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問我送命題[末世]106、出戰 （二更）
當洛輕雲將克萊因瓶收回身體, 無數的能量絲線從陸穎的身體離，她已經閉上了眼睛，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永遠睡去了。
“她見到她了嗎？”洛輕雲問談墨。
“嗯。”談墨點了點頭。
“我十幾歲的時候出任務，經常半夜才回來。陸穎房間裡的燈亮著……我知道她在等我。”洛輕雲單膝跪在陸穎的身邊，替她整理亂了的頭髮。
“我沒滿十八歲前，每次出任務她作為監護人給我簽字。她是個驕傲又非常自律的人，遵守一切規章制度，但她會避我到陽臺上打電話, 質問灰塔為麼派我去出那麼危險的任務。她為我睡著了, 其實我聽到了。”
談墨和洛輕雲並肩蹲著, 這時候任何安慰沒有用, 他願意聽他說有來不及對陸穎說的話。
“後來我離了中心城, 申請調去北辰。我是故意的, 我不想……我不想她再這樣牽掛著我了, 我想離她的視線，她的照顧……因為……”洛輕雲的臉上沒有麼表, 喉嚨卻哽厲害。
“因為有牽掛你在意你的人，最後離你收場。你不想陸阿姨和他們一樣。你不想她為你付出、為你奉獻、為你犧牲。你不想有朝一日看著她永遠離你的生活。”
就像梁教授，像梁隊。
洛輕雲低下了頭，輕聲問：“你不會像他們那樣的，對嗎？”
“我不會。”談墨很肯定地說。
“世事無常, 畸化源那麼瘋狂，你憑麼認為自己不會？”洛輕雲又問。
他這一生大概經常這樣吧，用假裝平靜地語氣問對方最刻骨銘心的問題。
談墨的手指輕輕點在洛輕雲的眉心，回答道：“因為，我已經愛上你了。我們知道, 物質泯滅，愛意永存。”
“根據普勒定律是嗎？”
“不是。根據你和我的定律。”
一切變安靜下來，周圍的聲音也好、人也好、物也好不屬於他們的世界。
只有談墨的目光，他的呼吸心跳，他的存在變格地清晰。
洛輕雲頓了一下，內心容。
這時候，凌厚帶著賀瀧來到了這間實驗室。他看著陸穎的遺體，很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走到了呂翊的屍體邊。
賀瀧看到何映失神的樣子，三兩步走過去，扶住了搖搖欲墜的他。
“你們有誰能快速檢查呂翊，看他到底怎麼回事嗎？”凌厚口道。
“我來。”周敘白單膝跪在呂翊的屍體邊，手掌覆蓋在他的頭頂，千絲萬縷的神經觸絲伸了進去，透過了他的顱骨，滲透進入他的大腦，在一時刻檢查他有的腦神經。
“找到了。”周敘白說。
“找到了麼？”大看了過來。
神經觸絲從呂翊的體內離，發出“咕嚕嚕”的聲音，有麼東西正在掙扎，卡在呂翊的顱骨裡不肯出來。
周敘白眉梢一揚，“跟我犟？”
說完，無數紅色的酒蟲從他的手指間溢位，沿著神經觸絲爬進了呂翊的顱骨中，“咔噠咔噠”的聲音傳來，周敘白終於把那個東西給拖了出來。
它被神經觸絲束縛著，卻在空氣裡拼了命地掙扎，身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酒蟲，吸取著它的養分。
李哲楓拿過一個採樣器，把蓋子打，周敘白將它放了進去。
“這是麼玩意兒？”周敘白拿著瓶子仔細觀察，按照它的身體構成，應該是寄生類米諾斯蟲，但是周敘白卻從來沒有見過它。
賀瀧把它接了過來，一邊安撫著何映的緒一邊說，“何教授你冷靜下來仔細看看，這個就是害死陸穎的東西。”
何映竭力平復自己的緒，告訴自己在不是失控的時候。陸穎是為了保護他才犧牲的，他不能亂，如果對戰勝畸化源發揮不了任何作用的話，陸穎就白死了。
取樣器裡的生物是半透明的，嬰兒的手掌心那麼大小，就像迷你版的鴻蜮。在它的尾部有許多神經觸絲，按照這些神經觸絲的長度，如果是寄生在人類的大腦裡，這些觸絲可從大腦一路延伸到脊髓，可從思想到行為上控制宿主。
