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問我送命題[末世]93、家花不如野花香
李哲楓的眼前是無數畫面走馬觀花一般的過去, 他看到自己的身上披著毯子，被治安隊從第一對養父母的下室中找出來，手中的杯子裡是溫熱的水。他看到自己回到福利院, 睡前上洗手間的時候面上談墨的影子。
他看到談墨終於被一對善良的夫妻收養，咧著嘴衝他開心傻笑。
看到他們的養父母在任務中去，談墨一人站在墓碑前，喃語著：“怎麼我又沒有家了……”
還有談墨興高采烈奔向他, 對他說“我被灰塔錄取了！終於有可以去了！”
記憶裡一切珍貴的畫面就飛速掠過他的眼前，他想要抓卻沒有抓住，而心底深處有聲音告訴他，回憶不能改變，他還有當下。
他的精神還在不斷下沉, 失重的恐懼感讓他有一種自己即將被毀滅的錯覺。
直到他跌入另一界，在這界裡他看到了無限的可能。
比如談墨興高采烈對他說，“嘿！阿哲！你知道我的習任務是跟著誰嗎？洛輕雲啊洛輕雲！”
李哲楓一把抱住了他, 在他的耳朵邊對他說, “碰到了愛德拉之花的花海你一定要繞過去！不要用繩索躍過！花粉太細了, 會卡住你的繩索, 你會掉下去的！明白嗎？”
談墨懵懂看著他, 然後用力點了點, “放心啊，你對我說過的話我都會記在心上的！”
談墨的承諾讓李哲楓有一種放心的感覺。
他度下沉, 乾燥的風迎面而來，沙丘如同海浪起伏看不到盡。
李哲楓睜大了眼睛, 他想起了談墨對他說過，這就是開普勒界的邊界。
所以……這是他的精神體嗎？
李哲楓抬起了自己的手，掌心紋路清晰, 虎還帶著練槍練出來的繭，它們那麼真存在，一點都不像所謂的“精神體”。
他彎腰捧起沙粒，感覺它們從指縫中流過。
但是，他要怎才能突破邊沿，去到真正的開普勒界？
“談墨！談墨在這裡嗎？談墨——是你把我帶到這裡來的嗎？”李哲楓高聲呼喊著談墨的名字。
但是卻無人回應。
李哲楓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會永遠被困在這裡。
有人拍了一下李哲楓的肩膀，李哲楓回看到談墨的瞬間，界顛倒，荒漠高懸，李哲楓沉入天際。
周圍的一切無限延伸，形成了另一宇宙空間。
一被金色流光環繞著的能量體出現在眼前。
那一刻，李哲楓就確定它是真正的開普勒能量源。因為它溫和、明亮，沒有任何的侵略性，甚至於有一種無限廣闊的感覺。
談墨輕輕推了李哲楓一把，李哲楓向前而去，它釋放出了無數細膩的能量線，輕輕環繞上了李哲楓的指尖，那一瞬，開普勒能量進入他的四肢百骸。
那不是對他細胞或者身體的佔領，而是另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彷彿自己變得更加完整、更加堅定的力量。
“李哲楓——”談墨的呼喊聲傳來。
李哲楓身體輕微一顫，他彷彿在開普勒界裡待了許久，但是在現裡竟然只有一瞬！
騰蛇的獠牙近在眼前，腐朽的氣息從騰蛇的喉嚨裡噴了出來。
不只是談墨，就連吳雨聲的飛行器也直追而來。
但是他們都來不及了。
李哲楓的手猛撐在了獠牙上，一眨眼，騰蛇的腦袋就燃燒了起來，迅速向下蔓延，火勢兇狠，一整條騰蛇眨眼燃燒成了灰燼。
李哲楓和周敘白就跌入了這團黑色的灰燼裡。
還好他們都戴了面罩，不然非被嗆不可。
“李隊！你這是……怎麼辦到的？”周敘白爬了起來。
“我好像和開普勒能量源連線在一起了。”李哲楓低看著自己的雙手。
