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仙冥第22章 破滅浩劫
鳳凰這種神獸在深淵中都流傳著大名，那是跟蒼龍白虎玄武並稱四大神獸的至強種族，生而遊虛，天賦異稟，除了彼此外近乎沒有天敵，曾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主宰過諸天萬界，四大神獸種族屹立眾生頂點。
後來不知由於什麼原因，興許是否極泰來的緣故，四大神獸種族在歷經頂點之後，迅速凋零，無論是在深淵還是在其他地方都難以見到真正的神獸，殘留的僅僅是擁有一絲神獸血脈的異獸，這些異獸憑藉著高出一等的血脈，能夠輕而易舉地匹敵人族修士，但遠達不到神獸的那種高度。
四大神獸銷聲匿跡，古澈也僅僅在一些書籍裡見到過些許記載，但別說純血的神獸了，就連血脈不純的龍族都沒見到過，古澈一度以為四大神獸只不過是杜撰出來的產物，沒想到自己今天就遇上了一頭隕落的鳳凰！
古澈不得不相信名為姑蘇拓的少年的話，因為無論是那龐大到令人驚駭的體型還是周遭升騰的火焰元氣，都證明了這頭兇禽身前是多麼地可怕，就算不是純血鳳凰也差不遠了，而這麼恐怕的一頭鳳凰都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半個身子憑空消失，殘餘的骸骨還被古澈和姑蘇拓兩人盯上，可謂命途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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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澈又聯想到了彭氏的虎嘯心訣，傳聞虎嘯心訣修煉大成便可凝鍊白虎虛影，震天撼地。古澈沒有懷疑虎嘯心訣的強大，但他不是很明白為何彭氏會擁有能凝鍊出白虎虛影的功法，要知道這種型別的功法需要仔細觀摩其本尊獸型方可融會貫通，難不成彭氏先祖曾在什麼地方見過一頭活著的白虎不成？白虎、鳳凰，外人眼中早已絕跡的四大神獸已經有兩種浮現了蹤跡，這令古澈不得不懷疑，這其中是否隱藏了什麼秘密。
姑蘇拓見古澈稍有失神，本打算趁機再偷襲一次，但一想到古澈神出鬼沒的身法和不俗的身手，便打消了這個想法，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從家族古籍中得知承天福地的叢火林中極有可能藏著半架鳳凰的骸骨，這令姑蘇拓格外感興趣，因此他脫離了姑蘇世家的大部隊，揹著自己的大弓便來到叢火林尋找機緣，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還真被他發現了，可就在他決定收下鳳凰骸骨時，古澈出現了。
古澈的出現讓姑蘇拓心中一緊，生怕古澈身後還有一群人，這樣自己怎麼也搶不過他們，只能將鳳凰骸骨拱手讓人了。然而事情再一次出現了轉機，因為姑蘇拓發現古澈似乎也是跟自己一樣脫離了大部隊，獨自一人前來的，這就給了姑蘇拓莫大的信心，敵明我暗，鳳凰骸骨終究還是他姑蘇拓的。
理想是豐滿的，但姑蘇拓怎麼也想不到，那個看起來頗為清秀的青年實力竟然如此之高，自己動用全部手段都不能贏過他，甚至隱約有送命的危險，這才無奈之下有了跟古澈平分半架鳳凰骸骨的心思，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然而古澈那吃驚地一問讓姑蘇拓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讓你多嘴讓你多嘴！在他開口之前，古澈分明不清楚半架骸骨的真實身份，姑蘇拓本可以付出些許的代價拿到全部骸骨，而現在被古澈得知真相後，想要拿走全部骸骨就是天方夜譚了。
一想到這裡，姑蘇拓嘴角的苦澀笑意更甚，他說道：“據我姑蘇世家的記載，當年曾有過一隻純血鳳凰出現，展翅崩天，卻隕落在破滅浩劫之下，其骸骨多半就在承天福地中。又經過家族內的幾次探尋，認為叢火林中隱藏了鳳凰骸骨的可能性最大，因此我才前來此地尋找，可沒想到……”
“沒想到碰上了我是吧。”古澈插嘴說道，沒有理會姑蘇拓那憋屈到極點的表情，開口問道，“你所說的破滅浩劫是怎麼回事？”
姑蘇拓懷疑地看了一眼古澈：“你莫非不是九華世界的人？”
古澈沒有說話，反手一擊雲涯十方寂打出，姑蘇拓神色一凜，連忙後退，似乎沒想到古澈行事如此狠辣，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殺人，當即長弓環繞，虛彈了幾下弓弦，虛空震顫，雲涯十方寂營造出的寂滅空間轟然崩塌，姑蘇拓也因此臉色潮紅，顯然受傷不輕。
古澈暗自輕嘆，他從深淵習得的雲涯十方寂可以在深淵中翻天覆地，在九華世界卻屢次遭挫，看來是時候徹底改良一下這一手絕殺式了，不然以後行走江湖還真是多有不便。當然，姑蘇拓表現出來的實力也讓古澈有些意外，他本以為這只是個仰仗烏金冠冕在手的紈絝子弟，沒想到本身也有著不錯的修為。
一擊沒有建功，古澈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問你答，不要問多餘的事情，否則後果自負。”高手範十足。
