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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

68、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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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68、第 69 章

他的吻洶湧而來,讓她喘不上氣。她落了水似的,掙扎求生,卻無法和他的力量抗衡。

這就是他所謂的愛和喜歡?她剛才幾乎有些同情他了,誰知他接下來做出了這樣的事。果真一個人的性情長成後就無法更改了,他骨子裡的那種霸道和不可一世早就成為他的標籤,她怎麼能夠奢望和他緩和對立的局面呢!

她奮力推搡他,“主子,請您三思。”

她到現在還保持冷靜,這女人真可怕。他就是要撕碎她的偽裝,就是要看她驚惶失措的模樣。她越是這樣他越是肆意,不如要了她,這樣她還怎麼跑?他知道她和容實有過那種事,他不在乎,他只要他們份量相當,她在挑選的時候,心裡那桿秤至少不會偏頗得太厲害。再說漢人不像滿人,滿人不會刻意要求女人的貞潔,漢人卻不是。女人一旦失貞,下場不外乎遭棄。那次他留宿她的值房,只是讓容家人誤會,容實定然知道首尾。這回叫他不得不正視,他還能一如既往地相信頌銀嗎?

他用力制服她,“想想你阿瑪,還有讓玉,你想讓他們死,只管和朕對著幹。”

她已經不知道應該怎樣唾棄他的無恥了,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來:“別拿這套來威脅我,會讓我更瞧不起你!”

她身上的香氣燻人欲醉,分明柔弱,卻要說出這麼傷人的話。果然不愛,連憐憫都沒有。沒關係,他不需要憐憫,他是人間帝王,只要征服。

混亂裡下手沒有輕重,她一腳踢過來,踢得他脛骨驟痛。他咬牙哼笑:“你憑什麼瞧不起朕?你連命都是朕的……”她忽然屈膝頂向他的鼠蹊,他真的生氣了,揚手一耳光,狠狠抽打過去,復一手掐住她的脖頸,狠戾道,“你的膽子太大了,想叫朕斷子絕孫不成?既然不肯從了朕,那活著也無用了,帶著你對容實的感情,上望鄉臺等著他吧!放心,朕早晚會叫他來陪你的,讓你們做對鬼夫妻,也算朕成全了你們。”

他的虎口越收越緊,頌銀只覺眼前模糊了,彷彿籠著一層厚厚的霾,什麼都看不清了。耳中血浪拍打,一陣陣,嗡鳴作響。

這回可能真要死了,可是她放不下的東西太多,家裡人、容實,還有內務府的差事……她的眼睛漸漸失了焦,茫然望他,那張臉猙獰可怖,和頭一回見到時的尊貴從容相去甚遠。權力是□□,毀了這個翩翩公子。

她也掙扎,卻是無謂的抵抗。他仔細欣賞,看著那如花的面孔變得嫣紅,彷彿暈染上了一層硃砂。她手腳的力氣越來越小,只消一個彈指,他的困頓就會遠離,他會重新變得堅硬無比。可是怒火突然消失無蹤了,他猛然一驚,慌忙抽回了手。

她驚天動地咳嗽起來,大口抽氣,人躬成了一隻蝦子。他握起拳,冷眼旁觀,就算是個教訓吧,讓她知道天威不可觸犯也好。

頌銀從這刻起才真正對他產生恐懼,以前還會同他打太極,t著臉討好他,主子長主子短地奉承他,到如今蕩然無存了。這個人連半點敬重都不配得到,這場感情裡他最大的錯不是讓她拉攏容實,是他沒有一顆真心,他從來不拿別人當人看。

她艱難地往後縮,怕得渾身打顫。剛才離鬼門關只有一步之遙,她真的還要在這內務府繼續呆下去嗎?人這一輩子行走在路上,一路走一路扔,把無法擔負的東西都扔了,才能走得長遠。現在內務府變成難以承受之重,她得走,離開這紫禁城,到沒有他的地方去。

她的腦子已經跟不上動作了,四肢有它自己的意願。她從炕上下來,往門上跑,卻忘了這宮廷此刻是個大籠子,她根本跑不出去。他趕上來,輕而易舉就把她扔了回去,頌銀的腦袋撞到牆,咚地一聲,眼前金花亂竄。大片的濃霧覆蓋下來,凍住了她的腦子,有一瞬無法思考。似乎到了瀕死的邊緣,她喘氣續命,他不顧她的死活,扣住衣襟一撕,撕得胸懷大開。那胸乳隔著小衣,像含苞待放的花,有嬌豔欲滴的輪廓。他生出破壞的欲/望,用力揣捏,氣惱地問她:“他有沒有碰過這裡?有沒有?”

