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詔獄看大門115、客棧大戰 上
兩日之後, 萬達等人又回到了回龍客棧。
又是夕陽西的時分,熱情的老闆娘盤腿坐在屋頂上,見著遠遠來的馬隊, 立即跳了起來,對著他們一個勁地揮。
“萬掌櫃~萬掌櫃~~我在這兒呢,你看看我啊!”
女人清脆的聲音飄蕩在草原上, 回龍客棧圓數內聽得一清二楚。
坐在馬上的眾人,除了楊休羨, 紛紛朝萬達投來揶揄的目光。
“萬掌櫃,豔福不淺啊。”
拓津笑道, “這老闆娘一是看上-你了, 才會對你如念念不忘。”
“何止念念不忘,簡直思之如狂。”
邱子晉雖然因為馬術差勁, 墜在隊伍後面, 不一點影響他八卦的耳朵,隔著十幾匹馬對萬達展了嘲笑。
“萬掌櫃,人家對你一片痴心, 我看你不如從了吧。”
聽著拓津的話語, 眾人發出一陣哄笑聲, 萬達急的臉紅了。
諸位, 你們這是“殺人不用刀”啊!
之前幾天因為十三娘曖-昧的舉動, 引得楊休羨這個“悶-騷包”瘋狂吃醋。
要不是他們有要事在, 這傢伙當天晚上沒能對他,這會子他別說策馬揚鞭了, 可能連路走不動了。
萬達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這大冷天的,虧得衣服包的多。不然滿脖子的紅印子露出來,豈不是要被人笑死。
“爹, 我不要後媽!”
就在這時候,阿瀾突然說道。
人家說,有了有媽就有後爸了。
伯爵府從來沒有女主人,也不需要女主人。
要是,要是老萬真的成親了,伯爵府有了新的小爵爺,他可怎麼辦?被人送回慈濟堂麼?
“我不要!我不要!”
阿瀾說罷,馬也不騎了,“呲溜”一從馬背上滑了來,抬起胳膊朝萬達向跑去。
眾人瞧見了,更是鬨堂大笑。
萬達翻馬一接住他,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廣懷啊……”
萬達抱著阿瀾,向楊休羨投去求助的眼光。
楊休羨笑地看了他一眼,居然馬鞭一甩,遠遠跑了。
萬達頓時滿頭黑線——大哥,你要四十歲的人了,居然吃一個小姑娘的“無中生有”飛醋!
“爹,我不要!”
阿瀾緊緊地抓住萬達的衣袖,不依不饒地叫著。
“行,你不要,我也不要。你不成親,爹也不娶媳婦。我們老萬家就一個和尚廟,連後院養的馬,看門養的狗,抓老鼠的貓是的。行了吧,祖宗?”
萬達說著,在哄笑聲中將兒子提溜到了自己的馬背上,他跟著騎上馬背,從後面將阿瀾緊緊地鎖在懷。
阿瀾還想耍賴,就聽見腦袋後面傳來萬達難得一本正經的說話聲。
“阿瀾你聽著,今天夜,會有一群人來客棧和爹碰面。”
“嗯……”
阿瀾點點頭。
“你回客棧,就繼續耍賴……”
“爹,我這不是耍賴!我這是在表明態度!這是立場問題。”
萬瀾這滿口在大明人聽來新奇的話語,是萬達和他日常相處時候說,也只有他和老萬單獨相處的時候才會用這樣奇的詞彙交流。
雖然這孩子至今也不知道萬達“重生者”的份,不也明顯感到自己的爹爹是如地與眾不。
萬達明得簡直不像是個“爹”,至少京城那些官宦子弟的父親,絕對不會像他家老萬一樣對待兒子。
“你的態度我知道了,我覺得很正確,你老子我很支援。”
萬達拍了一萬瀾的小皮帽,逐漸放緩了騎馬的速度,跟大隊伍拉出一段距離。
拓津等人回頭,見萬達正低頭說話,他懷的小崽子則是滿臉的不情願,只當他這個“爹爹”正在解兒子,不以為意地回頭,繼續打馬前行。
“接來的話,你要牢牢記住。搞不的話,我們父子兩個,還有你的那些叔叔伯伯們就全部要交在這了。明白麼?”