姑蘇拓本身也不是個善茬，奈何形勢比人強，他只能默默詛咒古澈死在承天福地中，亦或者等他出去了，一定要讓姑蘇世家的高手好好教訓他一番。心裡這麼想著，嘴裡卻老老實實地將他所知的一切告訴古澈。
“你相信世上有仙嗎？”姑蘇拓問道。
古澈凝眉思索了片刻後說道：“不信。”
仙是什麼？傳說中那是高高在上的無上人物，身處雲端之上，俯視眾生，眾生在其眼中跟螻蟻無異，尋常修士修煉的最終目標便是得道成仙，但從未聽說過有人成功，也不知道仙到底是什麼，似乎仙只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實際上根本不存在，哪怕是九華世界的九位界主，都沒有一個人成仙。連九位界主都不是仙，難道世上真的有仙不成？
姑蘇拓又說道：“我也不信，我寧願相信那是前人杜撰出來的，不然就太可怕了。”
動輒毀天滅地，輕輕一揮手便是天崩地裂，呼出一口氣便能湮滅萬頃河山，如果真的有仙在世，那該是多麼絕望的光景。有仙在世，其他修士再無出頭之日。
而姑蘇拓卻輕嘆道：“但在記載中，九華世界曾有過不少於二十位仙人降臨，那些仙人不知從何而來，也許是另一方天地，又或者是九華世界本土修士修煉成仙。他們不知因為什麼而大打出手，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們降下末日浩劫，九華世界差點毀滅在那場仙人動亂中，就連傳聞中的四大神獸都在那一役之後徹底覆滅。”
“再後來呢？”古澈問道。
“再後來……史書就就沒有記載了，只知道那場浩劫席捲了整個九華世界，那些仙人也一個接著一個隕落，最終仙人不復存在，九華世界也因此得以保全到最後。後世的人們便將那次浩劫稱之為破滅浩劫，所有種族都在那一次浩劫中損失慘重，許多珍貴的傳承就此斷絕，僅留下隻言片語。”
從姑蘇拓平淡的敘述中，古澈也能感受到當時那近乎絕望的末日場面，山河破碎，天空傾斜，日月無光，難怪稱之為破滅浩劫了，對於重視傳承的人族來說，沒有比傳承斷絕更令人痛心的了。
“這只鳳凰便是隕落在那次浩劫中？”古澈指了指鳳凰的骸骨問道。
“多半是的。”姑蘇拓點點頭，“眾所周知鳳凰的生命力之強僅在同為神獸的玄武之下，更有著涅槃重生的無上法門，我想不出除了仙人出手的破滅浩劫，還有什麼能讓這只純血鳳凰隕落得如此悽慘。”
也是了，畢竟半個身子都被打沒了，甚至連涅槃重生都沒來得及，要說是人為古澈還真不相信。
古澈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嘴角露出標誌性的邪笑：“既然姑蘇公子如此上道，那我也不好拒絕。這樣吧，這半架骸骨我們對半平分，只不過你要先幫我把它取出來。”
姑蘇拓面帶笑意，而內心卻將古澈罵了個狗血淋頭。那可是鳳凰骸骨，就算隕落多年也依舊散發著不可接近的龐大氣勢，天知道貿然觸碰會發生什麼事情，萬一不小心觸動了什麼禁制，那可真的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似乎看出了姑蘇拓內心的掙扎，古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用怕嘛，這鳳凰生前再怎麼風光，死後也不過是一具骸骨。再者說了，姑蘇公子不還有兩道三清高手的氣機護體嗎？我想拿下一具不會動彈的骸骨應該不在話下吧。”
說到最後古澈甚至用上了威脅的語氣，姑蘇拓十分後悔為什麼要淌這趟渾水，為什麼自家族老在為自己煉製保命法器時沒想過在其中加上進攻的手段，否則哪裡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好的，我去！”姑蘇拓咬咬牙，“不過你要答應我，平分鳳凰骸骨。”
“沒問題，我古澈向來說一不二。”古澈拍了拍胸口，大言不慚地說道。
如果古妤在這裡一定會吐槽古澈說假話臉不紅氣不喘，良心一點都不痛的。
姑蘇拓視死如歸地輕彈了一下烏金冠冕，兩道三清氣機宛若兩條巨龍將姑蘇拓包裹在其中。他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走近鳳凰骸骨，什麼也沒有發生，最終他還是觸碰到了支撐在湖泊外面的晶瑩骨架。
嚴陣以待了片刻後，依舊無事發生，姑蘇拓擦了擦冷汗，這才放下心來。而就在這時，古澈突然問道：“你來的時候沒有被白霧所擋嗎？”
這是古澈剛剛想到的一點，那些如同附骨之蛆的白霧可是相當難纏的，就算姑蘇拓有三清氣機護體，按理來說僅僅能做到不被白霧淹沒，怎麼會輕而易舉地就走到這裡來呢？
聽到古澈的詢問，姑蘇拓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沒有啊。”
“不好！”發自內心的恐懼感順著脊椎骨爬上心頭，古澈下意識地向後飛奔而去，甚至連虛無之環都祭了出來，但還是為時已晚。
井噴似的白霧自湖泊底部噴湧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淹沒了周圍的一切，古澈和姑蘇拓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便昏死在了白霧中，無論是三清氣機還是虛無環都沒有起到半點作用。
白霧之中，一雙鳳眸悄然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