她哭得打噎,啞聲咒罵:“你這個禽獸!你枉為人!”

他愈發恨,解開她的腰帶隨手一扔,那鸞帶正落進炭盆裡,濺起滿地火星,“我枉為人?我要不是想挽回你,還等到這會子!可是你瞎了眼,看不見我的心,你滿腦子就只有那個賊兮兮不要臉的容實,他到底有哪點好,值得你不要命地維護他?朕今天就幸了你,看你能怎麼樣!”

他掀起她的曳撒,一向覺得女人穿男人的官服礙眼,恨不得把這袍子撕碎才解恨。已經半熄的炭火點燃了那根鸞帶,藍色的火焰顫抖著焚起來,空氣裡瀰漫起布片燒焦的糊味兒。她兩手遮擋,哀悽望著他,不說話,只是望著他。他避開她的視線,和她對視會令他羞愧,會擊破他好不容易下的狠心。他借酒蓋住了臉,一切荒唐到最終都會被原諒的。

他把她的手固定在頭頂,找到原點輕攏慢捻。她弓起身,哭得甚可憐,卻咬緊了嘴唇不出聲。她是怕,怕把那些上夜的蘇拉引來,傳出去,她就沒有退路了。

到現在還在奢望,容實究竟有多大的魅力,值得她這樣?他置身在她腿間,只要再進一步就可以了,但不知怎麼,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明明很衝動,那裡卻像半死了一樣。他著急,越著急越不成事,往前湊,貼緊她,她發瘧疾似的打起了擺子,哆嗦著說:“你要碰我,我絕不活到明天,我說到做到。”

他頹然停滯下來,真是天註定的,本來自己就艱難,被她這麼一說,頓時連半點興頭都沒有了。

他放開她,心煩意亂地下炕,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垂著兩手站在那裡發怔。想了想,不能讓她發現緣故,慌忙把袍子掩好,色厲內荏地給自己找臺階下,“既然你不願意,朕也不強逼你,逼得緊了,更叫你恨朕。只是你記住,朕勢在必得,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站不住了,匆匆走了出去。半夜裡起了霧,霧氣很重,甚至看不見一丈開外的景緻。他定了定神,縱身跳上宮牆,頗有點逃之夭夭的狼狽。

頌銀仰在被褥裡,神思渺渺,腦子裡一片空白。唯一慶幸的是他走了,自己總算沒有對不起容實。可是她委屈極了,誰遇上這種事都會羞憤欲死,要不是撂不下,真想一索子吊死算了。她以為上回圓明園裡被他強吻已經是最壞的了,沒想到還有今天。剛才的一切像噩夢一樣,她恐懼得不敢回顧。滿以為他好歹是個皇帝,不至於做出這麼失格的事來,結果還是高估了他。他隨心所欲的脾氣並沒有因為當上了皇帝有所收斂,反倒更肆無忌憚了。

她哭幹了眼淚,她從小到大的生活沒有波折,後來遇見容實,也是互相抬愛著,沒有受他半點委屈。結果栽在這個昏君身上,是老天爺瞧她太順利了,有些看不過眼,特意安排的磨難。

她哭了一陣,發現房門還開著,這時候要是被人看見,臉豈不丟盡了!她掙著爬起來,掩上衣裳過去把門插好,身上疼得厲害,抬手摸了摸,後腦勺隆起個大包,一碰火燒火燎的。打著顫跌回炕上,想起渾身上下都被他摸遍了,就犯噁心,恨不得拿刀片下來,再也不要這身肉了。