“這是非常罕見的米諾斯蟲。在很早前，我和凌喻有一位事也曾經被它控制，殺害了許多自己的隊友。後來這位事被擊斃了，我們給他做屍檢的時候，發了這種米諾斯蟲。因為被它寄生的人就像被下了蠱一樣，再加上它是蟲卵的時候完全處於休眠狀態，可幾十年甚至到宿主死亡不發作，我和凌喻給它了個名字，叫做‘暗蠱’。”何映說。
“暗蠱？它在麼樣的況下會甦醒？”談墨問。
何映走到電腦前，調出了十多年前的資料。
“只有那麼一次，暗蠱就再沒有出過了。凌喻對那個暗蠱樣本進行了解剖和神經學分析，我們一致認為暗蠱是屬於高階種子的附屬生物，它能夠與種子共，替種子控制特定的宿主完成一些任務。”
洛輕雲走到了電腦前，迅速瀏覽當初的研究資料，“並不是有高等普勒種子能培養出附屬生物，種子本身必須有非常高的智力，否則只是單純的狩獵和生存，根本不需附屬生物。”
“對。比如說洛輕雲你如果越界了，你就有絕對的能力操控一隻暗蠱，將它種進任何一個人類的體內。當你有需的時候，和你共的暗蠱就會醒來，它就是打進人類世界裡的一枚釘子，執行一些非常人類的身份才能完成的任務。”何映說。
聽到這裡，大差不多明白這只暗蠱是誰操縱的了。
而且它寄宿在呂翊的體內一定不是一兩年。
洛輕雲調出了呂翊這些年的醫療報告，他的身體在研究員裡可說是非常健康，而且作為研究員中少有的融合者，他經常跟著勤隊伍深入普勒生態區考察，這就為暗蠱的寄生提供了非常重的條件。
一條醫療記錄引了洛輕雲的注意。呂翊在八年前曾經被困在一個米諾斯蟲的巢穴裡，他原本就是被米諾斯蟲染的，擁有將身體化作骨刺的能力，他骨刺和米諾斯蟲搏鬥，身上受了很多傷，熬了兩個多小時終於等來了救援。他身上共有七十多處傷口，其中有一處在脊椎。
“如果我沒有猜錯，暗蠱就是從他脊椎的這個傷口進去，然後一直遊移到了他的大腦裡。因為暗蠱的卵非常微小，又和神經組織生長到了一，儼然就像人體的一部分，除非它甦醒，否則人類的醫療檢查技術，根本無法分辨暗蠱和腦組織。它就是零號基地打進中心城最深的一枚釘子。”洛輕雲說。
談墨卻露出了不理解的表：“如果這是一枚埋藏了八年的釘子，為麼選擇在甦醒？而且甦醒後的目標就是何教授呢？我為讓呂翊悄無聲息的接近我，出其不意幹掉我，這才比較有價值啊。”
凌厚來到了談墨的身邊，背著手眯著眼睛看著電腦。
這是談墨第一次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那麼接近，一下子就緊張了來。
“幹掉你？他在有這個能耐嗎？從前他找不到你在哪裡，在找到你了，你又和普勒能量源共了。洛輕雲又在一個隨時可和你進行能量連線的範圍，呂翊的能耐殺不了你。零號基地裡的那個小瘋子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殺掉讓他覺有威脅的人。這個威脅必然與在的大畸化有關。”
談墨全身繃著，不敢去看身旁這位德高望重的長者。他是在中心城的負責人，是最頂級的學者，培養了像凌喻這樣的科學，他是談墨在唯一的血親。
凌厚又直了腰，看向何映：“小何，在已經到了我們人類生死存亡的重時刻了。請你好好想一想，你的研究裡面，包括前你和凌喻的研究，甚至於凌喻對你說過的有她的猜想裡面，有沒有任何一種解決大畸化的方法和可能？”
“對啊！這才是敵人選擇在最重的時刻幹掉何教授的原因啊！”
一切豁然朗，而這個滅掉畸化源的方法讓決戰的勝利天平有了向他們傾斜的趨勢。
談墨忽然被凌厚的沉穩和理智染，他臨危不亂，心思縝密，只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徹底拿下了中心城的控制權。如果他真的有權利慾望的話，他可更早就成為中心城的掌權者。但是他沒有，一直蟄伏，一直等待著機會，直到此刻，他成為了談墨這一次的行最強有力的後盾。
