……哪怕被赫拉克勒斯浸泡了許德拉毒血的箭所傷後,也依舊溫柔地笑著忍耐傷痛的師匠,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神色,當時尚且年幼的亞齊里斯完全不明白。

許德拉的毒沒有解藥,他的痛苦無法減輕。

擁有無法治癒的傷痛,他註定要永遠受苦。

即使如此,他也從來不曾因此傷痛而表現出煩躁暴怒的陰暗情緒。

可就在那一刻,他卻流露出了痛苦難耐的痛楚表情。

難道說被維護的他完全不感到高興,反而為此而感到難過嗎?無論怎樣猜想,都沒有答桉。因為亞齊里斯不是喀戎。

“真正受傷者已把苦痛掩埋,整日把孤獨寂寞掛在嘴邊的人,能算是真的傷痛嗎?”

後來,當亞齊里斯遭遇到和師匠喀戎同樣的宿命之時,他才終於理解了他們隱藏掩埋的傷痛。

*

“什麼?你說這是你的馬?別犯傻了!若是這匹馬會回答你的話,那麼你就試著呼喚它的名字,讓它跟你走啊。”

“裴達索斯。原來如此,是個好名字。”

“竟然說出‘不過是匹馬而已’這種蠢話,真是無可救藥的傻瓜。”

“來來,裴達索斯,要是那家夥不是你的主人,你就嘶鳴兩聲甩甩尾巴,搖著頭跺腳,以示他是個不知道你是匹駿馬的不識貨白痴。”

*

“馬兒立刻便搖頭擺尾地跺著蹄子嘶鳴了起來——雖說事後據師匠解釋說,其實是因為女神馴服的手法問題,於是裴達索斯才會搖頭擺尾地跺著蹄子嘶鳴。不過,女神對付駿馬的確很有辦法。”

但在加尼梅德聽來,最後這句話需要翻譯一下。

喀戎=馬。

『也就是說,她對付喀戎很有辦法???』總覺得好像微妙地翻譯出了什麼奇怪東西的加尼梅德稍微有點糾結。

“最後,女神便將那匹馬塞——咳、送給了我,希望我代為照顧。”亞齊里斯將這句話作為總結,結束了令他表情緩和下來的回憶,“海王波塞冬贈送給女神的兩匹不死神馬‘克桑托斯’和‘巴利俄斯’,也是女神轉手扔——不,送給我的。”

光從亞齊里斯試圖為雅典娜的形象稍微做點彌補的生硬努力來看,就已經能知道她當時是怎麼把那幾匹馬給他的了。

普通的名馬裴達索斯,是她搶來後硬塞給亞齊里斯要他照顧的。而海王波塞冬送給她的兩匹不死神馬,則是她因為嫌棄這是海王的禮物,於是氣鼓鼓地扔給亞齊里斯要他照顧——甚至加尼梅德都能想象出她當時說的話。

“一匹馬是照顧,三匹也一樣是照顧,你就好好利用它們鍛鍊自己的騎術吧。”

……可憐當時還是個年幼少年的亞齊里斯,就這麼成為了養馬的馬倌。

而平素溫和體貼的師匠竟然一點阻止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滿臉安詳笑意地看著亞齊里斯成天辛苦地照顧那三匹馬——尤其那兩匹不死神馬,簡直就是脾氣暴躁的代名詞。

要不是由於他的身體帶有不死之祝福,恐怕都不知道被踢死多少回了。但就算是這樣,每天灰頭土臉地和大地進行無數次親密接觸,也著實讓他相當煩惱鬱悶。

而且,為什麼在雅典娜手裡看上去溫馴乖巧的馬兒,到了他手裡就會變成暴虐衝動的魔鬼?