他們的雙人飛行器砸進了黑色灰燼裡，眼看著又有騰蛇從樹幹裡鑽出來，鈦妖就算厲害和扶桑樹糾纏了這麼久，也有些精疲力竭了。
畢竟任何能量的輸出都是有上限的。
“它們又來了！”周敘白的神經觸絲損耗太多了，他現在已經釋放不出來了。
賀瀧從飛行器上跳了下來，擋在了李哲楓和周敘白的面前，他全身力量暴起，一拳砸爛了衝上來的蛇。
但緊接著又有騰蛇不怕鑽出來。
“這是沒完沒了了嗎？”吳雨聲咬緊了牙關。
洛輕雲的聲音傳來：“李隊！你也不用擔心越界了！”
這提醒讓李哲楓瞬間清醒過來。
他和開普勒能量源相連接了，他也不用擔心自己會越界了，他可以馬力全開了！
李哲楓看著那群爭先恐後的騰蛇，它們都是扶桑樹的經脈，毀掉了它們，扶桑樹重的能力就會大幅度削弱！
周圍的一切就像被放慢了，只有李哲楓在另一界裡。
他打了一響指，清脆的聲響帶起輕微空氣的波動，明明沒有觸碰到開普勒物，但是他身體裡有充沛到洶湧的能量在指尖迸出，就像千軍萬馬衝入天際，靜電在空氣中急速傳播，轟一聲，騰蛇群就被黑色的火海裹挾，火勢鋪天蓋，如同獄紅蓮肆意綻放。
鈦妖快速脫離，火勢瘋狂蔓延，巨大的樹幹從到內被燒了徹底。
當鈦妖完全離開扶桑樹的時候，黑火已經燒到了它的根莖。
吳雨聲一把將看呆了的賀瀧給拽回了飛行器。
李哲楓也將他們的雙人飛行器扶起來，扯了周敘白一把，“不走飛行器就報廢了！”
兩人趕緊離開火海。
溫度越來越高，飛行器開始報警，他們必須儘快飛離高溫範圍。
在遠處旁觀的救援隊隊長完全驚呆了，“扶桑樹……被燒掉了……”
何映之從容肯定說：“是的，扶桑樹被燒掉了。”
“我……我要把這資料傳遞給中心城……我要讓主電腦重評估……”
救援隊長的話還沒有說完，不遠處的陸穎笑出聲來。
“你不會真的覺得我們人類的命運完全是被一臺主電腦決定的吧？”
“剛才……何教授不就是這麼說的嗎？”救援隊長呆呆反問。
何映之拿過了桌面上的保溫杯，喝了一熱水，不緊不慢說：“這臺主電腦確存在，但它的一切計算也僅僅是給予委員會建議罷了。它的影響非常大，但從來不是全部。”
“何教授，你竟然……編了一這的謊言！我竟然還當真了！”救援隊長差一點把自己的腦袋撬開，看看裡面是不是裝了太多的水。
“我說中心城的命令來自於電腦程式，只是為了讓你多一點冒險和反抗精神罷了。”
陸穎也笑了，“如果不是這，你怎麼能見識到我們最真的戰鬥力呢？”
姜懷瀠也一本正經說：“透過這場戰鬥，堅定了我們深宙集團要和談墨合作的決心。”
救援隊長難以想象自己回到中心城將會受到怎的處分。
但能看到眼前的場面，值了！
黑火足足燒了半多時才熄滅。
風一吹，扶桑樹的黑塵就飛揚了起來，它的體積太大，燒剩下的黑塵都足以形成一場黑色沙塵暴。
坐在吳雨聲身後的賀瀧用力閉上眼睛又睜開，喃語道：“扶桑樹真的被燒了。”
“是的，它真的被燒了。”吳雨聲敲了敲通訊器，“談墨，你說是吧？”
談墨閉上眼睛，他感覺不到扶桑樹的存在了，“對，賀叔叔，它透了。”
賀瀧長長嘆了一氣，他的內心有沉重到無法表達的情緒，而此刻終於輕了起來。
洛輕雲拍了拍談墨的肩膀，聲道：“你現了你使用能力的式變了嗎？”
“啊？怎麼變了……”
談墨忽然意識到，之前自己想要借取能量，比如在應對白烴的時候，就必須和洛輕雲接觸來完成能量的傳導。與此同力，他想要自己的能量作用於李哲楓，帶李哲楓進入開普勒界，按道理也應該和他接觸。
可就在剛才，他根本就沒有碰到李哲楓，開普勒能量卻以談墨的意志離開了他的身體，並且準確與李哲楓連結了。