“我懂,爹爹你說……”
阿瀾懂事的時候那是真懂事,萬達低頭,美滋滋地在他面頰上香了一口。
這一邊,十三娘從房頂上一躍而,帶著雀躍的心情守在門口的旗杆邊,望眼欲穿地等待著萬達的迴歸。
誰知道馬隊的人進來的七七八八,拓津和那個長的還不錯的中原男人進屋了,她這才看到走在後的萬達,和牽著他的的萬家小少爺。
“萬掌櫃……”
十三娘用抿了抿散亂的髮絲,上前一步相迎。
“我是不會承認你是我娘的!”
突然,阿瀾甩萬達的,衝著十三娘氣勢洶洶地說道。
“呀,這小孩瞎說麼呢,奴家那麼年輕,怎麼當得了你的娘?”
十三娘嚇了一跳,退回一步。
他又不是她的崽兒,自己幹嘛給他做娘?
“我爹,我爹也不會娶你的。”
阿瀾瞪大眼睛說道。
“哎,誰又讓他娶我來的?”
十三娘笑地說道。
她要的是金風玉露一相逢,成麼親啊多晦氣。
“我……我不管!嗚嗚嗚……你欺負我。”
萬瀾說著,雙捂住小臉,一邊哭著一邊往樓上衝去,“我討厭你們!”
眾人或是坐或是站,眼睜睜地看著這小少爺氣呼呼地上樓去了,“呯”地一聲將大門關上,不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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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掌櫃,沒事兒吧?”
拓津脫帽子,露出光禿禿的大腦門,指了指二樓樓梯問道。
“小孩子脾氣,能有麼事兒。別他就是。”
萬達嘴這麼說,卻轉頭吩咐高會,“你去後廚拿些吃的送上去給大少爺。給我看他了,別讓他瞎鬧。”
高會點點頭,一聲不吭地走了。
“小孩子沒規矩,讓兄弟見笑了。”
萬達對著拓津拱了拱。
拓津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拉了凳子坐,吩咐十三娘上茶。
“一會兒有重要的客人來,老闆娘,你可以要拿出你的藝,莫要讓我的朋友見笑了。”
“麼重要的客人,不就是福靈阿麼?他又不是第一次來我這回龍客棧,有麼可稀罕的。”
這客棧的火爐燒的熱得很,十三娘用揮了揮小臉,對著拓津翻了個精緻的白眼,用女真話答道。
“你怎麼知道我要和福靈阿大哥見面?”
拓津警覺地問道,一雙狹長的小眼睛頓時透出危險的光芒。
“嘿,我十三娘是麼人,這草原上就沒有老孃不知道的訊息。你用麼語氣和我說話呢?告訴你,惹得老孃不心了,老孃還不伺候了呢!”
十三娘說著,一隻腳踏上拓津所坐的板凳上,俯-子,額頭幾乎衝著拓津光禿禿的髡發腦門。
“你家的大哥,怕你們這頓吃不,一早派送來十隻山雞,五頭肥羊,還有美酒和各種乾貨。就為了讓老孃做晚上這頓菜,讓你們幾個安安心心地談生意——你說老孃為麼知道?”
