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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蓄謀已久(全)

我愛你,蓄謀已久·燕小嫦篇_第十三章 前提是要你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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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蓄謀已久(全)我愛你,蓄謀已久·燕小嫦篇_第十三章 前提是要你過得好

王昭陽的離開,讓我清醒了一些,連他都明白,這樣就沒有機會了。他放手了,大概他也很累、很痛了吧。

也許我是需要這次爆發的,需要抱著他哭一次,然後才能放下一點點。是啊,我都懷孕了,孩子都要出來了,有些關係,也許就這樣註定了。

比賽拿了三等獎,我已經很滿意,不管多麼希望有第二個選擇,我還是要帶著身體不太好的吳玉清回去安頓的。

頭天晚上陳飛揚跟兄弟幾個出去喝酒,睡過頭了,沒來接我們。我到家的時候,做了一桌子飯,誠誠懇懇地就遊戲賬號的事情給我道歉,但也宣告,賣號的事情他並不知情。很可能是謝婷婷的老公偷偷幹的。

家裡廁所紙簍的塑料袋剛換過新的,我回到家上廁所的時候,裡面有一張用過的衛生紙,並不厚,疊得整整齊齊,一看就不是陳飛揚用過的。

我問他:“家裡來人了?”

陳飛揚愣了一下:“沒有。”

“你昨晚喝多誰送你回來的?”

他又愣了一下:“我自己就回來了。”

“跟誰喝的?”

“你問這麼多幹嗎?”

我盯著陳飛揚,他把臉撇一邊去,然後扶著我的肩頭:“昨晚坐一夜車累了吧,快去睡覺。”

我被他推回臥室,懷著滿腹懷疑上床睡覺。陳飛揚去拳館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因為昨天晚上,他喝多以後也沒給我打電話,雖然那時候我在火車上,但按照陳飛揚黏人的性格,他是應該會找我的。

當我那串珍珠手鍊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小音辦公桌上的時候,瞬間我就懂了。那幾天我在和陳飛揚鬧彆扭,走的時候手鍊就扔在床頭上沒有帶走。

小音低頭看教案,我在她對面看看她,又看看她桌子上的手鍊,終於開口,問了句:“爽嗎?”

小音抬頭,微笑:“什麼?”

我握住了手邊的水杯,又問她一遍:“我不在的這幾天,你爽嗎?”

她笑著正想說什麼,我直接把手邊的水潑在她臉上,辦公室其他兩位老師就驚了,小音也驚了。

扔了杯子,我風風火火地往外走,沒什麼目標,就是自己去生會兒氣。走了幾步,又重新殺回來,美術老師正在用紙巾幫小音擦臉,小音還在那兒上演被欺負的白蓮花。

我拿起她桌子上的手鍊,狠狠瞪了她一眼,走人。

也沒在學校請假,我直接就跑了,然後殺到了陳飛揚他師父的拳館,陳飛揚正在教徒弟打拳,很認真,也很嚴格。

我問他:“怎麼回事兒?”

“什麼怎麼回事兒?”

“這手鍊怎麼在小音那裡?”

陳飛揚的眼睛一下瞪圓了,他不擅長撒謊,太容易暴露:“小嫦,你聽我解釋。”

“解釋個屁!”我把手鍊砸在他臉上,轉身又要走。

陳飛揚在後面不停地拉我,我不想跟他吵,一句都不想吵,我就是覺得噁心。陳飛揚又拖又拽又是認錯的,他說:“我真的不知道,我喝多了,我不知道!”

我甩了他一個嘴巴,瞪他:“好好想想,想清楚再跟我說話。”

他也不再拉我了,我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保持一定距離,估計怕我跟上次一樣,又忽然跑丟了。

我丟不了,我氣,氣得渾身發抖。在我最打算和他好好過的時候,他給我來這麼一出好戲。

我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彎彎繞繞地走了多少條路,但我終究是會走累的,在一個公交站牌旁的椅子上坐下,陳飛揚跟過來,孫子一樣站在旁邊。

我蹺著二郎腿坐著,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對他說:“坐下。”

他聽話地坐下,我說:“想起來了嗎?”

他沒吭聲,我又說:“跟誰一起喝的?”

“老黑、端子、三師兄,還有那個誰。”他回答。那個誰,想必就是小音了。

“誰叫的她?”

“我。”

忍著火,我接著問:“你為什麼叫她?”

“之前約過,說一起熱鬧熱鬧,她想跟著來,就讓她跟了。”陳飛揚老實巴交地回答。

“然後你喝多了?”

他點頭。

“然後她送你回家?”

他再點頭。

我深吸一口氣,差不多了,差不多就這麼個事兒了,可惜不全刨清楚,我還難受。“記得多少?”我問。

他搖頭。

“褲子脫了嗎?”

陳飛揚愣了,半天,點了下頭。

“她呢?”

