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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兇記

第二十五章 疑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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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兇記第二十五章 疑相

“好。”一曲終了,柳錚道。

“好在哪裡?”遊觀巾也不抬頭,搖頭道。

“好就是好,不是在哪裡。”柳錚道,卻打起了機鋒。

遊觀巾神色一動,雙手已推過那把“忘機”。

琴是好琴,細細看去竟不比他的那把秧錯差了多少。柳錚食指輕輕一壓,調好了琴音。

同樣的琴,是不同的琴音響起,曲意低沉、蕭索、卻悲壯到了極致。彷彿將軍陷陣、壯士斷腕、一去不復返般的悲涼。讓人不忍深思。柳錚曲畢許久。餘音繞樑。

“觀巾琴技無雙。讓人佩服。”柳錚道。

“柳兄指法精妙,讓人驚歎。”遊觀巾道。

語畢,兩人卻相視大笑。

所謂朋友是什麼,知己又是什麼,不過如此爾爾。非財帛相誘。非利益相交!只是一曲琴音之樂而已。

“笑的這樣開懷,難道是吃飯了麼。”或許琴聲所至,楚歌已然站了亭外打著哈欠道。

“自然是來請楚兄的。”遊觀巾大笑。邁步朝前廳走去。

前廳之上,有桌,有酒,亦有那個叫心凝的女子。

“心凝昨日身體不適,今日特意招待楚兄,楚兄可不要客氣。”遊觀巾道。

手中接過了心凝滿上的酒盞。遞給楚歌。

“夫人置酒,我本不該不能不喝的,只可惜這酒裡有血腥。”豈料楚歌皺眉道。

“不知道楚兄是何意。” 楚歌這話一出,不知怎的,遊觀巾臉色卻有些難看起來。而同時的柳錚分明看見了心凝手中酒杯一抖,蕩起一圈圈波紋。

“大人是嫌妾身所盛的酒濁麼。”心凝低頭道。這是柳錚認識遊觀巾以來,心凝的第一句話。聲音雖輕,卻字字如珠落玉盤。其實這些時日以來,柳錚和楚歌一直以為這婦人非聾即啞。此刻均不由向心凝看去,卻見這心凝本應蒼白的臉上比平日多了幾分顏色。眼神似怨非怨。

“哪裡。我是說光有酒怎麼夠,如果有下酒之物,沾點血腥,那就更另當別論了。”楚歌道。有意似無意的看了眼柳錚。

“那妾身就放心了。”心凝淺淺笑道。

“原來如此,不過也希望楚兄以後莫要開這些玩笑為好。”遊觀巾神色不變。但不知怎麼的,酒桌上的氣氛冷了許多。酒飲不了多少,楚歌就似乎有些醉意。意外的早早的回房了。心凝也似乎也因為身體的緣故,不久也回了暖閣,柳錚本想和遊觀巾就撫琴的指法、曲譜交流一二,但見後者心中似有不快,最終還是罷了這念頭,別了遊觀巾,自顧自的出了前廳。不自覺邁步向後院走去。卻見一紫衣男子站在廊橋之上似乎在等人。而這人居然是本應該回房的楚歌。

“日日美酒佳餚,師弟是打算長住在這兒麼?”楚歌道,絲毫沒有平日的輕佻。

柳錚一愣:“遊兄雖然好客,我們卻不能不知輕重。畢竟師叔有命在身,還是要拿下那女魈的。”

“師弟知道就好,我還以為師弟早已忘了。”楚歌緩緩走來,身上的氣息卻與往日那個吃貨楚歌有天壤之別。柳錚不由退了半步。不知怎麼的他心中那個平日憨厚,半點修為也無的楚歌竟讓他心裡產生一點寒意。但下一刻,楚歌卻淡淡一笑,那股寒意也消失於無。