“看來李哲楓對你真的很重要啊。你差點在白烴手上都沒進化出這種能力。李哲楓一出事，你這就進化了一大步啊。”洛輕雲又嘆了一氣，但聲音裡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是真的為談墨的能力感到高興。
“我真的可以不用碰你就能拿到能量了嗎？”談墨還在懷疑自己真的擁有這種能力了嗎？
他看著自己的手指，輕輕動了動，就看到淡金色的開普勒能量像幾縷輕柔的蠶絲一碰就會斷開，從洛輕雲的體內被帶了出來，進入了談墨的指尖。
洛輕雲悶哼了一聲，像是被某種力量牽引了一般向前撞了談墨一下，他壓低了聲音說：“有些能力亂試。”
“啊？你的開普勒能量，我拿就拿了唄。”談墨一邊說，一邊將手指勾起。
“談副隊，我勸你見好就收。”
談墨回過去，正想要和對嗆聲，卻現自己指尖的那些能量是從洛輕雲的胸膛裡勾出來的。
自己的手指每動一下，洛輕雲的心臟就要跟著緊一下。
“這叫勾……引……”
談墨愣了一下，“滾……滾邊兒去。誰勾你啊。”
鈦妖已經從下回到了之前的礦場，將所有的金屬元素還了回去。
談墨感應到了它的想法，駕駛飛行器飛了回去。
“鈦妖想要跟我們一起走。它幫了我們，我不能把它留在這裡。”談墨說。
洛輕雲向後一仰，出無奈嘆息，“它真的很礙事。”
“嗯？它礙事？它比你有用吧？”談墨心想你這隊長已經划水劃了三座城市了。
“唉，感覺到了你對它的寵愛，我在你的界裡已經淪為了背景板。”洛輕雲的感嘆聽不出真假。
李哲楓和周敘白正好也駕駛飛行器來到了他們的身邊，李哲楓補刀說：“在我們的界裡，你也是背景板。”
談墨來到了礦場，貼著面飛行，當他的手與面相觸碰的瞬間，一縷泛著淡金色流光的液態金屬纏繞上他的手指，鈦妖回來了。
“總覺得給它重起一名字，畢竟它是我們的夥伴了，得跟其他的鈦妖區分開來。”談墨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要不然叫它‘鈦神’？據說北辰市那幫大老粗管檮杌叫‘鹿神’，這不正好一起名風格？”通訊器裡傳來江春雷的聲音。
“鈦神？還月神呢！”吳雨聲笑了出來。
戒指勒了勒談墨的手指，說明它不喜歡“鈦神”這名字。
“你呢，又講義氣又不作，要不就叫你阿鈦吧！”
洛輕雲露出一抹無言的表情，“談墨，你是起名廢嗎？”
“阿鈦不好嗎？多親近啊，還保留了它的物性。”
沒想到戒指在談墨的手指上轉了一圈，表示它很喜歡這名字。
“看見沒，它以後就叫阿鈦了。”
“下一步我們去哪裡？”周敘白問。
“嗯……去北辰市吧。”談墨回答。
“北辰？我以為你會說回去銀灣。耿勁柔見到你的時候，搞不好會跪在你的面前，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你可以趁機談條件，要求加薪。”周敘白好笑說。
“誰要他跪下。他能給我們一張舒服的床好好睡一覺嗎？能讓我們吃一頓工作餐以的大餐嗎？”
洛輕雲算是明白了，“原來你是記掛著陳玖說的要請我們一起喝酒？”
“那是。銀灣就只剩下基了，一點花花界的味道都沒有。”談墨回看了一眼，“而且第一次和能量源共感的李哲楓也很疲倦了吧。”
“他和我一擁有人類的身體，開普勒能量的傳導是有限度的。他的身體需要恢復。”洛輕雲回答。
“但是在這之前，先把一件重要的事情給做了。”
談墨調轉飛行器，朝著畸化的態區飛去。