他連頭都不好意思點了。

深吸一口氣,我閉了閉眼睛:“你回去吧,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他不敢走:“老婆……”

“你放心,還沒到分手那一步,我得再想想,好好想想。”還不到,因為我肚子裡有孩子,我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他低頭:“對不起。”

我那麼相信陳飛揚是愛我的,那麼那麼確信,就算他和小音的事情,他有千千萬萬個被動無奈,到底也是在我提醒了他很多遍,不要和小音有過多來往之後,他依然讓小音有機可乘。

而且我覺得,小音那小賤人,幹這事兒就是存心為了報復我。

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給邵思偉聽,我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

邵思偉看著不時冷笑一聲的我問:“是不是覺得少了個心理負擔?”我還冷笑,有點吧,有點你不仁別怪我不義的意思。

“那你想怎麼辦?”

我閉了下眼睛,看看外面黑透了的天:“女的滅了,男的留著慢慢折磨。”

很多時候,我其實也是個不愛吃虧的性格。有那麼幾個瞬間我在想,我為什麼要因為這個和陳飛揚分手,讓我的孩子沒有爹,這不就讓小音達到目的了?

甭管我想怎麼處理我和陳飛揚的事情,我得先給他們捅散了,把小音這口惡氣出了再說。

我問邵思偉:“你以前和華子註冊過一個舞蹈學校,現在還在嗎?”

邵思偉點頭:“在呢,不過我一個人不想整,就撂那兒了。”

我說:“那你給我用吧,再去打點宣傳廣告,我想招幾個學生來教,掙點錢。”

我到底還是要回家的,我和陳飛揚這頓鬧,暫時不能讓吳玉清知道,否則依照吳玉清現在愛想事的毛病,又得覺得自己拖累了我。而且我得先收拾好陳飛揚,讓他徹底斷了和小音的來往。

誠然,一開始的時候,小音可能確實挺喜歡陳飛揚的,因為他長得好看還能打,但我覺得真正促使她動陳飛揚的心思,還是出於對我的忌妒。她不服,自己為了這個名額,快跑斷腿了,我那麼輕輕鬆鬆就拿到了。

而且我說名額是陳飛揚他媽給弄的,她沒準兒還琢磨,把陳飛揚睡了,能讓陳飛揚再幫自己也搞一個。她想得美!

小音昨天跑去小學部主任那裡告狀去了,說我不打卡就下班,屬於曠工。我昨天確實曠工了,於是去主任那邊認錯。

一早我就讓陳飛揚找他媽託熟人給我弄了一病假條,弄的是懷孕兩個月,有先兆流產的跡象。

小學部主任跟小音關係很好,是個好色之徒,這事兒他明顯向著小音。

主任跟我說:“這個同事之間有點磕磕絆絆難免的,可千萬不能帶到教學中來。”

我點頭:“我跟小音是誤會,回頭我就去找她道歉。”

主任對我的話顯然不信,他說:“啊呀,不就是這編制的事兒嗎,哪年都有人因為這個鬧矛盾,我聽說,你這個名額,是初中部王主任給弄的?”

肯定是小音惡人先告狀了,這件事可不能再把王昭陽拉下水了,我並沒有承認。

我還特地買了個新的手鍊,我得去找小音道歉,這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辦公室裡氣氛比較詭異,不管美術老師還是體育老師,都不主動跟我說話。

笑眯眯地,我對小音說:“昨天不好意思啊,我找他問過了,說是誤會,這個懷孕的女人比較敏感,是吧?”

小音本來想裝高冷的,眼睛忽然睜大了,辦公室裡其他老師也看過來,瞬間對我昨天發脾氣的事情就改觀了。

美術老師比較熱心:“你懷孕啦?”

我擠出笑來:“嗯,兩個來月了,還沒來得及跟大家說。”

“恭喜恭喜啊。”

我掛著喜氣洋洋的笑,小音的臉就有點綠了,但貌似不是很相信。我把買的禮物給她,說:“還得謝謝你送他,他都跟我解釋清楚了,他這人有個毛病,一喝多了就亂送東西,怎麼著那是我用過的,我就讓他去買了個新的給你,收下吧。”

小音防備地看著我,又看了看我的肚子,我也就摸了下肚子:“前段時間不是在忙比賽嗎?就沒敢說,怕他知道了不讓我去,現在反正也比完了。”

小音還是不打算領情,我遞給她一水杯:“你要是覺得過不去,潑回來我沒意見。”

美術老師念我是個孕婦,好心過來幫忙說話,小音的臉色更難看了,趕著上課鈴,沒說什麼,跑出去上課。

下午課程結束,大家被叫去開了個會,馬上要十一了,學校總會有些小活動。

一般慣例,是組織個班級學生合唱比賽,那就是小音比較累,這次有人提出來,說合唱排練太耽誤時間,現在中學小學合併,場地又不夠,要不然就直接搞個手抄報,歌頌下祖國什麼的,每個班弄兩張,到時候評個分。

反正是跟我沒關係,但美術老師和小音都不想幹,操心又沒獎金,兩個人都想推給對方幹。

於是投票表決,小音完勝,重任落在美術老師頭上。

開會結束,我和美術老師走在路上,小音在前面跟小學部主任閒扯,美術老師心裡就來氣,說:“憑什麼讓我幹啊,往年哪次不是合唱。”

我說:“舉手表決的沒辦法,任課老師應該也是怕排練合唱耽誤上課。”

“能耽誤他們幾節課?”美術老師不服。

我朝前面看了一眼:“小音人緣好。”

美術老師更不服:“我人緣就不好了?我跟他們一個個認識幾年了,就那幾個男老師,看見人家姑娘漂亮,一個個就覥著臉,燕老師你要是沒男朋友沒懷孕,還輪得著她?”