何映與凌厚對視，紛亂的心緒逐漸冷靜了下來。
“和畸化有關……讓我想想……大畸化在當時只是一種設想，我們頂多只是聊聊，並沒有真的去深入研究……”
賀瀧拉過了椅子，讓何映坐下。
他向後靠著椅背，凌喻對他說過太多天馬行空的觀點和猜想，到底是哪一個呢？
談墨回想著從謝闌冰的本我世界裡看到的細節，忽然意識到了麼，“何叔叔！這個應對大畸變的方法一定是你、我媽媽有那個孩子在的時候你們討論的。否則，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這個提示讓何映腦海中靈光一閃。
“我知道了！是克萊因瓶！是克萊因瓶！”何映激了來，若不是賀瀧在一旁看著，他肯定從椅子上翻下來了。
“小何，你理清楚邏輯和思路，慢慢說。”凌厚口道。
何映調整了自己的呼吸，閉著眼睛皺著眉頭，在腦海中仔細回憶著當時的場景。
“那天，凌教授剛做完產檢，測試了胎兒的普勒能量。當時兩個孩子的能量是正常的，但是我們並沒有意識到談墨並沒有普勒能量，當時檢測到的能量是屬於另一個孩子的。另一個孩子的普勒能量其實已經快臨界了。謝隊長有任務，不在基地裡，我陪著凌教授散步。當時我就說，如果孩子越界了，我們該怎麼挽救。”
談墨心中一震，凌喻當時說的恐怕帶著玩笑的心態，但這個玩笑恰恰就是解決問題的正確答案。
“凌喻說，如果孩子真的越界了，那她願意化身克萊因瓶來化他。”
“麼？”談墨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個方法就是讓凌喻化身克萊因瓶？
“如果在十多年前，這只是玩笑。但是今天我見識到了洛輕雲的能力，他可化人類，讓人類進化出精神體，對嗎？”何映用一種很執著的，屬於學者追求未知答案的極其嚴肅的目光看著談墨。
“是的。”談墨回答。
“那麼……凌喻也可。別忘了，她也是種子級別的融合者。而且是最原始的融合者，她在基因上和自己的孩子是相匹配的！她的克萊因瓶對於自己的孩子來說擁有最強大的童話能力！這就是她當初阻攔下那個越界的孩子的方法！”
何映的話讓談墨忽然意識到，如果凌喻已經化身克萊因瓶來困住謝雲遠，那麼在的大畸化就是對凌喻的克萊因瓶最後的侵蝕。
那一次凌喻和談墨的共，就是因為她和能量源的聯絡越來越弱，向談墨求助，更加是道別。
這也讓謝雲遠迫不及待地來阻止他們的精神體相會，凌喻想表達的資訊沒能傳遞給談墨。
“談副隊，你在可聽我說嗎？”凌厚的聲音響。
談墨立刻從自己的思緒中抽回，看向凌厚：“當然可，請說。”
“小何說的況很可能是真的。而且就我對我自己女兒的瞭解，她有的猜想和推測，其實是來源於她接觸過的資訊、看到的象。沒有麼是無根據的想象，否則她不會成為學者。科幻小說更適合她。”凌厚口道。
“，您打算怎麼辦？”洛輕雲問。
“在場的是值信任的人，那我就直話直說。首先，調全世界可調的力量，包括和你們共的普勒生物，這不僅僅是人類的存亡也將決定它們的生死。必須共進退，阻止嵌合體吸收更多的普勒生物。斬斷畸化源可連線和操控的生命體。”
“明白，這一步就相當於遏制腫瘤生長。”談墨點頭。
“第步，這個嵌合體就是個巨大的屏障，它阻擋了凌喻和普勒能量源間的聯絡，不斷侵蝕她、分解她、畸化她，我們把這個屏障打碎、打！這需有融合者的努力，知道普通的導彈有熱武器並不能對嵌合體造成致命打擊，它們依然可依靠畸化源不斷再生。”凌厚看向李哲楓有周敘白。
“放心，我們會和它對戰到最後一刻，一定會把它連骨頭帶筋全部扒出來！”李哲楓很少承諾麼，一旦口了，他就一定會做到。
“是啊，抽筋拔骨，我很擅長。”周敘白點頭。
“第三步，談墨有洛輕雲，你們一定配合來。如果我沒有猜錯，凌喻這時候的精神體已經很脆弱了，需你的引導，送她回到普勒能量源。如果你做不到，凌喻這十多年的苦就白熬了。明白嗎？”
凌厚看向談墨，他的目光很有力度，就像磐石一樣鎮住了談墨有的猶豫。