而雅典娜給出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給力。

“因為你好欺負。”

這位女神如是說。

一針見血。

加尼梅德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為說出那句話的雅典娜鼓掌了。

動物是最敏感的,因此能夠清楚地察覺到,究竟誰才是支配者,誰才是握著韁繩、掌管它們命運的騎手。

想必現在嫻熟駕馭著戰車、馴服性情暴烈駿馬的亞齊里斯,也充分地瞭解到了優秀騎手所具備的素質究竟是什麼了吧。

在得知了雅典娜剛才和水瓶座之間那場所謂“爭吵”的真相後,身為教皇的卡斯託爾差點一口血噎住沒把自己嗆死。

勉強壓下想要噴她一臉血的衝/動,卡斯託爾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也就是說,你覺得神王奧汀更大的目的在於漁翁得利?所以你和水瓶座才來這麼一出,讓監軍的戰神提爾放鬆警惕,並且把聖域內部不和內訌的消息傳遞出去?這要是玩不好,可是會導致北歐神系與蘇美爾神系把矛頭調轉向咱們的。而且比起戰神提爾,那位女武神不是更有可能成為奧汀的繼承者?”

“提爾算不上繼承者,最多只是布倫希爾德的守護者和監護人。何況布倫希爾德在政治上的大局觀糟糕透頂,軍事及單兵作戰上的才能反倒極為優秀,也因此她不適合做棋手,只適合做棋子。她連內政都做不好,怎麼可能成為奧汀的繼承者?”

哪怕那位北歐神王有意讓她往這個方向培養,她也沒有一點想要染黑自己的打算,因為她從本質來說是個名副其實的聖女——即使犧牲自己的一切,也要拯救世界與同族,懷抱著這種救世濟人的高潔理念,毫無疑問是〖救世聖女〗。

因此剛強烈性的布倫希爾德最看不得陰謀詭計、偷襲暗算,也絕不會使用這些手段,自然也就無法看破這些手段。

雅典娜稍微有些情緒低落,但心酸的情緒立刻被振奮的戰意所取代。

布倫希爾德天真地以為她還像當年提坦之戰時一樣天真爛漫,卻不知道這些年過去,她的本質和性格儘管沒有改變,但身份責任和思考方式卻變了。

她們依然還可以是關係密切的朋友,可相比較純粹善良的布倫希爾德,雅典娜要更加現實冷酷無情。

沉默思考了許久,卡斯託爾終於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到她的話,你應該就可以瞭解了。我無法成為那樣的領導者。”

卡斯託爾澹定地聳了聳肩,“親自上戰場衝鋒陷陣的領導者,我可不敢追隨啊。搞不好隨時就有前面她掛掉,後面我就被波及的可能性。”

說完,卡斯託爾勾了勾嘴角,“除了戰場之外的地方,你還是好好在前面為我擋槍吧,這樣我才能好好為你工作不是。”

雅典娜瞪大眼睛,一腳踢過去,“推上司出去擋槍的傢伙,哪裡算得上是聞名遐邇的阿爾戈英雄之一了啊!你這傢伙!”

敏捷地躲過那一腳,卡斯託爾高傲地昂起頭,慢吞吞地說,“哼,英雄?外界的評價隨便他們,我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而已。”

說完,他撩起帳簾,回去繼續處理自己的工作。

畢竟就算真的被雅典娜評價為“撒播路(偷懶)教皇”,他也不是真的成天在閒逛睡覺。只不過相比較而言,他的工作效率確實不如最早做這份工作的人高效罷了。

『……不如說,能做到一百個我加起來都比不上的那種地步,已經根本就不是人類,而是怪獸了吧!』卡斯託爾始終這樣認為。

來到雅典娜的帳內後,加尼梅德一直都沒有吭聲。

和雅典娜商議好的演出——這場爭吵,自然在她的設計之中。

也許布倫希爾德自己沒有意識到,但雅典娜早就考慮到,假如除她之外,還有其他北歐神系的神祇隨著她來監軍,那麼毫無疑問這邊的情報就會流出。

而不出所料的,奧汀派出了幾乎可說是布倫希爾德專屬守護者的戰神提爾。但沒想到奧汀竟然將光明之神、黑暗之神這對雙生子也一併丟過來——要知道光明之神巴爾德爾,可是奧汀除了布倫希爾德這位女兒之外,最疼愛沒有之一的兒子。