我乾笑。

美術老師說:“煩死了,又耽誤時間,我本來打算開個國畫培訓班,又給耽誤了。”

“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我說,“不都是學生自己做,你給打打分兒就行。”

美術老師:“哼,這個記量化考核的,弄不好就得罪人家班主任,誰願意幹?”

“對了,你開那個國畫培訓班,是在學校裡搞不?”我問。

美術老師點頭,像我們這種副科老師又沒有外快,多餘的錢就是靠開培訓班掙的。所以大家都不願接學校的免費活兒,小音不願意接,是因為她接下來要弄電子琴班。

我問她:“那收費怎麼算,不是說老師不能私自收班費?”

美術老師說:“其實這裡面有門道,比方說賣學生材料用具,咱們從外面批發,肯定便宜很多,到學生手裡就不一樣了,這個大家都知道。你那個比較麻煩,跳舞用不著什麼工具,你要是想搞,得自己想想辦法。你現在懷著孩子,還是保胎重要。”

我既然知道老師不能私自收學生費用的事,就得儘量迴避這個問題,雖然這是一件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邵思偉的註冊舞蹈培訓班,是我能好好利用的資源,這樣收費就是合理公開的。但我沒打算讓任何人知道,我是怎麼把事情辦合理的。

找校長,是因為我開班需要場地,在校外弄場地顯然不合適,反正學校的舞蹈教室閒著也是閒著,我打算花錢租下來。

其實場地我要用也就給我用了,一般學校不管,但是我要給錢,校長當然也沒意見,價錢方面沒難為我,一個月一千,每天下午課後時間全歸我,起租半年。

我算了算,如果我收十個學生,一節課二十,一個月最低能有五千的收入,這錢花得值。

跟校長簡單寫了個租賃合同,我要去外面拿招生的宣傳單,走過大門口的時候,看到王昭陽又和方可如在一起,他們似乎還是在談事情。

王昭陽看我一眼,目光乾乾的,我簡單笑一下。談吧,雖然我現在過得不好,但過得不好,就掉頭去貼王昭陽,這事兒我有點幹不出來。現在我也懷孕了,他也該考慮自己了,他過得好就行。

晚上我在家打電話找邵思偉借錢,掛了電話,陳飛揚問我借錢幹嗎。

我不理他,他說:“你不用借錢,你要用錢我可以給你弄。”

“你拿什麼弄啊你!”我特不耐煩,瞥他一眼,“以後我的事兒你別摻和,我也不會再管你了。”

“小嫦,我知道錯了,你別這樣了行不行?”他求我,求得我心裡很煩。

我說:“行了陳飛揚,你看看你低三下四那樣兒,做了就是做了,你認錯有用嗎?好歹你也是一打拳的,除了認錯你是不是什麼都不會了?”

他沉默,大概是真的不會別的了。

我深吸一口氣:“小音還在你們那兒學拳?”

他點頭。

說:“開了。”

“我……”

他沒這個許可權,人家小音交學費也不是交給他的,沒理由說不教就不教了,但我態度很強硬,必須把小音開了,想著他們還能經常見面,我嘔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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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飛揚只能答應,聲音略沉重:“好。”

“你也不用告訴她我什麼都知道了,你開了她,是因為你心虛,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沒說。還有我懷孕的事兒,誰也不能告訴。”

“老婆,你真的懷孕了?”陳飛揚問我。

哎呀,差點兒漏嘴了,我冷笑:“關你屁事。”

我沒著急收拾小音,現在馬上就收拾她,無非就是去打她一頓,打完她,她跑到大家面前哭一哭,除非我把這賤人給我戴綠帽子的事情說出來,否則怎麼都是我沒道理。

俗話說,損敵一千自傷八百,我一分都不想傷著自己,所以我得忍她幾天,我得先把自己的屁股擦乾淨。

給校長交了錢,我把招生傳單發到每個班級,讓他們週末的時候拿回去給家長看。開學後,有幾個家長主動報名,我在辦公室跟他們談完話,當著所有人的面,大大方方地收了他們的學費,寫了收費單據,就放在桌子上的資料夾裡。

看見我開始掙錢,小音和美術老師按捺不住了,各自有所行動。沒人的時候,我勸了美術老師一句,說:“你還是等十一之後,手抄報那個弄完了,再好好弄,要不然到時候一忙,再沒人幫你。”

美術老師年紀大了,身體經不住忙,而且她現在要準備評職稱,不想出什麼岔子。那邊小音在指揮人,把她買的電子琴先放在辦公室,粗粗數過來有二十多件,學生家長對於讓孩子學樂器,比學跳舞或者畫畫願意得多。