她說的唾沫飛濺,全部噴在拓津的臉上,拓津尷尬地伸摸了一臉,對著她露出討的笑容,“十三娘啊……”
“別,受不起。”
十三娘放腿,妖妖嬈嬈地笑了,“我這客棧按說‘來者是客’,不老孃也是能挑挑揀揀的。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信’字,你不‘信’我,也就不用在我這設宴。橫豎草原那麼大,我就不信你找不出第二間客棧來。”
言之意,居然是要趕人。
拓津深知這事兒別人做不出,十三娘可是真做得出的。
這頭母狼出了名的潑辣,曾經有不相熟的兩隊客商在這交易的時候,見她是一介女流,想要昧點抽頭,私結賬。
結果被她帶著夥計在大雪夜連抽帶劈,砍了七八十刀,丟到草原上自生自滅。
反正那兩隊人馬至今在哪誰不知道,可能只有附近的幾隻狼群的野狼們,才知道他們後的歸處吧。
這草原上除了“回龍客棧”,自然還有別的客棧。不既能夠進行黑市交易,還能逃大明軍官盤問搜查的,那可不找。
眼看約的時間要到了,福靈阿他們馬上就要到達,拓津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得罪眼前這個女人,事情弄僵。
“老闆娘,我說錯話了,你大人有大量,別放在心上。”
拓津訕笑著,用拳頭對著自己的嘴巴裝模作樣地砸了兩,“你看我,打打了,就原諒我這一回吧。再說了……買賣談來,對老闆娘也是有處的,對不對?”
一天前萬老闆去了他的草場,看到了他的馬匹和珍藏的山貨,以及各種猛獸的皮毛。
對於他出的只有哈吉噶一半的價格,萬達十分滿意。
“既然如,那我這邊就修書一封,讓我的夥計快馬送到廣寧去。讓那邊商號的掌櫃帶上人馬和存貨,來和你交易。實不相瞞,我那還存著多糧食呢。”
拓津聞言,大喜望。
眼看今年奉集堡這春耕是指望不上了,幾個月後一會非常缺糧。
茶葉、辣椒再,那也不能抵飽,各種米麵糧食才是關鍵。
若他能夠趁機購入大量米糧,等糧價暴漲的時候再以高價出,還怕不賺個盆滿缽滿麼?
於是他當即就鼓動萬達寫信件,另外還告訴他,自己有另一個常年合作的生意夥伴,人雖然是建州女真的人,卻和他交情頗佳。
那人牛馬無數,更掌握著通往高-麗的商路,甚至可以出海!
不如趁萬掌櫃還在草原上,三人馬見上一面,次合作的時候也順暢點。
萬達倒是沒有一子答應,他“為難”地表示自己行聯絡上了阿吉噶和拓津,這“一明一暗”兩條商路,已經非常滿足。
對於突然橫插一扛出現的所謂建州女真的商人,說實話他沒多大興趣。
萬達表示自己出來這次的時間已經夠久了,怕京發生了麼大事,自己不在的話沒人鎮得住面。
關鍵是“上面的人”還在等著他將本次交易的東西帶回去,急等著用呢。
建州女真麼的,他現在也沒有東西和他們交換,不如次有機會再說吧。
反正言語之間,對於次三會面,萬達表現得興致缺缺。
拓津越是見他如,就越是想要將福靈阿介紹給他認識。
自從上次十八部落被屠盡後,福靈阿在他們部族的地位也陡然提升了。
引得大明國和海西女真對峙只是第一步,丁亥年的仇恨在這群建州人心中從未磨滅。經十多年的蟄伏,他們期待著能夠血洗前恥,為董山報仇。
深知這一點的拓津,則想利用他們復仇的火焰,來燒掉騎在他頭上四十多年的阿吉噶和那些一味偏心的長老們。
到時候草原的勢力重新分配,他拓津也可以以族長的份,來逐鹿這大草原。
甚至……吞併掉他海西女真的部落,將他烏拉氏族,帶領到前所未有光明的向呢。
比如,吞併掉野人女真!那些人才是真正的“野蠻人”,佔著那麼大的地盤,又靠著長白山的參場,真是一塊讓人垂涎三尺的大肉呢。
打仗需要的財力,物力,他們草原上匱乏,但是大明朝有的是啊。
搭上了這個京城富商的路子,騙得他糧草銀錢運來草原,他們之後還怕找不到兵麼?