在戰爭開始前聖域就爆發出內訌,想必奧汀也會因此而輕視聖域的領導者。由此,或許可以得知他究竟打著什麼樣的算盤,以及接下來會如何行動。

但是,毫無疑問,即使有幾分是“演戲”,也還是傷害到了她。畢竟加尼梅德摻雜了太多個人情感,而假如沒有這部分情感的投入,恐怕別說是看似大大咧咧實則洞察力敏銳的教皇,就連北歐一行都騙不過去。

比起意氣消沉的加尼梅德,雅典娜反而顯得有些愉快地繞著他走了好幾圈,隨後一指頭戳在他臉上,害的加尼梅德狼狽地後退好幾步,只為了躲開她的碰觸。

“哎呀,雖然有點難過,但我可沒你想象的那麼痛苦。什麼啊,那種表情。我不是機械,當然會感到悲傷啦。嗯,但也沒到會被刺傷得感到痛苦的地步。不過,我已經退讓了那麼多……只有這個,絕對不會退讓。就算走上了這條王道之路,我也不會捨棄人性的那一部分。誰也休想強迫我。反正我的愛好又沒妨礙到別人,別說是你,就是宙斯本尊降臨也休想讓我改變。”

固執而又傲慢。但加尼梅德卻因為她的這番話,而感到稍微好受了一些。

而後,雅典娜掰著手指頭,開始給加尼梅德細數獅子和馬匹的好處。

“……——所以呢,你知道獅子有多可愛了吧?至於馬呢,它那種生物面的震動和汽車所產生的零星震動相比,雖然同是交通工具,但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就算是汽車那種交通工具,只要強化速度並提升耐力,也會喪失相應的舒適,所以還是馬比較好對吧?伴隨著速度越來越快,世界都在喀噠喀噠搖晃著的那種感覺——”

『……說起來,“汽車”是個什麼交通工具?』一頭霧水的加尼梅德有些湖塗地想。畢竟這是以加尼梅德的淵博知識也從未聽說過的東西。

“你的愛好也就算了,只要別再鬧出人命就隨便你。但現在可是大戰在即的特殊時期,既然是戰爭女神,那麼你就有這個權力去結束戰爭。別再裝瘋賣傻裝傻充愣了,那只會讓你自己的處境更難堪。”打斷了她滔滔不絕的話語後,加尼梅德堅定地說。

既然亞齊里斯那番話,讓他相當有壓力地意識到必要的“寬容”有一定好處,那麼他也不會吝嗇於適當地釋放點善意的寬容。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雅典娜苦笑。不是責任也不是義務,而是權力?這可真是一個傲慢自信的詞。簡直比她還要傲慢不是嗎?

“過去特莉曾說過同樣的話,但是我從不認為自己有權利去結束戰爭,更不認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上之神’。我只是想作為人類的一份子——作為人類去結束戰爭。哪怕被稱呼為‘女神’,也不過是等同於人類國家的‘王’而已。也因此,結束戰爭——那是人類的責任與義務,同時也是……罪孽。”

她輕聲這樣說道。

上章 目錄 下章
本站推薦
女配她天生好命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我真不是魔神食物鏈頂端的猛獸特種兵之戰狼崛起諸天新時代我有一座天地當鋪宇宙級寵愛都市國術女神劍仙三千萬
相關推薦
我投餵了深情偏執邪神筆下的邪神將成真神鵰,開局謀劃九陽真經從灣鱷開始進化回到過去當女神執法堂的大師兄我只是有億點幸運而已人形天災超幸運漫威之幸運值系統當幸運值為max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