美術老師有點忌妒,看著幫小音搬琴的男老師,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

小音跟男老師笑吟吟地寒暄完,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幽幽抱怨:“累死我了,唉……”

大家的培訓班都進入正軌,該收的錢也收完了,這天晚上我提前放了孩子下課,回到我們的辦公室,小音那邊還在教學。

辦公室這時候肯定是沒有人的,我沒開燈,我是來做賊的。

藉著月光,我知道小音那些收費單據就在她辦公桌裡。

在抽屜裡找到了我要的東西,電子琴購買發票,她留著是為了保修,還有她從學生那裡收錢的登記簿。

我用相機把這些證據拍下來,收集好證據,準備把抽屜塞進去的時候,門開了。“你在幹嗎?”進來的是王昭陽,皺著眉。

我嚇丟的魂回來了一點點,在這個學校裡,進來的是王昭陽比是任何人都強多了,我說:“你先把門關上。”

王昭陽關了門,我這邊一用力,把抽屜給硬塞回去,然後一層層塞其他的抽屜。

王昭陽皺眉看著我,也沒開燈,我握著手裡裝著證據的相機,心虛地說:“拿東西,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事兒啊?”

王昭陽眯了下眼睛:“那不是你的辦公桌。”

我咬了下嘴唇:“幫老師拿東西。”

“那你怎麼不開燈?”

我就答不上來了,顯然我是偷東西來的,可我不能告訴他。眨了眨眼睛,我回到自己的位置前,把相機扔進包裡,不打算解釋。

王昭陽拉著我的胳膊,拉得挺用力:“你到底在幹嗎!”

“不用你管!”我也強硬起來了。

王昭陽偏頭看我,彷彿當年他還是我班主任的時候,面對撒謊的我,那個無奈那個憤怒,他指著牆角一個紅點:“你看那是什麼?”

那是……監控。

但是學校的監控室,一般都沒有人看的,只是有需要的時候,要調能調出來而已。

我低頭,王昭陽的聲音有些沉:“都懷孕了,你不該做這些。”

我抬頭看他一眼,有些驚慌。

王昭陽卻習慣縱容我,他說:“監控我可以幫你刪,但是你必須告訴我你在幹什麼,你需要什麼幫助你告訴我,你做這種事情讓別人發現了怎麼辦,你還想不想幹了!”

我還是打算走,想想他沒準兒和方可如還能復婚,我說:“我沒什麼需要你幫助的,你也不用幫我刪監控,我不怕人知道,但是你最好現在別說出去。”

王昭陽還是拽著我,一副我很不可理喻的樣子,我說:“你放開我,你這樣拉著讓別人看到怎麼想啊!”

“你還怕看到嗎,你不是什麼都不怕嗎?”他語氣加重。

我用力掙脫,掙不開。我說:“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了?”

“我是不想管,今天這監控是我湊巧看見了,如果是別人呢?”

我唸叨:“別人不可能像你這麼閒。”

“對,我閒。”王昭陽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隱忍著最後一點耐心,“告訴我你到底在幹什麼,我是主任,我有權力知道。”

“行行行,我說”,我問他:“在校老師不能私自開課收取學生費用,對嗎?”

他用不置可否的目光看著我,我說:“如果有老師這麼幹了,我揭發她,會影響學校的聲譽嗎?”

“你應該知道,大部分的副科老師都會這麼做,這種事情是民不舉官不究的。”

我點了下頭:“你別管我為什麼這麼幹,既然不會影響到學校聲譽,那就是我私人的事情。”

王昭陽再吸一口氣,他說:“學生家長會有意見!”

“有意見那是她自己沒有處理好。”

“你們兩個到底有什麼仇,你不該是背後捅刀的人。”

“這個就不用你關心了。”我垂下眼睛,看著他抓著我手腕的手背,我在想,如果我就這麼給他抓著,我不掙脫,他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放開?

就這麼僵著,王昭陽依然皺眉看著我,良久,沉沉開口:“你真的懷孕了嗎?”

這世界上,沒有太多人會拿懷孕開玩笑,所以一般身邊人告訴我們懷孕了,基本都會直接相信。

他是唯一一個問我這種問題的人,我不知道是他不相信,還是不願意相信。

我摸摸自己的肚子,它現在還沒什麼徵兆。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我甚至不想去求證,我不想面對赤裸裸的現實。

我並沒有直接回答,他深吸一口氣,聲色喑啞:“我們分手的時候,我曾經有一個想法,你為什麼沒懷上我的孩子……”

沒再說下去,可能也沒什麼好說的,拽著我的手腕,他的手越來越用力,彷彿不想鬆開,彷彿最後一次發力,他的手掌在抖。

我猝不及防掉了兩顆眼淚,吸了吸鼻子,我想我能感受到一點點他此刻內心的難過,如果那時候能懷上他的孩子,也許我就不會跑掉了。

那是那時候,那時候的燕小嫦是什麼樣,我已經找不回來了。我覺得我現在是配不上王昭陽的,自從和他分手以後,我漸漸就變成了一個很世俗的女人,沒什麼天真爛漫的想法,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活,怎麼讓自己舒心。

就好比現在,被他抓包在現場,我是如此不堪,我何德何能揮霍他的在意和關懷?