吃了啞巴虧,無處伸冤。女孩子遇見這種事羞於啟齒,也不能告訴別人。第二天頭重腳輕起不來身,原想歇上一天的,又覺得這樣是示弱,自己逼迫著自己,非要上值不可。讓他瞧瞧她是打不倒的,不管經歷多大風浪,她依舊可以挺腰子站著。

選秀還在繼續,重複頭一天相同的流程,把人引進來,叫皇帝、太后及老太妃相看。

她站在落地罩下,腦袋昏沉沉的,站了兩個時辰,站得一身冷汗。視線偶爾和皇帝遇上,可以憤怒,可以鄙棄,但絕不閃躲。她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心虛?該心虛的是他。

皇帝也確實心虛,當視線迎頭撞上,他居然訕訕調轉開了,不是因為酒後無德輕薄了她,是因為酒後無能怕被她瞧不起。他至今都不敢相信當時會出現這種意外,以前痛飲三百場後照舊尋歡作樂,這次這麼要緊的當口居然功敗垂成,他簡直痛恨自己。她背地裡會笑話他吧?所以看著他,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他心裡七上八下,今晚上得去兩個嬪那裡試試,萬萬不要出紕漏才好。

太后那裡挑得很認真,和太妃商量完了還要問頌銀。她是內務府官員,雖然不管前朝的事,但和滿朝文武都有牽扯。比方賞賚加封,必須經過她手上,所以哪家什麼情況,她心裡多少有點根底。

“這孩子瞧著怪齊全的,哪家的?”太后留了一個女孩兒的牌子,叫人把名牌遞上來,看了一眼,“漢軍旗人……我記得這個周侗,騎射了得。當初孝宗皇帝還誇他來著,封了個巴圖魯。漢人拿這個號的可不多,現如今外放了?”

頌銀應了個是,“老佛爺真好記性,周侗時任江西巡撫,鴻圖二十四年封巴圖魯,賞黃馬褂。他的夫人是宗室,是老襄親王弈貝勒家的三格格。”

太后哦了聲,知道個大概就成了。至於那些曲裡拐彎的親,實在叫人頭暈,什麼人長什麼樣,連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

這一選,又留了二十多面牌子。因為皇太后本身是正白旗人,對自己旗的秀女也更親厚些,這是誰家的,那是誰家的,都愛打聽個出處。頌銀站在一旁笑著應承,她就像個活動的詞典,問什麼都能娓娓道來。可到最後還是撐不住了,一陣熱一陣冷湧上來,她踉蹌了下,跌在了太后的圈椅旁。

眾人譁然,太后驚道:“怎麼了,才剛還好好的。”

陸潤忙上來扶她,探她的額頭,燙得炙手。他回稟上去:“想是受了風寒,叫太醫瞧瞧,吃兩劑藥就沒事的,”

皇帝直起了身子,想站起來,重又坐了回去。太后感慨著,“難為她,身上不好還陪著站了這半天。眼下宮裡事忙,她一個人照應不過來了,怎麼能不累著!”

皇帝衝陸潤擺手,“你帶她下去,傳人好好瞧瞧。”心裡自然知道原因,昨天嚇著她了,她今天還能來,可見有多硬氣。

陸潤呵腰道是,把她攙到門外,見她實在走不動了,繞道堆秀山後,打橫把她抱了起來。

她臉色慘白,他心裡急得厲害,從御花園到內務府那麼長一段路,沒有假他人之手。出內右門的時候大聲疾呼,叫人上太醫院請太醫,低頭看她,她靠在他懷裡,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他輕輕喚她,“頌銀,你聽見我說話嗎?”

她唔了聲,中氣不足,貓叫似的。

“就快到了,瞧了太醫就好了。”他送她回值房,安置她躺下,倒了熱茶給她喝,寸步不離左右。

她歇了會兒,似乎好些了,勉強道:“不必看診,就是累著了。”說著抽泣起來,“我是……太累了。”

陸潤上前,蹲在她面前問她,“是不是遇上什麼難事了?”