“我說談副隊，你到底想幹什麼能不能直說？你自己向感不好難道心裡沒數嗎？”吳雨聲的抱怨聲傳來。
這話裡的意思是你想去哪兒麻煩告訴我們，我們帶你去。
“我要去採花兒。”談墨回答。
這讓其他人聽著有些懵。採花幹什麼？
“他要去摘這態區的克萊因之瓶。”洛輕雲笑著補充。
“哦——早說嘛！我還以為談副隊你有了洛隊這朵家花，還想著面的野花呢！”
吳雨聲說完，他身後的賀瀧也忍不住笑了。
“洛輕雲？他是家花？這傢伙野了！”談墨非常認真抱怨。
“我哪裡野？我最近明明很乖。”
“那是因為你沒力氣，虛的。”談墨扯著嘴角，壞笑著說。
這態區畸化的物基本上都被扶桑樹給吞噬了，沒有因迪拉、沒有魔鬼藤，空蕩蕩的一片。
周圍的中級態區感應到了扶桑樹被焚燬的危險，不敢進入這片區域，這就造成了大片的荒蕪，也讓談墨他們的視野寬廣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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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片低凹的山岩裡，談墨注意到了有微弱的藍色能量光暈，是扶桑樹的幼種在隱藏自己。
談墨壞笑了一下，“找到了。”
洛輕雲附和道：“談墨要你三更，安能留你到五更。”
那朵克萊因之瓶只露出了一點點尖端，形成一不易被覺的亮斑，還真有那麼點可憐巴巴的味道。
它現了談墨他們的接近之後，就更加賣力向下而去。
談墨開啟了衛星掃描圖景，能夠看到一團清晰的能量。但這股能量團在一點點的變弱，是它正躲進底深處。
“科技讓你無所遁藏。”
他回看向周敘白，周敘白比了一ok的手勢。
談墨壓低了飛行器的高度，手伸向面，指間的阿鈦形成細流，沒入了土壤之中。
阿鈦吸收了土壤中的金屬成分，追逐向下的克萊因之瓶，它尖銳不斷扎穿克萊因之瓶的花莖，在下的克萊因之瓶被刺到千瘡百孔，只聽見一陣轟響，砂石落下，一朵水塔大的克萊因之瓶迫不及待探了出來。
晶瑩剔透的花瓣緊緊繃著，這說明它很鮮，能量很充沛，是絕佳的補品。
克萊因之瓶的花瓣旋轉起來，要掙脫阿鈦。
得到名字的阿鈦非常神勇，勒住了克萊因之瓶的根部，就是要講它攔腰截斷。
“怎麼跟土匪一？”吳雨聲摸了摸下巴。
“大概跟談墨學的吧。”賀瀧說。
周敘白也壓低了飛行器，喊了一聲：“我來——”
他在路上打了僅剩的一支營養劑，稍微恢復了一點體力。他釋放的神經觸絲織成了一張大網，將克萊因之瓶給網住，然後環繞上空飛行，一圈一圈將克萊因之瓶纏得越來越緊，根部又有阿鈦勒著不放，它垂掙扎著，藍色熒光乍洩，就像一即將爆炸的星球。
“我們會不會很殘忍？”吳雨聲問。
賀瀧回答：“那你讓它活著，長大，變成另一棵扶桑樹？扶桑樹和一般的開普勒物不同，它本身就是畸化的最終向，互相吞噬互相毀滅。這高度畸化的物，談墨是沒辦法斬斷它和畸化源之間的聯絡的。”
“我明白，它已經病入膏肓了。”
賀瀧拍了拍吳雨聲的肩膀，“走，我們也去幫幫周隊。”
兩人朝周敘白比了手勢，周敘白勾起網的另一邊，交到了賀瀧的手上。
談墨和洛輕雲也加入其中。
三架飛行器環繞在克萊因之瓶的上空，越勒越緊。
但是扶桑樹的幼種很強大，它的花瓣從網的縫隙裡伸出來，然後反向要將這張網包裹起來，甚至逆向旋轉要把拖拽它的飛行器都拽下來。
遠遠觀察著這一幕的救援飛行器裡，何映之開道：“走，我們也去幫他們。”
本來以為救援隊長會拒絕，但沒想到他直接下令飛過去了。