我還是想勸他一句:“王昭陽,我不配……”

我話沒說完,門又開啟了一次,進門的人順手開了門口的燈,然後看到拉著我胳膊的王昭陽以及掛著眼淚的我。

小音!

三個人同時一愣,王昭陽鬆開我的手,我把自己的手背到身後,轉身抹了眼淚。小音乾乾地眨了下眼睛:“王……主任……呵呵呵……”就這麼笑著,小音退了出去,又把門給關上了。

我轉身看著王昭陽,露出無奈而惆悵的表情,王昭陽卻冷笑了一下,彷彿很得意我現在遇到了新的情況:“自己解釋。”

王昭陽出去以後,小音就進來了,掛著笑容,偏頭那麼看著我,用打聽事兒的口氣:“燕老師還沒走啊,我以為你剛才已經走了呢,王主任找你幹嗎呀,怎麼還不開燈啊?”

我深吸一口氣:“你別想多了。”

她笑:“我能想多什麼呀,跟我又沒有關係。放心,我是不會出去亂說的。”

我也笑著看了她一眼:“當然了,你能亂嚼我的舌頭根嗎,咱倆這麼好的關係。再說,我都懷孕了。”

我是不在乎小音出去亂說什麼的,反正我已經不要臉了,我只是不希望事情牽扯到王昭陽。

雖然我現在住宿舍,陳飛揚每天晚上還是雷打不動地過來給我送夜宵,說是一天不見我心裡不踏實。

剛走近他一點點,就看見他手機接了條簡訊,我低頭看一眼,是小音。陳飛揚點都沒點,直接按了刪除,然後抬起頭帶著滿臉的歉意。

我猜小音是想告我的狀。

陳飛揚說:“阿姨這兩天腰疼,我明天帶她去醫院看看。”

我點點頭,他又說:“我媽說咱們好久沒過去吃飯了,問你中秋能不能回去。”

我微微難過地抬頭看著陳飛揚,我能感受到這男人對我的愛,也明白他害怕我離開。他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本該撒野的年紀,為了我其實也揹負了很多,那麼認真且不計較地幫我照顧著吳玉清。

陳飛揚就算再善於闖禍,在照顧吳玉清這件事情上,真是勞苦功高。

心思有些沉重,我說:“你下次過來的時候,帶個早孕試紙把。”

陳飛揚驀然撐大瞳孔,眨眨眼睛:“你要用?”

我蹙眉:“哪那麼多問題。”

我拿了飯盒轉身回學校,陳飛揚似乎懂了些什麼,一邊倒退著去騎自己的摩托車,一邊喊著:“我現在就去,你別走,等我,等我一會兒,馬上。”

看著他這樣子,我的心實在硬不起來。

試紙拿到以後,我就讓陳飛揚回去,為了不被結果影響心情,打算明早起來再測。

回到宿舍,我抱著電腦打了封匿名信,以學生家長的名義寄給教育局。

第二天早上,測出一條槓,輕鬆之餘還有一絲茫然。之後我又試了一張,還是一條槓。

我——沒懷孕?可是我二十多天沒來月經了,天啊,可是現在全世界都認為我懷孕了啊。

我心裡很煩躁,看著面前嘚嘚瑟瑟的小音,不行,我還是要收拾丫的。

追究小音那事的人已經過來了,校長說現在鬧得不大,只有一個學生家長出來鬧了,當然那個所謂的學生家長就是我,校長問主任打算怎麼辦。

小音不服,直接咬我一口,指著我和美術老師說:“還有她們倆呢,哪個老師不都這麼幹的,要處分,行,一個都別少。”

小音這傻瓜,又把美術老師給得罪了,美術老師怒了:“你哪只眼睛看見我這麼幹了?我班兒還沒開呢,再說學生從我這兒拿顏料,都是明碼標價,誰跟你似的賺那些黑心錢。”

小音還不了嘴,扭頭瞪我。

我直接把邵思偉給我的證件,以及和校長簽訂的場地租賃合同都拿出來,我收學生的錢,是明明白白收的教學費,且是受法律保護的那種。

校長和主任說要開會決定下怎麼處分小音,我跟美術老師出去上課,課上了一半,我就回來了,小音氣鼓鼓地瞪著我:“燕小嫦,你至於嗎,你至於讓我丟工作嗎?”

我站在她面前:“不至於,我覺得讓你丟工作還不夠呢。”

“你!”她抬手,被我抓住手腕了。我看著她:“你想打我啊?”

她瞪我,我先給了她一個嘴巴子,這妮子就發飆了。這妮子學過自衛術,我知道我打不過她。

我陪小音打,基本不怎麼還手,開玩笑,這學校哪個角落沒有監控,我還手了我不就說不上話了!