她淚眼婆娑望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搖頭,“沒什麼,就是累,想回家。”

他卻料定她有事,否則她這樣的脾氣,絕不會說出想回家之類的話。他如今當上了掌印,御前未必要他親自侍候,但皇帝的動靜他還是知道的。昨晚上聖駕出了乾清宮,沒有人跟著,想是來找她了。大夜裡的,能有什麼好事!他瞭解她的性格,知道她不會屈服,所以必然是起了衝突。

他蹲在那裡,久久沒有說話。心裡充斥著一種難以表述的矛盾感情,皇帝曾是他的恩人,如今又是他的主子,他一向敬重他,對他沒有半點的不尊重和違逆。頌銀呢,是他偷偷愛著的人,她有個長短,對他來說有如切身的損害,會激起他反抗的欲/望。這兩個人的衝突讓他為難,他幫著誰都不好,只是私心作祟,到底還是偏向她的。

“回頭叫人加固門閂,夜裡有人叫門,要不是後宮出了岔子,萬萬不要開門。他好歹是個皇帝,絕拉不下臉鬧起來,閉門羹吃了就吃了,不會怎麼樣的。”他說著,又蹙了眉,“只是這麼拖下去,終究不是個事兒。咱們都在人手心裡攥著,蹦斷了腿也跳不出去。”

這是個通透人,她不說,他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既被勘破,她也就不必按捺了,痛痛快快哭了一場,“他是逼我隨身備刀,再有下次,我就要弒君了。”

陸潤訝然看了她一眼,心裡巨浪翻滾,努力了好幾次方鼓起勇氣問她:“被他得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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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銀面紅耳赤,“倒沒有,可我也沒了臉,要不是惦記容實和家裡人,我早就抹脖子了。”

他說別,“總有辦法的,再忍忍吧,除了忍,什麼都做不了。”

她慢慢平靜下來,自覺丟人,低聲道:“這事千萬替我守住,不能告訴別人。要沒人知道,我還能將就,要弄得滿城皆知,我是活不得了。”

陸潤點頭,但她的堅持也讓人驚訝。皇權於她好像沒有任何誘惑力,她就那麼咬牙硬扛著,固執地朝她認準的方向前進。什麼鳳冠霞帔,什麼母儀天下,完全不在她眼裡。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她比爺們兒還要有骨氣。

“大選料著還得花上三四天,等留牌子的複選,你就輕省點兒了。別在宮裡上夜,儘量回家去。你一個女孩兒,終究不方便。”

她又哭起來,“我阿瑪南下了,內務府主事的只有我一個人,我不守著,萬一出了差池又是罪過。”她嘆了口氣,“罷了,你別替我擔心,我自己有數的。”

說著太醫到了門上,蘇拉在外邊叫“回事”,陸潤站起身請人進來,太醫給看了脈象,說:“小總管染了風寒,我回去開兩劑藥,煎好了叫人送過來。這個氣候易得病,您公務忙,要仔細保暖。再者別太勞累,瞧您脈象弱得很,氣血也不旺,多吃些燕窩紅棗吧,益氣補血的。”

頌銀道了謝,請陸潤送出門,他回來還守著她,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值上也忙,別在我這兒耽擱了。我不要緊的,歇半天就好了。”

他徘徊不去,“我不放心你。”

頌銀抬眼看他,他臉上有鬱郁的神情,想是真的關心她吧。雖然之前為遺詔的事鬧得不歡而散,過後終究逐漸建立起了感情,彷彿是朋友,又不盡然是朋友的一種奇異的感覺。

她笑了笑,“我年輕力壯的,也不是嬌養小姐,得了風寒不至於要命的。你和讓玉怎麼樣?我聽說她這兩天身上也不大好,我忙於選秀,沒得空去瞧她。”

他說:“也是傷風,吃了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請了皇上的旨意,想把她接出壽安宮。符望閣西北的竹香館是個獨立小院,長年閒置著,我打發人過去收拾乾淨了,想讓她搬到那裡去。那地方環境清幽些,守備也不嚴,我好常去看她。”

頌銀松了口氣,微微笑道:“讓玉性子大大咧咧的,蒙你照應了。”

他凝目望她,略頓了下,也是溫煦一笑,“我省得,你留神自己的身子,讓玉交給我,不必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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