“師弟來過晚莊後似乎酒量也下降了不少。”楚歌道。

“我本來就不會飲酒,哪來的酒量?”柳錚道,心中卻咯噔一下。因為就是在昨日他不僅醉了,還醉的似乎不輕。

“人的氣血盈虛很難在一日補回來的,你有沒有發現那個叫心凝的女子似乎今天氣色很好?”楚歌道。

柳錚神色一動,自己昨日宿醉他只是奇怪,但現在想來其中卻大有文章。柳錚知道有很多東西可以讓人宿醉不醒。而經楚歌一說,他才想起今天心凝臉上的紅暈也是不正常的。世上沒有那種藥可以一夕之間讓昨日還氣血虛脫的人今日就面有紅光,就算是灌嬰峰的聖藥“天機子”也不行。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心中漸漸成形。

“師兄的意思是心凝就是那以媚色害人的女魈?昨日你我宿醉其實也是心凝做了手腳!”

柳錚神色一變道。

楚歌眼神微冷,手一招,卻多了一條通體碧綠的小蠶。肉乎乎的在楚歌掌心搖頭擺尾。

“這綠色小蠶喚作“一線牽”,乃是一種異獸的指骨所化,平日無事時如朽木一般,但只要有一絲的血腥之氣,便會活躍異常。而今日就在那心凝置酒的時候,這“一線牽”卻在我懷裡動了。”楚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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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是說心凝昨晚趁著我們酒醉已經害過人?”柳錚道。

“自然不會錯的,若是沒有害人,她身上也不會有這麼重的血腥之氣。想來是那妖女忌憚我重天弟子的身份,早早的迷昏你我。然後趁夜出去害人,食人精血,所以今天氣色才會一改往日之態。”楚歌道。

“即是如此,我們應早日告知遊兄,早日除了這妖女,以免遊兄也身受其害。”話一出口,柳錚也突然想到,遊觀巾與心凝是夫妻,遊觀巾兩者之下,又怎會相信自己的空口無憑?

而此時楚歌卻目視這手中的那條綠色小蠶,一步步朝後院走去。柳錚一皺眉,卻並未出聲,也跟著楚歌緩緩向後院走去。這過晚莊本來就人丁稀少,一路無人阻難,不多時便來到了一處偏園之外。只見入口處已然黑色藤蔓爬滿,已經無法入內。但柳錚卻看出這黑色藤蔓其實不過是一種不入流的咒法。似乎是有人匆匆施展,只是為了封住著偏園。

“血腥之氣在此轉濃,這園子自多半有古怪。”楚歌目視這手中小蠶道。

柳錚指上真力微運,已凝氣五行解印之法。楚歌卻伸手一格,搖了搖頭。

柳錚也遂即明了,此間是過晚莊,來此已是不該,更別說破去封印。

“師弟有沒有做過夜行客。看來今晚要做一次了。”楚歌道。收了“一線牽”,又恢復了之前懶懶的樣子。說罷,已經向前廳走去。

看著楚歌遠去的樣子,柳錚心念電轉:這於千秋為何當初要楚歌與我一塊下山,難不成是對我終歸不放心?

想到這兒,柳錚心中反笑:一個遠侍弟子,又能把自己如何?

想到這兒,柳錚也隨楚歌之後,一步步向外走去。

“可是觀巾麼?”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想起。

柳錚抬頭,卻發現自己已然不自覺走到一處暖閣外,不得不說柳錚實在這種望族的院落沒有什麼方向感。柳錚正欲做答,確見珠簾一啟,出現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攙著心凝站了出來。

“原來是柳公子,可是來尋觀巾的麼?”心凝眉目微皺道。

“這觀巾今日似乎心中不悅。我只是隨便走走,但院子太大,不自覺打擾到夫人靜休了。”柳錚道。身子卻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莊中下人少些,實在是唐突柳公子。”心凝道。此時那十幾歲的小姑娘已搬來一個竹靠。扶著心凝坐下。

“夫人的寒毒似乎很重,卻不知夫人是為何染上這等寒毒的,要是柳某所猜不錯,這寒毒似乎是某種神通所傷,絕非普通。”柳錚道。眼中微微有亮光。

“公子不愧是重天高足,心凝所受之傷卻是一位修道者所留,心凝命不久矣,不值得的珍惜。多謝公子掛心了。”心凝道。

“卻不知是因何所傷,又怎麼會命不久矣?”柳錚道。

心凝臉色一白道:“公子一定要知道麼?世上很多事情,若是不知道便會少了很多煩惱。心凝累了,公子還是請回吧。”說罷心凝站起了身,似乎要回那暖閣之內,但就在此時,柳錚身子一晃,已然到了心凝眼前。手已抓住了心凝的手腕。