救援飛行器強有力的索鉤被彈射出去，正好勾住了克萊因之瓶張開的花瓣，當它意識到想要收攏的時候，談墨他們向強迫它開啟，索鉤繃直，救援飛行器馬力全開，“嘩啦——”一聲之後，這朵克萊因之瓶被強硬扯斷了！
“臥槽，爽啊！”
艙內的安孝和與楚妤擊掌。
何映之的唇上露出一抹笑容，“距離我們最近的擁有大功率離心機的基在哪裡？”
救援隊長回答：“本來瀚海市有，但現在瀚海幾乎被夷為平了。那就剩下北辰市了。”
“我們去北辰市，大家都累了可以好好休息，我這邊正好提製營養劑！”
何映之說完，大家紛紛鼓掌。
當北辰市的灰塔看到一艘飛行器吊著一株克萊因之瓶飛入他們的上空時，完全驚呆了。
正在抽菸的陳玖驚菸灰都掉到手背上，他疼得噝了一聲，趕緊甩了甩手。
“這洛輕雲是越來越了得了啊？老子還沒喘上氣兒，他們不但把扶桑樹給ko了，還買大贈？”
陳玖的副隊長也是驚詫不已，“那克萊因之瓶該不會是扶桑樹的吧？就這麼給拔了？”
其他勤隊員們也是仰著呆愣愣看著那株克萊因之瓶掠過他們的頂。
談墨他們的雙人飛行器就護衛在克萊因之瓶的旁邊。
他們飛躍了北辰市剛剛修復的防護牆，在防護牆就是檮杌的領域，這領域形成一條長長的緞帶，從銀灣一直延伸到北辰。檮杌就安然趴著，似乎因為太累了睡得很沉。
當飛行器的陰影掠過時，檮杌抬起來看向談墨，談墨朝它揮了揮手，感謝它保護了兩座城市。
它轉了一下腦袋，又趴了下來，好像談墨的到來讓它完全放鬆了，它睡得更加安穩了。
飛行器降落在了北辰市基，廖元冰親自來迎接他們。
寒暄的話不用多說，廖元冰和洛輕雲擁抱了一下，然後向何映之點了點。
“諸位，你們來的時候就說需要大功率離心機，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一輛科研級的裝甲車開了過來，將那朵克萊因之瓶給運走了。
跟在廖元冰身邊的陳玖非常好奇說：“這朵克萊因之瓶像是被你們強行挖出來的。它還真的是扶桑樹的幼種？不是你們在旁邊態區挖的？”
洛輕雲的拳在陳玖身上捶了一下，輕聲說：“的幼種我們還看不上。”
陳玖立刻被自己嗆到了：“你們現在可是越玩越大了啊！”
談墨從他們的身邊經過，扔下一句：“交保護費的話，下次帶你玩。”
陳玖摸了摸下巴，“這是我見過最狂的監察員了啊。”
交接完了，廖元冰安排他們去宿舍休息。
“宿舍？北辰市內城毀壞並不嚴重啊……我不能睡一下酒店裡又軟又大的床嗎？”
談墨的話音剛落，周敘白他們就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
“你想什麼呢？全市市民都被疏散撤離了，北辰市的基建雖然沒有被毀掉，但恢復正常活至少要半年，你想住酒店，誰伺候你啊！現在酒店都停水停電，你怎麼住？”
談墨看向陳玖，“所以請我們吃飯也是請吃食堂咯？”
陳玖咳嗽了一下，“你要相信我們北辰基的燒烤、啤酒、火鍋絕對比銀灣那娛樂貧瘠的要好很多。”
聽到這裡，談墨忽然覺得又沒那麼虧了。
連夜奔襲，分秒必爭且心情緊張，忽然放鬆下來，睏意湧上了談墨的心。
“走走走，睡覺去了。”談墨的手背在洛輕雲的胸膛上拍了拍。
陳玖側身看了看談墨的背影，聲說：“你這監察員有點拽啊，感覺你這隊長在他面前都沒什麼面子。”
洛輕雲笑了一下，“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保護你們的開普勒物是他的兄弟，而我……現在也得聽他的了。”