至於東西到之後……嘿嘿,就看他之後聽不聽話,能不能繼續為我們所用了。
在拓津的“反覆勸說”,萬達終於意和福靈阿見面,於是才有了今日之約。
眾人坐,十三娘返回廚房帶著廚子和夥計始準備晚膳。誰也沒有注意到,高會上樓之後就再也沒有來。
大約一刻鍾後,門外傳來陣陣馬蹄聲,萬達眼皮一跳,知道是傳說中的那個“福靈阿”要出現了。
拓津站了起來,整了整衣襟,準備到門口迎接他。
萬達等人則按兵不動,他甚至換了個頗為霸道的坐姿,將臉別到另一邊,故意做出一番並非非常在意的模樣,以顯出他這個“京城富商”的矜持和高傲來。
靴子砸在地上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客棧的小二走到正門口,將木門朝兩邊拉。
門外不知道麼時候又始飄起了微小的雪花,七八個形壯碩,披著皮毛的漢子們裹著一的寒意踏入了客棧。
為首的一個男人,萬達就這麼隨意瞟了一眼,估量他的高放在未來至少一米九。
那男人四臉,大嘴大鼻子大耳朵,眼睛卻沒跟上他五官的發育,雖然不至於像拓津那樣細小,卻因為尺寸略小而在他那大腦袋上顯得有些可笑。
不沒人會在看到他那雙充滿了陰鷙的眼神後笑的出來就是了。
“你看他的太陽穴……”
楊休羨低聲在萬達邊說道。
萬達朝男人的面側邊望去,果然看到太陽穴微微凸起。
再看他腳,每一步踩的步伐和上一步保持一致,就知道人絕對是的練家子,功夫甚至不再楊休羨之。
在看他後跟著的那幾個人,也是材雄偉,目光犀利,看起來武功也不弱的樣子的。
萬一兩邊真的硬碰硬打起來,錦衣衛們還真的佔不到麼大便宜。
有點棘啊……
萬達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男人進門之後,先是環視了大廳一圈,他見到坐在正前的萬達一行人後,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後將眼神收了回來,對著站在門口許久的拓津點了點頭。
反觀拓津這邊,從他進門那一刻始,就屏息凝神,在對與他的視線交匯後,更是後退了半步,單膝跪地打了一個千兒。
這不像是對待平輩的生意夥伴,倒是像在面對長輩和上司了。
“福靈阿大哥,這為就是我和您提的那位京城富商萬掌櫃。”
拓津起之後,熱情地將福靈阿帶到了萬達等人面前。
“萬掌櫃,這就是我說的,那位建州女真的大哥,福靈阿。”
萬達起,客氣朝著比他高了一個腦袋還要多些的福靈阿拱了拱,“福掌櫃。”
“我不姓福。”
福靈阿笑了一聲,“我姓古倫。”
漢語流利,老柳頓失用武之地。
萬達心想還,你要是說你姓“愛新覺羅”,那我還要掂量掂量呢。
“萬掌櫃姓萬?”
“古倫掌櫃說笑了。”
“我聽說,當今大明國錦衣衛的指揮使就姓萬……他還有個姐姐,是你們漢人皇帝寵愛的妃子。不知道萬掌櫃和那個萬指揮使是否是本家呢?”
福靈阿說這話的時候,十三娘正端著燒的羊肉風情萬種地扭了出來。
她看了一眼眉頭微蹙的萬達,眼珠一轉,退到一邊。
是啊,她之前是不是傻了,萬掌櫃走的那麼多天,她還在猜到底是哪個富貴人家姐姐請去了。
這天還有比皇宮更加富貴的人家麼?
姐姐她居然是在……紫禁城。
難怪五年前無論自己如何努力探聽不到她的落。可憐我的老孃親,至死沒有見到自己心愛的傳人……
十三娘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
等她再睜雙眼時,望向萬達的眼神更加熱烈了。
如果事情順利的話,今晚後,這個男人就要離鐵嶺衛,往遼陽城去了。
不出意外的話,今生他們沒有再見面的機會。
今晚必須辦了他!
十三娘咬了咬殷紅的唇,輕輕一笑,斜靠在櫃檯上,始看戲。
“掌櫃的,怎麼弄?”