“夫人何必急著走,在下自小便懂的一些岐黃之術,說不定有解救之法。”柳錚冷笑。卻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但他又如何不知這樣做已經有些大違禮數。但想到這心凝極可能就是妖物,心裡也就釋然了。

“放肆,你膽敢對夫人不敬!”先叫出聲卻是旁邊的那個小姑娘。

“拓兒,你退下吧。”心凝一臉平靜道。

“夫人,可是他…”小姑娘指著柳錚道。

“無妨的,柳公子是客人,是不過是為我把把脈而已。”心凝道。聲音雖不高,卻有種不可抗拒的感覺。

“是。”小姑娘終歸是下去了,臨走是還不住看向柳錚,

心凝嘆了口氣道:“看來觀巾沒有看錯,柳公子確實是個值得交的朋友,你這樣對我,其實也是怕我害了觀巾吧。”心凝道。

“難道你是承認了,你已害過人!”柳錚道。手中卻力道又緊了幾分。

但心凝卻彷彿沒有感到一般,悠悠道:“柳公子既然如此在意,卻不知願不願意聽心凝講一個故事,聽完後心凝自然告訴柳公子想知道的一切。”

柳錚目光中光芒閃動,不置可否。

“不知道夫人要給柳兄講一個什麼故事,我能不能也聽聽。”突然一人道,聲音卻是來自廊外。柳錚和心凝臉色都微微一白,因為遊觀巾已然站在了丈外,臉上卻有些清寒,袖袍無風自動。

“觀巾….你。”心凝道,微一遲疑,卻馬上平靜下來。

“觀巾,你回來了,我那日聽聞柳公子懂岐黃之術,今日便央求為我號脈診斷,不過想來是柳公子太過專注,心凝無聊,剛才便想講些莊內舊事。你不會怪我不識禮數怠慢柳公子吧。”

“哪裡,我怎麼會怪夫人。”遊觀巾笑道,回頭卻看向柳錚。

“卻不知道柳兄可曾斷出心凝是那種病症。”遊觀巾道。

柳錚心道,這妖女要取巧的心思,嘴上卻裝模作樣道:“心凝身受寒毒似乎已經不是一日兩日,我也看不出是那種病症。”

“即使如此,柳兄是不是可以放開手了。”遊觀巾道。

柳錚這是才發覺自己仍握著心凝的手腕。忙松了手,卻見遊觀巾星目閃動,淡淡的看著自己,正尋思轉移話題,緩解下氣氛。卻聽得一個女子痴痴笑道。

“你要是不是瞎子,就千萬別信他,他哪裡懂什麼號脈,就是想藉機向沾你家那個美人的便宜,以前就是這樣,一萬年改不了色心。”這聲音來自屋頂。說的幹淨利落,一點拖泥帶水的意思都沒有。卻不想遊觀巾和心凝卻都笑了,心凝臉上微有紅暈,笑起來嫵媚非常。而柳錚臉上一紅,卻掩不住的喜悅,這聲音他最熟悉不過,不是真兒是誰?