“不搖，堅定地完成她想你完成的事。”
談墨咬緊了牙關，回答道：“明白！”
“很好，這應該就是我們的最後一戰了。贏了，這顆星球就是我們的地盤兒，有的犧牲、付出有價值。”
十分鐘後，世界各地的灰塔派出了他們最強的飛行隊，啟了進攻和轟炸。
整個中心城調了來。
只抬頭，天空中就是無數的細線劃過。
市民們覺萬分好奇。
“這是麼？演習嗎？好多飛行隊啊！覺中心城的飛行隊派出去了！”
“該不會是出麼大事了吧？前些時日，就聽說銀灣、北辰有瀚海被大規模侵襲，差點就沒守住！”
“應該就是演習吧！如果真的出了麼大事，為麼不鳴警通知全體市民避難呢？”
“也對……唉，只是有時候覺能活一天是一天，誰知道麼時候普勒生物就是地球主了呢？”
緊接著就是導彈齊射，這讓市民的不安更嚴重了。各大媒體爭相報道，但是聯絡不到中心城，完全的佔線狀態。
深宙集團出了有的飛行器，編入了中心城的飛行佇列，並且派出了成百上千的特殊裝備的裝甲車，就是周敘白曾經在深宙集團的基地裡盤點的那些。
“真謝謝小姜啊，把深宙集團的老本掏出來了。”談墨看著浩浩湯湯前進的車隊笑著說。
洛輕雲在談墨的後腦勺上輕輕點了一下，“你太小看深宙集團了。真是到了人類滅亡的那一天，你相信深宙集團早就準備好了太空堡壘，他們會衝出地球，探索深空。”
這時候，談墨的通訊器響了，是姜懷瀠在聯絡他。
“小姜啊，我和洛隊剛才在聊你呢！我說你掏空了深宙的老本，但是洛隊卻說你一定有保留。”
姜懷瀠發出輕輕的笑聲，“談副隊，你不來看看我們深宙集團的最高科技呢？”
談墨眯了眼睛，萬分好奇。
他們來到了灰塔安排給深宙集團的運輸機場，看到了姜懷瀠戴著墨鏡，有工作人員給他打著傘。
“真的很有董事長的派頭啊。”
談墨和洛輕雲迎著日光走了過去，在姜懷瀠的面前放著一個箱子。
“小姜董，給我們看麼高科技啊？”談墨好笑地說。
姜懷瀠用腳尖踢了一下面前的箱子，“談副隊提來試一試。”
“我的力氣在人類裡面是很大的。”
說完，談墨就扣住箱子的把手，向上一提。
裡面不知道裝了麼，根本提不來，連輕微離地面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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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裡面裝了麼？洛輕雲，給點力！”
“給力，給力。”洛輕雲一邊點頭一邊釋放普勒能量。
可奇怪的是，談墨就算吸收了普勒能量也無法將這個箱子提來。
“姜懷瀠，你這箱子裡裝的麼？是你把它給釘進地裡了？”
談墨揮了揮背，意思是洛輕雲你來試一試。
“沒有釘進地裡。就是個箱子。”姜懷瀠說。
洛輕雲也覺很有意思了，活了一下手腕，扣住了把手，他注意到這個箱子是特製的，有很強的抗壓能力，箱子的把手是航天級別，可扛下幾噸的拖拽力。
洛輕雲用盡全身力氣，脖子和手臂的肌肉爆了來，看談墨擔心了。
“洛輕雲你悠著點！我知道你行！你很行！放下放下吧！”
萬一拉傷了老胳膊老腿兒的，可怎麼辦！
“這裡面的東西密度很大。是麼？”洛輕雲剛把箱子放下，而且很明顯刻意輕拿輕放，他們腳下的地面是被砸凹了。
“超密度鈦合金。”姜懷瀠看向談墨的手指，“阿鈦，你也上陣了，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談墨恍然大悟，他忘了如果發揮阿鈦的戰鬥力，不給它足夠的金屬怎麼行？
阿鈦從談墨的指尖滑落下來，拉成一道細線，鑽進了箱子裡，然後一朵金屬太陽花忽然在談墨的面前綻放，花朵旋轉著，越來越大，幾乎籠罩住了大半個運輸機場。
談墨仰著頭，難置信眼前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