永遠在撥動算盤的老賬房靠了來,低聲在十三娘耳邊問道。
“藥了,等著吧。”
十三娘從櫃檯邊上抓起一瓜子磕了起來。
“幫誰?”
“嘖,你傻呀……”
十三娘斜眼看他,“當然是我將來大閨女的爹啦。”
“老闆娘,難道你還真的……”
賬房指了指正在和福靈阿談笑風生的萬達,“看上他了?”
“不麼?”
“我覺得那個些。”
賬房指了指萬達邊的楊休羨,“年紀大,穩重。”
“你喜歡你跟他生去。老孃就喜歡萬掌櫃那樣的。孩子那麼大了,還純得掐得出水……老孃心疼他。”
十三娘將瓜子皮啐了他一臉。
然後撐著腰,一步三扭地往廚房走去了。
看來今天不應該只準備迷藥,另外一種藥,也應該備上了。
“大明國姓萬的人不知數。京城估計就有上萬人不止。古倫掌櫃真是說笑了。”
萬達笑了笑,接著說道,“而且我若是皇親國戚,哪還需要跑到這麼遙遠的北疆來?在京城作威作福不麼。”
“可我聽說,那個掌管北鎮撫司的萬指揮使,他就喜歡天南海北的亂跑。所之處,人頭滾滾,血流成河。萬掌櫃你在京做生意,難道沒聽說‘那個’萬指揮使的事蹟麼?”
福靈阿咄咄逼人。
“拓津!”
萬達被逼問急了,衝著拓津喊了一聲,“我說了,不要見不要見,見了就會多事。我是求財,又不是來草原上結冤仇來的。你這個朋友不想和我做生意就直接說,我萬家家財萬貫,我就不信我這些東西少了條路子就賣不出去了。”
說著,他乾脆一拍腿站了起來,“大家夥,準備走吧。往廣寧去。你,上去幫我少爺給叫來,說咱們回北-京了。也省的他以為我要娶個草原上的娘們做填房。”
萬達推了一楊休羨說道。
“哎,萬掌櫃,萬老闆,不至於,不至於啊……”
拓津沒想到這兩人剛一見面就鬧得如不愉快。
這麼想上次自己也曾經如刁難萬掌櫃,他沒有當場勃然大怒應該還是看在他大哥阿吉噶的份上的。
現在阿吉噶不在,萬掌櫃不知道福靈阿在建州女真人的地位,所以乾脆就翻臉了。
“做生意,就講究一個‘和氣生財’。拓津兄弟你不用擔心,我們之間的買賣照做,至於你介紹來的這個——這個才是大可不必!”
福靈阿後的那幾個人應該也聽得懂漢話,聽到萬達對他們的首領“出言不遜”,立即氣勢洶洶地對著他們吹胡子瞪眼。
萬達後的錦衣衛們也不甘示弱,紛紛作勢上前,有兩個乾脆拳頭給舉起來了。
“做麼,做麼啊?”
十三娘單端著一個未封的酒壇子扭了來,見到大廳一觸即發的局勢,眨了眨眼睛。
“一個個的,想在老孃的‘回龍客棧’打架不成?”
她將酒壇子抱進懷,指著萬達和福靈阿罵道,“要打出去打去!這世道,兵荒馬亂的,客棧的桌子椅子盤子杯子,被你們打壞了,老孃要買沒處買去。”
看到兩邊的人依然在大眼瞪小眼,十三娘的火氣一子就上來了。
她高高地舉起酒罈,二話不說往地上一扔。
“咣噹!”
酒罈摔落在地上,被摔成了四五片陶片。
濃烈的酒香在室內溫度的蒸騰立刻揮發了起來,十三娘本來就嬌豔的小臉被燻得幾乎要滴血。
“給我聽著!要喝酒談生意,老孃歡迎。”
十三娘重重地拍了一桌子。
“要是想要鬧-事,就給我滾到外頭去,打完再進來!”
“滾!”