果然,下一刻暖閣前就多了一個人,一個紅衣的女子,這女子膚白如雪,卻和心凝那種慘白不同,額前紅色殘楓徽印。明媚的如同雲端的仙子,臉上卻是淡淡的嬌怒。

“真兒,真的是你。”柳錚道,人已朝真兒走去。

“當然是我,除了我還有誰知道你這個蒙古大夫的把戲。”真兒道。抬手在柳錚額前敲了下。倒把柳錚敲的愣了愣。

“原來是柳兄的朋友,那自然是我過晚莊的客人,觀巾會讓邱嬸為姑娘安排客房,心凝不能多在此受寒,先告辭了。”遊觀巾遠遠道,扶著心凝回了那暖閣。

“你敲我?”遊觀巾的話似乎柳錚並沒有聽進去多少。真兒似乎也沒有。

“當然敲你,你既然來了浣紗澗,為什麼就這麼呆,不敢等等我。就這麼傻乎乎的走了。”真兒道。

“你兩位守門的師姐不然見你,我又打不過你們那兩位師姐,難道還硬闖不成。”柳錚道。

“哼,你以為本小姐就是那麼好見的麼,自從師傅收了我做貼身弟子,到後來每天想見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要是來個小貓小蝦我都見,我豈不是早累死了”真兒道,但明顯柳錚聽出了裡面的得意。

“我們羽真大小姐意思我是小貓小蝦了。”柳錚道,雖然他知不是,但想起那天在浣紗澗受到的嘲笑,心裡不免有些不快。

“你知道你不是,為什麼要這樣說。”真兒顯然不知道那天柳錚所想,以為柳錚心中因為自己已然不悅。

“你可知道從水心哪裡知道你來過後,可是私自偷下山的,就是為了找你,我到你們灌嬰峰好不容易打聽到你來這兒,就馬不停蹄的趕來,可是你….”,見柳錚還是一臉不快,真兒眼圈一紅。

下一刻,真兒卻感到一雙手握住她的手,這手冰涼的讓她一顫,但心裡卻暖融融起來。

“真兒,我怎麼會怪你呢,怎麼會。”柳錚笑道,看著真兒。

真兒臉上一紅,卻甩開了柳錚的手。

“天知道,你這人見了漂亮女孩子是不是都是這樣,以前有那個殊不歸,現在又成了人家的夫人,也不怪你,我看剛才那個夫人眼睛都會勾人。”真兒壞笑到。但下一刻卻給柳錚拉出了暖閣。

雖然多年前,柳錚不止一次的這樣拉這他,時隔多日,今日今時,卻讓她心中一跳。

她多年在浣溪澗,門下多女子,經她師傅的教導,男女授受不親她大概還是明白一些的,心裡不免有些忐忑起來,亂猜柳錚這樣拉她是什麼意思來。她哪裡知道,柳錚這麼多年就是一個人獨處,這次也是首次下山,心裡哪回想那麼多。片刻之後,她和柳錚已經到了一處偏僻之處。

“你說那女子是妖物,還是你下山要誅殺的女魈?”真兒道。

“楚歌師兄確信無疑。”柳錚道。然後就將來過晚莊這兩日對著兒細細說了一遍。

“這樣說起來,那夫人必是妖物無疑了。但那遊觀巾…”真兒欲言又止。

“遊兄是性情之人,琴技更是無雙,和我志趣相投,我絕不能讓他給那妖物害了。”柳錚道。

“那是自然。”真兒遲疑道,眼中卻閃過一絲異光。

“今晚如果要去後園,我陪你去好不好。”真兒道。

“這是為何。”柳錚道。

“錚哥這次下山,那於千秋要楚歌和你一塊,怕是有其他理由,何況他只是遠侍弟子,去了只會拖累你而已。”真兒目光閃動。說完卻細細的看起柳錚來。卻見這男子本來英挺的臉色煞白如紙,心中微微一痛。心道:或許這般傻也就我那個錚哥了。

“這樣也好”。柳錚道。

真兒微微一笑,一抓柳錚衣襟,兩人已然坐在屋脊之上。

遠處,紅霞漫天,映著柳錚臉上都有些潮紅。這裡正是過晚莊的最高之處,整個莊園都盡收眼底。而此時他能看見廚房的邱嬸,幾處可見的莊內下人,甚至他可以看見前廳的遊觀巾和楚歌此時在說些什麼,恐怕是在找自己用那晚飯一類的把。柳錚心想,回頭看去,卻是羽真靠在他膝上,似乎已微微睡著,長長的睫毛掩蓋下來,整個臉如同玉雕成一般。柳錚本想喚真兒下去,但見此情景,心中卻是一淡,任由那莊內人去人至,任由他日頭漸漸消失不見,彷彿這天,這人,這物均與他和真兒無關一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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