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失憶後200、番外六:
中秋宮宴時, 太后總算盼到孫女進宮。
女兒出事,孫女便病懨懨地在公主府裡養病,見她一面不容易。太后雖然派過看她, 但孫女都是報喜不報憂, 強裝出一副沒事的模樣,如何都不肯進宮, 只道怕病氣過給她,怎不讓她操碎心?
太后好幾次都直接出宮,帶進宮算了。
但孫女難得強硬一回, 她捨不得逼這孩子, 只能拜託太子妃多照看點。
看到孫女,太后眼淚差點流出。
“好像又瘦了, 是不是都沒好好吃飯歇息?”太后生氣地說, 罵又捨不得罵。
宣儀郡主乖巧地道:“祖母放心, 我這段時間已經好很多啦, 也有好好吃飯的,還吃了不補品,再過段時間,就能補回啦。”
太后仔細端詳她, 發現她精神確實不錯, 並非是安慰,多有些欣慰。
轉頭她問太子妃, 好奇地問:“太子妃, 你是怎麼勸她的?”
裴織便宣儀郡主女子私塾教導那些女子讀書識字的事告訴她,“這一批招到私塾裡的學生裡,有幾個身世坎坷的可憐姑娘,宣儀和她們接觸過後, 可能是心生感慨罷。”
正如溫如水曾經說過的,當這世間還有的境況比悽慘時,突然間發現的悲痛其實不算什麼。而且那些經歷過如此不公的命運後,依然不放棄,堅強地為掙一條出路,心裡總有所觸動。
如今女子私塾由溫如水和賀誠明一起打理。
私塾裡招收的學生有兩種,一種是父母真心疼愛,願意女兒送進私塾讀書識字的;一種是命不好,不受家疼愛,甚至還遭遇種種不公,只能半工半讀的。
與宣儀郡主接觸的學生正是後者,是溫如水特地挑選的,她們身上都有不同的悲慘經歷。
有的因為是女孩子,父母嫌棄,在家做牛做馬,為了一點微薄聘禮還要賣掉;有的在夫家遭受不公平的待遇,因生下女兒婆家嫌棄,最後女兒生病死了,也差點逼死;有的父母雙亡,寄籬下,甚至連家產都搶奪,還要她嫁給一個有病的頭;有的母親世,父親再娶,繼母不慈,苛待極;有的……
可謂是觸目驚心。
這些女子的年紀有大有小,是賀誠明特地讓尋的,都是活不下,差點生生逼死。
賀誠明她們買下,安排她們在織布作坊工作,給她們一個庇護所,白天時安排她們在私塾上兩節課程,讓她們讀書識字。
這些女子十分感激女子私塾為她們所做的事,學習起十分認真拼命。
也因為有了希望,她們漸漸地以往的悲痛中出,格珍惜現在的生活,織布作坊和女子私塾都當作的家般珍惜愛護。
宣儀郡主接觸的便是這樣的學生,隨著越發的瞭解她們的經歷,也她們所觸動,為她們多做一些。
這一忙起,然也沒空東。
太后聽得入了神,久久不語。
半晌,她輕嘆道:“哀家雖然知道這天底下的女子並非個個都是好命的,卻也沒到有這麼多命運坎坷的可憐。”
這事也讓太后心裡頗受觸動,有些難受。
於是太后也做點什麼,拉著太子妃詢問,裴織笑眯眯地提了些建議,又讓溫如水叫過。
如今的溫如水已經能獨當一面,很多事情不用再問太子妃,也能作決策,變化大,教感慨。
當聽到太后詢問的事,她忍不住看一眼旁邊含笑喝茶的太子妃,暗暗佩服。
太子妃可真是個機靈鬼,連太後都拉到他們的陣營,日後若是她們做什麼事,有太后參與,還怕世再反對嗎?
連皇上的娘都有份兒,就算御史彈劾,也要考慮能不能隨便噴。
溫如水當下發揮她混網路時的學到的好口才,熱情地拉著太后說個不停,一堆資訊朝太后轟炸而。
太后聽得暈暈乎乎的,最後不管福寧郡主說什麼,她都機械地點頭答應。
福寧郡主實在太說了,而且好像都能說到她的心坎上,比樂平長公主還能言善道。
等溫如水離開,太后忍不住和麗貴妃感慨道:“福寧好像變了許多,以前她可沒這麼能說道。”
麗貴妃乾笑道:“大概是這孩子本性如此。”
作為一位操心甥女終身大事的姨母,麗貴妃已經放棄給溫如水挑選夫婿,由著她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有太子妃在,定不虧待她。
見到甥女如今如此能幹,連太後都她忽悠得一愣一愣的,麗貴妃心虛餘,又有幾分驕傲。
太后笑道:“哀家看著不像,倒是像太子妃調、教出的。”她頓了下,又道,“不過這樣挺好的,像她這樣做大事的,就應該厲害一些,省得欺負。”
麗貴妃驚訝地看著太后,沒到作為後宮主的太后,竟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
若是以往,肯定有說溫如水不守婦道。
可現在,連太後都認可她做的事,甚至連她不親事,竟然也沒說什麼。
“是不是覺得哀家這話不對?”太后故意反問回。
麗貴妃忙搖頭,小心翼翼地說:“臣妾只是覺得,母後這話說得怪好聽的,臣妾就是愛聽。”
太后撲噗一聲笑了,搖頭道:“這不算什麼,畢竟有太子妃這榜樣在……”
多還是給太子妃點面子,沒有點得太明白。
不過麗貴妃很能理解,哪裡不知道太后如此開明,確實受太子妃影響,到太子妃做的那些事,麗貴妃突然覺得,太后變這樣好像也不怎麼意。
不說太后,連這宮裡也變了許多。
太子妃嫁進東宮,很多事情都潛移默化地改變,宮裡宮,還有整個大禹。
的思也跟著改變,彷彿連眼界都變寬了,也變得開明許多。
對於這樣的變化,麗貴妃是樂見其的。
**
過完中秋,天氣漸漸地轉冷。
宣儀郡主已經私塾當一份事業看待,每天都戴著幕籬給那些女子上課,生活漸漸地穩定下。
每次休沐日,她進宮看望太后,太后都能感覺到孫女身上的變化。
變得穩重了,神態堅強,猶如脫胎換骨,哪裡還有曾經的天真怯懦?