我真讓小音揍得夠嗆,打到走廊上的時候,她一腳踹我肚子上了,我靠,疼,是真疼,疼得我子宮直抽抽。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靠著身後走廊的牆壁,小音忽然傻眼了,想起來我是個孕婦。

我面露苦色,覺得有點暈,撐了一天的力氣,在跟她打這一架以後,幾乎要散盡了。這時走廊盡頭風風火火跑來一個人,腳步很急,直接把我橫抱起來。

我知道小音這時候肯定在辦公室,這是個上課時間,周圍都不太會有人出沒,我來找小音,就知道她會跟我打架,反正她弄不好就幹不成了,臨走前跟我打一架,她還不算吃虧。

我不還手,因為我記得到處都有監控這件事情,這又是新的證據。等小音把我打壞了,我會打電話讓陳飛揚來直接把我接走,甭管她把我打成什麼樣,我回家養養,讓陳飛揚他媽再去給我搞個病假證明,扭頭我就說小音把我孩子弄掉了,我這肚子的事兒就順了。不說把她告成什麼樣,反正我還打算訛她一筆,讓她狠狠吃個啞巴虧。

但是這忽然殺出來一腳的王昭陽,完全在計劃之外。

小音傻在原地不動。

王昭陽抱著我就往外跑,他應該也是信了,心想我被小音這麼一踹,萬一出點什麼事,一口氣把我弄到了婦幼醫院門口。

但我今天確實很虛弱,不知道是不是讓小音打的,小肚子那裡脹脹的,類似痛經的感覺。

醫院門口,我說我沒事兒,我要回家。王昭陽皺眉,看我這個弱弱的樣子,他說:“你能走就自己走,不想走我就抱你。”

“能,能,能

。”我伸手推了他一下,自己在前面走,腦袋很沉,手腳有點發軟。

婦科門診在二樓,上樓的時候他又把我抱起來了,皺眉:“看上去好像真沒事兒。”

我乾笑一下,快走到婦科門診的時候,我招了:“我沒懷孕。”

王昭陽皺眉看我,彷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聲音大了一點點:“我沒有懷孕。”

他瞪眼,我抿嘴。

“再說一遍?”他挺嚴肅。

我皺眉:“我說我沒有懷孕!”低頭,“你愛信不信。”我轉身想走,被王昭陽一把拽住,然後他直接把我往門診大夫那裡揪。

我說:“我沒懷孕,不用看了!”

王昭陽一邊推我,一邊吐了串字:“你現在說什麼我都不信了。”

剛進門診室就聽見藍色屏風後面,有女人在咋呼“疼疼疼”。我看了王昭陽一眼,他把我丟在大夫身邊的凳子上,對大夫說:“醫生,做個B超。”

“哎呀,做什麼呀,我沒懷孕。”我再強調一遍,王昭陽按著我,對醫生說:“開單子吧。”

醫生不是說開就給開的啊,得問你什麼毛病,才給開單子的。醫生這麼一問,王昭陽說:“懷孕了,剛才摔了一跤,想看看有事兒沒事兒,圖個放心。”

醫生說:“哦,這麼看著沒事兒,那應該就是沒事兒,不用擔心。”說著開始準備開單子。

我又說一遍:“我真沒懷孕!”

王昭陽瞪我,示意我閉嘴,我說:“醫生,我真沒懷孕,你什麼都不用開。”

王昭陽:“你自己說的懷孕!”

“我搞錯了!”

“你就是放屁!”他又吐髒話了,還是當著醫生的面兒。醫生無語,看著我們倆說:“你們商量好沒有?”

王昭陽:“開。”

我咬牙,急眼了:“別聽他的,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不好意思啊,醫生。”我起來要走,王昭陽又把我按住,對醫生擠出勉強的笑:“我老婆,最近情緒不太好,懷孕兩個月了。”

醫生比較年輕,抖了抖眼角,一邊開單子一邊說:“你這不行,還得看看精神科。”

為什麼我說話就沒人信呢,王昭陽說話就那麼容易讓人相信呢?我臉上長“騙子”倆字了嗎?

他是怎麼把“我老婆”三個字,從容不迫地吐出來的呢?

我一臉灰白,王昭陽揪著我去繳費,我已經認了,不就做個B超嗎,正好我憋著一泡尿呢,做吧做吧,做了我也踏實了。

被推進B超室的時候,我因為心虛,又強調一遍:“我真沒懷孕。”

B超室門口有排隊的,我這麼一說,都齊刷刷看我們兩個人,王昭陽倒好了,不想跟我廢話,直接插隊,把手指放在腦袋旁邊轉了一圈跟前面的人比畫了個手勢,意思是我精神有問題,然後對人家露出抱歉加感激的笑容,等B超室裡的人出來以後,直接把我推了進去,他自己也跟進來了。

我沉著臉瞪他一眼,老實地躺到了B超床上。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做B超,甚至還有點緊張。

醫生在我肚子上抹油,用那個圓圓的東西來觸控,感覺太奇怪了。

緊張的時候,我就鼓著腮幫子看了站在旁邊盯著螢幕看的王昭陽一眼,心裡在吐槽,看得懂嗎你?

