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開裂口第九章：試牛刀
嶽平在大家關注的目光下，娓娓道來：“我們要偷，就要偷得安全，偷的富有成效。”此言一出，連幫主狗蛋也給出了無比佩服的表情，雖然他並不能很好地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不由得叫了聲：“好！”
眾人轉頭看了看這位臉還有些發青的幫主，扁了扁嘴。
“所以，我們要有策略，不能蠻幹；要有組織，分工協同。”嶽平看看了大家越來欽佩的眼神，把最後一句拋了出來：“還要有風險意識，一旦發現有危險，堅決放棄！”
眾人覺得有道理，非常有道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有道理。
於是，嶽平給了大家反應的時間，終於在他咂了咂嘴之後，掌聲響起來了。
只有奶娃沒鼓掌，不過他坦誠地說出了原因：“不懂！”
其實狗蛋也不懂，但他身為幫主，看到大家都鼓掌了，便覺得此時跟著鼓掌，才是身為幫主的正確選擇。
比較懂嶽平的，其實在這一堆幫眾裡，也不過是鍾起、顯鋒、嚴哲幾個，這說明受過教育的就是不一樣。
嶽平自然不管他們懂不懂，只把幾個懂的拉過來，在地上一邊畫、一邊解說。只聽得“嗯嗯”不斷的附和聲。
於是，分工便有了。
嶽平負責謀略與安排，顯鋒負責組織，鍾起負責把風，其他人去參與執行。
至於嚴哲嗎，看他那樣子肯定不會去現場的，那麼就給他一個帳房的工作，讓他負責財務管理、分配。
這事嚴哲倒沒拒絕。
並把執行的人分成兩人一組，一人為攻，一人為守。
什麼意思？
攻就是負責去偷。守就是負責擋住被偷者的去路，不讓被偷者追上偷的人，確保偷的人能安全離開。
那麼，嶽平謀略出完了，還要安排啥呢？
安排場景！
在街上如果跟著行人去偷，即便當事人沒察覺，但後面的人必定會看到，一旦遇到見義勇為的，那必定又會重蹈狗蛋幫主的覆轍。
所以得安排場景，把人吸引過去，在人們看熱鬧分散注意力的時候，再行事，而守的人再配合遮擋視線，以免被路過的人察覺，如此必定十分完美。
至少，幾個懂嶽平的人認為如此甚好！
最後，嶽平不忘鄭重地交待：“不能再象狗蛋幫主上回那樣硬扯了！要給所有攻的人每人準備一把鋒利的匕首或者小刀！”
聽了這話，狗蛋還泛青的臉突地紅了，便假裝轉了身去看風景。
“還有，大家不能穿得太差，把自己最好的衣服穿起來，這樣才不至於太顯眼！沒有好點衣服的不參與攻守，只負責放風！”
於是，一場有策劃、有謀略、有組織、有計劃、有分工、還有場景的，狗蛋幫有史以來真上意義上的“群偷”工作，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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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一夥人又進了龍安城，這次普遍都穿了最好的衣服，不再象一群小乞丐，進入人群則就不那麼扎眼了。
但幫主狗蛋與副幫主兼狗蛋幫自命軍師的奶娃，確實沒有象樣的衣服，便將他們納入到鍾起為首的放風隊。
兩人不免覺得委屈，狗蛋還一路嘀咕著：“我可是幫主。。。。。。”
這次配合偷竊的場景安排是“胸口碎大石”，嶽平把一個長期在街上表演的漢子拉到牆角，把積攢了多年的零花錢一文一文戀戀不捨地數給他。
那長年表演碎大石的漢子竟一時緩不過神來：“小公子，咱還沒表演呢，這就給錢？要不，還是等表演完了再給吧。”
“我不看表演。”
“不看表演為啥給錢！”這漢子也忒實誠，聽嶽平如此說，便急了。
“大叔，你就收著，我只求你個事，你在表演的時候，不要一錘子砸下去，在石頭上面先虛晃個幾次再砸。”嶽平一邊伸出手指頭：“記得，五次！”
漢子一聽，倒也樂了，頭一次遇到有人給錢讓他做這個的：“就這事？行！”