“他是怎麼辦到的？”陳玖又問。
“燒烤、火鍋、啤酒，你請了我說。”洛輕雲說。
誰知道談墨耳朵尖，聽到了，笑嘻嘻回答：“當然是用我好看的皮囊和不羈的靈魂。”
陳玖樂了：“這自戀級也挺高的。”
洛輕雲垂下眼，很淡笑了一下，“也不算自戀吧。我確既貪戀他的身體，又覬覦他的靈魂。”
陳玖攬上洛輕雲的肩膀，語重心長說：“是男人，就亮家夥。”
“滾——”談墨的聲音傳來。
陳玖歪了歪腦袋：“他這是什麼聽力？離那麼遠了還能聽見？”
洛輕雲頓了頓，“大概……他的五感會越來越像融合者吧。”
廖元冰給他們安排的宿舍，那絕對是北辰市最高級的。談墨開啟房間的門，乾淨整潔，就像四星級酒店的套房，最重要有獨立的浴室，只是可惜因為畸化物攻擊，供水暫時沒有恢復。
但那張又寬又白的大床，讓談墨充滿了睡覺的慾望，他雙臂張開，飛撲而去。
他還沒有落下去，就被洛輕雲一把拽了回來。
“你身上不是因迪拉的水就是扶桑樹燒完之後的灰燼，你確定要這躺下去？”
“……說了，我開始嫌棄我自己了。”
“那走吧，趕緊去洗一下。”洛輕雲看了一眼通訊器上的資訊，“廖元冰為了照顧我們，允許共浴室放水半時。這是其他人都沒有的待遇。時間過了，你就只能髒兮兮睡覺了。”
“那還什麼！趕緊啊！”
他們來到了北辰市的勤人員共浴室，裡面已經有水聲傳來，還有人在吹著哨，一聽就是常恆。
這輕鬆的氣氛讓談墨有一種錯覺，他們好像又回到了沒被炸燬前的銀灣市。之前的出入，只是噩夢而已。
安孝和和江春雷都圍著浴巾走了出來，拖鞋的嘎吱聲伴隨著談笑聲，當他們看到談墨的時候，江春雷抬起手來打招呼。
“洛隊！談副隊！你們也來啦……”
話還沒有說完，江春雷腰上的浴巾就滑落了下來。
談墨壞心眼湊過去看，身後的洛輕雲手掌扣在了他的眼睛上，一把將他撈了回來。
江春雷趕緊把浴巾提起來，“談副隊你太壞了！”
“我哪兒壞了？你浴巾又不是我扯下來的！你讓它在我面前墜落，那不就是要我看嗎？”
“我才沒有！”江春雷的耳朵都紅了。
安孝和趕緊把他帶走，“你們爭分奪秒趕緊洗！不然滿身肥皂泡了沒熱水了那就尷尬了！”
北辰市的後勤部設想的還是很周到的，給他們準備了乾淨的換洗衣物，在物資緊張的情況下能有這的待遇，談墨他們真的是貴賓了。
就是中心城派人來了，聽說廖元冰也就是把他們往宿舍裡一塞，告訴他們沒水，忍著。
談墨側過臉，仔細聽著。他想到了什麼，衣服也不換了，一臉蔫壞的表情，輕手輕腳來到一隔間前，踮起腳，正要從隔間上面的縫隙往裡看，誰知道眼睛差點被戳瞎。
“啊呀——李哲楓你謀害同袍！”
李哲楓的聲音從隔間裡傳來：“談墨，你幾歲了，還玩這！”
“這不是忽然和你一起在共浴室洗澡，想起了我們年少的灰塔培訓歲月嗎？”談墨悶悶說。
他揉了揉眼睛，李哲楓也太狠了，肥皂泡沫都戳他眼睛裡了。
“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又想疼。”
水聲響起，李哲楓不打算理睬談墨了。
談墨呵呵笑了一下，回到更衣櫃前，才現洛輕雲已經脫好了衣服，浴巾圍在了腰上。
哎呀，這是要好好觀賞一下的。
削勁的肌肉線條充滿了力量和緊繃的感覺，那是在與畸化物的戰鬥中淬鍊出來的。
他的肩膀寬闊卻並不會覺得誇張，腰部線條收得恰到好處，視線隨著那兩道線收進了浴巾裡，遺憾的感覺湧上談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