我也想起來看,醫生讓我別動,王昭陽就按著我兩個肩膀,好像我真的是個神經病一樣。我都開始懷疑自己的精神有問題了。

醫生在很用心地照,王昭陽關切地問:“怎麼樣?她剛才摔了一跤。”

醫生又照了照,比較吃力,問我:“多久沒來月經了?”

“快兩個月了。”

王昭陽抿嘴看我一眼,轉頭看向醫生。醫生仔細看看,說:“沒懷孕,沒有孕囊。”

王昭陽無語地看著我,我看他一眼,此時他壓著我的肩膀,臉距離我很近,我沒底氣地說:“看吧,我說沒有。”

王昭陽還看著醫生,因為醫生此時的臉色有點變了,似乎在很認真地觀察什麼,之後給我塞了張衛生紙,讓我擦肚子上的東西,然後說:“不過這麼看著有卵巢囊腫,月經一直不正常嗎?”

卵巢囊腫這是病吧,我坐起來茫然地看著醫生,終於找到點看病的狀態。

我搖頭:“以前挺正常的,前兩次量比較少。”

醫生在鍵盤上敲打些東西,打了張單子出來,讓拿去給門診大夫看。我傻眼了:“大夫,我沒事兒吧?”

“去門診那邊問吧。”

我讓這突如其來的病弄得很凌亂,越來越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身體歪了歪,我不會……不會不能生孩子了吧?

王昭陽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微笑:“沒事兒,去醫生那問問。”

停下腳步,我低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

他似乎忍著團氣火,拍拍我:“先去問問。”

我乖了,點點頭,溫順地被王昭陽牽著手,跟在他後面一步步地走。

抿著嘴巴,我開始掉眼淚了,王昭陽暫時沒有發現,只是再次把我推進門診的時候,摸了下我的頭,似乎是在給我打氣。

王昭陽把單子給醫生看,醫生瞅了眼我的表情,親切地用方言說了句:“怎麼還嚇哭了,不就是生個病嗎,這有老公陪著。”

抹了把眼淚,我沒說話,聽醫生怎麼說。

“確實是囊腫。”醫生說。

我沒吱聲,王昭陽問嚴重不,醫生說:“算是比較常見的婦科病,住院吧,先做做檢查,看看怎麼治。”

住院?不要啊,我的劇本裡沒有住院這個環節啊,我就跟小音打個架,怎麼還把自己打住院了?

我想反駁,又覺得再接著反駁醫生可能真的會讓我去看精神科。醫生開始開單子,住院手續單,各種化驗單,填病歷的時候問我:“最近有什麼長期服用藥嗎?”

沒有,也就我發現自己長斑那幾天,吃了點帶激素的東西,後來覺得沒用,也就沒再吃了。

王昭陽插了句嘴,問這個病是因為什麼引起的。

醫生回答比較簡單:“內分泌失調。”主要是體內雌性激素過量產生,至於為什麼會這樣,那就是因人而異了,可能會有很多種原因。

醫生問我有沒有這樣的家族病史,我連親人都沒有,我哪知道!?

於是我搖頭,醫生又問我飲食生活習慣怎麼樣,我都老實回答了,我一個當老師的,生活習慣能不好嗎,要說特別的,就是那一天一碗雞湯。

醫生覺得喝湯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我說湯裡總有股中藥味兒,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醫生問哪兒來的湯,我說:“婆婆給燉的,說準備要小孩補身體。”

醫生自然就看了王昭陽一眼,如果他是我老公,婆婆應該就是他的媽,那他媽給我喝了什麼,他應該知道。

但王昭陽並不知道的,就什麼也沒說。

醫生又開了張單子:“再去驗個尿吧,你這個發現得早,不難治,這病得防止復發,還是要找找原因,作息飲食規律點兒,不會有什麼影響的,放心。”

我老實巴交地點頭,怯怯地問了一句:“那個,今天就必須住院嗎?耽誤兩天沒什麼的吧?”

醫生的眼神兒就變了,醫生就很見不得我這種不配合治療的病人,簡直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從門診出來,王昭陽手裡拿著醫生給開的單子,我跟著他朝電梯的方向走,又得下去繳費。

病我肯定是要治的呀,問題是我是臨時被王昭陽帶出來的,身邊沒有手機、沒有錢包,我看病也不好再讓人家破費。

這是我們家的事,我現在跟陳飛揚還是個情侶關係,要管也輪不到他來管。我想的是先回家,明天我再自己來看。

於是我想把單子拿回來,王昭陽不給。

電梯顯示在十二層,卡在那裡半天不動彈,反正這裡是二樓,王昭陽打算直接帶我從樓梯下去。

我們走到樓梯間,這邊沒有人,我說話了:“那個,今天麻煩你了。”

我說:“今天先這樣吧。”伸手拿那些單子,他握在手裡沒鬆手,我說,“明天我自己來看,你放心,病我肯定會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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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什麼心?”王昭陽皺眉開始瞪我,“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哪個地方能讓我放心?”