雖然心疼孫女每天忙忙碌碌,在面奔波,但看到她的改變,太后又捨不得再她關回後宅。
最後太后默許孫女跟著福寧郡主一起拋頭露面。
京城下雪的時候,在京郊大營混了許久的皇子皇帝派往北。
整個冬天,北那邊時不時傳訊息。
據說皇子在北那邊立下不奇功,趕了那些侵犯月宛的沙漠民族,甚至有一次,他竟然帶著一隊馬,追擊著敵進入沙漠,直接打到敵的巢,繳獲不戰利品。
年前,昭元帝得到北那邊的訊息。
他滿臉古怪地對太子道:“贄兒,贊兒說北的牧沙願意臣服大禹,為大禹的附屬,你說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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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沙與月宛相臨。
據說月宛一直受到牧沙的侵擾,忍無可忍才向大禹借兵。
哪知道大禹派皇子打過,直接家打了附屬,這也實在是……就算昭元帝覺得這兒子是個領兵的才,也沒到他能做到如此程度。
“挺好的。”秦贄反應平平,“父皇,如果牧沙為附屬,咱們可以在北建立一條域商路,不是挺好的嗎?”
昭元帝瞪他一眼,“朕說的是這個嗎?”
他發現可能了,跟不上兒子的思路,不知道什麼時候,太子的野心已經不侷限在大禹,而是大禹更廣闊的天地。
秦贄笑道:“父皇,挺能幹的,等他回,你封他個軍當當,他定然十分高興。”
昭元帝朝他哼一聲,在北建此奇功,封王是肯定的。
不過他有些擔心太子多,正和太子敞開胸懷地聊一聊,卻見他盯著那份北的捷報,不知道在什麼。
“贄兒,你在什麼?”
秦贄回過神,突然道:“兒臣沒到挺能幹的!突然覺得父皇您給兒臣生的弟弟實在太了,四今年才十五歲,讓他幫忙做事,還要過幾年,更不用說五只有七歲……”
三皇子“遇刺身亡”,剩下幾位皇子,除了皇子能幹活的,四皇子和五皇子年紀還小,讓他們幫忙幹活,還要歷練幾年。
太子就可惜。
明明別的皇帝都可著勁兒生,怎麼他的父皇才生這麼幾個?
明白他意思的昭元帝:“……”
他差點沒這逆子氣死。
皇子不多,還要怪他咯?就算他的皇子不多,也比太子好,一個崽都沒有。
昭元帝雖然氣得不行,到底沒揭太子的底,只是不愉快地說:“滾吧!朕看到你就生氣。”
秦贄沒有滾,趁機和他商量大禹商隊下南洋的事。
“等春天回,父皇您就讓他適應一下海軍的生活,屆時讓他帶領大禹軍隊和商隊下南洋,建立海邦交。聽說海那些家有很多寶石和礦物,還有很多無島,島上有金礦銀礦鐵礦這些東,若是能開僻一條海上商路,加強大禹和海家的聯絡……”
昭元帝的注意力他的話吸引過。
他狐疑地問:“你怎麼對海的情況那麼清楚?海真的有金礦銀礦鐵礦這些東?”
“太子妃說的啊。”太子理直氣壯地說。
昭元帝唔一聲,既然是太子妃說的,那就沒問題了。
到這裡,他心頭也十分火熱,若是能找到那些無島上的礦石……
“行,等回,就派他海軍那邊待著。”昭元帝當場拍案。
秦贄見目的達到,終於如皇帝所願地滾了。
他腳步輕快地回到東宮,見到太子妃倚在榻上看書,大步過,一把她抱了起,緊緊地箍在懷裡。
室內的宮見狀,趕緊垂首退下。
裴織疑惑地看他,“殿下這是怎麼了?今兒有什麼好事發生?”
秦贄臉埋在她頸窩裡,好一兒後,終於摟著她坐下,先前在勤政殿的事與她說。他撫著她的秀髮,語氣溫柔而剋制,“阿識,大禹越越好的。”
“那是當然!”裴織笑容滿面的附和。
秦贄抿嘴一笑,與她額頭相抵,那雙鳳眸不再佈滿戾氣,此時溫軟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