嶽平轉身又把顯鋒及一幫負責攻守的叫過來：“你們要記得，在表演熱場的時候，每組先選好目標，一定要選有錢的，有錢人對錢不在意，看的不緊；沒錢的就算看熱鬧也會把錢袋捂得緊緊的，碰不得。再說了，偷一個有錢的勝過十個沒錢的。”一邊又低聲道：“還有，一定要把握時機，我剛才跟那拿錘子的大叔說了，讓他晃五下再砸下去，你們等他第二下錘子舉起來的時候，就動手。負責攻的得手就跑，守的留下來以防有人發現後去追。”
大家不住點頭。
隨著胸口碎大石表演的開始熱場，漢子一邊吆喝，一邊敲著銅鑼，這街上的行人便不由得聚過去了。
隨著人越聚越多，早已假裝看客混進去的狗蛋幫攻守們，開始務色符合要求的實施物件，隨著即將到來的表演，目標也紛紛被盯上了。
果真那漢子，在正式進行表演的時候，依了嶽平的囑咐，第一錘落了一半，並沒有打下去，眾人倒吸了一口氣；大鐵錘復又舉起，此人眾人早已高度緊張，也就是大家都以為肯定這次要重擊下去的時候，被狗蛋幫盯上的物件腰上的錢袋，早已在被主人忘卻的時候，被負責攻的用鋒利的小刀，割了綁在腰上的繩帶，快速收入懷中並撤離現場。
結果第二錘還沒下來，於是他們開始等第三錘、第四錘，一直到第五錘，終於下來了，看客們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來。
結果因為看客們太過關注與投入，負責守的準備了很久的動作要領，根本就沒有實施與應對的機會，難免有些點小失落。
第五錘終於砸下來的時候，狗蛋幫的成員們早已聚在了百步以外，剩下的四錘給了他們從容淡定離開的時間。
回到冤人村幫主狗蛋的草棚裡，把今天的收穫往狗蛋幫帳房先生嚴哲眼前一放，連這個年長了幾歲，平時十分淡定自若的小書生都驚呆了。
白花花的碎錢了，再加上銅錢，堆了一小堆，粗估一下，估計不少於二三十兩。
知道二三十兩什麼概念嗎？嶽平、鍾起、顯峰的母親們合起來做半年的手工活，都掙不到一兩白銀。
本來說準備就地分了，但合計了一下，誰也不敢突然拿這麼多銀子回家，便找了個陶罐，在狗蛋的棚屋裡挖個坑，蓋了浮土，上面再鋪些穀草，暫且封存起來。
一日，嶽平與鍾起、顯鋒說起：“要不我們偷些布料來，幫娘做幾件新衣服。”這兒的娘並非指各自的親孃，因為三個孩子，對於張氏、秦氏、顯氏等都一併叫“娘”。
“去城裡的布店嗎？”鍾起問。
“不是。還記得我們每天從城裡回來，總是在戌時看到龍安城與冤人村中間一段林路上，會過去一兩馬車，而且趕馬車的只有一個人。”
聽嶽平如此說，兩人還真有些印象。
嶽平接著道：“知道那馬車上是什麼嗎？”
“是什麼？”鍾起與顯鋒齊聲問道。
“龍安城裕豐布莊的布料！”
“你怎麼知道是布料，又是裕豐布莊的布料？”顯鋒問。
“每次經過的時候，我都注意到是滿車的布料。”頓了頓，嶽平笑著道：“到於裕豐布莊嗎”
揚起手指彈了一下顯鋒的腦門：“真是笨，車上不明明寫著的嗎？”
顯鋒摸了下額頭，几子孩子便笑成一團。
於是，嶽平便召集狗蛋幫的骨幹，宣佈了打劫裕豐布莊布料的計劃。
眾人聽了百般開心，以往偷來的銀子也積累的不少了，但就是不敢用，即便嶽平、鍾起、顯鋒幾個也不知該如何跟母親解釋，只好每天挖出來，一邊看著，一邊“哇！哇！”地驚歎，每人拿一塊在鼻子下嗅嗅，在嘴裡咬咬，終還得依依不捨地放進去。
但布料就不同了，直接可以做新衣服來穿，即便狗蛋與奶娃都兩眼發直了，他們現在最缺的，也是最想要的還真不是銀子，而是一件新衣服。
嶽平又是一番謀劃，做了計策，安排了分工，不過與上次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要親自帶隊動手。
這日，他們沒去龍安城，而是趕在酉時，提前來到龍安城與冤人村中間的一片林子裡埋伏起來，嶽平帶著準備動手的幾人伏在面向龍安城右側的林子，鍾起帶著一幫人伏在左側的林子。
果然準時，正是平時他們從龍安城出來的時間，剛過戌時沒多久，便聽到咯吱咯吱的軲轆聲傳來，嶽平知道裕豐布莊的布料離他們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