我鍥而不捨地拿單子,說:“這你就別管了,我自己的……”

一個“事”字還沒說完,王昭陽已經怒了,一把把單子搶走,扔得滿地都是紙張,我有點兒被嚇著了。

他瞪著我,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就是這樣懷孕的?你就是這樣告訴我你過得好的?啊?”

我垂著眼睛沒法說話,他接著教訓,他一生氣教訓我的時候,臉皮就會抽抽,和以前當我老師的時候一樣。

“燕小嫦,你過的到底是什麼糊塗日子,一天天吃了什麼都不知道!你好端端的跟那個老師鬥什麼鬥,你跟人家打什麼架,裝懷孕有意思嗎!”

這一通吼得我一愣一愣的。我感覺我好像錯了,但說不上來錯在哪兒了,我跟小音鬥,似乎也沒什麼錯。

那什麼破湯,也不是我自己要喝。

而這場懷孕……我也不是故意要裝,我想為自己解釋一句,我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晚了十幾天,我以為……”

“你以為?不來你不會上醫院看看嗎?晚了半個月是小事兒嗎?你就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你連自己到底有沒有懷孕都沒搞清楚!”然後他喊出了一句心裡話,“你知道我聽你說你懷孕的時候我多難受嗎?”

我忽閃兩下睫毛,低下頭又開始哭:“對不起……”

這次王昭陽也沒有安慰我,就看著我哭,他自己的怒火還沒有壓下去。我不知道他有多難受,我也不是故意讓他難受的。

我也很難受,我覺得我明明很愛王昭陽,可我什麼都給不了他,光讓他因為我難受,我這是愛嗎,我這是折磨他。

我也知道他是在擔心我,可是抱歉,他的關懷我現在沒辦法回報,我也沒辦法張口告訴他我幹這些事情的理由。

我心裡分明地知道,他是他,我是我,儘管有那些千絲萬縷的感情,可是我們回不去了。低頭聽著他因為發怒而略略粗重的呼吸,沉默幾秒後,我決定蹲下來撿地上的東西。

我蹲著撿單子,王昭陽並沒有幫我,一動不動地杵著。他把這些東西扔得到處都是,我蹲著挪動腳步。

頭頂落下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燕小嫦,你說你會過得很好,我讓你自己選擇,讓你自己去過,你看看你現在把自己過成了什麼樣?”

我掉著眼淚撿起最後一張單子,他兩步走過來拎著胳膊把我拽過來,瞪著我說:“你倒是過得好一點兒給我看啊!”

我不知道啊,我是在好好過啊,可是怎麼越過越糊塗,我也不知道啊。我被他吼得,像個犯了錯而又不知道錯在哪裡的委屈的孩子。

他說:“如果你做不到更好,還不如回到我身邊來。”

我咬著下唇,眼淚簌簌而下,王昭陽定定看我幾眼,伸手溫柔地將我攬入懷中,手掌在我頭髮上撫摸著,他用側臉蹭蹭我的耳朵:“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吼你。”

我現在是個病人,他不能對我這麼兇,我很脆弱的,他兇我就哭。

我接著哭,他接著安慰我:“我就是有點難受,我不忍心讓自己最愛的女人在別人身邊受到傷害,明白嗎?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怪你,明白嗎?”

我明白,可是我受不起。

聲音有些顫抖,但很堅決,他在勸我:“你回來吧,我不能看你再這麼過下去了,小嫦,你回來吧,讓我照顧你。”

今天不是個好日子,又捱打又有病,又被刺激得總哭。

我掉著眼淚,很心動:“可是我已經有飛揚了……”我委屈地說。

他沒說話,只抱著我。

他說:“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我忍不住吼,帶著哭腔地吼。轉過身,我看著他,差點兒從樓梯上摔下去。

王昭陽抓著我一隻胳膊把我穩住,露出一個頗滄桑的笑容,他說:“你不明白,我只要你好。”

我搖頭,我確實不明白。

他說:“前提是要你過得好,我愛你,也是要你過得好。如果你好,我希望你更好,如果你不好,我會讓你好。”

我抿著嘴巴,眼淚噼裡啪啦地往下掉。他抱我,讓我趴在他肩膀上無聲地哭,拍拍我的背:“聽話,先跟我去看病,那些東西現在都不要想,你什麼都不用想。”

這病到底還是乖乖看了,跟著他去繳費,去做檢查,他走在我的旁邊,在每個拐角的時候,伸手託著我的背,總是讓我走在貼牆的一端。

醫生給我掛水,我從一個活蹦亂跳的人變成一個病人,剛才哭了,消耗了元氣,累得很。

王昭陽勸我睡覺,他說他給我看著。

於是我睡了,睡得很舒服,睡覺的時候真的什麼也沒想。只是這個時間的醫院還是不夠安靜,睡一會兒會醒那麼一下。

微微睜眼,王昭陽在視窗那邊打電話:“你說的我考慮好了,我們有空去辦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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